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職責
從正規門派里出來的弟子,都呆在了一邊,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廝殺……那臉上,蒼白毫無血色。
秦修立在原地,放下還處於半舉狀態的湛欞,微微闔眼,心底輕笑——
他記得原著里可沒有這一話,嘿,好得很,劇情君真敬業,每次搶主角東西都出來阻止,殺了他這個終極反派也無所謂……如此,莫怪他也不擇手段。
再睜眼,就在他眼前,一名修士噴著血從半空墜下,手中緊抓著一把靈源。
湛欞輕悠悠朝前一刺,那人驚恐地看向自己丹田伸出的半截黑劍,然後倒地。
秦修雲淡風輕地收劍,彎身取過他手中的靈源。抬眼看見破開一洞的石壁那方,幾個熟悉的人,蒼白的臉上都是恐懼與不可思議,甚至有人被他的舉動嚇得倒退了半步。
秦修抬步向他們走去,卻有數道劍影掃來。拿了那麼多靈源,自然會成為眾失之矢。身子一側,躍到半空,右手揮劍,左手畫符,「*寒水!」
&方寰人!」
湛欞所過處,飛劍四射,符印打出,氣浪迸爆,幾個攻過來的修士悶哼一聲,長劍碎裂,彈身摔落。
又有數人攻來,秦修冷哼一聲,紫衫獵獵鼓卷,真氣飛旋,捏訣地動作幾乎只見虛影,「兩儀化生。」
一黑一白怒射而出,猶如兩道厲電,在空中畫了個太極圖案,熾芒一閃,攻勢對上,然那些劍光竟是盡數融入了黑白太極中,悄無聲息的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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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太極流動的光芒恍如滯了一瞬,轟地衝出無數靈劍。
幾人眼前一花,氣血翻湧,一時間什麼也看不清楚了,只丹田處一涼,便失去意識。
窺伺這邊的人,見秦修的目光掃過來,忙不迭地閃開。
秦修走過去,又順手殺了幾個方才奪寶不成的人。
&師哥……」有人惶恐地喚了聲,細若蚊音。
秦修將方才奪來的靈源放到他們手中,「怕了?」
&不是。」林晨慘白著一張臉道,瞳孔顫著,「師哥……你殺了人……」
&麼?」秦修挑眉,「難道掌門說不能殺人?」
&沒有。」
&不就行了,」秦修知道這幫小屁孩又鑽進死胡同了,「還不知道讓你們來這是為什麼?」
「……」一幫人沉默。
&為我秦修的師弟,一個兩個怎麼那麼遜?」秦修毫不留情打擊,「下山前必經的歷練,就是為了讓你們看清楚這世道,劍霄門競爭再殘酷,也不會什麼下作手段都使出來。」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們看那邊,「諾,那就是使毒的。」
身穿道袍的道士在空中疾走,一掌打翻一人,袖袍一抖,紫霧滿空。在其周圍的人紛紛悲呼嘶吼,狂亂地抓撓著自己的咽喉,臉色黑紫,逐漸腐爛。
&軟會死,取捨不決,會死。」秦修看著這幫人,皺了皺眉,冷淡道:「現在開始,你們看住自己的靈源,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相信你們都知道。」
&果有人想來搶,拔劍。」說罷便抱臂在一旁,一副不打算參與的樣子。
幾人手都在顫抖,恐懼占據了心,半響也沒人動。秦修也不催,「在這裡死了,也好過下山後被別人陰了。」
令所有人都意外的,踏出第一步的是決月。
咬著牙紅著眼,一劍挑開前來奪寶的人,黃光電舞,絢麗的劍芒如流星追月,怒爆飛舞。
有了第一個,趙飛揚一聲怒吼,亦沖了出去,斷斷續續,幾人全都沖入戰場。
破風激響,劍芒過處,躥起無數火花。少年們的臉上儘是狠戾與猙獰!不停的揮舞著手中劍!不能停!
