資助商領隊豪爽地將酒壺遞到哲平面前,刺鼻的酒精氣味從其中飄蕩而出。
見哲平有些猶豫,他就說道:「這可是我珍藏的好酒,平日裡可捨不得拿出來喝,要不是看你小子順眼,才不會給你嘗呢。」
說著,他就仰起頭,給自己灌了一小口。
美酒入腹,享受地眯起了眼睛,贊道一聲:「爽!」
哲平砸了砸嘴,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要是再拒絕,就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忐忑地接過酒壺,不過巴掌大的方形鐵盒份量十足,拿著手中能清楚地感受到其中晃動著的酒液。
一咬牙一狠心,哲平就往自己嘴裡灌了一小口酒。
酒液清潤味蕾,辛辣的感覺仿佛咽下的不是酒,而是一團火。
稻妻流行的都是度數不高的清酒,像這種都能直接當燃油使用的烈酒,哲平還是第一次品嘗。
哪怕極力的想要咽下去,還是被嗆住了。
「咳咳……咳咳咳…」
領隊心疼地從哲平手中奪過酒壺,為他拍打著背部,幫助他緩解痛苦。
「抱歉抱歉,沒想到你反應竟然會這麼大,在我還小的時候,就開始喝這種酒了,它就像是一團火焰一般,在我的心底燃燒,讓我感覺自己擁有著無窮的力量。
哈哈哈,當你喝慣了,就能享受到其中美妙的滋味了。」
緩過來點的哲平趕忙擺手,他是真不敢再強撐了。
看著領隊把那烈酒當水喝,他就覺得心顫。
「小哥,跟你聊得投緣,唔…」
領隊說著,在自己的口袋裡掏了掏。
從中取出了一個用精緻絲絨布袋包裹住的圓形物體。
「這東西我已經沒用了,他曾多次幫我化險為夷,跟你投緣,就交給你了,也算是對我曾經夢想的告別,老老實實接受現在這種安穩的生活。」
說著,他又給自己灌了一口,身軀似乎都一下子垮了下來,原本挺直的肩膀都被生活這個重擔給壓彎了。
「這麼珍貴的東西,我怎麼能收下呢,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哲平趕忙擺手,推讓著那精緻布袋。
手剛一接觸那東西,哪怕是隔著一層絨布,他也能清晰感受到一股龐大的力量。
一段信息在他腦海中浮現,十分突兀又理所當然。
只要握住它,接納它,只需付出一定的代價,就能換取到強大的力量,足以比肩,甚至超越神之眼的持有者。
「咕咚…」
哲平咽了口唾沫,手停在了半空。
就在領隊唉自竊喜,以為這件事成了的時候。
哲平又堅決地將他送出的邪眼給推了回來。
「這實在是太珍貴了,也確實是我急需的寶物。但是…」
領隊愣愣地看著哲平,想不通他一個普通人為什麼會拒絕這種寶物。
失去生命又怎樣?凡人的生命本就短暫,而像哲平這種普通人,一生註定是平淡的,毫無波瀾的平淡一生。
如果能有個短暫燃燒自己,照亮出璀璨光芒的瞬間,即便代價是死亡,也不會有多少人會拒絕吧!
可你一個小小的大頭兵,到底哪來的自信拒絕?!
哲平並不知曉眼前人的如過山車般的心路歷程,繼續訴說著自己的理由。
「正如你說是,這是你對過去的紀念,還在你陷入危險處境時,多次拯救過你,是一件非常難得的寶物。
說不心動那是假的,我這種普通人,沒天賦,沒實力,除了努力外沒有其他捷徑可走,如今驟然又多了一條路,要是以前我怕是會毫不猶豫的走上去,哪怕是以付出生命為代價,也要活得一世轟轟烈烈。
過去組成了現在的我們,請不要想著放棄過去的理想,也許我們並不一定能去實現它,但我們可以將它一直記在心中。
未來還不確定,一切都有可能。」
哲平訴說著,曾經豐靈曄給他們當故事,講過的一些道理。
心中對於豐靈曄又敬佩幾分,感慨其豐富充實的人生閱歷,又在想,自己真的足夠努力了嗎?
之前所謂的努力,是否是無用的自我感動,實際上並未有任何效果。
領隊有些失態的大張著嘴巴,看向哲平的目光中,寫滿了,「這怕不是個傻子吧」幾個字。
哲平撓撓頭,還想再說些什麼。
可這個時候,剛好是輪替交接的時候,該他這個休息過的人開始進行警戒了。
「很高興能與您交談,這次聊天非常愉快,我還有任務,就不做陪了,再見。」
說完,哲平就急匆匆地站起身,朝著集合地點跑去,與拓野兩人交接工作。
領隊的心情複雜極了,很生氣,卻又無處發泄,一時間,竟是有些茫然。
直到目送著哲平完成了交接,交接到偵查任務離去。
領隊嘆了口氣,像是只鬥敗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地走回來商隊的聚集地,遠離了這群變得有些奇怪的反抗軍。
「嗯?他怎麼回事?」
拓野掃了一眼領隊,奇怪地問向哲平。
「哦,這個啊。
這位大叔人不錯,跟我聊的來,還想將他的護身符送給我,只是東西太貴重了,我沒敢收。」
聽完,拓野贊同地點點頭。
「你做的很好,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送你東西,但還是小心點好,璃月有句老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現在戰局不定,我們都要小心細,尤其是在面對資助我們的這些行商時,更是要如此。」
「嗯嗯。」
哲平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行了,你們兩個去巡邏吧,我已經將幾個關鍵地點掌控好,你們可以省下很多功夫了。」
「嘿嘿,多謝你了拓野。」
…………
某處海灣,新建的碼頭上,船隻來來往往,一名名身穿愚人眾服飾的人來回走動,搬運著各類物資,將其運送到一處隱藏起來的秘境深處,幫助那裡的主人,完成這次實驗。
「大人,邪眼的第二輪投放已經開始,這些量產的邪眼,很快就會出現在海祈島大大小小士卒手中。」
「很好,邪眼工廠全速運轉,爭取在暴亂發生前,製造出更多的邪眼。」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