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我和張毅都傻了眼。
剛剛明明還是四個人,現在就剩下了我們兩個。我倆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張毅有些焦急的大聲喚冷月,但是冷月就好像是忽然蒸發了一樣,根本就不見他的蹤影。
「怎麼辦?」張毅走到我旁邊不安的小聲問我。
我指著遠處一個非常高的黑影說:「那裡應該就是冷月說的那座塔,咱們去那裡等他吧。」
「看來也只好這樣了。」
我倆小心的上了橋,步步謹慎,生怕出現什麼詭異的東西出來。
橋很普通,除了橋頭的兩座石雕,沒有其他有特色的地方。
不遠處的那艘船隨著水流浮沉,發出「嘩嘩」響聲,一點生氣都沒有。
我的雙眼只留意前方的路,耳根微動,關注周圍的一切動靜。
冷月這時不在,如果真的有麻煩,只能由我和張毅自己解決。
忽然,張毅抓住了我的胳膊,聲音有些顫抖的說:「你……你看到沒有?」
我甩掉他的手,皺眉問:「看到什麼?別自己嚇自己。」
張毅回身,指著後面說:「剛剛那邊有個紅光閃了一下。」
我知道張毅這個人很沉穩,不會像劉胖子那樣總一驚一乍的,不是確定的事情,他一定不會貿然開口說出來。
「先別管,只要離我們還遠就沒事。先趕緊到那座塔那裡才是最關鍵的。」
張毅聽了我的話,稍稍穩定了心神,用力的點了一下頭,開始繼續隨著我往前走。
可是,我倆還沒走出幾步,張毅又是驚呼一聲,伸手拉住了我。
我被他嚇了一跳,有些惱火的問:「又怎麼了?」
張毅哆哆嗦嗦的說:「我……我剛才看到……看到你的後腦勺上長出一隻眼睛。」
他這句話把我驚得心裡發毛,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卻只能摸到自己的頭髮。
我急問:「現在還有嗎?」
張毅「咕咚」咽下一團口水,用力搖了搖頭。
「別自己嚇自己,說不定是你眼花了。」我說著,轉身繼續往前走。
可是,當我倆剛走到拱橋的最高點時,張毅又是驚呼了出來,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抓我,而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樣子嚇得不輕。
我這次是真的有些火了,怒問:「你他媽有完沒完?這次是紅光還是眼睛?」
張毅那樣子都快哭了,搖頭說:「你後背伸出一隻手要抓我的臉。」
我氣道:「怎麼不伸出來一隻腳把你踢河裡?」
如果真的是我身上長出來什麼東西,我怎麼可能一丁點的感覺都沒有,我怎麼可能一丁點的聲音都聽不到?
張毅急道:「五爺啊,我可真沒亂說,真的是真的。」
我聽他又叫我「五爺」,而且說話有些語無倫次,心中也有些懷疑,忙伸手在身後摸,卻只能摸到自己的背包。
「從背包里伸出來的?」我皺眉問。
張毅搖頭,指著我的肩膀說:「從你肩膀上伸出來的。」
我取下背包,在身後摸了好一會,依然什麼都沒有摸到。於是,我打開登山包開始翻找。
出乎我的意料,之前被冷月甩出去的那個黃金面具,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到了我的背包里。
看著那黃金面具,我的冷汗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從我的鬢角一直流到我的下巴上。
「去你媽的!」我怒喊一聲,將黃金面具丟進了河裡。
只聽「噗通」一聲,黃金面具沉到河內,消失在滾滾的蒸汽之中。
我努力克制自己心中的恐懼情緒,快速拉上登山包的拉鏈,背到肩上,對張毅說:「什麼也別管,趕緊走。」
張毅坐在地上,驚恐的看著我,不僅沒有起身,反而瘋了一樣手腳並用的向後退。
我心頭一驚,以為這次是自己的臉上又冒出來了什麼東西,於是連忙伸手在臉上一頓亂摸,邊摸邊問:「這次又是什麼?」
張毅顫抖著抬起右手食指,指著我的背後說:「你後面有人。」
這話聽得我差點蹦起來,忙扭頭向後看,卻是什麼也沒有看到。
「不會是你看錯了吧?」我說著回頭看張毅,卻忽然聽到有「嘩啦嘩啦」的聲響忽然傳來,緊接著就看到張毅的一條手臂竟然纏上了一條鐵鏈。
鐵鏈的另一邊,一直伸向離橋不遠的那艘小船上。
我讓張毅堅持一下,舉起手電向那船上照看,竟然看到在船頭上站著一個人,手裡正拽著那根鐵鏈。
冷月就是去追這個人才消失不見的,它怎麼會又出現在這個地方?
難道說它們不是同一個人,或者說冷月已經有了不測?
眼看著張毅在不斷的掙扎中已經到了拱橋的護欄邊,我知道現在沒有那麼多時間再去想其他事,於是連忙衝上去幫張毅解那條纏在他手臂上的鐵鏈。
鐵鏈崩得很緊,纏了好幾圈,很難解開。
張毅的臉憋得通紅,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往下掉,可以看得出來他又是驚恐又是疼痛。
我見解不開鐵鏈,忙抓住鐵鏈和張毅一起向後拽。
我咬著牙問:「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是什麼在拽我?」張毅這話說得有些含糊不清,我感覺他的精神已經快要處於崩潰的邊緣一樣。
「別想那麼多,如果不符合常理,很有可能就是幻覺,你只當這些都是假的就行了。」
說實話,我這話純粹是安慰張毅,因為我現在也分不清到底眼前所見是不是真的。
或許是因為我的話起了作用,張毅明顯平靜了不少,雙手抓住鐵鏈和我合力向後拉。
我想著這時沒必要再拿著手電不放,於是隨手將狼眼手電丟到地上,也用雙手抓住鐵鏈向後拽。
那邊的力氣也很大,但好在我們這邊是兩個人,勉強能夠保持平衡。
如此僵持了好一會,那邊的拉扯力道忽然消減了下來,原本緊纏在張毅手臂上的那一圈圈鐵鏈也立刻鬆懈。
我和張毅手忙腳亂的將鐵鏈解下,我忙起身撿起手電向那船上看,卻發現那個人已經不見了蹤跡。
唯一能夠證明我們剛剛不是幻覺的,就是地上的那根鐵鏈。
我正要將鐵鏈撿起來看看,忽然發現鐵鏈被抽走,快速的滑過拱橋的胡亂,落進了正冒著蒸汽的河水之中,濺起一連串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