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葵從酣睡到清醒,從緊張到放鬆——她所有的狀態和反應,都被厲天陽盡收眼中。
他那雙清幽烏亮的眼眸里,浮現出疼愛、寵溺和珍惜糅雜在一起的溫柔,似又盈餘出幾分無奈。
意識到兩人正處於某種微妙的尷尬期,潘葵有些不放心的問:
「我睡著的時候,你沒對我做什麼奇怪的事吧?」
厲天陽一副懵懂狀,「什麼樣的事,才算是奇怪的事?」
潘葵斜著眼睛看他一陣,見他在她的眼神殺下沒表現出半點心虛之色,勉強相信了這小子是清白的。
她又問:「那我沒對你做什麼奇怪的事吧?」
她體內的老阿姨可是奔四去的靈魂了。
正所謂,「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她正值如狼似虎的心理年紀,跟一個小鮮肉同床共枕,不顧廉恥的生撲、吃光抹淨什麼的,都是有可能做出來的。
厲天陽笑吟吟的看著她,「奇怪的事……說夢話算嗎?」
潘葵狠狠地倒抽一口冷氣,深深的感到不安。
「我說夢話了?」
她該不會把自己穿越的事不小心在夢裡抖出來了吧?
厲天陽翻身躺下,雙手握拳,放在胸口小幅度的揮動,嬌聲嬌氣的說:「你說——天陽,我好喜歡你!」
這撒潑的無賴,誰啊?
潘葵推他一下,沒好氣的笑道:「能不能不要開這種玩笑。」
厲天陽指著自己的一邊臉頰,意有所指道:「難道,你今天早上在我這兒來的那一下,不是這個意思?」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潘葵紅著臉解釋說,「當時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太著急了,情急之下就做了那樣的事……小時候我們不是經常那樣麼!」
厲天陽翻身背對她,明顯是有小情緒了。
潘葵在心裡幽幽的嘆一聲氣,然後看一眼隔壁空蕩蕩的病床,開始轉移話題,「我怎麼睡你床上來了?」
「是你自己爬上來的。」厲天陽的聲音響起,聽上去悶悶不樂。
自己的鍋,自己背。
爬錯床,潘葵承認是自己不小心犯的錯誤。
她又推了厲天陽一下,「跟我睡一塊兒,也不嫌擠的慌。你不會到隔壁去睡?」
厲天陽不理她。
這時,外面響起了廣播體操的聲音。
潘葵正要下床,轉移陣地,突然聽厲天陽說:
「你喜歡的那個人,是林碩?」
潘葵聽後,頓時沒好氣,重重的推了他一下。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聽她不承認,厲天陽賭氣的列出種種跡象,「你為了他的事,昨天逃了一下午的課,還一晚上沒睡覺!今天早上,你還為他上學遲到了!」
「我昨天下午逃課,給你打電話,也算給你報備過了吧。」潘葵掰著他的肩頭一用力,將他整個人翻過來,「你照沒照鏡子?你看看你那黑眼圈比我的還嚴重!說我一晚上沒睡,那你昨天一晚上又幹嘛去了?」
厲天陽抬起一隻胳膊覆在雙眼上。
他倔強道:「你又沒在我房裡,你怎麼知道我睡沒睡!」
「那你昨天晚上也沒在我房裡,我睡沒睡,你怎麼又知道?」
找不到反駁的詞,厲天陽乾脆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