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大總統府內,袁世凱拿著葛雲飛的信詫異問道:「葛雲飛來信中要求參與江南製造局的管理,並保證在5年之內自主生產戰艦,段總長、晳子,你們意下如何?」「大人,江南製造局一直虧損,而且嚴重,積重難返。前朝耗費了大量銀兩,如同無底洞。葛雲飛屬于洋派人物,我看可以讓他一試。」段祺瑞力挺。
見袁世凱躊躇楊度道:「大人,下官以為讓葛雲飛參與管理,不如把江南製造局賣給他。一來國民政府不必在耗費錢財,投資江南製造局,甩掉這個包袱。二來國民政府可以優先在江南製造局訂購戰艦。葛雲飛信誓旦旦,5年後自主生產自己的戰艦,我認為他有這個能力不是誇海口。其三,轉讓江南製造局可以添補進項,藉以緩解國民政府財政壓力,此乃一舉三得。」
&先生所言極是,政府甩掉這個包袱,又能促進制造局的發展。日後製造局能生產中國自己的戰艦,無需再仰仗洋人鼻息,下官以為,葛雲飛此舉不是為一己私利,意在為政府減輕壓力。」
&呀,在經辦實業方面沒有比葛雲飛做得更好,就把江南製造局轉讓給他,立即讓財政廳估算江南製造局的資產。」袁世凱親自督辦,財政署高效率完成江南製造局評估,估算2000萬銀元。袁世凱以為葛雲飛會討價還價,哪成想他答應的非常爽快,並一次性付清,銀票很快進入民國財政廳的腰包。
此舉讓袁世凱暗暗吃驚,葛雲飛簡直太有錢了。其實袁世凱有所不知,葛雲飛在鑄造銀元所得火耗就獲利幾百萬。當初葛雲飛提議採用金銀本位,黃金的價值開始凸顯。因此不少達官貴人、富商開始收藏黃金。葛雲飛利用招遠金礦截留的黃金為儲備金,直接換成銀兩再鑄成銀元,揣進自己的腰包。換言之,民間藏匿的死錢變成了活錢,被葛雲飛獲取。
隆冬季節,葛雲飛於單峰乘坐火車前往上海,於上海鎮守使、江南製造局總辦、海軍上將鄭汝成商議交接江南製造局。在火車上單峰迷惑道:「督軍,怎麼突然打江南製造局的主意?」「這是為日後擁有中國自己的海軍所要做的,我必須為後人留下一筆豐厚的遺產。10年後,我要讓江南製造局,成為遠東最大的造船廠,能生產中國自己的巡洋艦。」
&來督軍早就瞄著江南製造局?」「你有所不知,江南製造局是清廷於1863年籌建,興起于洋務運動,尤其是李鴻章的推動,江南製造局逐漸形成今天的規模。製造局不僅造船,還生產火炮、槍彈、火藥。製造局大而全,有些不倫不類,因而造成連年虧損變成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2000萬銀元獲得江南製造局,我們得了天大的便宜。」
&軍,據我所知,美國花旗銀行已經在美國境內物色了一名出色的管理人員,估計一個月後到達上海。為什麼要聘請美國人,德國人不是更好嗎?」「時下美國是經濟發展最迅速的國家,可是他們的造船業根本無法滿足經濟發展,我聘請美國人的目的是需要美國人的訂單,為美國人造船。沒有訂單,造船業就無法發展。」
葛雲飛聘請美國人擔任高管,是有寓意的,不是有的放矢。根據後世記載,1905年至1911年江南造船廠生產船隻136艘。最可喜的是1911年至1918年,江南造船廠為美國造了4艘萬噸輪,這些成就說明什麼不言而喻。
列車到達上海車站,上海鎮守使、江南製造局總辦鄭汝成親自到車站迎接。此番,葛雲飛是以山東督軍的身份來上海,自然引起轟動。車站站台熱鬧異常,出現了記者群,採訪對象自然是葛雲飛。場面隆重而熱烈。當天葛雲飛一身戎裝,英俊瀟灑的形象,占居上海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轟動一時。
鄭汝成設宴為葛雲飛接風洗塵,江南製造局是一塊肥肉,他自然心有不甘,但是世凱下令轉讓江南製造局,他只好遵令。鄭汝成是海軍出身,當初在英國海軍留學深造,回國後曾任天津水師學堂總教習,後來袁世凱小站練兵投入其麾下。平息叛亂,鄭汝成率領兵艦奔襲上海,打敗了陳其美,被袁世凱任命為上海鎮守使、江南製造局總辦一職。
&督軍難得精明,江南製造局可是一寶哇!」鄭汝成語氣發酸。「鄭將軍的心情本官理解,休怪本官言語不敬。將軍是大海上的勇士,指揮戰艦在大海上馳騁方顯英雄本色。但管理偌大企業必須要內行人士參與,才能讓企業良性發展。時下國民政府財政困難,今後無法向製造局投資,因此轉讓製造局是袁大總統的明智之舉。」
