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毒一般令人上癮,讓人不想鬆手,只想將她永遠的抱在懷中。
很奇怪.
這種情感絕非正常的情感,哪怕姜河確實發自內心的喜歡這個小女孩。
但也不可能會有這種上癮的感覺。
不是來自玄黃珠,也不是來自海獄魘。
突兀的出現,重逢之後,越是靠近衿兒,這種感覺就越發強烈。
是怎麼回事
懷中的小女孩瞳孔漆黑無華,似是吞噬著周邊的光線,猶如深邃不見底的黑洞一般。
她怔怔的凝視著他,視線從未發生偏移,只是一直盯著他的臉龐。
自她的小身體上散發的熱度,驅散了姜河心中些許不安。
大概是久別重逢,他對這個小女孩的感情本就極其複雜,海獄魘放大了這種情感所致吧。
苦思無果,姜河只能用這個結論解釋。
姜河將她的小手貼在手心,樂此不疲的玩著。
她的手很小,手指蜷曲著,綿軟溫暖,就像個剛出籠的白饅頭一樣。
「阿師父能吃嗎?」
姜河將小手舉到嘴邊,作勢要吃,逗弄著小女孩。
她的小臉似乎流露出一絲無奈.
這是在覺得自己幼稚嗎?
不,大概是幻覺吧。
衿兒怎麼可能會這樣呢。
正當姜河懷疑自己的時候,小女孩驚慌的想抽出手,有些害怕。
姜河鬆了口氣,果然是幻覺。
「誒,真香。」
他輕輕咬了下女孩的小手,在上面留下一個淡淡的牙印。
滿意的感嘆一聲。
看著她害怕的樣子,不禁啞然一笑。
怪不得前世很多人喜歡逗小孩子玩呢,確實很有趣。
「哼哼,師父還要吃。」
就在他準備再咬一下時,衿兒忽然癟起嘴,默默轉過臉去。
姜河舉著她小手的動作僵硬起來,連忙將她摟緊,安慰道:
「衿兒別怕,師父在陪你玩呢,不是真想吃啊。師父怎麼會捨得吃衿兒呢?」
姜河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
逗什么小孩啊。
這世界和前世能一樣嗎?
所謂吃人,在這個世界司空見慣。
況且自己以前在她心目中是什麼形象可想而知,加上她之前在青陽仙宗吃了那麼多天材地寶,體內積蘊了非常多的藥性。
青陽仙宗固然沒有打算傷害她,但宗內免不了有些惡意的流言蜚語,比如將身為周天靈體的衿兒練成藥吃了之流。
他絲毫不懷疑喬喬會故意這樣嚇衿兒。
衿兒本來就很容易將別人的話記在心底。
說不定真以為自己要吃了她呢。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身邊,又產生了這樣的誤會。
姜河拍著她稚嫩的背脊,溫聲安慰著。
本來小女孩只是癟著嘴,在他的安慰下,反而逐漸哭了出來。
貼在他的胸口無聲抽泣著,淚水浸透了他的衣衫,連小身體都一抖一抖的。
「疼」
她委屈的小聲說著。
原來是想起了之前的日子。
或許這個字已經在她心底,憋了數年之久。
直到此時此刻才忍不住向他訴苦。
「沒事了,沒事了。以後師父,會永遠的把你留在身邊的.」姜河揉著她的小腦袋,低聲道。
「嗯」
她摟著姜河的腰,低低的應了一聲。
姜河撫摸著她的黑髮,想要說著什麼,卻不知從何說起。
只好輕輕念著:
「衿兒.」
小女孩猶豫著,軟糯道:
「.師尊」
衿兒,竟然喊我了
這一刻,衿兒身體上的熱度似乎傳到姜河的心中,將他心頭融化。
又忍不住喊著:
「衿兒.」
「師尊.?」
如此反覆不知多少次,他不斷喊著,小女孩也怔怔的盯著他的眼眸,一一回應著。
漆黑的瞳孔猶如一道黑洞,吸引著他的魂魄。
令他神思不屬。
「衿兒。」
小女孩忽然沒有回應他,姜河茫然的低下頭望著。
她長長的睫毛顫動著,小手輕輕攥緊他的衣服。
這是有些緊張?
