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前。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我覺得實驗可以停了,因為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
黑壯男人在實驗記錄冊上寫了幾句話,便將那本子合上了。
然後,他如釋重負地吼了一聲,緊接著,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大咧咧地躺在了地上。
「我一直覺得很好奇,為什麼你——一個鬼魂,甚至還是義派的首領,會選擇幫助我?」男人斜睨著沙發上閉目養神的傑克,言語間有些困惑,「你真的在意人類的生死?」
「這個問題已經有很多人問過我了,我也說過了答案。」傑克懶洋洋道,「答案就是,我希望世界如我設定的那般前進,不偏不倚。」
「哼,這倒是符合你的人設。讓我猜猜,你一定又想說,世界本就不屬於鬼魂,也不屬於屍體,它只屬於你,對麼?」
「也不完全是那樣吧。」
傑克頓了頓,閉著的眼睛微微睜開。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要開始講故事了,而且還要附帶上有關人生哲學的說教。
「你知道我昨晚去幹什麼了嗎?我去圍觀了幾場殺戮,我看到血派的傢伙們,站在高塔頂端,像跳舞似的來回切磋著,而我的那位好哥哥,菲利,就站在一旁看著,默許了那一切。」
「事實上,你也默許了那一切。」黑壯男接道。
「我認為世界骯髒了,需要有洗滌這一切的人與契機。說起來,現在就是那個契機,身為清道夫的我們,除了默許那一切,還能做什麼呢?」傑克的話總是那麼有深意,「不過,昨晚的觀戰讓我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關於人類的可能性。」
男人嗤笑道:「人類的可能性?你又在說傻話了。純粹的人是無法繼續活下去的,這個世界不允許。」
傑克伸了個懶腰,道:「嗯……我不反對你的這種說法,但我覺得,一直以來,你我的思維都被局限住了。」
人為什麼要活著,
人為什麼能活著,
什麼樣的人才算是活著?
傑克一直在考慮這種問題,卻始終沒有找到答案,但在經歷了昨晚的事情之後,他頓悟了。
他想要保護的,可不是什麼機械生命體,而是純粹的人。
那種弱小的,又多愁善感的生物。
「噗嗤」。
那把通體漆黑的長刀突然出現在了空中,純黑的刀刃扎進了黑壯男人的胸口,又從他的背上穿透了出來。
「你不是我想要的人類,很抱歉,我不會再支持你了。」傑克收起了笑容,將黑色絲線纏繞在了黑壯男人的四肢上,牽引著他,坐到了試驗台邊的椅子上。
「你……為什麼……」
「為什麼?我做事從不考慮原因,我只看結果。結果就是,你替我完成了關於生命體改造的實驗,還寫了一份十分詳細的報告,從這一點上來看,我應當感激你,所以我留了你的性命,只是用魂斬刀在你身上開了個洞而已。」
男人的臉色很差,剛剛那一下看起來兇險,卻真的沒有傷到他的性命,只是限制了他的靈魂,他現在的力量,恐怕只有挨刀之前的一半了!
傑克是個愛玩的人,這一點,黑壯男人十分清楚。
他可以在開玩笑的時候突然給你一刀,也會在殺你的時候突然開玩笑,你無法猜測他下一步究竟會做什麼,但是……
得罪他,總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魂斬刀是對付鬼魂和屍體的利器,但對活人而言,效果就很簡單了,只是一把鈍刀而已。
「有些事情不適合拿到檯面上來說,不過事到如今,也有了不得不提的必要……成兄,我需要你去做另一件事情,將我們的實驗體帶回來,並將那個被我哥哥盯上的倒霉鬼也一併帶回來。」傑克嘆了口氣,「他已經到了,你可以行動起來了。」
……
時間回到現在。
遲玉與傑克的會面,是一件毫無懸念的事情,除了黑壯男人一臉的鄙夷以外,屋子裡其他三人均對他的到來表示了歡迎。
哦,對了,忘了說了。除了黑男人與傑克以外,屋子裡還有兩位仁兄,一位是化了妝的小丑,至於這另一位……
「菲利?」
菲利會出現在這裡,倒是遲玉不曾想到的。
「看來你已經見過我哥哥了。」傑克微笑道,「你好,我的同伴。」
在傑克說出「同伴」二字的時候,菲利的眼神明顯有變化,不過他並沒有將內心的想法說出口,只是微笑著點頭:「我們的確認識,而且還說過不少的話。」
「哥哥,我給你一個避免挨揍的建議。」傑克瞥了他一眼,言語之間沒有什麼友善可言,「你建議你從現在開始全程保持沉默。」
菲利不悅地撇了撇嘴:「我親愛的弟弟,你至於嗎?」
「這很有必要。你應該知道,我喜歡讓所有的事情都處於掌握之中,任何可能導致我與文斯先生談判失敗的可能性,都有必要在一開始就避免。」
「你還是老樣子。」菲利長嘆了一口氣,「ok,fine,我可以保持沉默,畢竟我想活著離開這個房間。」
遲玉被綁了起來,而他被綁的位置,正好與菲利處於背對背的,所以,菲利只能聽到他們二人的談話內容,卻不能知道他們倆正在做些什麼勾當。
身處於階下囚的地位,菲利很清楚,弟弟的實力已經遠超從前,這個原本就喜怒無常的傢伙,很有可能會對他的身體大卸八塊,澆上熱豬油餵狗。
為了避免那種事情的發生……
菲利也只好沉默了。
他的臉上有一道新添的傷口,隱隱泛著綠光,正是出自弟弟傑克之手,而在衣物覆蓋的身體上,還有大小不一的數十道傷口,則是出自那個被稱為成傑的黑男人之手。
被人打暈、砍傷,活捉至此,除了有一些不甘心之外,菲利的情緒倒也沒有太大的波動。
他知道,弟弟不會殺了他。
無關緊要的事情暫且不論,在談話開始之前,傑克將那份實驗報告送到了遲玉眼前。
「這……這是?」遲玉神情恍惚,目光不由自主地挪向了遠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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