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慶榮的辦公室里,我站在他面前,桌子上放了我的辭職報告。這是第二天我把報告拿給了他。
呂慶榮看了看報告,看了看我,就這麼來回看著,已經有些時候了。
我知道他在糾結,我的業務能力不錯,他捨不得放,可我又太沒把他放眼裡,他很不高興。
最後還是將辭職信給捏成一團,擰眉看著我:「這樣,我給你放假,你什麼時候想回來了再回來。還有,關於副總一職,我聽你的,讓楊露上,等你回來,再還給你。」
真不明白他是怎麼想的,這種決定著實讓我吃驚。
可這種不確定的事,我不想讓它存在,更不想就這麼盪在這裡,也是對公司的不負責任。
剛要開口說話,楊露的聲音就傳來:「呂總,這覺得這樣挺好,那個,要沒什麼事的話,我就把唐維給帶走了啊。」
呂慶榮朝我們擺擺手,真是躁得一個字都不想多說了。
「楊露你等會兒,我還沒跟呂總談好呢。」
楊露直接把我拽到外面,卻正好跟沈芊芊撞個正著。說起來她還是曾經帶過的徒弟呢,跟呂總有一腿後,正眼都沒瞧過我,眼睛一魅,扭著p股進呂總辦公室了。
楊露一邊幫我收拾東西,一邊說:「都這樣了,你還想怎麼談?人家呂總也是看你有能耐,另一方面估計也是看在秦東的面子上,不然哪有你這麼好的事?聽我的,就這樣放著,先出去散散心,等一切都好了,你也想通了,再過來上班。」
「可我……」
「好啦!」她打斷我的話,「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你也不是個逃避的人,我相信你,也請你相信你自己,事情總會好起來。不管你跟秦東以後會怎麼樣,至少你也有熬到頭的那一刻,怎麼說都值了,是不是?」
她朝我一笑,我忽然就開朗了,也笑道:「嗯,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能太貪心?」
「差不多吧。」她抿抿嘴。
就這樣,我離開了公司,暫時的。
至於我跟秦東之間,我也要好好想想,好好靜一靜。
沒有去醫院,直接回到外婆那裡,她又發燒了,還咳嗽。整個人都沒精神,昏昏欲睡的。我正想搞點水給她潤潤唇,卻發現從廚房裡出來一個人,還是蘇木,真是吃了一驚。
「蘇木,你怎麼在這?」
他手裡拿著一個玻璃杯,裡面有水,正向上冒著縷縷熱氣。
他看到我反而有點不好意思,說:「哦,聽說秦東出了點事,我去醫院看了他,然後就順便來看看奶奶,發現她又發燒了,正想著給她喝點水,再帶她去醫院看看的。」
其實蘇木跟我外婆的關係挺好的,以前大學的時候,他經常到我家來玩,外婆喜歡玩那種很古老的牌,我是一點都不會,蘇木就陪她玩,還玩得一身勁。
我笑了笑沒出聲,給他讓了條道,好像這不是我家似的,倒成了客人。
我們一起餵外婆喝了水,她也清醒了一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蘇木,咧嘴笑了一下,張嘴說:「都在啊。」
「外婆,一點小病沒事的,我們先起來穿衣服,去醫院看看啊。」
我知道外婆是不想去的,不過為了讓我放心,就隨著我了。
檢查後也沒什麼毛病,就是年紀大了,稍有點受涼就容易感染。
因為燒得不高,醫生也沒給吊水,就開了些藥。
剛從醫院出來,就碰到鄭靈靈,也不知道她受了什麼刺激,竟然攔著蘇木的車。
蘇木一陣尷尬,跟我們說了不好意思後就開門下車,跟鄭靈靈拉拉扯扯,鄭靈靈還哭了,眼睛不時地瞄向我這邊。
外婆問我:「那姑娘是誰啊?」
我說:「是蘇木的未婚妻,估計兩口子鬧彆扭了。」
我沖外婆一笑,說:「沒什麼事的,你累了先睡會兒吧。」
外婆無力地點頭,囑咐我:「要是不行,不能耽誤了人家,我們自己打車回去。」
「嗯,我知道了。」
外婆靠在我肩膀上閉了眼,車頭那裡的兩個人還沒有要停的意思。不過蘇木已經面露慍怒,不知道說了什麼,鄭靈靈氣得扭頭就走。
蘇木也跟著上車。
我說:「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大小姐脾氣。」蘇木繼續往前開,我探過頭往外看,鄭靈靈站在一輛紅色跑車旁邊,一直盯著我們這邊。
「等下把我們送回去後,好好跟她說說,別吵了。」如果不想折騰外婆,我真想下車重新坐車。
蘇木在後視鏡那裡看我一眼,最終點頭。
到家後,我就讓蘇木趕緊找鄭靈靈去,可他非要把外婆安頓好,吃好藥才走。
臨走時,我送他到外面,他躊躇著,蹙眉跟我說:「小維,其實我跟鄭靈靈訂婚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麼樣的?」我有些好奇,也怪我多嘴,幹嘛多問這一句。
他說:「在國外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鄭靈靈喜歡我,她父親也很中意我,可我沒那方面的意思。可當時我在他父親手底下做事,用我的工作威脅我,逼我跟他女兒在一起。」
