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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寧澤這個內奸在,琴箏他們的任務進行的很不順利,應該說已經被坑的不要不要的了,和那個神劍任務相比,寧澤和蘇卿晚上倒是進展的很順利。
當靠近一處小城鎮的時候,寧澤心裡就有一個感覺,就是這裡了。寧澤停下了腳步,打探了下四周,因為是半夜,小鎮變得很安靜,小鎮是依山而建,環境倒是不錯,從風水上來講依山傍水的,也算是個寶地了。
蘇卿看著停了下來的寧澤,眼神中露出幾許疑惑,卻沒有開口說話,寧澤其實在猶豫,要不要帶著蘇卿一起下去。
&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蘇卿開口問道。
寧澤並不是那種,我是為了你好,所以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人,所以直接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蘇卿皺眉說道,「你的意思是這下面涉及到你的東西,但是是什麼東西你也不知道,而且可能有危險,問我要不要下去?」
&寧澤背對著寧澤站的,他的眼睛已經變成了金色的豎瞳,其實寧澤也不知道他到底希望蘇卿選擇去還是不去,因為他隱隱有一個感覺,這下面的情況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個刺激。
蘇卿問道,「會有生命危險嗎?」
寧澤微微垂眸,轉過身的時候,眼睛已經恢復了正常,「放心,我不會讓你有生命危險的。」
&蘇卿開口道,「我下去。」
寧澤挑眉看了蘇卿許久說道,「你不是這樣不理智的人。」
蘇卿沒有說話,寧澤現在還是小姑娘模樣,就牽著蘇卿的手往小鎮裡面走去,蘇卿也覺得奇怪,若是按照他原來的性格,這明顯是一灘渾水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參與的,可是他卻覺得眼前這個人好像渾身的細胞都在撒嬌訴說著,陪我吧陪我吧……而他還真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進了小鎮,蘇卿就感覺到寧澤身體僵硬了一下,低頭看了眼見寧澤沒有解釋的意思,也就沒有多問,寧澤帶著蘇卿一步步朝著村子北邊走去,好像在踏進這個小鎮的時候,寧澤就知道該去哪裡了。
小鎮最北邊的地方明顯是一個祀堂,雖然上了鎖,卻難不住寧澤,伸手一擰一推門就被打開了,蘇卿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踏進去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陣寒意。
寧澤鬆開了蘇卿的手,掐了個法決,就見一個碗型的法寶飛出,倒扣在了蘇卿的身上,那法寶變成透明的,寧澤並沒有解釋法寶的事情,只是說道,「往這邊走。」
蘇卿看不見那個法寶,卻能感覺到法寶的存在,他跟在寧澤的身側往祀堂後面走去,等寧澤停下腳步的時候,蘇卿才發現他們不知何時走到了一個院落中,可是按照那個祀堂的大小,本不該有這樣大的院子,那只能說明前面的祀堂不過是個障眼法。
寧澤蹲了下來,手按在地上,許久才在地面上畫了一個很複雜的符號,蘇卿雖然看著寧澤畫出來的,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記得那個符號是怎麼畫的,甚至在符號消失後,記不起那個符號的模樣。
&是我們一族特有的。」寧澤站起身,看著符號消失後突然出現的黑洞,很平靜的解釋道,「只是能感受死前消息的。」
蘇卿看著寧澤平靜的神色,不知道怎麼心中有些揪著疼,「是什麼消息?」
寧澤卻沒有告訴蘇卿,因為只能說是一種感覺,那樣的感覺他不想讓蘇卿知道,絕望……一種死寂的絕望,能把妖都給逼瘋的絕望。
&跟在我後面。」寧澤開口道。
蘇卿應了一聲,剛想說什麼,就看見前面那個人的身形忽然拉長,身上那些銀飾也都消失,等踏進黑洞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變成了二十多歲的青年模樣,雖然看不清長相,蘇卿卻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是誰?蘇卿不知道,他想要抓住這個人的肩膀,好好看看這個人的長相,卻在伸出手的那一刻,手握成了拳頭,還不是時候,要冷靜。
寧澤說道,「走吧。」
&蘇卿的聲音有些沙啞和乾澀。
寧澤扭頭看了蘇卿一眼,這是一張很出色的容貌,蘇卿覺得如果自己看過一定不會忘記,可是他確實不記得了。寧澤笑了下,「不要怕。」