直到此時,姜河才從那種莫名的狀態退出。
鼻間聞到一縷血腥味道。
白旻心不知何時,已經推開房門,靜靜的站在那裡。
她披著黑色的外袍,小臉上殘留的鮮血,順著臉頰上的黑紋,蔓延進瞳孔。
她特意收斂氣息,憑藉高超的斂氣術,再加上姜河對她的氣息早已熟悉,沒有戒備。
並一直沉浸在逗弄衿兒中,竟然沒有察覺到白旻心已經回來了。
窗外的夜幕深沉,在姜河看來極其短暫的溫存,實際已經過了很久了。
旻心她.這麼晚才回來,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麼危險了
看著白旻心緩緩關上房門,不知為何,姜河忽然有些緊張。
直到這時,趙秋君才姍姍來遲。
她費力的從門縫鑽進來,神情畏畏縮縮。
畏懼的避開白髮少女,朝著姜河投了一個意味不清的眼神,隨即迫不及待的鑽入玄黃珠。
「嗯旻心,回來了。」
姜河乾澀的笑著,白旻心沒有搭理他。
將身上的黑袍褪去,袍子下的衣衫沾滿鮮血,猶如毛筆以血為顏料,肆意而無章法的揮灑。
她提著滴血的龍離劍,劍身本是晶瑩剔透,此刻也化作赤色。
這是經歷了何等的廝殺
在白旻心處於戰鬥中,自己卻一直在這裡逗弄衿兒
但此刻這些都不關鍵。
關鍵的是白旻心的瞳孔變成赤色,這意味著她此刻嗜血好殺。
而衿兒也察覺到她身上的殺氣,悄悄的攥著他的衣服。
姜河默默護住衿兒,輕拍她的背脊,以示安撫。
「師尊,為何你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我?」
白旻心的眸光先是落到衿兒身上。
熟悉的小女孩,讓她骨頭的瘙癢都舒緩不少。
只是
她發現了,自從師尊看見自己後,他就隱隱護著衿兒。
就好像他們兩個才是一家人,而自己是個外來威脅一般。
可笑
分明是自己護著師尊,那四年的經歷,已經銘刻進記憶深處。
她的胃部直到現在,還時常感受到痙攣般的疼痛。
這都是因為在那四年裡,把所有的食物都留給師尊,長期飢餓的後遺症。
可此時,師尊,竟然怕自己.
呵呵呵.
也該如此,自己本來就是個瘋子!
眼瞧著白旻心的身體越來越抖,姜河輕嘆一聲:
「不是師父不擔心伱,而是師父相信旻心啊。」
「不!師尊,你是不是在怕我?」
白旻心突然逼近他,死死盯著姜河,聲音嘶啞,又帶著哭腔。
「就像他們一樣,怕著我?就連衿兒也在怕著我。」
這話是什麼意思.?
姜河還以為她是在和別人廝殺,可細看卻發現她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但身上卻染滿了鮮血
他們,都怕著白旻心?
在原文中,白旻心便嗜好虐殺他人。
如今,又走上這一條路了嗎?
姜河心頭憂慮,大概是衿兒的慘狀刺激了她
眼下重要的是,必須扼除她的誤解。
「師父怎麼會怕你呢?」
姜河握住她的手,她頓時用力的反握著。
力氣之大,姜河甚至能聽見自己骨頭髮出的咯吱聲。
這丫頭肉體怎麼變得如此強悍,玉骨境都承受不住她的力量。
白旻心現在肉體差不多對標金丹期了吧。
姜河忍著手上傳來的鑽心疼痛,將她拉到懷中。
幸好自己的體型遠比她們大,加上衿兒又額外嬌小。
還是能同時抱住兩個的。
「你這孩子,總是疑神疑鬼的。」
「我才沒有!明明你就是在怕我!」
咔嚓。
姜河能感受到自己的手骨被捏碎,疼的幾乎冷汗要流出來。
他來到這個世界,也只受傷過兩次。
第一次是被譚元盛拍傷後背,那次的疼痛完全比不上手被生生捏碎。
第二次是被元夏刺入心臟,可反而因為傷勢過重,他喪失了感知疼痛的能力。
久違的疼痛啊
上次這麼疼還是在前世的童年。
比起童年時候的滿腔仇恨,這一次的疼痛卻讓他甘之如飴。
畢竟,自己曾經那樣虐待她們。
「還說沒疑神疑鬼呢,之前因為這黑紋,還總是擔心我嫌棄你。可是師父真的嫌棄你嗎?」
姜河輕嘆一聲。
他早看出來白旻心的性格是外剛內柔,總是不斷懷疑自己。
哪怕解決了一個問題,也還會有下一個問題。
不過誰叫這是她自己做的孽呢。
她的臉上還殘餘著別人的鮮血,順著黑色的紋路,延申到瞳孔之中。
姜河將她臉上的鮮血擦去,親了下她的黑紋:
「就像你說師父怕你,可怕你會這樣抱著你嗎?」
鮮血被姜河擦掉,她瞳孔的赤色也顫動著。
「衿兒也不怕你啊.只是她還是個孩子,總是怕血腥的」
姜河察覺到她的手不再施加力道,將衿兒的小手放在她的手心:
「你也知道,衿兒不擅長表達,總不好讓她解釋吧你可是姐姐啊。」
「我」
白旻心怔怔無言,她轉頭看向衿兒。
小女孩輕輕握著她的手。
這可是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妹妹,自己這是怎麼了.