這種事很滑稽,但我沒想到,竟會發生在蘇木身上,當時就脫口而問:「所以你就妥協了?」
許是聽出我的聲調怪怪的,他眉目一緊,抓住我的手,問,「你是不是在怪我?」
我不動聲色地將手抽開,笑道:「瞎說什麼呢,我幹嗎要怪你,那是你自己的決定,既然你答應了,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
他笑了一下,似乎在笑我對他的理解,說:「我就知道你不會怪我。」
然後他又沉了聲跟我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去國外,為什麼需要那份工作嗎?那是因為我想給你一個未來,你曾經跟我說過,你跟外婆總是為著錢而煩著生活,希望以後能掙很多錢,再不為著錢煩惱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其實我已經不記得了,但沒想到,蘇木竟然還記得這麼清楚。
我也立馬就意識到什麼:「你別跟我說,跟鄭靈靈在一起,是為了我啊。」
他又是一笑,說:「雖然方式有些不對,但卻是事實。小維,你難道忘了,上次在電話里,我跟你說過的,我其實喜歡的是你。」
那,已經差不多快一年了。
我確實懵了,說實話,當時也並沒放在心上,加上當時那麼多事,我後來根本就忘了,再說他也已經訂婚,我更加覺得那是一個玩笑。
沒想到……
忽然,他將我抱住,呼吸急促:「小維,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處理好跟鄭靈靈的事,好不好?」
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蘇木的懷抱很溫暖,尤其是秦東出事以後,能有一個這樣的懷抱,我心裡安了不少,可是,這不屬於我。
我輕輕掙脫開他,微笑著說:「你應該知道,我喜歡的是秦東。」
他卻說:「你跟他不會有未來的。認識秦東的人都知道,他深愛他的妻子,甚至為了她皈依佛門,他已經六根清靜了,不可能再愛上任何一個女人的。而且想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很多,比你漂亮比你優秀的也很多,可都無法靠近他。小維,就算他對你現在有感覺,那也是錯覺,正好的你的名字跟他妻子的名字一樣,那不是愛。我是男人,我知道。你別陷在裡面,好不好?」
蘇木從沒跟我說過類似的話,而且他知道的並不比我少,甚至還多。
所有人都說秦東很愛他的妻子,不可能再愛上任何一個其他女人,但他那天晚上不是說要跟我交往嗎?
呼,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我就頭疼。
「不管怎麼樣,我喜歡秦東這件事,這輩子不可能再改變了。」我看著蘇木,很認真地跟他說,「蘇木,其實我真沒想到你是真喜歡我,還為我做了那麼多的事,但我很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不說我對秦東的感情不會變,就說你,已經跟鄭靈靈訂婚了,作為一個男人,你不應該對自己的婚姻那麼草率,更不應該對一個喜歡你的人那麼不負責任。」
蘇木看著我,半晌不說話,默了下後,說:「你以為她是真喜歡我?不過是因為享受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如果跟他們講責任,那就錯了,如果他們也對自己的感情負責,就不會用那麼卑鄙的手段……」
「什麼卑鄙的手段?」看到蘇木那麼氣憤,我就知道他們之間遠不止威脅一事。
「這事也只有她父親能做出來,設計讓我跟她的女兒發生關係。」蘇木深吸了一口氣,「那是我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事。」
看得出來,蘇木很痛苦。
也看得出來,即便跟鄭靈靈有了關係,他也不愛她。
所以,跟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真的很難受,很痛苦。所以,秦東是不是也很痛苦?我何嘗不是用了很多卑鄙的手段?
笑了笑,我說:「蘇木,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我們不合適,真的。什麼也別說了,先去找鄭靈靈吧。」
再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我轉身回了屋子,把大門關起來。從門縫裡,我看到蘇木雙手握拳站在外面站了好久才開車離開。
秦東在醫院裡快一個月了,還沒有醒的跡象,但生命體徵都很正常,醫生讓我們都不要擔心,總會醒來的。
周南也一直在醫院,一會兒對著秦東罵,一會兒又特別難受。我知道,這樣一直昏迷不醒,沒有人能受得了。我只管幫秦東擦著身子,隨便他怎麼嘮叨。
「唐維,明天就中秋了,你買些月餅到這來吧。」
中秋?
