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敵人的數量在心裡已經有了個大概,那接下來就是預估給他們的生存時間了。
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現在大家似乎都關在一起,如果她想做些什麼也更方便一些,比如餵藥解除禁魔環,但如果照他們所說,明天要拍賣,那肯定不可能這麼多人一起往台上一丟,從現在到他們甦醒時間之間,肯定會有人來把她們分開禁錮進單獨的空間,甚至可能再過來餵一次藥。
如果在這段時間裡面她沒有能夠做出什麼有效動作的話,那接下來,絕對會比現在更加艱難。
不知道博恩老師有沒有事...
這麼想著,她朝四周打量,光線畢竟還是太暗,此時也就只能看見周圍橫七豎八躺了不少人,雖然剛剛有意留心了數量,卻根本分不清誰是誰,而且旁邊那邊還有籠子,裡面黑漆漆一團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所以根本無從判斷自己是被一鍋端了還是仍舊會有人在外頭等著救援自己。
最壞的可能就是前者,畢竟是出了內賊,背後捅一刀太難防,那這麼一來,學校那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得到這個消息。
為今之計,與其指望外援,也就只有先指望一下自己了。
想到內賊的事情,她就不由想到以前曾聽人說過的一句話——
別總是欺負老實人,他現在忍你,不是怕了你,是在等時機,一刀捅死你。
深覺看走了眼,茱莉安想到之前對方面對誰都一副「來啊不要大意地欺負我啊」的樣子就牙疼,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再遇到那種看來唯唯諾諾的傢伙,還是繞道走吧。
正在想著下一步怎麼辦,原本安靜的帳篷外卻突然響起了極其輕微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因為聲音實在太小,所以等到她發現的時候,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還在思考下一步如何做的茱莉安頓時就變了臉色,好在她越是危急反而越是冷靜,就在那一霎那間,身體已經躺回原來的位置擺定了姿勢。
悄無聲息,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只是剛剛被暴力打破的鎖鏈依舊靜靜躺在一邊,離著她的手腕還有一點距離,但那人已經有進門的趨勢,茱莉安只得靜靜趴著,不敢亂動,只在心底祈禱著對方不會注意到這個細節。
那人很小心,腳步聲輕得幾乎聽不到,如果不是現在茱莉安正處於極度警戒的狀態,也不會注意到那細微的響動,還沒等她平緩剛剛急促的呼吸,那人的一隻手就已經伸了進來,將帳簾承銷商拉起一條縫,快速的閃身而入。
外面的光線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透露進來,似乎太陽已經落山,光線十分微弱,再也不復先前的明亮,殘留的餘暉很快消失在室內,一切重歸黑暗。
由明亮到黑暗,眼睛總是需要適應一下,茱莉安趁著這個當口,輕輕一動手腕,終於在對方靠近之前將手腕與鎖鏈的連接斷口處遮掩上。
不知道此人所來何意,因為剛才的一系列動作茱莉安心跳得飛快,伴隨著血流涌動賁張的「撲通」聲,在這樣安靜的狹小空間完全清晰可聞。
趁著對方還沒有走近,她趕緊閉上雙眼改變著吐納的頻率節奏防止被對方覺察異樣,一邊還得暗暗祈禱著剛剛服下解□□水的同學們可別好死不死的在這個當口醒過來。
此時的室內陰暗沉鬱,渾濁的空氣混雜著讓人作嘔的臭氣,還有血液蛋白腐朽發出的腥。
閉上眼睛以後,鼻端那種讓人作嘔的氣味更加明顯,茱莉安在腦中回想起剛剛自己觀察到的室內空間情況估算著對方過來的時間。
此處約莫是一個類似於小型蒙古包的布帳篷,地面則是有些濕潤的石板地,看不出材質,也無從判別方位,但那四處散落的毛髮與不知道積了幾層的黑色污漬,一切都讓人從心底發寒。
帳頂還懸掛著不知道是不是魔晶燈的東西,看起來十分簡陋,不過想也是,這又不是拿來居住的場所,估計只是拿來臨時關押剛剛到手的獵物。
腳步聲慢慢靠近,估算著腳步,來人已經到達了籠子邊上,隨著氣息靠近,帶著溫度的風卷過地面揚起塵土,生人的氣味混雜進來,假寐的茱莉安手指微微顫動,努力壓制著緊張。
是趁著現在突然暴起偷襲對方,還是靜觀其變,看看來人想做什麼?