「好了,嗯.旻心,以後可要冷靜一點,控制自己的情緒.」
姜河整理著措辭,他萬萬不想看到,白旻心會以虐殺他人為樂。
哪怕這個世界再怎麼灰暗,也得堅持自己的信念。
這並意味著他想把自己的徒弟養成聖母,只是不想看到她們變得扭曲殘忍,喪失真正的人格。
「嘔」
白旻心忽然克制不住的嘔吐出來,吐的姜河懷裡全是她的嘔吐物。
姜河將衿兒拉到床上,避免她被波及到。
絲毫不在意的拍著她的背脊,任憑她在自己身上吐著。
半響,她才回過神。
帶著哭腔說著:
「師尊.我剛才.」
五竅鑽入劍絲,不斷冒著肉糜。
內臟被剝開,人還在悽厲的慘叫掙扎著。
地面鋪著赤色的地毯,時常會啪嘰一聲,踩爆散落地上的不知誰人的內臟。
好噁心.
尤其是這畫面帶著一絲熟悉感,昔日「老薑河」曾當著她的面,在「朋友」的呻吟中,掏出它的內臟餵給她.
「嘔」
話還沒說完,她又吐了出來
姜河施展一氣訣,調理著她的身體:
「慢慢說,不著急。」
「我剛才」白旻心遲疑了一下,若是師尊知道自己做了那麼殘忍的事情,會用什麼眼神看自己。
她還不知道姜河已經猜出剛才發生了什麼。
「嗯。」
姜河沒有催促,輕輕點頭等著她組織語言。
只是有些擔心,旻心不會把鳳族人都殺了吧。
比如那鳳蘇蘇
姜河也說不清自己對她是什麼感情,畢竟
他雖然在這個世界上待了四十多年,但還只和鳳蘇蘇這一個異性做過如此親密的事情。
而且鳳蘇蘇或許是原文中的反派女配,但她實際上也只是個天真的少女。
「我剛才發現鳳族人不見了。一個自稱黑風道人的修士,將鳳族逼跑。現在不知道去哪裡找他們了。」
「我搞砸了.師尊。」
白旻心舔了下唇瓣,隱瞞了自己虐殺別人的事情。
依賴的將自己的腦袋貼在姜河身上,不在乎他的衣服此刻滿是污穢。
「沒事,師父現在有了其他計劃」
姜河撫摸著她的銀髮,將她銀髮上的血液仔細清理掉。
滿意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這樣的旻心,才是最好看的啊」
卻是不由想到,以前他蠱惑白旻心殺了一村子的凡人時。
曾特意將鮮血揉滿她的銀髮。
如今倒是恰恰相反了。
「嗯」
白旻心用鼻音輕輕的哼了一聲,依賴的用小腦袋拱著姜河。
卻忽然看見,衿兒黑漆漆的瞳孔,正在盯著自己。
她的小腦袋頓時停了下來。
竟然忘了,衿兒在這裡
白旻心恨不得鑽入地底。
她在元夏和衿兒面前,一直是個渾身硬骨頭,厭惡姜河的形象。
如今卻表現的比衿兒還像小孩子。
「旻心,你現在的記憶,還沒恢復嗎?」
在脫胎訣的運作下,手部的骨骼血肉快速重組著。
如此強大的肉體,按理說記憶應該恢復了啊。
怎麼旻心現在還一直像個孩子一樣。
「!」
白旻心眼睛一亮,將小臉埋入姜河的衣服,遮住羞澀的臉龐:
「嗚嗚嗚,師尊,怎麼辦。記憶還沒恢復.讓師尊和衿兒失望了.」
呼,幸好還有一個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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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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