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皇就是我
當初始的震驚過後,船上大部分人還是恢復了平靜,能夠噴出水晶的火山,雖然出人意料,但卻在情理之中。
內維爾傳聞是忒提斯最大的礦產國家,已知諸多寶石唯一的出產地,對忒提斯南部的城邦而言,黃金白銀是財富與地位的象徵,到了內維爾就跟樹上的葉子一般廉價,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定時噴發的寶石火山,人們只需要在火山沉睡之後,撿起灰燼,融化上面的冰雪,再高價向外兜售。
埃莉諾曾經聽說過,內維爾最北端幾個人跡罕至的主要礦產城市,甚至有鉑金黃金形成的瀑布,金屬在極低的溫度下,變成了液態,流淌在城市之中。
忒提斯大陸上唯一的礦產出口國家凱蘭德雖然也擁有大量的礦產,但位於凱蘭德國土內的礦產卻需要提煉跟進一步純化,不僅如此,開採也格外的困難。
然而,金屬瀑布一事這只不過是聽聞,更像是一種推測。
內維爾對寶石產業自豪的炫耀,但對自己的礦產卻忌諱頗深。就如同守護在珠寶面前的惡龍,將珠寶的光輝擋在黑色的巨大翅膀之下。
有無數的人想去查證,但從來沒有人能夠到達內維爾國土北端,即使是最強大的法師,他們在半路上就已經被嚴寒奪走了生命。
不過這種無從考據,內維爾人更不會說的事情,也不用多想,埃莉諾把這些零零散散的事情放在一邊,先投給了自己哥哥一個同情的眼神。
可憐的傢伙,估計連口都沒開。
&實維爾利特火山裡的水晶並不算是最好的水晶,」希瑟托著一把碎水晶,笑吟吟的說道,還不時的把水晶的每一面都指給周圍的人看,「而且個頭還小,可能唯一的優點就是光澤好,顏色純。」
艾利略客氣的稱讚了兩句,跟凱里心照不宣的交換了一個眼神。
希瑟才不是無緣無故的請他們看個自然奇觀,這個行為更像是對聖伊芙琳的來者一種警示。
聖伊芙琳跟內維爾的聯姻,更像是一場交易,可取所需。在這場交易中,談判雙方各自的籌碼一目了然,內維爾的手裡的底牌是強大的軍隊,而聖伊芙琳的籌碼是——它是忒提斯最富有的國家。
人皆心照不宣,內維爾與凱蘭德有分歧,邊界戰火頻繁,此外,卡斯帝周邊諸國林立,國內貴族割據,內維爾這麼一個遠方國度,如果想維持對卡斯帝的繼承權,唯一的前提就建立在內維爾的絕對武力之上。
打仗需要錢財,這一點正是聖伊芙琳能夠提供給內維爾的。
但現在艾利略與凱里卻不得不收斂起所有的驕傲,重新思考,應該開給內維爾一個什麼樣的價碼,才更加合適。
希瑟請他們看水晶火山的行為,在艾利略看來,只不過警示他們這些來客,內維爾如果想,將會在最短的時間內,一躍成為忒提斯最富有的國家,甚至能夠壟斷住忒提斯的礦產命脈。
聖伊芙琳的各項產業中,最主要、最斂錢的便是寶石,但這都建立在,內維爾與凱蘭德國內大部分寶石、金屬都從不對外傾銷的基礎之上。
艾利略甚至懷疑,如果內維爾進入寶石與礦產市場——如果真的到了捉襟見肘,迫不得已的時候,這種可能性很大,聖伊芙琳在這場聯姻上唯一一張牌,也就徹底宣告作廢。
&許是時候跟母后談一下,攝政王后的這個選項。」艾利略退後一步,讓身後的隨從過去湊熱鬧,同時跟凱里低聲耳語。
既然現在在錢財上無法吸引內維爾,他就只剩下一條路,那就是讓步——給希瑟聖伊芙琳攝政王后的名號,與她聯合統治聖伊芙琳。
雖然他不願意,試問哪個國王願意看著自己的權力被別人分走一大半——這件事對他而言,絲毫不亞於那刀子去割他的肉,但這比看著跟他一直不對付的那個私生子繼承王位,自己跟母親都毫無退路強的多。
艾利略也抱有幾分僥倖心理,那就是在希瑟答應嫁給他後,內維爾一直國務繁忙,希瑟就無暇抽身,去插手聖伊芙琳的事情。
凱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看著白氣在眼前擴散開,消失不見,「希瑟爾公主不僅是內維爾的王儲,同時是神聖的卡斯帝帝國的第一繼承人,你覺得一個區區聖伊芙琳攝政王后名號對她有多大的吸引力?」
&的意思是不。」凱里看著艾利略,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出言點明,語氣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是笨蛋嗎?希瑟爾公主辦這件事的意思,就是委婉的告訴你,她不會考慮跟你成婚。」
&不成非的她明明白白給你一巴掌,讓你滾回聖伊芙琳去,再告訴你內維爾不考慮這檔子事,你才會明白?」凱裏白了自己的外甥一眼。
希瑟的意思很明確,如果想聯姻,開更高的價碼來。
凱里捻著手裡的水晶粒,紫水晶晶瑩剔透,如同在嘲笑他一般,而希瑟臉上那標準的微笑,在他看來也有幾分心驚。
在忒提斯,紫色是一個敏感的顏色。
忒提斯大陸只有國王、女王加冕的服飾才能用紫色,就連王后或者是親王,都只能用金色,故忒提斯皇族也有紫衣貴族之稱,希瑟沒有選擇帶他們看聞名各國的鑽石瀑布,而是紫水晶火山,這更表明了一個態度,那就是,她所能接受的價碼,是聖伊芙琳,整個聖伊芙琳的,這不是一個聯合統治就能滿足的。
聖伊芙琳也不會同意這個價碼。
而就算是聖伊芙琳答應,希瑟也不可能橫跨南北兩端去統治兩個國土都不相鄰的國家,所以她的意思,只不過是讓聖伊芙琳知難而退。
對於國家與國家的聯姻來說,雙方的地位固然重要,但你情我願是最基本的,寧可多一個朋友,也不能多一個敵人,這是凱里行事的基本準則,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對兩個強大國家都擁有順位第一繼承權的王儲。
凱里打起博內特家族另外一個人的主意來。
梅麗·希拉伯格雖然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但背後多少也有一個公爵的支持,死馬怎麼也得當活馬醫不是?
