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再在這裡待兩天。」胖子現在對南風佩服的五體投地,南風說什麼就是什麼。
「般若神功是一門什麼樣的功夫?」南風問道。
「龍空寺的般若神功?」胖子反問。
南風點了點頭,「是武功絕學還是練氣法門?」
「這兩種怎麼分?」胖子不明所以。
「武功有招式,練氣法門沒有。」南風說道。
「有,般若神功有招式,十八招。」胖子答道。
南風點了點頭,短時間內是無法取回舍利子的,眼下又無事可做,與其消磨時間不如趁機幫胖子再把般若神功搞到手,八部金身只是與金鐘罩相似的防禦功法,行走江湖單是不怕挨打還不成,得攻防兼備才行。
胖子猜到南風想幹什麼,擺手說道,「還是算了,咱們的運氣不可能一直這麼好,別去了。」
「我靠的可不是運氣。」南風笑道。
「龍空寺離這裡好遠啊。」胖子說道,龍空寺在西魏西南,而二人眼下在東魏地界。
南風沒有接話。
胖子又道,「有這一樣兒就夠了,你就別惦記著我了。」
南風還是沒有接話,胖子這麼說只是因為不好意思,實則他是想學的,若是能將八部金身和般若神功都學到手,胖子這輩子就有了安身立命,叱吒風雲的本錢。
「你想吃啥,我讓他們做去。」胖子站了起來。
「就這麼定了,回西魏。」南風答非所問。
「真不用,有什麼適合你練的功夫,咱們找去。」胖子推辭。
「你只有學會了八部金身和般若神功,才能幫我找到我想練的功夫。」南風說道,十年之後他就要重回太清宗,屆時單靠太清宗的太玄真經是沒有勝算的,只能寄希望於龜甲天書,他雖然知道龜甲天書分散在什麼地方,卻沒有能力前往獲取。要想前去尋找,自身必須具備居山以上修為,但這還不夠,他還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幫手,胖子就是最佳人選。
「你想練什麼功夫,說說。」胖子好奇的問道。
「我要學的那門功夫藏宇宙之妙,羅天地之理,乃萬法之源。」南風借用天元子當初說過的話,「但這門功夫很難獲得,需要跋山涉水,四處搜尋,靠我一人之力遠遠不夠,屆時還得靠你幫我,你不學般若神功怎麼幫我?」
「好,聽你的,你說的這事兒包在我身上,到時候我先上。」胖子拍著胸脯。
「走,吃飯去。」南風笑道,胖子是個實誠人,受人恩情並不止於嘴上道謝,而是迫切的想要報答,感恩只是下品,報答才是美德。
二人去前廳吃飯,南風身上還帶有不少銀錢,但日後用錢的地方很多,胖子飯量又大,他便不敢太過大手,只要了些充飢抗餓的火燒。
飯後,南風打坐練氣,胖子也閉眼坐著,這是他在龍空寺養成的習慣,動輒就閉眼坐著,美其名曰冥思,說白了就是出神發愣,思不了多久就會打呼嚕。
次日,二人無所事事,胖子讓灶下烘了些乾糧,準備次日早上動身西行。
當日傍晚,店裡來了兩個武人,三四十歲,身形高大,一個拖著熟銅大棍,一個扛著斬馬大刀。
這兩個武人住在了二人隔壁,也沒有去前廳吃飯,而是叫了飯菜在房中吃,二人隨身帶了酒囊,吃喝之時也有交談,先是說北國天氣寒冷,二人耐受辛苦。再說北國女子雖然身形婀娜,肌膚卻沒有南國女子細膩。隨後又說幽州離此還有兩千多里,路又不熟,要走快些,若是過了六月。天蟬就脫殼,怕是逮它不著了。最後說的是些粗言穢語,酒後無德動了婬心,便離開客棧尋娼褻妓去了。
「可算走了,吵的頭疼,咱也早些睡吧,明天還得趕路。」胖子打了個哈欠。
「這兩人是自梁國來的。」南風說道。
「管他打哪兒來。」胖子不以為意。
