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職責
距神界的人下凡抓捕他應該還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應該足夠他找到決月。
下方的白朮朝著城門口前進,士兵舉著長槍,但已是色厲內茬,無人敢再上前,皆畏畏縮縮地後退,到最後竟是不約而同地讓開了一條路。白朮彎身將君六竹背到身上,緩慢往回走,釋暮月與武融上前接過君六竹。
三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蒙蒙雪霧中。
&帶我轉告衛國皇帝,三月十五,也就是明日,我翁白朮必取他命。」
清朗的聲音在雪地上空蕩開,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
一場大戰落幕,白朮回晉國修養。
當秦修步入白朮的屋子時,就被閃到了眼。
那梨木雕花刻鳥、掐絲金爐薰香繞繞、茶具釉質絕佳、紗幔隨風拂動……處處透著奢華與精緻。再往裡走一點,白朮斜靠在床,勾龍紋雲的淺色衣衫隨意的墜在床邊,身姿曼妙的黃衣女子正側身為他系上蒙眼的白紗。
&黃衣女子突然感覺到生人的氣息,長鞭「啪」地抖開,一道氣勁恰好甩到秦修所站的地方。
&娘,別急。」白朮握住黃衣女子的手腕,笑著問候,「你來了。」
秦修彈了彈被鞭子掃過的衣袖,問:「決月在哪?」
&州。近來晉國西方出現殭屍,而西方正是原州的方位,原州恐怕沒有那麼好去。」白朮直起身子,揮手讓月娘倒茶。
凡間界,原州,殭屍。秦修不由擰眉,原著中似乎並沒有提及到這個,到底是他忽略了,還是本來就沒有?難道天命真的變了?
秦修接過茶杯,碧綠的茶尖浮沉,清香縈鼻。又掃了那黃衣女子一眼,溫軟而不失柔媚,姿色也算極好,「軟玉溫香在旁,你倒是會享受。怎麼,真的拋棄你大師兄了?」
&未得到過,何來拋棄一說?」白朮接過茶,示意月娘出去。
&的麼?」秦修抿了口茶,不經意似的玩笑道,「從魔界過來的路上,不小心親了你大師兄一下。」舌尖微微伸出,舔了舔唇角,鳳眸里滿是戲謔,挑釁意味十足。
然而,白朮註定看不到秦修如今以及未來一切狂傲的姿態了。
&尾音上挑,給人很敷衍的感覺。站起身,走到秦修的身側,放下茶盞,側過頭問:「感覺怎麼樣?」
秦修被問住,靜了一瞬才緩緩道:「和男人接吻……能有什麼好的感覺。次奧,老子妹子都沒吻過!」
&嵐師妹不算麼?」白朮俯下身,笑道,「我還沒有嘗過沐師兄的滋味,就被你奪走了……」
&是嘴對嘴算什麼……>
話沒說完,秦修腦袋瞬間一片混沌,或者說,整個人懵逼了。氣息是溫熱的,觸感是溫涼且輕軟的,眼前是放大的纏有白紗的俊逸臉龐,對方幾絲涼如水的髮絲觸到自己的肌膚,有點癢。
和沐子云蹭到那一下不太一樣,但具體哪裡不一樣也說不上來。
然而,翁白朮親他是腦子抽了想找揍呢?還是又入魔把他當大師兄了?
溫涼的柔軟輕輕碾過唇的右邊,好像有輕微的電流流過,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沿著唇傳到心臟—>
&話音才吐出一半,秦修正欲扇飛白朮,柔軟的舌直接探入他的口腔。
瞳孔猛然放大,秦修被這一動作震得魂飛魄散。
動作瞬間從溫存變為了侵占,那舌抵入深處,輕輕一刮後卷過秦修還僵硬的舌,吸-吮、舔-舐,配合著唇齒的含-弄和啃咬,動作粗暴而迅速。右手伸到秦修後腦勺處狠狠按住,然後開始狂風暴雨的攻擊,輾轉碾著那舌,茶葉的清香還縈在唇齒間。
&舌頭抵到喉嚨深處,不由發出一點聲音。這點聲音也驚醒了自己,回過神來發覺自己的處境,火冒三丈也不足以形容他的怒氣,鳳眸狠狠那麼一眯,提腳>
用盡全力的一腳讓白朮倒射飛到床榻那方,發出重重的一聲響,床柱都斷成兩截。秦修盯著白朮,擦掉唇角留有的液體,努力壓抑著怒氣:「翁白朮,你是嫌命太長?」說話時舌頭還有點酥麻。
白朮不急不緩地站起身,食指擦去血絲,還是淡淡的笑容:「你奪了我的東西。」
秦修聞言一怔,想到什麼,擰著眉厭惡道:「翁白朮,你不會真有那麼窩囊?不敢碰沐子云,就千方百計地通過別人去碰?」
白朮只是笑。
&算老子碰過他,現在也沒有味道了!你親有個毛用?」秦修頓了頓,腦中有個詭異而大膽的猜測突然冒出來,然後以一種莫名的眼光上下掃量白朮,「還是你……」
卻不想白朮笑了,雖然依舊很很儒雅,但秦修聽得出裡面的調侃:「秦修,你說我得多恨自己才會喜歡上你?」
……也對,他那麼虐翁白朮,搶資源、用他喜歡的大師兄逼他、試圖滅掉他的兄弟、在他身上貼的符在初一十五折磨得他生不如死,要是翁白朮還真的喜歡自己,那得和他自己有多大仇?
