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個頭不高,看著有些纖弱,頭裹白紗,臉帶白色面具,只能看到兩隻烏黑的大眼,身著緊身行衣,背批白色披風,雙手懷抱於胸前。
「看著容貌就像個負心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莫離仔細辨別,這陌生人是有意發出這怪異聲音,仿佛是為了刻意隱藏自己的身份。
「前輩可曾認識在下?」莫離聽這陌生人話裡有話,便順勢一問。
「哼,莫要髒了我的眼睛!我此生最恨負心之人……」
「離哥哥才不是那負心之人!」一直藏在人群觀看莫離比武的柳蔭看不下去了,從人群里走了出來打斷了陌生人的話。
「喲,這天山之上還有了一對狗男女?!」陌生人這話,明顯是氣雲中子。雲中子只有搖頭嘆息。
「前輩,口無遮攔,不怕失了身份?」莫離有些惱怒,吧柳蔭拉在身後說道。
「喲,比你那師父強多了。你師父要是有你一半的對女人的好,也不至於讓我師父含恨而終。雲老兒,你這徒弟比你有出息多了。」陌生人,轉頭看向雲中子。
「行了,你今日氣也出的差不多了。積點口德吧!」雲中子發話了。
「口德?四十年前你將我師父罵出山門也沒見你積口德,像你這般負心之人,這江湖也怕少見。」這陌生人,一句比一句重,一旁的玉庭看師父受辱,焉能坐視不管。
「莫要得理不饒人,如在出言不遜,休怪我出手傷人!」
「就憑你的三腳貓的功夫,恐怕是自取其辱。」陌生人根本沒把玉庭放在眼裡。
玉庭哪裡還能忍得,腳踏七星,身若洪鐘,雙拳直接陌生人的面門。只見那陌生人輕哼一聲。單掌輕拍玉庭的雙拳,突然身子前移,一掌排在玉庭胸口。玉庭遭這一擊猝不及防,一聲悶響過後,玉庭已被這這一掌拍退丈余,嘴角滲出少許鮮血,不停的咳嗽。身後的幾位弟子見狀急忙攙扶住玉庭。
「天山座下的大弟子,沒想到如此不堪一擊。」陌生人冷笑道。
」哼,先問過我手中的劍再說。」玉陽見莫離開口了,隨後遞過手中的劍。
「喲,後生可畏。」陌生人,話音一落,右掌已拍到莫離胸前。莫離長劍身前一揮,逼回這一掌。隨即使出斬修羅,陌生人懶理這身前長劍,雙掌合十意圖奪取莫離的長劍。哪只這齣劍之快,雙掌撲了一個空,頓時,脖頸,腋下,盡在在這長劍之下。這勢如破竹的劍招,讓陌生人猝不及防。急忙左腳踢向莫離腹部,莫離右手劍招不停,抬起左臂擋了這一腳,陌生是順勢借力跑出了長劍範圍,但陌生人脖頸處的面具在臨退之際,被長劍劃開一道長口,滑落在地。眾人這才看清來人面目,是一位婦人,白皙的臉上稍有些皺紋,雖是徐娘半老,但風韻猶存。這可讓眾人大吃一驚,尤其是玉庭,沒想到卻敗在一個女人之手,簡直羞愧難當。
這婦人見面具一落,雖是一驚,馬上堆起來了笑臉。「喲,這劍招威力,可是得了雲老兒真傳。」此時婦人說話,回歸了正常,沒有了陰陽怪氣,取而代之的是那夜鶯之聲,好聽至極。眾人仿佛被著聲音著了迷似得,雙眼呆滯望著婦人,包括柳蔭。
「放肆!」雲中子突然大聲吼道,這一驚天之吼,莫離連忙打了個激靈。
「容你多言,是我覺得虧欠你的師父,但你使出這下流魔音,老朽也容不得你!」雲中子接著呵斥道。
「喲,沒想到你深居淺出的,還知這是什麼功夫?是不是也常常偷偷的下山?」婦人一臉紅塵媚笑說道。
「我許於你的事情,日後,你前來取便是,但今日,我天山容不下你,你走吧……」雲中子言語柔和了許多。
這婦人,豈是那聽話的主。
