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喚靈…
豐靈曄手掐法訣,很快就讓面前幾個「魔物」,恢復了點靈智清明。
「我…我這是?」
恢復清明的幾個靈體,並沒察覺到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反而在疑惑自己為何會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屋舍之中。
「你們是誰!?」
幾人迷糊了好一會,這才發現站在他們不遠處的豐靈曄與萬葉二人。
想舉起武器戒備,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兩手空空。
明明他們的身軀都已模模糊糊,似實而虛,可外人不點明,他們自己就是再看,也不會發現自己已經死了。
豐靈曄手腕翻轉,燃起三根香燭,青煙裊裊升起,圍繞在幾人身旁,護住他們的靈體,不再受祟神侵擾。
「你們是誰?」
豐靈曄向著幾人發問。
幾人相互對視,互相靠近,甚至隱隱將豐靈曄與萬葉二人圍住,似乎下一秒就要對兩人動手。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是誰?我們不是在執行……」
「閉嘴!」
他們的靈智不清,就在一人迷迷糊糊就要將事情說出時,被他身後一人給喚醒。
「對…對!不能,涉及機密,不能泄露!」
幾人很快又重新構築陣線,警惕地面對豐靈曄二人。
萬葉看向豐靈曄,詢問道:「看這些人身上的徽記,似乎是九條家的人。」
「不是!我們不是!」
被萬葉一語點破身份,幾人很是慌亂,手忙腳亂地進行蒼白的解釋。
豐靈曄沒管他們,靈體所呈現的並非幾人身前最後的模樣,而是他們記憶中最熟悉的樣子,取決於他們對自我的認知。
所以,他們的外表就是他們最熟悉的模樣。
帶著九條家徽,只能說明,他們是九條家的人,還不是普通的九條家士兵,在九條家中應該也是有些地位。
「被派遣來執行秘密任務……,與祟神有關……」
豐靈曄思索著,將信息念出。
而眾靈體卻是大驚,本就不太清明的靈智沒有太多智慧可言,也不用他可以引導,很快就自己泄了氣,胡言亂語地交代出各種信息。
「…八醞島前線部隊的畏戰現象十分嚴峻,已經引起家主大人的嚴重關注…」
「…公子政仁大人曾來信具陳島上祟神作亂之情狀,但家主大人未嘗動情,反而大發雷霆」
「…因此遣我等前來督察島上情況,而後以實情回報,慰勉公子政仁大人一鼓作氣,直搗叛賊巢穴……」
「…否則,家主大人將考慮撤除公子政仁大人大將之職,以裟羅大人統管之。」
「…既已登島,我等將繼續南向,沿蛇骨所在紮營,見機而行…」
混亂間,幾人斷斷續續地將來歷說出。
「果然,這些傢伙,是九條家派來調查祟神的小隊人員。
不過,這種精銳,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萬葉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疑惑道。
豐靈曄還想從這幾人身上套取更多的信息,可當詢問到有關緋木村的事情時,這些人的神情就變得呆滯,胡言亂語的說著奇怪的話。
「……自中午開始我就在流鼻血,有頭暈症狀。如此軟弱,實在有辱九條武士門風……」
「……金本回報說看見有小孩子在島上活動……或許應該捉他來為我們帶路……」
「……做了噩夢,夢見在西邊海中的小島被流沙淹沒。很邪門……」
「……頭很痛,尤其在晚上,痛到頭幾乎要裂開。一些隊員開始咳血,每晚都在做噩夢……」
「……皮膚起了疹子,胸腔里有刺癢潮濕的感覺…必須回稟家主大人,崇神之事絕非妄談……」
「……蛇神的頭骨猙獰地盯著我們,它的殘魂依舊憎恨著勝者的子民。必須儘快離開此處,否則後果難以設想……」
豐靈曄皺起眉頭,眼看幾人靈體不穩,就要崩潰消散。
他也不再勉強,為這些靈體超渡,讓他們得以安息。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先回到村子,等明天天亮,去將那個鬼祟的傢伙抓出來。」
此時天上的陰雨仍在繼續,絲毫沒有要停下的趨勢。
當兩人回到屋舍,即便身披蓑衣,也不免被暴雨淋的濕透。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時,天空已經放晴。
陽光透過雲霧撒落大地,照射在草葉的露珠上。
豐靈曄從打坐中睜開眼睛,當他走出門,萬葉也從對面走了出來。
兩人相互點頭,也沒吃飯,就朝著屋外走去。
叮鈴鈴~
風吹動掛在門上的小小鈴鐺,帶著上面彩色的貝殼發出嘩啦啦地聲響。
豐靈曄站在村子內的告示板旁,看著上面的信息。
除去一些家長里短的小事外,能引起他注意的,就是反抗軍與幕府兩方在這裡張貼的告示。
幕府軍傳單:
居民請勿慌張,九條天領奉行孝行大人深感八醞島難民切膚之痛,特來拯救。
天領奉行定當護送諸位安全離開本島。
若急需救助,請速來九條軍前沿營地。
反抗軍傳單:
尚留在島上的諸君,請睜眼看看吧!
看看吧,你們的大御所殿下被蒙蔽了,她何時關心過你們的境遇?
大御所殿下既然神威難敵,何不親自面對你們的質詢?
為何要令年輕人為她送死,放任凡人自相茶毒?
我們是眼狩令的受難者,與你們同樣遭受著亂世的挫折!
同為兄弟姐妹,請務必與我們攜手!勇敢向大御所殿下發自己的諫言!
萬葉看著這些信息,搖頭道:「反抗軍的傳單有問題,不像是五郎他們能寫出來的東西。」
「這種像是憤青一般的胡言,倒也確實符合反抗軍中某些人的特點,不是五郎,也可能是其他人。」
「你是指……」
豐靈曄深吸一口氣,「總結一下到目前為止,所得到的信息。
因不明原因,祟神爆發,造成了開採晶化骨髓的礦洞發生變故,大量受傷礦工回到緋木村,並感染了不同程度的祟神病。
因祟神原因,前線士氣大跌,九條家主不相信祟神存在,派小隊前來調查。
調查小隊感染祟神,發生某種意外,一些人,或者全部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