&督軍所言極是,一出手就是2000萬銀元,本官佩服。請葛督軍放心,本官定會全力配合,順利移交江南製造局。」儘管鄭汝成不爽,但葛雲飛是何許人物,因此不敢有一絲一毫慢待。次日,雙方在上海府衙正式辦理了江南製造局轉讓手續,葛雲飛在法租界一處高檔酒樓設答謝宴。宴席上,葛雲飛當場饋贈鄭汝成一輛小轎車,表達謝意。
當天晚上,葛雲飛對單峰和杜月笙布置任務道:「我們接手江南製造局,要從新進行洗牌。造船部分、槍彈部分、火藥部分分離出去。成立江南造船廠,艦炮部分暫時劃歸造船廠,槍彈部分更名上海兵器廠,上馬魯式1913制式步槍。火藥部分更名上海化工廠,主要生無煙火藥和新式炸藥。造船廠我聘請洋人搭理,槍彈廠、火藥廠交給陳壽亭兼管。」
葛雲飛接道:「江南製造局連年虧損有三個原因:其一,大而全混亂,尤其是管理落後、嚴重。其二,原材料基本上從國外進口,成本過高。其三,管理人員嚴重超編,吃白飯的人多如牛毛必須精簡,單峰!「「屬下在!」「你立即摸清楚,製造局有多少管理人員,有多少吃白飯的,有多少在家裡拿薪水的。」「屬下遵令!」
&月笙!」」到!」「你利用青幫在工廠的工人,排查工頭和管理人員,那些人得到工人的認可,有能力敢擔當不貪婪,那些人是混混,給我查清楚越詳細越好。」」屬下遵令!」
次日,葛雲飛會見了招商銀行行長鄧鳴,「葛督軍在百忙之中召見在下,在下深感榮幸。」鄧鳴有些拘謹。「鄧行長,盛先生對你非常欣賞,不到一年時間,貴行已經在武漢、南京、廣州開了分行。」「盛先生如此信任在下,在下不敢懈怠。全憑葛督軍的威名,諸事順利。「「不要謙虛,你有這個能力。時下,招商銀行在上海灘小有名氣,你功不可沒。」
&督軍超前的經營理念,讓我茅塞頓開,你寫的文本,在下倒背如流,督軍乃當代鬼才。」葛雲飛轉移話題道:「江南製造局如今成為華盛集團的產業,希望貴行在資金方面多多支持。」「請督軍放心,華盛集團位於上海的公司、實業,都在本行開戶並且在本行占有二成股份,鼎力相助是分內的事情。」
&南製造局改造完成後,主要是製造船隻。下一步貴行要利用各地分行形成的人脈關係承攬業務,招商銀行要與造船廠形成休戚與共的關係。」
見鄧鳴有些迷惑葛雲飛笑道:「貴行主要負責宣傳,中國有能力造自己的船,而且質量上乘、物美價廉。日後造船的成本,可以下降三分之一,我們不僅要把成本降下來,還要打破造船不如買船的論調。中國有上萬公里的海疆,居然沒有一家具備生產萬噸輪船的造船廠,我們有何臉面面對列祖列宗。明朝的時候我們就能生產幾千噸的大船,咱們中國人有這個能力。」
&督軍,我想知道承攬多少噸位的船隻,在下好做到心中有數。」「一千噸以內的近海船隻,包括客輪、貨船、駁船都可以承接,而且要明碼實價,我會讓船廠給你一份價格表。」「督軍所言極是,萬事開頭難,只要有訂單,船廠就會迅速發展起來。」「鄧行長,承攬業務的事情就拜託你了。」「在下定全力以赴。」
接下來葛雲飛親自坐鎮造船廠改造,並且大刀闊斧。由於製造局是香餑餑,工人的薪水照比上海各行業高出6倍,因此製造局官員利用手中的權利,採用利益手段造成管理人員臃腫龐大。葛雲飛鐵腕一抖,那些無所事事的混子全部被裁減,經過仔細調查,留下了精幹的管理人員,裁減的額度達到十分之八。另外,技術人員不但不裁減還面向社會公開招聘。
葛雲飛為了穩定工人隊伍,宣布所有工人留任,薪水不變。葛雲飛的鐵腕措施,獲得工人的擁護,致使工人爆發出沖天的幹勁。葛雲飛接手時,有4艘貨船接近完工,可是由於資金鍊斷檔,原計劃年底無法交貨。由於資金注入再加上工人幹勁兒沖天,4艘貨船提前一個月下水。
船廠有不少洋人工程師,也有海外歸來的工程師。葛雲飛接手後,似乎帶來一股春風,他們同樣爆發出沖天的幹勁。
這天葛雲飛走進新成立的船舶科研所,科研所長林浩然陪同視察。「葛督軍,你的提議太好了,我們就缺一座專業研究所,幾名洋人專家熱情很高,說督軍是內行,並預言如果這樣下去,日後造船廠會成為遠東的翹楚。」林浩然年齡30多歲,是從英國學成歸來的。由於船廠、官員昏庸,他一直不得志。此番是葛雲飛親自任命,讓他擔任研究所所長。
&所長,洋人專家我們必須依靠,但最重要的是培養我們自己的工程師。我授權你,只要發現國內優秀的造船工程師一律挖來,並委以重任。另外不要迷信洋人專家,要大膽革新不要怕失敗。」「督軍,這段時間每次聆聽你的訓示,都有熱血的感覺,在下會牢記教誨,不負獨督軍的器重。」「林所長,我要交給你一個艱巨任務?」「什麼艱巨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