秦修噙笑看著他們,很滿意。
說起來……自己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殺人還是從瀾州回來後的事,偷跑下山,與人對戰,殺了好幾個吸人精血的魔修。因該算主動去殺的人……而殺魔修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心裡好受些。從瀾州那件事就知道了,在這裡沒有實力、不夠狠就活不下去。唔,剛開始那幾天狀態好像比他們還糟點。
隨著斷臂殘肢增多,靈源被瓜分殆盡,眾人逐漸平靜下來,想起還有鎮魔,皆暗自惱怒,自損實力。
不過費盡力氣去爭奪靈源的人大都是些無名小卒罷了,真正有實力的人,可都在一邊看戲呢。
秦修揉了揉手腳冰涼的決月的腦袋,「做得不錯。」
決月點點頭,不再說話。秦修知道接下來還有場大戰,不是開導他們的時候,也就沒再說什麼。
一場爭奪落幕,場上靜默得有些詭異。秦修不著聲色的打量四周,果真發現幾個凝神關注著青枯樹樹根的門派。
打破靜默的是人的腳步聲,眾人望過去,一道黑色身影入眼。
來人見這一地狼藉,愣了下,「這是?……」
君六竹向他招手,「白朮,這邊。」
翁白朮看過去,結果對上秦修的視線,幽幽暗暗的看不出情緒。
正欲走過去,「喝——站住。」一道火紅鞭影凌空甩下,翁白朮旋身躲過,順手一把扯住那又甩來的鞭子。
持鞭的人是個唇紅齒白的少女,「師兄!就是他!他傷了蘭汀!搶了我們的上品法器!」
一名黑衣老人伏在被稱作師兄的男人耳畔,低聲說了幾句,男人淡淡揮手,「蘭可,回來。
少女收回鞭子,使勁跺了跺腳,滿臉不甘地
回去。
男人看向翁白朮,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你傷了蘭汀,搶了法寶?」
翁白朮一笑,「搶?這青丘之境的法寶難不成都是你蘭翎家的?」
&主的法寶,誰得那是誰的本事,小姑娘挺會歪曲事實的。」君六竹踏前一步,帶著怒氣嘲諷道。
秦修在心裡暗暗盤算著,翁白朮來了,拿到鎮魔的難度增大了呢……所以,必須先把他剔除。
翁白朮還真是閒不下來,哪裡都能招上敵人,所以……不怪他咯。
&你是劍霄門的人?」冷峻的男人將視線放到秦修身上,「秦修兄,這可是你劍霄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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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我蘭隱便給秦修兄個面子,這人如何處置任憑秦修兄。」蘭隱語氣冷淡,「他奪了我蘭家的法寶,傷了我師弟。」
未等秦修說話,君六竹怒道,「胡說!搶法寶被傷到明明是你蘭家技不如人!」
秦修抬手阻了君六竹,只略一沉吟,便抬頭看向翁白朮,「那我便讓他給蘭隱兄賠罪,再將法寶歸還如何?」
&哥!」這下子連趙飛揚幾人都忍不住了,雖然蘭家很強大,對上他們也討不到好,但師哥這行為和平日大不同,師哥怎麼會允許劍霄門受辱?
蘭隱有些訝異,但隨即也就明白過來,估計這人在劍霄門無足輕重。頷首道:「依秦修兄。」
秦修看的清楚,翁白朮眼裡屈辱之色一閃而過,面容徹底冷下來,望著自己的目光里都是寒意。
秦修微微一笑,鳳眸灼灼,一字一頓,「白朮師弟,道歉。」
&君六竹怒極,「秦修,你莫要欺人太甚!」
&哥……」身後細細亂亂的輕喚,林晨拉了拉他的衣角,有些踟躕,今天的師哥他們看不懂。
秦修卻誰也不理,鳳眸一勾,「白朮師弟,你不聽師兄的?」
翁白朮眸子黑沉得很,盯著秦修,一字不發。
&術師弟莫忘了,你得聽劍霄門二師兄的。」秦修語氣冷冽下來,「難不成你只聽沐大師兄的?」
沐子云!
