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貨真價實的惡魔,也容不得任何質疑。菜保的腦袋一片空白,她壓抑著自己,不發出尖叫聲。許久,才緩過神來,說道:「怪不得最近感覺小悟你變了,原來是身邊多了一隻惡魔……」
「你好,菜保妹妹!」那隻黑惡魔竟然像個人類一般,友好地朝菜保揮揮手。「我叫修巴魯茲,魔界七大魔之一。最近來到人間界之後,就一直在悟宇的身邊。
沒錯!你這驚恐的模樣是猜對了,我一直二十四小時隱匿在他的身邊,別說你們相親相愛的樣子,我可是連他不堪的睡相都有親眼目睹哦。之前一直就想問問你,要不要我幫你拍幾張他的熟睡照傳給你看看?」
「我……」修巴魯茲的行為與菜保所想的恐怖有著天地一般的巨大差距,菜保砰砰直跳的心才有些緩和下來。「請您務必發給我!謝謝!」
「哼,又在說這些無聊的廢話,不如跟我們說一下牆壁上這些圖案吧。這些圖案到底代表著什麼?」
拜森見他哥哥一直漠不關心的樣子,便代為解釋道:「這些圖案,可能和你們想像中一樣,都是一些生物或者物件的外貌。而附在這些石子上的光芒是惡魔的氣息所造成的,這股氣息,我和修巴魯茲都十分熟悉。是那隻惡魔,對吧,修巴魯茲?」
「十有**就是他,沒有人會有如此的惡趣味。」
「惡趣味?是你們相熟的惡魔麼?」悟宇問道。
「七大魔之一,暴吃古拉托尼。」「七大魔之一,暴吃古拉托尼。」
拜森和修巴魯茲幾乎同時回答道。
聊起古拉托尼,修巴魯茲一副不屑的模樣:「那傢伙只是個一直為了吃的惡魔,力量在七大魔之中可以說是最弱的。要不是他將一眾小惡魔都吃了個遍,讓那群毫無力量的惡魔都對他心生恐懼,他怎麼可能登上七大魔的位置,與我們平起平坐?」
「別太自傲了,修巴魯茲。」拜森勸說道,「現在該擔心的不是和古拉托尼一戰我們誰會贏,而是幾個被捉走的小傢伙,現在還是不是活著。」
「沒錯,我們現在就該動身了,時間拖得越久越是不利。」瑪利亞說道,立刻拖著w走進那黑暗的道路。很明顯,瑪利亞將自己和w擺在最前,兩位聖童加上拜森應付即將到來的七大魔比起悟宇和菜保這個組合要穩妥許多。
惡魔相鬥,悟宇確實連自保也顯得費力,更不用說要保護菜保。他不由得說出一聲:「謝了。」
「有什麼,大家誰跟誰呢?」w的笑,依舊帶刺,隨著瑪利亞一同走進黑暗。
到了山體的深處,通道稍稍變寬,能容納兩到三人同時走過,他們四人都拿出了手機進行照明,讓道路光明了不少。之後的路都回歸滑溜溜的牆壁,剛剛滿是惡魔氣息「寶石」所在的坑洞,更像是一個展示廳。
他們走出一小段距離,便迎來了一個分岔路口,同時存在三個方向讓他們幾個有些犯難。
「走哪邊?」w問道,三個黑乎乎,看著相同的洞口真讓他沒什麼想法。
修巴魯茲從空氣中嗅了嗅,說:「最左邊這個,聞著有一小股血腥味。看來你們的同學小命難保咯。真是慘啊,英年早逝。」
修巴魯茲一說,菜保又熱淚盈眶。悟宇立刻狠狠地瞪了修巴魯茲一眼:「還廢話?」
那滿臉不在乎的惡魔只是聳聳肩,與他們一起走入最左面的洞口。燈光上下探照著,四人二魔相安無事地走了將近二十米,一個轉彎,眼前出現了令他們情理之內,卻是意料之外的東西—— 一具骸骨。
盡頭處,一具骸骨靠在牆壁上,呈現一團白色,光線一投到它上面就反射回刺眼的光。上面原本屬於主人的肉已經毫無蹤跡,但它也像從紀錄片裡歷經數百年的古墓主人一樣,所有骨頭都像生前一般連接著,仿佛活著坐在牆角邊。
菜保在看到的那一刻,立即失聲痛哭,雙腿無力坐在了地上。其餘三人則顯得極其冷靜,近乎於無情,w蹲下,用手電照著遺骨,一分一寸地觀察著。
「別哭,有什麼好哭的。」
「不過……不過……」
「這具骸骨根本就不是班裡的人。」
「恩?但是……他……我們……」
w拿起一段骨頭,解釋道:「這些骨頭表面有著啃咬的痕跡,確實是古拉托尼吃了這個人。
但首先,這幅骸骨的身高明顯高於班上的任何人,單單以此來估算,這些骨頭的主人就是名中年人,和我們毫不相干。
再說了,骨頭上面沒有留下任何血跡或是唾液,乾燥得很。在這個潮濕的洞穴里應該死去一段時間。那幾個先進來的同學比我們快不到半小時,絕對不是他們。