保險起見,最後茱莉安還是按耐下了想要現在動手的想法,畢竟有籠子阻隔,她並沒有十分的把握可以將對方制住。
一道光打在了她的臉上,那人已經走到籠子旁邊,悉悉索索不知道掏出了什麼,還伴有液體的咕咚聲,茱莉安正猜測著對方想要做什麼,卻在這時,有霧氣被鋪灑到自己的臉上!
糟了!
一股濃郁的草草藥味道衝進鼻腔,把她嗆得幾乎之間打個噴嚏出來,只感覺鼻子癢得不行。
迷藥?!
不不不,哪有這麼嗆鼻子的迷藥,就這種質量不達標的產品,睡死了也能被嗆醒好嗎?
感覺到了異味出現的那一霎那,假寐的茱莉安連忙屏氣,同時運轉起內功心法試圖祛除可能侵入體內的毒素,可是逡巡一周卻一無所獲!
相反,她竟然覺得神智更清醒了!
對方到底往自己臉上噴了什麼東西?
感覺光線從自己臉上划過消失,眼帘後又重歸黑暗,估摸著對方去看別人了,茱莉安偷偷把眼睛睜開一點,觀察對方的所作所為。
卻見那人將手中的一瓶藥水噴灑到了每個人的臉上,一個都沒有錯過,一步一步向前走,就如同照顧花園一般細心。
不行!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萬一是另外新的迷藥呢?
可是真的是過來補刀的話,對方又為什麼要搞得這麼神秘?這明明就是在他們的大本營。
雖然心裡的天平已經傾斜,但是就憑這一點,根本無法判別對方是敵是友,眼看著大多數人都已經被那人噴完,此時,那人手下的光源處照亮了下一個目標,那張臉,正是尤尼克!
眼看對方因為距離太遠,垂頭貼著鐵籠將手伸進來,似乎準備再次撒藥,茱莉安再也按捺不住,抬起手就襲向對方的脖頸!
「哎,我也只能幫你們到這裡了。」一聲輕微的嘆息傳來,隨之而來,是鐵籠的打開聲。
???
揮出的手險險地停在鐵籠之前,聽到了對方自言自語的茱莉安不由怔愣了一下,就這麼一下的功夫,就正好和將頭探進鐵籠的人直直對上了眼睛。
意識到自己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舉著拳頭凶神惡煞的人(茱莉安:...,一聲抽氣聲傳來,那人倒退了兩步,茱莉安迅速跟上探出了籠子,眼疾手快捂上對方的嘴按到了身邊籠子壁上,才止住了那可能會有的驚呼聲。
掙扎間,照明用的器具掉落到地,微弱地晃動了幾下後便熄滅了,室內又重歸黑暗。
半晌過後,這個穿著斗篷看不清形貌的人才輕輕用手指拉了拉茱莉安捂在她嘴上的手掌,又舉起雙手示意自己的無害,茱莉安猶豫了一下,用自己最兇惡的語氣說道,「不許出聲叫人。」
「嗯。」那人將雙手舉高作發誓狀。
猶豫了一下,最後茱莉安還是把手下移落到了她的勃頸上。
那人重獲呼吸的自由,稍微喘了兩口氣,這才壓低了聲音輕輕地問了一句,「你,你怎麼現在就醒了。」
這是一個纖細的女聲,聽起來有些耳熟。
茱莉安眨了眨眼,有些不確定地問,「你是剛才的那個...?」剛才的那個女聲雖然尖銳,但是細想的話,如果壓低聲音應該也是這麼輕柔溫軟的吧。
「嗯。」
「你到底是誰?」同樣壓低聲音,茱莉安湊到對方臉頰邊小心地詢問,手依然按在對方的勃頸間防止異動。
「我,我,我以前也是你們學校的。」
「???」茱莉安一臉黑人問號.jpg
「我來了這裡已經有十多年了,這次聽說似乎是衝著你們去的,就想過來偷偷幫你們一把。」
「證據。」茱莉安並不相信在這種狼窩有什麼好人,萬一她只是想降低自己的警戒心,然後跑出去報告老闆怎麼辦。
「我,我沒什麼證據,但是...」她有些為難,「我不確定你認不認識,但我以前真的是...我叫布提妮·拉奇,我以前的同學是羅貝兒,桑西亞,他們應該都當了指導員了,還有...」
正當茱莉安困惑於布提妮·拉奇這個名字為什麼這麼耳熟,就聽對方又接著輕聲說出了一個名字,「還有多克特·博恩。」
??!!
?
剛剛,我好像幻聽了。
「你和博恩他...什麼關係?」出於某種直覺,茱莉安總覺得他說出這個最後一個名字的時候,表情很複雜。
「...」她沉默了一會兒,「他是我的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