翁白朮突然明悟過來秦修為何如此,因為秦修要殺的人自己要護著……秦修說殺那就一定會動手,而他,一定會殺了所有對大師兄有威脅的人。此時不決絕,那麼以後,都會後悔!
&過爺的人,你以為爺會讓他好好活著?」
&們本就該不死不休!」
……
這輩子原本不想與秦修為敵,可是……註定的。
翁白朮迎著秦修的目光,心裡算著有多少層把握能殺了他。
&白朮!」秦修怒喝,整個染上人凌厲之色,「最後問一句,道不道歉?!」
&算什麼?」翁白朮終於開口,輕輕淡淡回道。
秦修突然笑了,又狂又囂張,半響才平復下來,清奇俊秀的面容帶上溫和,幽幽的鳳目蘊藏著不知名的情緒,吐字平緩,「我一直想找理由挑明我們是宿敵這件事,當然我也很樂意將你看做宿敵。我承認,天眷者的未來不可知,可那麼多年你還是被束縛……我必殺的人,你要護。既然如此,我如今只能選擇將你扼殺在此。」
翁白朮心中一凜,只聽得秦修的聲音——「蒼元觀蓮心道人、墨姬陵齊己門徒以及空緣大師 ,是他殺的。當然,守珣,也是他傷的。」
平冷的聲音卻有著沉雷爆炸般的效果,場上被轟然引爆。
君六竹怔住,決月幾人亦怔住……
秦修看著翁白朮越來越濃稠的雙眸以及怒到極致開始顫抖的肩頭。
&們的傷口處,有墨紫色龍紋。劍傷處的殘留靈力是否探查不出屬性?因為那是混沌。」秦修繼續淡淡的說著。
&錯!」有蒼元觀的人應聲,「小賊!今日必除你!」
&我師尊命來!」
無數人猛撲過去,勢如狂飆,空中火球、劍陣、彎刀、拂塵仿佛流星密舞,雷霆萬鈞!一出手釋放的皆是絕招!
翁白朮點地撤身後退,手在空中畫了個弧,猛閉眼!額心似有什麼圖紋一閃而過,一聲高亢龍吟震透所有人耳膜,透明的墨龍掙脫虛空盤旋升空。指訣飛舞,墨龍迎上眾多攻勢,嘶鳴一聲,爆炸迭起,氣浪澎湃。
擋下一擊,翁白朮悶哼一聲,忍下腥甜,縱身躍上龍背。如流星追月,瞬間閃出石洞!一群人各自召出法寶,猛追去。
&說的對,不死不休!」如困獸嘶吼,甚至聽得出那摩擦著嗓子的乾澀與沙啞, 「秦修!若我不死,今日之辱,他日必回敬於你!」
秦修朗聲大笑,唇角眉間恣肆張揚,「隨時奉陪!」
這樣就對了……
想起什麼,又包裹著真氣喊道,「提醒你們,普通結丹殺不了他,讓外面元嬰期的追捕!」
話才落,外面便爆炸聲四起,聲浪滾滾,地動天搖。
君六竹狠狠瞪了秦修一眼,裡面是寒人的恨意,一展身形便沖將出去,「秦修,今日之事,你記住!」
&然記得住。」秦修笑道,轉首看見身後那幾個呆呆愣愣不知如何是好的人,斂了笑。但什麼也沒說,看向蘭隱,笑問:「蘭隱兄現下可滿意了?」
蘭隱皺眉,他只是想奪法器……翁白朮卻是被逼走。>
&然如此,」秦修邪笑著揉了揉骨指,人已消失在原地。
蘭隱大愕,連忙看向右前方,只見紫影閃露,胸前就仿佛遭了雷霆一擊,猛飛出數丈,口噴鮮血。
秦修慢慢收回右腳,站在蘭隱方才的地方,張狂得很,「劍霄門,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