「哼,我白眉兒是那被人嚇嚇就撒腿跑的人?」原來這來人是,魅靈白眉兒!江湖傳聞,這白梅兒,專門勾引各大武林名門的有婦之夫,一旦有人上鉤,必殺之,江湖中已有無數之人,要不身敗名裂,要不就家破人亡。這白眉兒殺人絕技,有三樣,魔音,暗器,和毒。這魔音是通過內力發聲,專門迷人心智。輕則失心瘋,胡言亂語,重則七竅流血而死。加之為人狠毒,人們恨不得扒其皮,噬其骨。怎奈,男子頭上各個頂著一把色字刀。
「不要逼老夫出手!」雲中子狠狠瞪想白眉兒。這白眉兒心裡也明白,要是天山沒有雲中子,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每人能攔的住,可要是雲中子真要出手,怕是要折在天山了。於是順坡下驢說道;「走,可以!莫要忘了你的屍骨可是要葬於我師父墓穴之中。」
「你看我雲中子是那隨口誑語之人麼?」雲中子不耐煩的很。
「再信你一次,不過我醜話說到前頭,你今日放我走,這江湖遲早讓我攪得不得安定。到時候你天山可不要後悔!」
「走吧,你為惡江湖多年,自會有人向你索命。」雲中子手一揮,轉身離去。白眉兒也不想自討無趣,出了山門。
「散了吧,我也累了。離兒,你隨我來。」雲中子徑自向前走去。莫離不忍的看了一眼柳蔭,但腳下未作停留,急忙跟在雲中子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眾人視線。眾人也隨即散去。
莫離房內,雲中子道出了與這白眉兒淵源一事。
六十年前,雲中子在這天山腳下救得一位身受重傷的女子,也就是白眉兒的師父凌若寒。凌若寒是這敦煌武林大家凌萬里的女兒,此人心氣甚高,覺得普天之下的男子,不管武功還是琴棋書畫都不及她一二,終生不嫁。而且行走江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管被救之人是否良善,因此,為凌家惹出了許多是非。這凌萬里無奈之下,便把這凌若寒逐出家門,撇清了關係。這下,江湖中人,對凌若寒更是肆無忌憚,那日天山腳下,遭人暗算,試圖跑到這深山老林之中,辛得雲中子出手相救,活了下來。
這雲中子,不光武功深不可測,而且才華橫溢,當時雖是年過半百,但看起來像這三十多歲一樣。當時的凌若寒年級也不小了,接近四十,仿佛一下子中了雲中子的魔。不管不管,就要跟著雲中子。這雲中子一生沉迷武學,無心兒女私情。一再拒絕,這凌若寒是那不管不顧之人,任雲中子如何卻說都不願離去。無奈之下,雲中子把凌若寒趕出了山門。這凌若寒心一橫,就住在了天山附近,直至老死。期間凌若寒為解孤獨,專門下山收了一弟子白眉兒,此後不論寒暑,每月的二十都定期往這天山給雲中子送些衣裳。後來腿患寒疾行動不便,就由幼小的白眉兒來送。
一送就是二十年。這一日,白眉兒背著師父,站到山門外,凌若寒苦苦哀求要見雲中子最後一面。雲中子當面呵斥,說這凌若寒不知道廉恥,不知自重。凌若寒心裡萬念俱灰,二十年的苦苦守候,到最後也沒能換回一聲柔聲細語,自此一病不起,鬱鬱而終。
雲中子也並非那不近女色之人,凌若寒的二十年的守候,早就打動了雲中子,但是當時的雲中子沉迷武學,加之年齡懸殊,不遠在這武林落人話柄。只能狠心拒絕。這一決定讓雲中子後悔了一輩子。
待白眉兒埋葬時候後,找過雲中子,雲中子當時閉關不見。從此,白眉兒覺得這雲中子不僅是個負心之人而且更是無情無義之人,從此在白眉兒心中種下了禍根。行走江湖專殺那些負心之人。
這段孽緣也成了雲中子心中的痛事,直至今日才全盤告知了莫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