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女兒出事,潘秋霖就提早打烊了。
他擔心女兒,也沒那心情做晚飯了。
他把來探望潘葵的幾個孩子打發了回去,和蘇東、李淼兩位老師,坐在二樓的客廳里。
方怡一個人在潘葵房間照顧。
厲天陽一直守在門口。
潘秋霖神情深沉。
默然了一陣,他緩緩開口:「蘇老師,我剛聽你跟天陽說,葵葵有很嚴重的心理問題……」
蘇東道:「我畢竟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你們孩子到底有什麼問題,我暫時還不能確定。只是,跟她聊了一陣,我發覺這孩子有很多心事,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活潑……對了,她恐高症是怎麼回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潘秋霖把潘葵小時候被推下舞台的事件給蘇東大概講了一下。「……從那以後,她就不敢往高的地方去。為了讓她克服這個恐懼,我跟她媽專門把三樓騰出來給她當房間。蘇老師,我想知道我女兒她到底怎麼回事。」
蘇東歉疚的看了潘秋霖一眼。
「等潘葵醒來,我想辦法讓她敞開心扉,跟我好好聊聊。聊過之後,我就知道她怎麼回事了。」他不忘囑咐潘秋霖,「潘哥,等潘葵醒來,你們平時對她咋樣就還對她咋樣,不要對她過分關心。你們越是關心她這關心她那,會給她造成壓力。她在我這兒是病人,在你們那兒,她還是一個正常的孩子。」
「好,好。」潘秋霖連應兩聲。他心裡始終放心不下寶貝女兒,於是他起身說,「我去樓上看看。」
潘秋霖上樓後,厲天陽便從樓上下來了。
見他還往樓下走,蘇東喊住他:「天陽,你幹什麼去?」
厲天陽停在二樓的樓梯口,沒有轉身,聲音卻清晰的傳來:
「找顧晨。」
「顧晨?」
這名字在蘇東這兒很陌生。
李淼湊過去,小聲告訴他:「好像是潘葵以前喜歡的男孩子。」
在八中的這些時日,他也是道聽途說了不少八卦緋聞的。何況潘葵和顧晨的事,曾經在校園裡鬧得沸沸揚揚。
蘇東霎時間便恍然了,心想這顧晨八成就是潘葵用校園廣播告白的那個男生。
蘇東揚聲對厲天陽說:「你現在去找他,就算把他打一頓,也無濟於事。潘葵的心理問題,跟這個男生沒有任何關係。」
怕厲天陽這小子跑出去惹是生非,蘇東的聲音嚴厲了幾分,「你老老實實在家裡呆著,一切等潘葵醒來再說!」
厲天陽坐過去。
見他這麼老實,蘇東有點詫異。
他忍不住問:「你跟潘葵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她有這麼嚴重的問題,你沒看出來?」
厲天陽不說話。
蘇東忍不住又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厲天陽望著通往三樓的方向,說了句讓人難以理解的話:
「她可能被另一個自己影響了。」
琢磨了一下,蘇東驀地張大眼睛。
他倒吸一口冷氣,不可置信的說:
「你的意思是……她有雙重人格??」
厲天陽看他一眼,眼神說不出的怪異,就像是在看一個神經質。
「不是嗎??」
厲天陽說:「她感知到了另一個平行宇宙中的自己。」
嗯???
蘇東和李淼都是一臉懵。
怎麼平行宇宙都跳出來了?
這麼科幻麼?
厲天陽是在跟他們開玩笑嗎?
但是看他一本正經,並不像是在胡說八道的樣子。
蘇東追問:「什麼……到底怎麼回事?」
「她沒有雙重人格,她有一個分身。人格是一種自我意識,但是那個分身是真實存在的,就存在在另一個平行宇宙里。」
要不是看厲天陽一本正經,蘇東還真以為他是在胡說八道。
但作為一個思想和觀念都很正常的人,恐怕難以接受厲天陽所說的。
還有,這樣的話,別人說是一回事,從厲天陽嘴裡說出來,那可能是真有那麼回事了。
蘇東鼓勵厲天陽繼續說下去,「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另一個她所在的平行宇宙,我們也是存在的,就跟咱們所處的世界一樣,但好像跟咱們這個世界的時空不太一樣,那個宇宙的時間流轉快一些,所以她能預先知曉這個時空中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一些事。」厲天陽說話的口氣平平,就像是在敘述一件平常的事。
他果真不是在吹牛。
潘葵的先知能力,蘇東已經領教過了一些。
所以,他對厲天陽說的話,還是信個七八分的。
「這是她親口告訴你的?」
「她跟我說過一些,大部分是我推測的。」厲天陽老實巴交的回道。
蘇東又問:「那她在你面前展示過她那什麼……先知能力嗎?」
「差不多吧。」
具體的細節,厲天陽是不會說的。
這是他和潘葵,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一旁的李淼聽得目瞪口呆。
他是個寫文的,看過不少別的作家寫的文。什麼平行宇宙、時空、未來的,那不都是科幻小說中出現的頻率很高的元素和名詞嗎?
同樣是寫文的,雖然他不太明白這各種緣由,也不擅長這樣的領域,但是他怎麼感覺,他們說的潘葵的這種情況,跟他筆下的某種設定很像?
小說畢竟是小說,穿越、重生這樣荒誕的事,可能會發生在現實中的人身上嗎?
過了一會兒,潘秋霖把雙眼通紅方怡扶下來。
「葵葵醒了……」潘秋霖對在客廳里等待消息的三人說。
「這孩子……我問她怎麼回事,她什麼也不跟我這個當媽的說……」方怡哽咽著,說完便哭起來。
蘇東關心的問:「她精神怎麼樣?」
「看上去……還跟以前一樣。」
潘秋霖知道潘葵若無其事的一面只是表象。如果女兒真的沒事,他這個當爹的也不會這麼深沉了。
蘇東說:「我去跟她聊聊。」
潘秋霖頷首,「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