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倩柔破涕為笑。
「朕就知道相父您最好了!這麼說,您是同意這幾日暫住皇宮了?」
「自然,陛下命令,臣安敢不從?」
「嗯嗯!」倩柔笑出聲來,此刻,有沉淵在,她內心深處湧起濃烈的安全感。
相父可是至尊,有相父庇佑,那裴江海安能傷朕?
「相父,您暫住皇宮,想住哪間宮殿,您跟朕說,朕立刻為您安排。」
「一切都依陛下安排便是。微臣只是希望能夠安靜一點,好讓微臣安心修煉。」
倩柔此時大大的眼睛裡滿是疑惑。
「相父您都至尊了,還需要刻苦修煉嘛?」
沉淵負手,望向蒼穹。
「至尊,又算得了什麼呢?至尊之上,還有至聖,至聖之上,還有超凡。而這方世界,隸屬下域,下域之上,還有上域」
「三千世界,浩大無邊。」
「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至尊,也只不過是大千世界區區一螻蟻罷了。」
望著倩柔滿是疑惑的神情,沉淵不由得輕笑一聲。
「有感而發,倒是讓陛下見笑了。」
倩柔點點頭。
「雖然朕聽不懂是什麼,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不過,若是真如相父您所言,三千世界,浩大無邊,您畢生追求,若是不能得償所願,該怎麼辦啊?」
沉淵依舊是面帶笑意,只是,此時的笑意,多了幾分自信與決然。
「盡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無悔矣!」
倩柔似懂非懂,但看這個樣子,相父好像很堅定呀。
只是倩柔理解能力有限,她還以為,相父只是追求至尊之上的修為,想要破至聖、超凡。
但沉淵的目標,顯然不會如此短淺。
超凡,對於下域而言,或許已是頂點,但對於沉淵而言,超凡,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更何況,他如今還未躋身超凡。
仇敗從落霞宮折返之後,立馬召集田大咱、張雲準備前往陰虛谷調查。
而在這之前,仇敗也根據沉淵的話,來到了相府,由家丁帶路,將其帶到了石斫之前。
當初,沉淵見過石斫一面之後,後續就想辦法將其轉移到了相府,以沉淵如今的手段,做這種事簡直易如反掌。
至於後面的事情,石斫也是一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的。
果不其然,仇敗見到他之後,還沒動用些許手段,石斫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不但承認了陰虛谷常年被裴江海扶持,而且還交代了陰虛谷藏匿裴家靈寶的密室。
「所以,你的意思是,裴江海扶持你們,就是為了謀反大計?!」
石斫冷汗涔涔。
「沒,我沒這麼說過,我只是說,我們陰虛谷的確是裴江海暗中扶持,至於裴江海的目的是什麼,我不知道,我也沒資格知道」
石斫惶恐不已。
「仇大人,不,仇王爺,丞相大人說了,只要我如實交代,就能留我一命的!您可不能殺我啊」
見到石斫一副被嚇破膽的樣子,仇敗只是眼神微微示意,他身旁的田大咱便趕緊抱拳告退,前往陰虛谷。
陰虛谷,早就已經一片荒蕪,之前陰虛谷所築造的那些宏偉宮殿,此刻早就已經化為斷壁殘垣。
根據石斫的交代,田大咱進入陰虛谷主殿,啟動機關,果然找到了一條密道。
沿著密道緩緩前進,不多時,便抵達了陰虛谷的密室。
這間密室,應該就是陰虛谷用來藏匿財寶的密室。
裡面金光璀璨,金銀珠寶琳琅滿目,靈丹妙藥數不勝數。
田大咱上前,在那些靈藥裡面翻找,很快,他就找到一枚玉瓶。
田大咱擺弄著小玉瓶,此玉瓶與其他盛放靈藥的玉瓶別無二致,唯一的區別就是,在這玉瓶的瓶底,有著一個「裴」字。
畫面一轉,田大咱已經返回了仇敗身旁。
「怎麼樣?」仇敗詢問。
田大咱沒有回話,只是將之前找到的那枚玉瓶,呈交到了仇敗的手裡。
仇敗只是稍微掂量掂量,揣摩一番,便很快得出了結論。
「裴家的東西?」
「不錯。」田大咱道,「瓶底還有裴家的印記。」
仇敗狠狠握拳,玉瓶瞬間在他的手裡化為了齏塵!
「這麼說,裴江海當真是暗中扶持陰虛谷的人?他當真是要借陰虛谷之手,徹底統一北齊江湖,養寇自重,以備謀反?」
這樣的結果,無疑是沉淵最想看到的。
與其不斷的在仇敗耳邊說著裴江海謀反,還不如讓仇敗主動查到這個線索,讓他自己確定,裴江海就是陰虛谷背後的暗中存在。
此刻,仇敗面色陰冷無比,若是裴江海當真要謀反,那他可不能束手待斃!
裴家若是做了皇帝,焉能放過仇家?裴家和仇家原本就矛盾不斷,一旦仇家失勢,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此處,他徑直轉身,離開地牢。
「仇王爺,我知道的可全都告訴您了,您可一定要信守承諾,饒我一命啊!」
陰森黑暗的地牢深處,只有石斫求饒的聲音一直迴蕩,經久不衰。
與此同時,裴家。
裴江海今日一直有些心神不寧,不知為何,右眼皮總是跳得非常厲害。
師爺見到裴江海如此憂慮的表情,不免安慰道。
「大人何故如此擔憂?是因為沉淵破尊?」
沉淵破尊的消息,裴江海自然不可能不得知,但這,不足以讓他感到震驚。
畢竟,他是為數不多幾個知曉沉淵真實修為的人之一。
沉淵可不是至尊,他是至聖!
不過,裴江海一直注意裴家與沉家的關係,並沒有交惡沉家,就連沉淵真實修為一事,他也守口如瓶。
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裴江海是禁衛軍的大統領,對於沉淵而言,這就是罪。
不管是龍門衛,鎮妖司,亦或是禁衛軍。
對於沉淵而言,那都得換成他的人掌控,方才能夠心安。
「不過是破尊而已,本帥並不是擔心這個只是近日不知為何,本帥就是心慌得緊,當真是莫名其妙。」
此時,裴斷也來到裴江海的身邊。
「父親大人許是太過操勞了,您早些歇息吧。」
聽到兒子的安慰,裴江海的心情這才舒暢許多。
「還是斷兒心疼為父啊。」裴江海一臉慈愛,雖然裴斷乃是重塑肉身而活,但如今的裴斷,或許是經歷過一次生死,行事也再不如往時一般不靠譜了。
不僅經常對裴江海噓寒問暖,大盡孝道,而且再也不像以前那般紈絝,只知玩樂,不知修煉。
當下,裴江海也是樂呵呵的拍了拍裴斷的肩膀。
「既如此,為父就先歇息了,斷兒你也是,莫要太累了。」
「恭送父親大人。」
裴斷躬身行禮,待裴江海與師爺走遠之後,雙目無神宛若傀儡的裴斷,才將視線投到了裴江海的書桌之上。
此刻,由白玉所制而成的裴家家主族印,正靜靜的映入裴斷那無神的眼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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