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她換人了 第六十七章 修養

    測試廣告1雖說蕭明徹那個「嗯」字給李鳳鳴帶來小小鬱悶,但她本沒對蕭明徹和這樁聯姻有什麼真情實感,一覺睡醒便就該幹嘛幹嘛了。墨子閣 m.mozige.com

    李鳳鳴從小就是個極自律的人,哪怕如今身份、處境都大改,她骨子裡那種嚴厲的自我約束依然如故。

    翌日,她特意早起半個時辰,遵循多年慣例,在長楓苑的臨湖開闊處與辛茴對陣練劍。

    辛茴的武藝師承魏國老將,沒什麼花架子,大開大合間只攻不守,凌厲剛猛,一把貴氣優雅的木劍竟讓她使出斧子的威力來。

    不過兩盞茶的功夫,李鳳鳴已活活被她劈到雙臂發麻、眼冒金星。

    去梳洗更衣時,李鳳鳴無精打采、薄淚盈盈的,全靠淳于黛扶著才能勉強站直。

    辛茴亦步亦趨跟在旁邊,半是心虛、半是愧疚地縮著肩膀,頻頻偷覷著她。

    「演武場上無主僕,也不講什麼朋友情分,不能相讓,這可是殿下自己定的規矩。再說了,我也沒盡全力,是您自己不專注,」辛茴忐忑低聲,「別、別哭鼻子耍賴啊!」

    辛茴真沒下狠手,李鳳鳴之所以被打個落花流水,完全是自作自受。

    因為她需更深入了解雍京城的方方面面,才能確定下一步該怎麼辦。

    可齊國民俗、律法對女子限制頗多,眼下蕭明徹又不在京中,她連接觸外人的機會都少,更別提可靠的消息來源。

    她想著太子妃和恆王妃今日要來,心思難免浮動,方才對陣時就不如平日專注,不挨打才怪。

    李鳳鳴以迷濛淚眼橫向辛茴,瓮聲瓮氣:「你瞧不起誰?我怎麼會哭?」正說著,積蓄半晌的薄淚成了珠,奪眶而下。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淳于黛抿唇忍笑,動作熟稔地拿出絹子替她拭淚;辛茴扭頭看向一邊,以手背壓在自己唇上,強行按住已到嘴邊的笑聲。

    「你們知道的,李鳳鳴殿下從不耍賴,更不會哭鼻子,」面紅耳赤的李鳳鳴清了清嗓子,「只是,若實在太疼的話,會掉眼淚。」

    *****

    在太皇太后跟前,李鳳鳴與太子妃、恆王妃都是重孫媳婦,大家平輩,按道理她並不需要到行宮門口迎候。

    但李鳳鳴還是打起精神,在淳于黛的攙扶下,與華嬤嬤等人一同在行宮門口耐心等著。

    巳時末,太子府和恆王府兩邊人馬幾乎同時抵達,行宮門口熱鬧得不像話。

    太子府來了太子妃張婉儀、兩位太子側妃、太子昭訓。四位正主各又帶著與自身位份匹配的隨侍,總共就成了烏泱泱二十餘人。

    而恆王妃蔣芷汀的隊伍就更為壯觀。不但帶了恆王府兩位側妃、四個良娣,還捎著她的娘家表妹——大學士聞澤玘之女聞音。

    太子妃以冰冷眼神掃過聞音,再看向恆王妃時就皮笑肉不笑。很顯然,聞音出現在這裡,讓她很不痛快。

    李鳳鳴立刻頓悟,這裡頭定有故事。

    她不動聲色地將聞音打量了一番。

    約莫十七八歲,長相清秀,氣質貞靜斯文,打扮得素雅得體,梳著齊國未出閣少女慣見的雙環燕尾髻。

    這樣一個小姑娘,和太子妃會有什麼恩怨?李鳳鳴想不明白,又不能找誰問,只能暫時將這疑問按在心裡。

    *****

    雖太子妃和恆王妃各暗懷較勁心思,但都是體面人物,言行舉止倒也有規有矩。

    雙方只是在排面細節上相互明嘲暗諷,陰陽怪氣打幾句言語機鋒,倒沒有出現李鳳鳴想像中的「橫眉豎目、破口大罵、怒扯頭花」的荒唐場面。

    一堆人來來回回分別見禮過後,正主們便該進行宮大門了。

    太子是國之儲君,身份比別的皇嗣尊貴,那太子妃的分量自然也就重於同輩王妃。按照規制,當然是太子妃一行人先入門,這本是毫無爭議之事。

    但恆王妃本就是來較勁的,豈會那麼好相與?

