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罵完之後,邵彭安倏的左右開弓,自己打了兩個耳光,高聲說道:「是小的瞎了眼睛,我也是受小人教唆,說此人是前朝後人,不僅身懷重寶,還有可能有調動兵馬的虎符。是我不對,是小的沒資格做強盜,望你老多多教誨。」
幽冥玄女喝道:「你若自己知罪,我就免你的罪,你過來,把你的這個老大殺了!」邵彭安面色慘白,党姓老者到底是他多年兄弟,如何下得毒手。党姓老者卻在地下滾來滾去,慚慚向他這邊滾來,露出哀懇的目光,似求他趕快下手。
莫離忍受不住,忽然縱身出來,亢聲說道:「党姓老者好歹是人家的兄弟,你勸讓兩人自相殘殺,這未免也太歹毒了吧?」幽冥玄女面色一變,忽然笑道:「易掌門,這黨宏身上背負著少百條人命,只要是自己看中的,就算別人主動交給他,他也會殺人滅口,活脫脫是一個無惡不作的獨行大盜。如今殺了他也算是替綠林道中清除一霸」莫離傲然說道:「既然這樣,玄女何不自己動手!」
幽冥玄女沒有回答的他的話,轉而看向邵彭安道:「邵彭安,我這是試你的心術,你雖與黨宏一夥,還不似他那樣胡作非為,叫你殺他,你也還不是一味屈服奉承。不願殺友以求自保。好,憑這兩點,我就免了你的罪責。」說話之間,纖足飛起,當下就了結了黨宏的性命。
幽冥玄女談笑之間殺了三個大盜,揮手道:「你們都隨我回府吧。」
莫離二話不說,拉起燕青山就忘廂房退去。幽冥玄女笑了一笑,指著莫離道:「易掌門你還想回去保護你的譚大人嗎?你也隨我去,連同你的譚大人和所有銀兩,都給我搬回山去!」
莫離愕然然一驚,心想:這小妮子的膽子也太大了吧?我這是好男不跟女斗,沒想到還要強行來擄?真當我天山派和雲天鏢局的名頭是吃素呢?但眼見幽冥玄女狠辣無比,如若不從,自己倒是有把玩全身而退,可是譚大人可就難說了。但如若相從,又擱不下這個面子。正在躊躇望向燕青山時,只見燕青山微微點了點頭。莫離一時也是沒了主意
忽見趙青岩向自己拋了一個眼色說道:「易掌門和燕大俠對玄女也是仰慕得很,他們倆剛還在路上還曾對我說過你老在京都的事跡呢!」
莫離一聽,知是趙青岩恐怕自己魯莽,惹出禍來,所以替自己圓場,雖然不快,也自感激,再看燕青山,他也向莫離點了點頭。當下想道:好漢不吃跟前虧,且隨她去,看她怎樣?這樣起碼還能保住譚大人的安慰。
當下莫離回到廂房,對譚明說了,老鏢頭適才曾在門縫偷窺,心驚膽戰,迄有餘悸,這黨宏可是獨行大盜,在武林正派中名聲不大,可是在****中,那也是名聲赫赫,如今再幽冥玄女面前,就像一隻螞蟻一樣,心裡可是怕的很,急忙勸譚明依從。譚明也算豁達,嘆口氣道:「只要性命保得住,那些身外之物由他去吧。」
經了一夜的紛擾,天色微明,曉霞隱現,幽冥玄女和八名少女,督促群盜,押解譚明的車輛行李,直接去了支脈雞足山。山上碉堡森嚴,柵城圍繞,從山腳至山頂,一路有女盜迎接,北地胭脂,本就有男兒氣概,經過幽冥玄女的訓練,更是剛健婀娜兩有之,儼如是一支雄赳赳的娘子軍,趙青岩也不由得暗自佩服,心想:這些女娘,比我父親的部下還強得多。
莫離初到幽冥府,也頗感詫異,原以為碰見的會是一個個黑袍裹身,就算不黑袍也得是精壯的漢子,哪曾想幾乎是清一色的的女子。殊不知這裡還不是幽冥府的地盤,只是幽冥玄女的寨子。
到了幽冥玄女的寨子之後,幽冥玄女叫手下將譚明這一行人都安置在大客房中,車輛行李則押入後寨,趙青岩被安置在另一座賓綰。幽冥玄女去後,莫離悄悄問道:「老鏢頭,你久在鏢行,這幽冥玄女到底是什麼人啊?」
老鏢頭道:「這幽冥玄女是最近兩年才開山立櫃的女強盜,真名叫誰也不知,只知道是幽冥府鬼王的弟子,武林中誰也不知她的來歷,更不知她是從那裡練來的這一身驚人的武功!聽說她兩年前初出道,就曾連敗十八名川蜀之地的強盜。她和群盜相鬥之時,蜀地的武林名宿林望之曾在旁觀看,看後對人說,幽冥玄女的劍法掌法與武林各派,全不相同,辛辣怪異之處,為他平生罕見。他還說,不用十年,天下第一高手,就得讓位給這女娃兒了。」
莫離哼了一聲,老鏢頭說順了嘴,這才猛覺自己失言。原來幾十年來,武林中人,都推少林的慧澤是天下第一高手,若依林望之的說法,豈不是說少林的地位就將不穩?當下乾笑兩聲,轉口說道:「林老英雄雖然是見多識廣,但也未免把幽冥玄女捧得太過分了。少林就不用多說,就憑當家的力克遊方神尼的戰績,這幽冥玄女都望塵莫及。」莫離這才傲然一笑,舒服下來。
莫離這一行人被關在客房裡整整一天,寸步不能移動,傍晚時分,忽然有兩個女盜,進來叫道:「玄女請易掌門和燕大俠前去赴宴!」
山寨中燈火通明,擺著兩桌酒席,除了端坐主位的幽冥玄女之外,終於有了男人而起是綠林中叫得出名號的漢子,林中虎周顯,竄天猴梁玉,等也都在席上。酒席旁有十二名少女服侍,敬酒的,上菜的,守衛的都是寨中女盜,粗漢紅,相映成趣。更有趣的是,那些綠林豪漢,一個個都噤若寒蟬,怯生生的像個女娘:而那些執役的少女,卻一個個揚眉吐氣,豪邁異常,睥睨群盜,顧盼生姿。莫離心想:女子雄飛,男子雌伏,這真是天下最奇怪的筵席,心雖不忿,卻也不禁對幽冥玄女暗暗佩服。
酒過三巡,幽冥玄女倏的起立,把手一揮,叫道:「把送給王公子的禮物拿上來!」隨即有侍女捧上五個金盤,上覆紅巾,幽冥玄女將左首的兩個金盤揭開,譚明嚇得驚叫一聲,盤中竟是兩顆血淋淋的人頭,幽冥玄女微微一笑,對趙青岩說道:「這是令尊大人要的。」又把右首三個金盤揭開,裡面也是三顆血淋淋的人頭,幽冥玄女將人頭逐個提起,晃了幾晃,又微笑道:「這三人冒犯公子,因此我把他們的首級取來,算加送給公子的薄禮。他們還有一個同夥,也吃了大虧,諒他今後再也不敢煩公子了。」譚明見了,更是吃驚,這三顆人頭,正是龔亮昨晚所帶的三個侍衛,想不到在半晚之間,竟全給幽冥玄女追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