蘇卿點了點頭,寧澤沒有牽著蘇卿,因為他也不知道下面會是什麼樣的情景,空著雙手更適合應對突然情況。
寧澤緩步走進了黑洞,蘇卿跟在他身後,他發現不知何時寧澤手裡多了一顆圓潤的珠子,珠子的光很亮卻很柔和,這是一條很長的緩坡,也不知道誰給路建造成這個模樣。
蘇卿都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直到看見一扇門,那門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上面的花紋古樸大氣,和他在遠揚與藍星見到的都不一樣,寧澤把珠子放在了蘇卿的手中,然後兩手按在那扇門上,緩緩把門給推開了。
門剛打開,蘇卿就感覺到一陣寒氣,門裡面像是另一個世界,裡面全部都是冰泛著水藍色的光,寧澤的眼神一暗,卻沒有馬上進去,而是轉身看向了蘇卿說道,「我送你回去。」
蘇卿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寧澤,寧澤說道,「裡面不再適合你了。」
&是你希望我陪你。」蘇卿毫不猶豫地說道,「你確定可以自己一個人嗎?」
寧澤勾唇一笑,說道,「是啊,我希望你陪我,可是你會受不了。」
&什麼?」蘇卿追問道。
寧澤像是無奈,寵溺地笑了笑,只是蘇卿發現寧澤的眉眼間沒有絲毫的笑意,反而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傷感,他伸出手,手心朝上看向了蘇卿,蘇卿把自己的手放在上面,寧澤沒有再說讓蘇卿離開的話,帶著蘇卿一步步走了進去。
蘇卿發現這裡看著寒冷,走進來卻沒有多少寒意,最多比外面的溫度低一些而已,在人能忍受的範圍內,可是看著這些不斷冒著寒氣的冰,又覺得不可思議,寧澤的聲音很輕緩,「這裡分陰陽兩極。」
&很冷。」蘇卿感覺到寧澤的體溫下降很快,好像牽著的是一塊冰似得,甚至比他感覺到外面的溫度還冷。
寧澤眼神閃了閃,他是很冷,和蘇卿的感覺不到,他現在覺得自己好像行走在寒氣刺骨的冰面,「因為這本就是為我們一族特意設置的牢籠啊。」
蘇卿抿了抿唇,寧澤卻毫不在意,忽然停留在一個冰柱前,那個冰柱很粗,蘇卿隱隱約約能看到裡面好像冰凍著什麼東西,可是想要仔細看的時候,卻發現什麼也看不清楚,其實這還是因為蘇卿靈魂裡面有寧澤的鱗片,否則他連絲毫都察覺不到。
而寧澤的眼中,這個冰柱裡面凍著的是一個人身蛇尾的蛇妖,這個蛇妖應該是瞬間死的,因為他的神色平和,嘴角微微上揚,眼神溫柔,就好像看見了心愛的人一般,可恰恰是在見到心愛的人那一刻,他死了,然後被冰凍在了這裡。
寧澤的手貼在冰柱上,眼睛變成了金色的豎瞳,那冰柱就在蘇卿的注視下融化了,等就剩下了最後薄薄的一層,寧澤的手才離開,並非他不想徹底打開這個冰柱,而是不能,蘇卿也看清楚了裡面的東西,皺起了眉頭,眼神落在那條墨色的蛇尾上,這是……蘇卿並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他本就不該是人,只不過他覺得墨色的蛇尾顏色有些深沉,他更喜歡……喜歡什麼?蘇卿忽然想不起來了,好像該是更加絢爛的顏色。
&死的多幸福。」寧澤的聲音很平淡,根本不像是在談論一個妖的死因,「至死都不知道,他被人背叛了。」
因為這個蛇妖死的時候就被冰封了,所以他的情緒一直被鎖在冰柱內,剛剛寧澤感覺到了他死前那一刻的情緒,是一種純然的喜悅和柔情愛意,「你說殺了他的那個人,到底是愛他呢還是恨他?」
蘇卿看著冰柱里的蛇妖,說道,「應該是有感情的。」可是愛情?他不知道,如果真愛一個人,為什麼會捨得殺了他,若是不愛的話,為什麼他的表情會如此的幸福。
&是不管有沒有感情,他確確實實是被愛人殺死的。」寧澤沉聲說道,原來這些人的手段,這麼多年來都沒變過,愛的欺騙嗎?妖的感情很純粹,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愛了就付出全部。
蘇卿不知道說什麼好,寧澤也不再談論了,帶著蘇卿接著往裡面走,沒多久他們就看見了一個棄屍坑,那裡面是累累白骨,而且這白骨和蘇卿以往見的不同,這些白骨都只有上半身是人的,下半身都是蛇尾。
&從來不知道我們族有這麼多的族人。」寧澤看著下面的屍骨忽然感嘆道,「我還以為我們一族都是頻危的,果然多了就不值錢了。」
蘇卿沒說什麼安慰的話,只是握緊了寧澤的手,寧澤側臉看了蘇卿一下,笑道,「別擔心,我和他們也沒感情。」
雖然這麼說,可是看著這麼多蛇妖的屍體,一點觸動也沒有是不可能的,雖然只剩下的屍體,可是寧澤能感覺到,剛才那條封在冰柱里的蛇妖修為比他高很多,那麼自己呢?總覺得生命受到了威脅,這樣的感覺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