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梟雄 第188章除夕之夜

    除夕之夜，葛雲飛把胡伯庸和單峰請到自己家中。夫人文清道：「胡先生，單兄，今天是除夕之夜，你們的家人都不在濟南，我們就在一起熱鬧熱鬧、除舊迎新！」單峰的夫人楊玉環在武漢，時下他的啤酒花園連鎖大酒店，恰好趕上過年期間開業，因此無法趕回來過年。由於單峰、玉環都忙，他們的孩子在青島舅父楊瑞清家裡，由桂花照料。

    「夫人，打擾了實在不好意思！」胡伯庸客套，單峰不習外道：「弟妹，今天晚上有什麼好吃的！」「有你愛吃的黃河鯉魚，還有麻婆麻婆豆腐。胡先生，你是南方人，我讓廚師做了幾樣江浙菜，不知對不對你的胃口。」「文清，不要婆婆媽媽的，趕緊上菜吧！」葛雲飛催促。「你們先聊著，馬上就好！」文清匆忙離開張羅去了。

    「司令，你的小姨子不是在濟南嗎，今天晚上不回來團聚？」單峰迷惑。葛雲飛笑道：「小姨子去前線了，說過年不回來了。人家夫妻團聚，咱也無權干涉呀！胡先生，你的女兒沒有回來？」「來信說不回來過年了，八成是搞對象了。」單峰看了葛雲飛一眼，見葛雲飛點點頭道：「胡先生，你的女兒確實搞對象了，對方是我們空軍聯隊的指揮官，叫丁不凡！」

    「瞧，你們都知道我卻蒙在鼓裡，真是女兒大了不中留哇！」葛雲飛笑道：「胡先生，丁不凡是高級指揮官，被列入安全保護對象，他與你的女兒要好在我們的監視之中。丁不凡是一個好小伙子，我可以打包票。」單峰道：「胡先生，丁不凡深受司令器重，他是中國第一代戰機飛行員，年紀輕輕就是空軍最高指揮官，前途無量呀，日後你這個老泰山就等著風光吧！」

    「嘿嘿，這個好消息我馬上告訴他娘！」胡伯庸臉膛泛紅，顯得格外興奮。酒菜端上來後，文清陪同了一會兒便告辭了，飯桌上只剩下三人。胡伯庸打開話匣子道：「司令，智囊團根據你提供的情況，一致認為，日軍由於戰爭準備不足，兩次大規模進攻，後勤消耗極大。日軍若想再發動一次大規模攻勢，至少要準備半年時間。」

    單峰插話道：「胡先生，智囊團的分析沒有問題，但是日軍沒有機會再發動進攻了！」「此話怎講？」葛雲飛笑道：「今年國內局勢會發生巨變，年前袁世凱沒有拋頭露面，幾次重要的外事活動也沒有參加。我判斷他的病情加重了，機會難得，我要讓他加重病情。目前各方面正加緊準備，4月份正式打響反擊作戰。日軍被趕出山東半島之時，就是袁世凱的死期。」

    「司令說得對，一旦山東半島取得對日作戰勝利，也就意味袁世凱眾叛親離。目前北洋軍各部將領，對袁世凱不抵抗政策頗有微詞。雲南督軍蔡鍔已經公開宣布，今年將率部開赴山東對日作戰。一旦日軍在山東戰敗，袁世凱本來就不牢固的統治地位將分崩離析。如果袁世凱重病在身，如此打擊下，一命嗚呼是必然的。」胡伯庸分析的很透徹。

    單峰道：「我們在山東取得對日作戰勝利，深深刺激了東北的張作霖和孟恩遠。根據我們得到的確切情報，孟恩遠在吉林擅自擴編了兩個師，張作霖擴編了4個師。孟恩遠主張對日作戰的態度很堅決，張作霖的態度也有所改變，形勢對我們越來越有利。」「目前南方革命黨的輿論也開始轉向，並讚揚葛司令是民族英雄。」

    葛雲飛道：「今年歐洲戰事將進入決定性的對決，戰爭將更加慘烈。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俄國將投入更多的兵力作戰，老百姓的生活更加沉重，一場巨大的變革正在醞釀之中。德國已經顯露出敗象，我估計明年美國會參戰。美國人是看準了輸贏才下注。世界形勢對我有利，這是上天賜給我們難得的良機。我們不僅要享受戰爭的紅利，更要抓住機會強大起來。」