而且聽聞,梅麗跟希瑟的關係貌似還可以。
南丁格首府嘉莉琳賽,松石宮。
衛兵將厚重的金色大門拉開,莉茜深吸一口氣,被南丁格清晨冰冷的空氣嗆了個半死,率先南丁格的檢查官半步走進號稱在內維爾境內僅次於艾莉森伯格宮最奢華的宮殿,她踩在厚重的深紅色地毯,感覺自己如同置身夢境。
她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衝動,想要去摸一下那晶瑩剔透的綠色牆壁,整個宮殿,從牆壁到窗戶,拱梁到地毯側露出的地面,每一處,都是用大大小小的綠松石拼接而成,精細到色澤與透明程度完全相同的地步。
整個宮殿都是採取的維莉葉風格,木質擺設上錯落有致的鑲著藍寶石。
跟在她身後的委託人有些腿軟,不得不扶著牆,小聲地嘀咕,「天啊,英格麗女神。」在自己胸前凌亂著畫了一個六棱雪花,「女神保佑。」
檢查官見怪不怪,不過是略打量了周邊幾眼,不過她是第一次上庭,還有些膽觸,看莉茜停下,也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腳步。
&士?」引見官發現莉茜沒有跟上來,提高了自己的聲音叫了莉茜一聲,彬彬有禮的按胸行禮,「您有什麼疑慮嗎?有什麼我能為您效勞的地方?」
&有,謝謝。」莉茜把自己游離的注意力拉回來,即便跟著安朵美達來過那麼多次,她仍然每次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
引見官見怪不怪,甚至對律師突然換人都沒有發表意見。
他東拐西拐,將莉茜跟那個栗色長髮的女檢查官帶到法庭,衛兵將交叉的戰斧收起,貼在身側,為他們讓出來了一條路。
&您為我帶去對安朵美達女士的問候。」引見官很客氣,「安珀,好運。」還不忘關照一下從南丁格北部遠道而來的檢查官,退步行禮,徑直走回內廷通報。
&還以為我要跟傳聞中的安朵美達·懷特交手呢。」安珀綠色的眼睛透露出一二分靦腆,她把文件放在一邊,與莉茜攀談幾句。
莉茜笑道:「第一個案子。」
安珀笑答:「是的。」
莉茜其實也很緊張,她在閒談的時候,又看了兩眼這個案子的主體情況跟自己預備好的陳情。
案子不算太大,也很簡單,只不過是一個嘉莉琳賽的教授,在自己妻子被殺害而殺人犯逍遙法外幾年後,將殺害自己妻子的人找到並殺死了而已。
如果安朵美達在這裡,莉茜相信這個案子甚至不需要進入正式審判階段。
這時引見官換上金色的禮服,走進來拉開門,>
整個法庭的人全部都站了起來。
女副官退到一側,「南丁格的統治者,南丁格親王之女,尊貴的嘉莉琳賽公爵愛麗絲·南丁格·馮·博內特陛下。」
一個穿著頗有古卡斯帝風格淡紫色曳地長裙的女子走了進來,裙擺長到需要有人在身後幫拎著地步,頸上戴著黃金紅寶石項鍊,拋光過後熠熠生輝,黑色披肩垂到膝蓋,蕾絲下擺繡著金雀花。
愛麗絲坐在由戰斧與天平點綴的座椅上,拿起錘子敲了一下,看了一眼給她送過來的材料,「第>
她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對莉茜跟安珀招了招手,「律師、檢查官,請過來一下。」
莉茜連忙走了過去,問道:「閣下?」
愛麗絲微微的低頭,遷就莉茜跟安珀站的位置,「我中午有個接待晚宴,希瑟王儲等人已經抵達貝爾蘭了,而且我下午要去試禮服,後天有婚禮,這件事儘快了結怎麼樣?如果再是什麼請求判決到底哪一方才是真愛的案子,門在那裡,自覺出去。」
南丁格沒有獨立的法庭,所以審判官的職務就由愛麗絲兼任。
還不等莉茜回答,她便拿起紙,「雖然安娜跟我打過招呼了,但是按照程序,我還是需要再問一次,你們確定臨時更換辯護律師?」
&常確信。」莉茜回答道,「更換情由已經寫在這裡面了。」她把材料遞了過去。
愛麗絲一句,又看著安珀,「你是新上任的吧。」
安珀點了點頭,好奇的詢問了一句,「閣下,您是怎麼知道的?」
愛麗絲嘆了口氣,說道:「一般碰上辯護方是安朵美達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庭外和解的。」她再度敲錘,「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