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不想從良 8 千山雪

    「亦無殊。」那人自報家門,「看在我們初次見面就如此有緣地在一個屋檐下避雨的份上,打個折?」

    「這人腦子有病吧?」系統小聲說,「不過實力好像蠻強的,說下雨就下雨。」

    都說對修仙之人來說呼風喚雨不算什麼,但只有真正修煉的人才明白這有多難,風雨雷電是靈根根本,更是天地規則,從來不是一般人能參透的。

    說的簡單一點,這就是大佬的專屬技能,就像數學之於普通人,看似簡單,但不會就是不會。

    這該不會就是

    主角將來的師尊,同時也是他的終極人形外掛,修仙界鐵打的第一人,無論發生什麼事,永遠會站在主角背後幫助他,保護他,同時暗暗戀慕著他的

    系統想去看自家主人臉色,一看嚇了一跳。

    屋檐下沒有點燈,月色又被烏雲遮蓋,翎卿背光站著,偶爾一道閃電劈下,臉色白的嚇人,別說血色,往他臉上貼張紙,他的臉能比紙還白。

    翎卿呼吸放緩,垂在身邊的手指微微曲起,一線肉眼幾不可見的紅色從他指尖攀上手背,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血沿著手背倒流,紅的刺眼,一路沒入衣袖,蜿蜒曲折,就好像

    一條蛇。

    「那就是魔尊收的弟子嗎?長的可真帶勁啊。」

    「聽說魔宮裡就只有他們師徒兩人,說不定」

    「徒弟?魔域哪有師徒啊?還不都是那回事嗎?還是尊上眼光毒。「

    「真會撿啊,我怎麼就遇不到。」

    陰暗骯髒的揣測從暗處滋生,不斷傳到翎卿耳邊。

    一開始還有所顧忌,到後來,這些人當著他的面就肆無忌憚開起了下流玩笑。

    往往翎卿從街邊走過時,那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狎昵得讓人作嘔,潮濕又粘膩,惡意仿佛一座山,沉甸甸朝他壓去。

    魔域個個都是人精,就連瞎子都比外面的正常人感知毒辣。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魔尊的眼神一天比一天晦澀痴迷,隨著翎卿一天天長大,魔尊花在他這個小弟子身上的時間越來越多。

    翎卿從十幾歲時就開始戴面具,用斗篷把自己完全裹起來,但他從街邊走過時,白麻喪服罩著少年清瘦的身形,粘在他身上的目光從來沒少過。

    只可惜誰都沒來得及下手。

    翎卿在自己十六歲那年,自己走下了蛇池。

    天邊無月,占據了魔宮一半宮殿的蛇池裡斑斕蛇鱗翻湧,頃刻間淹沒了他的身影。

    等魔尊趕到時,這個看臉撿回去、卻驚喜地發現長了一身神骨的徒弟正坐在池邊,黑色長髮披散,全部順到一側肩膀,渾身早已濕透,單薄的衣服緊貼著瘦削的脊背,赤裸的雙足泡在一池血水中。

    滿池毒蛇不見蹤影。

    他回頭看著自己的師尊,鴉羽般的睫毛一顫,唇角一點點勾起。

    在他手邊,一條渾身雪白、只有兩隻蛇瞳是水紅色的小蛇,沿著他的手臂向上攀爬,在魔尊目眥欲裂的注視下,一口咬在了翎卿揚起的脖頸上。

    緊急轟出的靈力在白蛇的冰冷注視下轟然潰散,只吹起了翎卿幾縷髮絲。

    青絲揚起,落下時已經化作了雪白。

    翎卿閉了下眼睛,重新睜開,魔尊心頭大駭,情不自禁倒退一步。

    很難再用「人」來形容那個存在,硬要比喻,那大概就是一團棉絮,一捧白雪,一座純白的雕塑——那裡坐著的人從頭到腳都是白的,白髮白膚白衣,一眼掃過去,很容易把他看成什麼死物,過去也常常發生這種事,別人還以為那是什麼裝飾品,直到他動了一下,然後睜開眼睛。

    一雙水紅色,仿佛液體流動的眼睛。

    妖異兩個字不足以概括他,比起山精妖怪,他更像個死去多年的死人,或者地獄裡爬出來的艷鬼。

    尤其是他還穿著一身沒有剪裁的寬鬆白衣,風一吹,滿天白色飛舞,穠麗得讓人恐懼。

    那條咬了翎卿的蛇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千山雪,同時還有個不那麼好聽的外號,叫白寡婦。和那種跟它一字之隔,名叫黑寡婦的蜘蛛相似又不同,黑寡婦會在交/配後咬死雄蛛,而白寡婦則更毒,公蛇會在交/配後便會中毒身亡,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這種蛇的毒性之強,從這滿池子血水就能看得出來。魔尊想用這一池子蛇養出蛇王,讓它們彼此撕咬,得到毒性最強的那一條,而現在,千山雪成為了唯一的倖存者。