明天就中秋了?
我正在給秦東擦臉的手頓了一下。
再次重逢就是去年的中秋,我跟秦東又多認識了一年。
臉上漸漸柔和起來,我在秦東的唇上吻了一下,溫溫軟軟的,一點都不像他的心那麼硬。
「好,我知道了。」我應著周南。
周南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狐疑地問:「你沒事吧?」
我把他的手推下,笑了起來:「你幹嘛這麼緊張,我能有什麼事?」
周南看著我,眉頭皺在一起,想說什麼又沒說。
第二天很早我就去商場買了很多東西,當然少不了月餅。
去墓地的時候,小唯和孩子們的墓前放了很多吃的和玩具,還有鮮花和書。我想,這應該是秦晗她們過來的。
在我搬到秦東別墅的前一天晚上,就聽秦晗說了,中秋那天就是小唯她們的祭日。其實不用說我也知道啊。只是,不是自己的事,又有幾個人能記得?
看著照片上的母子三人,我忍不住淚目。
「小唯,也許我錯了。可是,我沒辦法不愛秦東,對不起……」
下山的時候,居然碰到了阿中,真是稀奇。
他看了眼山上,什麼也沒問。倒是我先問他:「原來你老家也是林州?」
有半年沒見了,阿中好像更成熟了,他只淺笑著,點頭:「嗯,跟你說過。」
哦,那是我沒放心上,完全忘了。
「對了,聽說你回老家是相親的,怎麼樣,姑娘怎麼沒跟你一起?」不知怎地,我有點尷尬,可能覺得對著曾經跟我表白的人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沒禮貌。
他摸了摸鼻子,說:「沒相中。」
哦,沒相中啊。
一時,我竟不知道怎麼接話。
還是他打破沉默:「要不要去我的農場看看?」
我有點吃驚:「你的農場?」
「是啊。」阿中還是有些得意的,「回來之後就不想去外面了,自己做點事比打工好。」
這話說的,我可記得他也是個富二代。
「也是。」我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東西,為難了,「拿這麼多東西恐怕不方便。」
他一把拿過我手裡的東西,說:「這小事,我車在那邊。」
「那好,我去看看。」我還真有點好奇,他一個搞音樂的,竟跟蔬菜水果打起了交道。
還別說,農場很大,一眼望不到邊,身處綠色之中,感覺呼吸都順暢多了。
我心血來潮,開了一句玩笑:「你這還招人不,不如我來給你打工。」
他沖我一笑,擺手:「員工都夠了,就是還差一老闆。」
「什麼意思?」
「資金鍊太大,想找個合伙人。」他看著我,眼神有些沉,卻是帶著笑意。
可能我顧慮太多,一時沒說話,他又說:「如果你最近手頭方便的話,就支援我一些。」
看他不像玩笑的樣子,我說:「沒事,那就算我一份,我是沾光了。」
其實新建秦東的別墅,已經將我的錢都花光了,再投資到這邊來真是有些吃力。不過,我再想想辦法。
說實在的,看著這個農場,我心裡不再那麼抑鬱,這是有點自私了。
阿中一邊帶著我參觀,一邊問我:「你怎麼也回來了,你男朋友呢,也跟你一起回來了嗎?」
「嗯。」我點頭,「他最近出了一些事,在醫院裡睡著呢。」
阿中停下腳步,神色嚴肅:「這麼嚴重?」
我搖頭:「已經過了危險期,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醒來的。」
我們又繼續往前走,一路都會碰到一兩個員工,都起身跟阿中打招呼,還喊他衛總。
我笑問:「原來你姓衛啊?」
他呵呵一笑:「外面人沒幾個知道的。」
「你是真人不露相啊。」
阿中很正式,還跟我簽了合作協議,簽好字蓋好章後,他說:「等到後期需要資金的時候我告訴你,到時候你可就要出血了。」
「不出血哪能掙大錢呢。」我心想,還好不是馬上就要,「大概多久需要,我提前準備一下。」
「不急,得一個季度了。」
還有好幾個月,時間的確不緊張。
阿中非要留我吃午飯,盛情難卻,等回到醫院,已經下午三點多了,周南把我整個人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問:「你去哪兒了?」
我往自己身上看了看,除了有些泥巴也沒什麼,他那是什麼眼神?我沒理他,徑自把東西放好。
可他竟執著地又問了一遍。
我看著他,說:「我怎麼覺得你是奪興師問罪呢?」
「是嗎?」他神情怪怪的,「現在秦東昏迷不醒,你說我要不要把你好好看著?」