    葛雲飛接道：「華夏民族必須覺醒，貧窮懦弱、愚昧無知，是我們遭受侵略的根本原因。時下民眾已經意識到團結起來、眾志成城，才能打敗強大的敵人，這一點尤為可貴。民族獨立、崛起，必然要付出沉重代價，這個代價必須付，因為我們沒有任何選擇，只有用鐵血才能拯救自己，才能讓這個苦難深重的民族，立於世界民族之林。」

    「司令，每一次聽你慷慨激揚，都有熱血的感覺。」胡伯庸有感而發。單峰轉移話題道：「司令，這次日軍制定了刺殺你的計劃沒有得逞，讓我心有餘悸。今後對你的保衛工作由我來負責，你必須聽我的。」「日本人想除掉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判斷日軍刺殺計劃暴露會有所收斂，當然了，加強保衛工作是你的職責，我不會幹涉的。」夜深了，仨人依然談性濃厚，迎接午夜鐘聲到來。「

    除夕之夜，京城內的煙花、炮竹不絕於耳，濃濃的過年氣氛，籠罩這座古老的城市。城內喜慶連連，相反總統府內，過年的氣氛被袁世凱的病情擾動，牽掛了府內所有人。袁世凱突然病情加重，老家袁府的姨太太，包括孫男滴女，全部來到京城大總統府。此時，袁世凱虛弱坐在床榻上，孫男滴女下跪磕頭，氣氛似乎很溫馨。

    姨太太們按照大小一字排開站立，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袁世凱臉色有些浮腫，頭髮也白了許多。家人請安完後，候在外面的官員依次進來」朝拜「排在前面的是」十三太保「，走在前面的是侄子袁乃寬。在探視的官員中，唯獨沒有楊度的影子，有些令人意外。眾官員見袁世凱精神很好，吉祥的祝福免不了，但這僅僅是表象，所有官員都知道，袁世凱是強打精神頭。

    官員們走後，袁世凱躺在床上，身邊僅留下大姨太照料。大姨太輕輕握住袁世凱的手，眼淚忍不住流下來。」老爺，我知道可定暴斃，對你的打擊很大。在我心中你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我相信你能挺住。「」你錯了，真正要我命的人是葛雲飛！「大姨太聞聽嚇了一跳道：「奴婢不明白！」「我現在才知道，他一直在利用我成就霸業！」

    袁世凱嘆了一口氣接道：「此人年紀輕輕便聰明絕頂，他在山東創造了奇蹟。長久以來，我鬱鬱寡歡正是因為此人。我犯得最大錯誤就是放虎歸山，如果把他留在身邊，就不會出現今天的局面。說這些有什麼用，今後是葛雲飛的時代。記住，我死後要告訴後人低調，不要與葛雲飛作對。他是一個不同凡響的人物，不會幹出趕盡殺絕的事情。」

    其實袁克定之死，他已經猜出是葛雲飛乾的。小鹿凡子是日本情報部的特工，袁世凱已經知曉。想必葛雲飛是給自己留了面子，否則事情敗露，自己的兒子賣國當漢奸，將如何面對國人？但這些話他只能裝在肚子裡，不能告訴任何人。山東防禦作戰取得輝煌勝利，不僅震動了中外，關鍵是讓袁世凱突然醒悟，葛雲飛有把握取得最後的勝利。

    落地鍾發出噹噹的響聲，大姨太提醒道：「大人，午夜的鐘聲敲響了！」袁世凱似乎無動於衷，此時此刻，深深的懊悔在心中升騰。「你去告訴侍衛長，明天讓段祺瑞來一趟。」袁世凱說完感覺一陣輕鬆，一絲困意襲來。除夕之夜他睡得很香甜，仿佛放下了所有包袱。大姨太見袁世凱睡著了，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除夕之夜，楊度同樣難以入眠。他深知袁世凱的病情已經無藥可治，不少有名的大夫診治後，都得出袁世凱今年過不去。如果袁世凱駕崩，民國政府有可能生亂。當下，唯一能穩定大局的人物就是葛雲飛。可是國民政府已經宣布他是叛逆，一旦葛雲飛有野心，天下必定大亂。楊度盤算段祺瑞、黎元洪，誰更合適繼承總統的位置。

    楊度權衡利弊仔細考量，認為段祺瑞最合適。他有北洋軍的身份，品德優良，又與葛雲飛交好，這是一舉兩得。此外，段祺瑞力主對日作戰，於葛雲飛有共同之處。楊度決定親自去濟南一趟，既然葛雲飛標榜以國家、民族大業為己任，他相信一定能說服葛雲飛。初一一大早，楊度踏上南下的列車。

    就在楊度踏上列車之時，段祺瑞的身影出現在總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