    哪怕魔尊身負蠱王,也不敢靠近,只能焦急地等待結果——

    翎卿靠著神骨把千山雪的毒壓下去,把魔尊辛辛苦苦養出來的蛇王化為己用。

    或者千山雪把他毒死。

    窗外夜雨瀝瀝淅淅,陰寒自地底攀升而起,寒意透過骨髓遊走遍全身。

    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夜雨引導,一月一次的毒發作了。

    千山雪厭惡公蛇,所以會毒死所有和它交/配的公蛇,卻又擺脫不了蛇性本淫,每月都必須和公蛇交/媾,否則就必須忍受寒毒發作的痛苦。


    翎卿「吃」掉了那條由無數條蛇養出來的劇毒蛇王,毫不意外地受到了反噬,一月一次的毒發就是代價。

    真痛啊。翎卿眸子顫動。

    想殺人。

    偏偏這時還有人不識相,「這雨看起來還要下好一會兒,介意我進來坐坐嗎?」

    說著,就自來熟地跨過了門檻。

    「介意。」

    亦無殊拎著衣擺,步子還邁在半空,「嗯?」

    「介意,出去。」翎卿按著窗子的手生生把那截木頭按出了指印。

    他不想在這種狀態下和亦無殊打,但他的力氣也不是區區一塊木頭能承受的,如果不是他收斂了脾氣,這堵牆大概都不復存在了。

    門和窗間隔不遠,兩人之間總共就隔了兩步,翎卿刻意改小了年齡,十八來歲時比他真正成年後要矮半個頭,而亦無殊比那還要高半個頭。

    大概是這間屋子的主人也沒料到忽然這麼黑風驟雨,屋內只點了一盞燈,光線昏暗而朦朧。

    亦無殊垂下眼,唇畔的笑意微微,意味不明打量他。

    那目光一寸寸從他眉眼鼻唇看過去,越看笑容越深。

    翎卿知道自己臉色好看不了,而對面這個人又是所謂的修仙界第一人,哪怕是在這樣惡劣的光線之下,對方一定也能把他的異常看的一清二楚。

    真是讓人

    「你好像很討厭我?」

    翎卿一怔,懨懨垂著的眼尾往上抬了一點,「你覺得自己很討人喜歡嗎?」

    亦無殊頓了頓,竟然笑了起來,然後抬起了手,伸向翎卿,「我覺得」

    唰——

    殷紅短刀自袖口滑落,翎卿反手握刀,眨眼間,已經把刀架到了亦無殊脖子上。

    刀刃鋒利至極,通體飲飽了鮮血般,道道緋色血光流淌。

    這是一把不折不扣的兇器,別說人的脖子,就是傳說中無堅不摧的神兵,都砍斷過不止一把,貼著人皮膚的時候,就像一條毒蛇嘶嘶吐著蛇信舔舐咽喉。

    只需要稍微往下一壓,就能挫斷這人的頸骨,鮮血橫飛。

    「還不錯。」亦無殊穩穩把手指壓在了翎卿脖頸側方,笑意盈盈地說。

    翎卿被他的手燙了一下。

    明明只是正常體溫,只是他身上太冷,才會產生這是落了塊炭火在身上的錯覺。

    但

    亦無殊是個男人。

    融融暖意自那兩根手指壓住的地方擴散出去,明明不是多親密的接觸,身上千山雪的毒卻在快速消褪。

    手腳在回暖,久違的溫度讓人怔忡。

    那隻手就按在他鎖骨上方一寸的地方,太近了,翎卿只得向後仰脖,避免了讓自己的臉蹭上對方手背這樣親昵的行為。

    他毫不避讓地回視亦無殊,同樣把他從頭看到了尾。

    緊貼在他脖頸上的短刀同時貼著他的小臂,透過單薄的外衫,冷鋒寒意透骨。

    「好兇的小寡婦。」亦無殊收回手,兩指把自己脖子上的刀抵了出去,彎彎眼睛,「抱歉,不知道你病了。」

    他看了眼翎卿身邊的兔子,看得系統直往翎卿懷裡鑽,他悶笑一聲,用手背蹭了蹭鼻尖。

    「唔,你不舒服,那就不打擾了。」亦無殊摘下鳥籠,悠然走出門。

    天邊烏雲消散,接天雨幕消失,來去無蹤,仿佛一場夢。

    翎卿緩緩垂下手,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把刀收回刀鞘,重新貼身放回了袖子裡,望著他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語。

    戲耍

    他很清晰地從亦無殊身上看到了這兩個字。

    居高臨下,漫不經心的,戲耍。

    這人在逗弄他?

    好得很。

    他打算關窗,還是系統反應過來什麼,從翎卿懷裡一躍而起,氣憤大喊:「主人快追!他沒給贖金!!!說好的一百靈石!!!」一筆閣 www.pinbige.com



  
相關:  主角被奪走氣運之後[重生]    百鍊飛升錄  大官人  校花的貼身高手  暗黑破壞神之毀滅  
(快捷鍵←)上一章 ↓返回最新章節↓ 下一章 (快捷鍵→)
 
版權聲明: 飛速中文網反派不想從良8 千山雪所有小說、電子書均由會員發表或從網絡轉載,如果您發現有任何侵犯您版權的情況,請立即和我們聯繫,我們會及時作相關處理,聯繫郵箱請見首頁底部。
最新小說地圖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s 3.7235MB

搜"反派不想從良"
360搜"反派不想從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