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起眉頭,仔細回想,終於發現一些被我忽略的不尋常的線索。夏雙雙說他們來的人一共有六個,兩個教授四個學生,但除了一個教授病倒之外有三個在古墓中出了事,那種情況下,很難想像一個女生還能若無其事的在古墓中進行研究,如果是一個平常的女生的話,無論如何也不肯再下去了吧?這便能說明一件事,要么女孩對我們說謊,要麼她不是平常人。
還有一點,一個考古學院的學生,怎麼可能會隨身攜帶硫磺和硫酸這種腐蝕性很強的東西呢?尤其是進行考古研究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要保證在原始的狀態,像那些東西,恐怕也不會被允許帶進古墓中吧?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也是一直讓我感覺疑惑又想不通的一點,一個普通的女生,在經歷了那種恐怖的事情後,見到兩個人,恐怕攆都攆不走,哪裡還會自己一個人離開,這從根本上就說明,這個女孩很有問題。
「哎!」我有些無力的嘆了口氣,我自以為自己很聰明,沒想到卻被人當傻瓜一樣耍的團團轉,更可氣的是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發覺,如果要不是這次眾人聚集在一起攀談,我恐怕還被蒙在鼓裡。
只是她為什麼要選擇我呢?我有些想不通。
四眼聽後笑了起來,說這事很簡單,不知道她是不是清楚楊蓮真伽陵墓的事,但這個地方他是肯定知道的,可她了解的情況並不多,就像他一樣只知道那古墓藏有入口,卻不知道在另外一個地方還有更簡單方便的入口。可是這個入口你卻知道,只要是個有些頭腦的人都會想到你可能掌握一些很關鍵的線索和秘密,所以她寧願選擇你作為突破口而不是我這個和她從同一個地方進來的可能是踩到****運的人。
他這麼一說,我便基本上明白了,她可能把我當成行里的一條大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跟我說的那些話可能有大部分是真的,因為在一個聰明人面前說謊是很難瞞過去的,只有半真半假的話才能取信於人,而她那麼快的離開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怕被我揭穿然後對她不利。可是她卻沒有想到,我也只不過是一個憑藉一些小聰明和內部關係才接觸到這個事件的外圍人,之前那時候是這樣。
不得不說,那個女孩實在很聰明,至少在謀略方面我自認不如。
心中總的還是有些鬱悶,被人欺騙不好受,被人耍的滋味更不好受,這事換誰遇上都會上火,可能找誰說理呢?只能怪自己太蠢了。
「哈,我想起來了,那閨女長的還不錯,說不定你就是看人家閨女長的喜人,被迷昏了頭了。不用沮喪,四爺我也年輕過,知道那是什麼滋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這不丟人。」四眼開玩笑的說。
我白了他一眼,說你才多大,不過比我多吃了兩年飯而已,別像個老頭子說話,聽著怪噁心。
明白他這是在寬慰我,但心中還是有些不好過,如果我們的猜測都是真的,那我真是充當了黑暗中的燈塔,招來了一些別有用心的人,這不禁讓我升起一種愧疚感。
「行了,吃一塹長一智,這事後悔也沒用,只要你以後遇事經心一些,別再受人家的騙就行了。」二舅緩聲說道。
我點頭,剛想說些補救的話,卻聽四眼調笑著說道:「這也是好事,起碼知道是誰在背後弄鬼。而且,也說明我們的小泥鰍純潔啊,誰能沒個年輕的時候,就像四爺我以前就經常被人騙,現在不還是好好的,活的比誰都開心。」
四眼話聲一落,二舅便不由冷哼一聲,道:「李四軍,你這話有些太謙虛了吧?這兩年行里誰不知道你李四爺的大名?論起智謀,誰不佩服李四爺你呢?」
「嘿嘿,我就知道有人說我,能說什麼呢?不外乎就是四爺我卑鄙無恥,賣友求榮,在朋友背後下刀子,死了該下十八層地獄。我說的沒錯吧?陳二爺?」
二舅又冷哼一聲,沒有說話。而四眼則苦笑一聲,但臉色慢慢變得嚴肅,「如果是別人這麼說我,四爺我懶得理會,或許還會告訴他我就是這樣的人。但你陳二爺不該,因為你是陳家二爺,行里誰不知道陳家大爺穩如泰山,陳家二爺智謀無雙,況且,你是泥鰍的親舅舅。」
「這話是滿爺親口說的。」二舅說道,語氣平淡,聽不出有什麼情緒在裡面。
他們的對話已經讓我想到一些事情,之前就見二舅對四眼有些成見,後來又聽四眼說了那個沒說完的故事,我想兩人之間的間隙肯定與那個故事有關。
果然,四眼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猙獰,語氣也加重了許多,「證據呢?就憑他張阿滿一句話嗎?」
「怎麼?聽你的口氣,你有證據?」二舅冷笑。
「當然,空口無憑,而且我的證據可是能留一輩子的。」說完,他撩起自己腹部的衣服,頓時,一道半尺多長的傷疤顯露出來。「嘿嘿,現在每到颳風下雨,四爺我這肚子裡就像刀絞的一般,不過有一個好處,它時刻提醒我,不要隨便相信人,不然會吃大虧的。」
二舅沉默了,微微皺起眉頭,半晌說道:「他傷的?」
「不,他不是傷了我,而是殺了我,殺了以前那個叫做李四軍的傻~逼,現在活著的這個李四軍,可不會那麼傻了。」
二舅的態度終於軟化下來,看的出,他心中的震動還是很大的。「我明白了,以前就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奇怪,沒想到還真是,都怪眾口鑠金,讓我難分真假啊!」
四眼也笑了,重新坐回地上,開口淡淡的道:「二爺想多了,其實,二爺只要想想坐龍台的為什麼是他張阿滿而不是我李四軍,想必就應該明白了。」
「確實,這一點倒是讓人忽略了。」
四眼笑了笑,搖頭說道:「不,那是因為他現在功成名就了,需要他的人比需要我的人要多太多,就像現在這個社會,可以看到有很多人去讚美那些富甲天下的大善人,可有看到有人為了一個乞丐鳴是非嗎?這就是現實。」
「一針見血。」我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