「你什麼意思?」我不悅地朝他喊道。
他倒是表情淡淡:「沒什麼意思,我只希望你在秦東醒來之前別整出什麼么蛾子就行。」
我真很想罵他,但一個字都罵不出來,誰叫他是秦東的兄弟呢。
晚上,我把月餅拿出來,放了一塊在周南面前,然後咬了一口,衝著秦東說:「都說這家月餅好吃,味道還真好吃,秦東,你聞聞看香不香,想不想吃?想吃的話就趕緊醒來吧,不然,我這個吃貨會都給吃完的。」
「唐維,下午送你過來的那個男人是誰?」
冷不防的,周南突然問。
我頓了一下,不想破壞這麼好的氛圍,說:「在美國認識的一個朋友。」
「你知道他喜歡你嗎?」他又問。
我看向他,他繼續說:「我是男人,我能看得出來,他喜歡你。」
周南面無表情,說的卻極為認真。
「周南,你到底怎麼回事?明明是秦東病了,我怎麼覺得你有點不對勁呢?你到底什麼意思,能不能直接跟我說?」我蹙眉看著他,覺得他有點怪,自從秦東住院後。
他看了眼秦東,說:「我懷疑你在外面有男人了,趁著秦東昏迷的時候。」
我一下就惱了:「你真有病吧!」
「那你就當著秦東的面發誓,你不會出什麼么蛾子。」周南的情緒有些激動。
我正要舉手發誓,可我看了看周南,笑道:「我唐維要喜歡誰就喜歡誰,幹嘛要發誓?」
「你不敢發誓,你是心虛了吧?」
我睨向他:「你給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他不動,我又吼了一句:「出去啊!」
最後,他還是出去了,輕輕帶上門。
我疲憊地坐在秦東面前,握著他的手,他的手腕上還有我親自給他戴上的佛珠,不是說很靈嗎?為什麼都過去一個月了,他還沒醒呢?
秦東……
從包里拿出一支細的記號筆,我在佛珠上悄悄寫下一行字。
然後微笑著在上面親吻下,又拿著佛珠在秦東唇上貼了一下。
「秦東,你會醒來的對不對?只要你醒來,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哪怕是讓我離開。」
說完這句話後,我的胸口頓時一疼,冷汗瞬間冒了出來,呼吸幾乎不能。
好像胸口被重力扼住一樣。
整個人混沌極了,難受得我不得不閉著眼緩解這種情況。
我緊緊地握著秦東的手,似乎有種他在回握的感覺,猛一抬頭睜眼看去,他還是那個樣子,安安靜靜的,仿佛什麼也沒發生。
我重重地吸了一口氣。
突然,手機響了,是左樹打來的。
「我在醫院下面,你出來。」左樹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聽著心裡很舒服,像一股清泉。
我跟秦東說:「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但我不知道,這一出去,我就沒能回來。
已經深夜了,醫院又處在安靜偏僻的地方,所以沒什麼人,也特別安靜。
左樹果然在外面,他靠在車身上,帥極了。
「你怎麼也回國了?」我笑著問他。
他輕笑:「當然是追隨你而來。」
我笑笑沒出聲,他總是喜歡開這樣的玩笑。
「秦東怎麼樣了?」他示意了樓上。
我不解道:「怎麼他出了點事,連你這個在國外的人都知道了?」
他笑:「別誤會,我關注的不是他。你才是我校友,我關注的是你。這個醫院有我的朋友,自然就知道了。」
哦,原來這樣。
「那你這麼晚過來,不會就為了看看我吧?」
他點頭:「當然,好久不見了,剛回來就想看看老朋友過得好不好。」
「你不會才下的飛機吧?」
「是啊,不知道你能不能賞個臉陪我去吃個宵夜?順便跟你聊聊秦東的情況,昨天還跟一醫生朋友說來著。」
我正為秦東還沒醒著急呢,連忙說:「好啊,我請客。」
剛要上車,我就被人從後面拉過去,左樹嚴肅的表情我當然看到了,我也緊張地回頭看去,還好是周南,可他幹嘛呢在?
「唐維,我就知道你不會幹好事,趁著秦東昏迷,你想跟人跑了是不是?」
「你胡說什麼呀?」
「放開她!」
左樹凶起來也挺嚇人的,我還第一次見他這麼強勢。
就在兩人打得不可開交時,我被人捂著嘴帶走了,而且我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兒。
心想,這回是真完了,這兩個大男人,怎麼就沒一個發現的?
漸漸地,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