只是吃得如此乾淨還要將骨頭擺回原本的姿勢,這個古拉托尼還真是個奇葩。」
「絕對是的。他就是個怪胎!」修巴魯茲說道。「對於他來說,吃不單是增強力量,還算得上是一門藝術。每吃完任何東西一定要搞出些動靜,我們都無法理解他是怎麼被路西法選上當七大魔的。」
「這裡大概應該又是個展示的地方,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拜森說著,讓他們趕快離開。
「等等,如此說來,我們在最外面那坑洞裡看到的所有物件,在這裡都有一個類似的遺骨儲藏室?這樣下去不就沒完沒了?」悟宇看著地上的屍骸,想到外面那三個分叉口。「外面的分叉也許還有很多很多,我們根本無法短時間內找到被古拉托尼捉走的同學。不如我們分成兩組,w你和瑪利亞一起,我和菜保一起,分頭行事,這樣效率會提高一倍。」
「好是好,只是危險也多加一倍。再說,這樣分,戰鬥力未免太不平衡了吧?我絕對沒有鄙視你悟宇的意思,我和瑪利亞都還帶著槍,你和菜保只是兩個體弱的學生而已。」w撩起上衣,顯擺一般晃了晃腰間,那裡一把手槍自是顯眼。
「沒事,我們還有修巴魯茲。遇到古拉托尼的話,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我們等下走最右邊的路。」悟宇晃了晃手機,帶著菜保快步離開這個充滿異味的角落。
「小悟,為什麼要與w他們分開啊,明明我們一起找的話才是最安全。」菜保不解地跟在悟宇身後,悟宇走得很快,仿佛已經有所眉目。
「噓!」悟宇打開手機里的一個定位軟體,「你確定瑜菲琪也來到這個洞穴里了麼?」
「是啊,她一聽說我要在班裡搞活動立刻參加了呢。」
「那就行,希望她把手機帶在身上。」悟宇輕敲幾下手機,立刻出現一副衛星定位圖,賈汝敏的傑作,在此刻又派上了用場。「找到了,距離我們不到一百米。」
「這是……不能讓w知道麼?他對你的懷疑是真的麼?你和菲琪到底在做什麼,居然還隨時準備著定位系統……」
「我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了麼?」
「可是你們也太神秘了吧,一直不願和我說出實情!我總覺得你們做的事情會很危險,你會慢慢改變,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小悟。菲琪她……她知道你惡魔的事麼?」
「知道。」
「原來我才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哎……不過無所謂啦,現在把菲琪他們救出來才是最要緊的事。」菜保笑了,走在悟宇的前方。
「你……你走錯路了,不是那一邊。」悟宇看著菜保略帶悲情的背影,差點就不敢說出來。
他們前面又出現了兩條分岔路,菜保頭也不回地走入了右邊,而悟宇手中的跟蹤器則顯示瑜菲琪靠近左邊的道路。
「我……哼!」菜保的臉鼓得通紅,此等尷尬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不過誤打誤撞,這邊也有些奇怪的東西!」
「沒有騙我的吧……」
「騙你是豬!」菜保都快忍不住要抄起地上的石子怒砸悟宇一頓。
悟宇順著右側洞口往內一看,那裡的確有不尋常之物。
不到五米就到達終點的死胡同,宏觀物理學上講,悟宇他們面前這一堵泥牆應該就是一堵泥牆,任誰也不能跨越。
只是在那裡,泥牆的中央仿佛有著一團紫紅色的光漩渦,揉揉眼,卻又忽然消失,沒過兩秒,它又像幻覺一樣浮現在腦海里。
悟宇和菜保的目光鎖定在這堵看似泥牆又不是泥牆的東西,卻始終找不到確切的焦點。凝神而視,他們發現自己的視線竟能將牆壁穿透,進入另一個如虛如幻的世界。
在那裡,無數行屍走肉一般的怪物正行走在龜裂的地板上,整個世界毫無生氣。
「還真是令人懷念呢,能穿梭於兩界的惡魔之門。」修巴魯茲在他們的身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