    上個月初,太皇太后尚未清醒時,她曾來滴翠山探望過一回,所以這次是與李鳳鳴第二次見面。

    於是她迅速趨步上前,一把握住李鳳鳴的手,情真意切道:「五弟妹,別來無恙?我瞧著你似乎氣色差了些,是不是新嫁初來,還不慣我大齊水土?」

    這個舉動讓她以極度自然的姿態越過了太子妃,瞬間站在了所有來客的最前。

    最妙的是,太子妃對此還不能發作,否則就顯得小氣且不近人情。


    察覺恆王妃這是想以閒談的姿態拖著自己率先進門,李鳳鳴立刻如弱柳扶風,輕晃了晃身軀,倒退半步。

    站在她後頭的淳于黛應時而動,迅速上前扶住。

    在旁人眼裡,李鳳鳴這樣子並不牽強。

    畢竟她早上才被辛茴打得有氣無力,從在眾人眼前露面起就是一副搖搖欲墜、強打精神的模樣。

    再有錦衣加身、珠翠繞鬟,配以胭脂水粉妝點抬色,更襯得她明艷柔弱,恰似一朵洵美嬌軟的富貴花,正合春風。

    「有勞三皇嫂關愛。我確有些水土不服,但近半個月已在漸好了。」李鳳鳴輕言細語,腳下卻像生了根,反拖住對方站定寒暄起來。

    「倒是三皇嫂,腰身似比上月初那次來時清減了些。這是為何?」

    眾目睽睽之下,恆王妃總不能將她生拉硬拽,只能撐著笑臉應道:「開春府中瑣事多,我家殿下又只信我一個,累得我是吃不香睡不好的。」

    說話間,太子妃勾了笑唇,儀態萬方地率眾步上台階,順便給了李鳳鳴一記「你很懂事」的讚許眼神。

    等太子妃一行進了大門,李鳳鳴才親熱地挽住恆王妃手臂。

    畢竟方才算是小小得罪了恆王妃,李鳳鳴有心找補,就邊走邊笑道:「方才三皇嫂說近來睡不好,若不嫌棄,我那裡有一味嫁妝裡帶來的『笑蘭凝神香』。懸於帳中可安眠,久之還有助皙白膚色。」

    魏國比齊國傳承久遠得多,因此在某種層面來說,魏人比齊人活得精緻。尤其魏國李氏皇族,更有許多不外傳的秘方。

    例如制香之道,齊人所求無非就是「氣味」,然魏李氏在相應技藝上,不但花樣比齊國繁多,還追求「一香多能」。

    李鳳鳴口中這既可安眠又可助白膚的「笑蘭凝神香」,讓恆王妃聽得頗為心動。但想到她方才不配合自己,似乎是偏向太子妃的,恆王妃又想給她點顏色看。

    於是笑道:「既是你嫁妝裡帶來的金貴物,若白給我,那多不好意思?不如你開個價,算我向你買。左右如今五弟不在京中,你輕易也不能動用府庫。手裡攢點小錢,將來或許能派上用場呢。」

    雍京城的貴婦們都極重臉面、排場。

    若有誰將嫁妝里東西拿出來與人換錢,要麼是自家府中窮到揭不開鍋,要麼就是被夫君厭棄冷落到不給足夠花用,否則斷斷不會如此。

    蕭明徹再不受齊帝愛重,好歹也是親王,倒不至於讓人誤會家中揭不開鍋。

    恆王妃這樣說,只是故意噁心李鳳鳴。

    是在暗提李鳳鳴與蕭明徹新婚之夜並未圓房的事,也是奚落她將來多半不會得夫君寵愛,鬧不好要靠賣嫁妝度日。

    換任何一個齊國貴婦,聽到恆王妃這話,為了面子也必定要強送給她,背地裡再自己氣到面紅心梗,兩頭吃虧。

    所以在恆王妃看來,這叫羞辱。

    可在李鳳鳴看來,眼前清晰出現了一條金燦燦的生財之道!

    她毫不猶豫:「既三皇嫂一番好意,我這做弟妹的若不領情,那不就是拂皇嫂顏面嗎?這錢不收也得收了。」

    在恆王妃懵愣愣的注視下,李鳳鳴笑容可掬地比劃著:「那香每瓶只嬰兒拳頭一半大,開價高了不合適。但又是我母……母國皇后陛下所賜,我開價低了又顯得不敬。要不,皇嫂給個二十金,這數吉利,且不高不低,剛剛好。」

    恆王妃本想羞辱她,沒料到被她慪得下不來台,險些一口血噴她滿臉。

    縱然恆王府不缺錢,可花二十金買瓶「嬰兒拳頭一半大」的香粉,這事若傳出去,豈不是顯得恆王妃很像個智力有障礙的冤大頭?!

    李鳳鳴不按套路來,梗得恆王妃一時進退兩難。

    恆王妃的表妹聞音走在她倆後頭,先前一路都沒吭聲。卻不知怎麼想的,偏偏在此時邁上前半步,走到恆王妃身邊,歪頭好奇看向李鳳鳴。

    「聽聞魏皇室不但有許多稀奇香料,還有香粉脂膏之類的養顏秘方。淮王妃這樣好看,可是因為這些秘方?」

    李鳳鳴敏銳地嗅到不容錯過的巨大商機,當然是不是都要說是了:「自然是有所助益的。聞姑娘需要些什麼?若我有,這就叫人去和恆王妃要的『笑蘭凝神香』一併取來。」

    聞音赧然看看左右,小聲道:「我天生面黃,常有人笑我像臉沒洗乾淨似的。若我也用那香,能白嗎?」

    「嗯,你這情況,只是笑蘭香不夠的。我拿罐『玉容散』給你,早晚潔面用。這麼大一罐,你先試試有無改善,」李鳳鳴又比劃了大小,轉頭對恆王妃道,「兩瓶笑蘭香,一罐玉容散,三皇嫂是自家人,我也不好意思多收,給個五十金湊整就行了。」

    這是將恆王妃給拍死了,不但要付凝神香的錢,聞音要的東西也得一併結賬。

    就行了?!要臉嗎?五十金,你這是明搶啊!恆王妃面上的假笑愈發僵硬,心口微微起伏,明顯在平復翻湧的氣血。

    可她又能怎麼辦呢?話是自己挑起的頭,此刻若當著眾人反悔,那就太丟臉了,只能硬著頭皮認。

    不要臉只要錢的李鳳鳴笑眼彎彎,抬頭望著鍍了春陽金邊的雲層,心裡美得開了花兒。

    瞧瞧那幾朵擠在一起的雲,可真像即將到手的五十金錠啊。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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