&秦修怒罵一聲,煩躁地轉身離開,白朮靜靜看著他玄色的背影。
讓我看看,沒了不必要的羈絆,我們能走多高,是否……能高過天地早已定好的高度。
食指指腹蹭過唇,綻開個溫柔無比的笑容,「東西被毀了只是自己實力不足,懦弱的人才會去怪別人不是麼?既然選擇了要護,自然得承擔後果……」
秦修脾氣本來也就不是太好,在白朮這邊惹了一身火氣回去,眾師弟見氣氛不對,難得一整天都安安靜靜的。
&原州!」秦修一腳踹開房門,對著在大廳里喝茶的一眾人吼道,「去把釋暮月和翁白朮給老子綁著帶走!」
&好!」林晨用眼神示意旁邊的兄弟們,師兄弟們心領神會,以颱風過境的速度撤得乾乾淨淨。
&子云,此行路上最好安分點。」秦修斜看身後的人一眼,冷冷道。
沐子云已經深入地承受過秦修的怒氣,再傻也不會再往上撞,便點點頭。
於是,白朮和釋暮月被「綁」著向西邊去。走的時候,衛國傳來消息,衛國皇帝的屍體被漁網吊在宮門口,就像昔日晉國魏丞相府外的殺手一樣。
身為想取君六竹性命的人之一,秦修聽到這個消息看了呆呆地跟在白朮身後的君六竹一眼,又看了兀自走在一邊的沐子云一眼。到底誰才是正房?怎麼對兄弟比對前情人都好?
凡間界其實很大,向西走既有富庶之地,也有窮鄉僻壤,有山有水有沼澤有荒地,在不能用法術的情況下,眾人爬山涉水,一路坎坷。路上倒也看到了些被殭屍襲擊過的村子,越發靠近西邊這樣的村子越多。
途中也有幾個難民集中的城池,守衛森嚴,想進去就得交錢保平安,而且必須上交一個未開光的佛像或神像。
秦修一行人趕了約摸三分之二的路程,便打算在臨近的城池裡歇息幾日,順便打聽原州的消息。
城門口隊伍排的很長,還彎彎曲曲地繞了好幾個彎,秦修無聊地站在隊伍末端,把玩著手中的彌勒佛佛像,「未開光的佛像?收這個拿去幹什麼?」
前面的寧嘉轉過來,「他們說有道長和禪師在裡面,他們會給神像和佛像開光,然後用它們來保佑這座城池。」
&上交已經開光的不也一樣?」秦修戳了戳彌勒佛的肚子。
趙飛揚聳聳肩,「誰知道呢。」
&到覺得,這佛像的用途沒那麼簡單。」秦修遙遙望向隊伍前端,「我突然覺得翻牆是一個好主意。」
趙飛揚仰頭向那高餘十五丈的城牆,「如果師哥覺得可以不用法術飛那麼高我們倒是可以試試。」
秦修「嘁」了一聲,不在意道:「其實我不介意再用一次的。」
此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
&底是誰的修為要被廢?弄得好像不是我是你們一樣。」秦修總覺得他們這模樣就好像他病入膏肓沒得救了一樣。
&是師哥的。」趙飛揚聞言抬起臉來笑了,陽光得很,「反正師哥的去留由我們決定不是麼?」
有人跟著狂點頭,「對,其實把師哥關牢裡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人魚肉?」
&樣想似乎也是很美好的。」
&樣師哥就不能拋下我們走了不是麼?真是好主意。」
……
他是帶出了一幫狼崽子麼?秦修無言地扶額。
前面的白朮聽到後方的動靜,不由笑道:「暮月兄,有何感想?」
「……這群什麼人?」釋暮月以扇掩面,目不忍視,耳不忍聞。
前方的人潮一陣涌動,幾人疑惑地看向喧亂的地方,只見幾名身著盔甲的人走過來,彎身恭敬道:「二位公子,主人請你們進城。」
這話明顯是對他和翁白朮說的,在這種難民城池都還能說上話的人來頭必然很大,但是他什麼時候認識這等大人物了?
&們的主人是誰?」秦修抱手問道。
&位公子進去便知。主人說二位公子遠道而來,不能親自迎接請勿怪罪。」那幾人又拱手道,「諸位>
&秦修看了白朮一眼,見他面上亦有惑色,不禁更為奇怪。同時認識他和白朮的人……
背頂著無數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秦修大搖大擺地進城,他就是喜歡別人用這種目光看它,恨恨不已又無可奈何。
這難民的聚集地倒也算是繁華,該有的一樣不少。繞過幾條街,進入一座大氣的府邸。那府中處處透著奢華,活水環繞,假山假水風雅秀麗、湖心亭閣紫紗飛舞。
&師哥,這樂聲當真美妙。」趙飛揚凝神細聽,那樂聲絲絲縷縷,若隱若現,讓人心魂俱醉。
而此時的秦修面色說不上好,紫紗、箜篌……這些都讓他想起一個人。
湖心上清風拂過,紫紗揚揚起伏,淺淡的檀香隨風而來,掀起的紫紗一角讓人得以看清裡面的人。秦修、白朮、沐子云都愣住。
最後一個樂音暈開,那人的聲音柔弱與嬌媚渾然如一,「白朮公子、秦公子,別來無恙,咦?沐公子也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