「千里迢迢渡江北上,捉的那蟬必不是尋常之物。」南風緩緩搖頭。
「管他呢,跟咱們有啥關係。」胖子扯被躺倒。
南風吹滅了燈燭,卻並沒有閉眼休息,去年冬初在太乙山中他遇到了諸葛嬋娟,那時諸葛嬋娟的師父師娘正在捕捉龍齒天蠶,與諸葛嬋娟在一起時諸葛嬋娟曾向他提過包括龍齒天蠶在內的五大奇藥,其中就有一味虎皮天蟬。
據諸葛嬋娟所說,那虎皮天蟬可以強壯身軀,大力開山。先前說話的那兩個武人身形高大,用的都是重兵器,那虎皮天蟬對他們最為有用,這二人翻山越嶺的趕往幽州,極有可能是衝著虎皮天蟬去的。
想及此處,南風就碰了碰胖子。
胖子睡覺打呼嚕,南風晚上經常撥他踹他,他也習慣了,也不醒,翻了個身,繼續睡。
南風又用力推了胖子一把,胖子睡的迷迷糊糊,含混嘟囔,「幹啥?」
「你又有造化了。」南風說道。
胖子聞聲睜眼,「啥?」
南風低聲將虎皮天蟬一事簡略告知,隨後說道,「那東西對你有用,我想去碰碰運氣。」
胖子腦袋晃的跟撥浪鼓一般,「不去,不去。」
「你不想要?」南風問道。
「好東西誰不想要?但這事兒跟佛光寺那事兒不一樣,這事兒知道的人多,咱去了就不是偷了,這可是明搶,明搶咱倆搶的過誰呀?」胖子說道。
南風點了點頭,胖子的顧慮不無道理,那兩個武人雖然長的高大,卻不是高手,他們都知道的事情怕是別人也知道,趕去幽州極有可能是磨腳費鞋,白跑一趟。
「去也行。」胖子忽然改變了主意,「波若神功是龍空寺的,總偷東西也不好。你說的那東西是沒主兒的,得了也就得了,不過咱可說好,就算搞到了也是給你,我不要。」
「我要它幹嘛?」南風搖頭。
「我要它幹嘛?」胖子曲臂,展示粗大的胳臂。
「你先睡吧,容我仔細想想。」南風說道。
「好。」胖子瞬間找回了睡意,躺倒就睡,那叫一個快。
胖子睡下之後,南風起身去了趟茅房,回來之後發現隔壁房間落了鎖,估算時間,那二人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便捅開那鎖,閃身進門。
房中酒氣很重,桌上是殘羹冷炙,二人的兵器帶走了,但包袱留下了。
解開其中一個包袱,發現裡面是幾身換洗衣物,沒有銀兩,也沒有其他事物。
解開另外一個包袱,裡面還是衣物,也沒有銀錢,不過在其中一件衣服的內兜里南風發現了一張布條,布條很窄,還打捲兒,想必是飛鴿傳書,上面字也很少,不過二十,「已查明奇物蟄於麒麟山,早到共圖之。」
看罷布條,南風將布條放了回去,將包袱恢復原樣,輕聲出門,掛鎖離開。
回房之後,南風靜心思慮,眼下有兩個去處,一是西行,回西魏,去龍空寺謀求般若神功,說謀求是比較好聽的說法,說白了就是偷,偷肯定不對,但二人都是舅舅不親姥姥不愛的人物,沒人幫忙,也沒東西跟人家換,不偷也沒別的法子。
還有一個去處就是往東北方向走,去幽州謀取虎皮天蟬。
這兩件事情難度都很大,但虎皮天蟬的難度更大一些,般若神功有處可求,而虎皮天蟬可遇不可求,雖然目前尚不清楚虎皮天蟬藥效如何,但它既然與龍齒天蠶同為上古五大奇藥,必然亦是神奇之物。
綜合權衡,南風還是傾向於改變行程,趕去幽州,能搞到最好不過,胖子將會如虎添翼,即便謀之不得,也頂多浪費一些時日,再趕去龍空寺也不遲。
不過幽州離此有兩千多里,一來一回就是四千里,路途遙遠,跑一趟也不容易,動身之前得確定對方所說的天蟬就是他認為的虎皮天蟬,而不是其他的什麼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