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這萬分危急之時,江俠暗運體內的無形真氣,將之與有形真氣兩股內力相互糾纏在一起,輸入進了青犢劍當中。
不求連城璧,但求殺人權!
第三十四招,第三十五招兩招在一起使出,配合那道混合真氣,發出奇效。只見那混合劍氣雖未擊穿笠原隼人那牢不可破的小刀罡,卻詭異的透過小刀罡直擊到了笠原隼人的小腹。
頓時一陣絞痛自笠原隼人的小腹爆發,駭得笠原隼人倒退一步。一記這招居合雙龍閃·無漏在東瀛東山道戰無不勝,今日卻沒想到被輕易破開。
可以透過刀罡而重創敵人的劍法招式,簡直匪夷所思!
笠原隼人丟掉右手的短刀,痛苦的捂著小腹。
而沒了小刀罡的牽制,江俠也順利的逃脫了大刀罡的絞手之危。
只見江俠逃脫了大刀罡之後,急忙退後幾步,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對面這東瀛老人刀法竟如此好,一大一小兩個刀罡竟險些讓他吃了大虧。
還好隔山打牛再立奇功,否則便只能使出南天一劍殊死一搏了。
卻是不敢再小覷笠原隼人,準備拿出獅子搏兔的狀態接受笠原隼人的挑戰。
笠原隼人簡單的從下擺處撕下一條布帶,將腹部的傷口簡單包紮住,卻不再撿地上的短刀,而是還長刀入鞘,將刀移到腰間左側,用左手緊緊的握住了刀柄。
「左手刀的拔刀術嗎?」江俠暗暗喃道。
左手刀向來以出手刁鑽,詭異狠毒著稱。如果將右手刀比作兵器中的霸者的話,那左手刀便是兵器中的死士,狠辣,詭異,一擊必殺。
江俠對此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他知道這一刀過後怕是便要分出勝負了。
倉啷啷寶刀出鞘,長刀划過半空,耀眼的白色刀光竟像夜空中的彗星一般拉出了長長的彗尾。
且不同於太玄信機居合一刀斬的橫劈還有笠原真斗居合雙龍閃二弟正劈,這一刀竟是自下而上的撩。
卻也不是正統刀法中常見的正撩,而是自左下到右上的斜撩。
「居合龍翔閃!」
斜撩不比正撩和正劈,用劍格開或者洗偏的難度大大加大,更何況是這快如閃電的拔刀術。
江俠不容多想,條件反射般的出手。
正是最近一直在努力練習熟練地神劍訣!
真氣注入青犢,發出無上威勢。
只見青犢劍劍鋒一掃,攜巨力迎上了笠原隼人長刀的刀鋒。
當真如同針尖對麥芒一般,青犢劍的劍尖直抵住笠原隼人長刀的三寸刀鋒。
「鈧鐺」,劍尖和刀鋒像是無法抵擋住雙方的巨力,竟是雙雙應聲而斷。
而那刀劍相擊的巨力的反作用於江俠和笠原隼人二人身上之時,二人竟被震得齊齊後對。
嗒嗒嗒,江俠應聲退了三步,站住了腳跟。
嗒嗒嗒嗒嗒,笠原隼人連退五步,口中吐出一口悶血,面色衰敗。
笠原隼人目光死死的盯著自己踏出的五個腳印,半晌不語,最終搖頭默默嘆道:「這場是老夫輸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華夏大地臥虎藏龍,老夫佩服。」
江俠聽到笠原隼人認輸,卻沒有半點興奮和高興,或者說,他連聽都沒有聽到笠原隼人在說什麼……
只是死死的盯著地上斷成兩截的青犢劍鋒,像是呆住了。
笠原真斗見江俠沒有反應,狠狠地用東瀛話喝道:「行儀が悪い!(沒有禮貌)」
江俠這邊三人皆是不通東瀛語,所以不知笠原真斗在說什麼,但是見語氣惡劣,想必不是什麼好話。
剛要發作,笠原隼人卻是先出手了。
狠狠的一個巴掌扇在笠原真斗的右臉上,手指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劍是劍客最忠實的伴侶,是劍客的第二條生命,我笠原家族世代劍客,怎會出了你這麼個無知的笨蛋,八嘎!還不快向江俠先生道歉!」
笠原真斗見父親發怒,急忙雙膝跪地,先是深深的向他的父親磕了一個頭,也不起身,又深深的低下了頭,轉身向江俠請罪,希望得到他的原諒。
然而江俠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沒有絲毫反應。
此時,他的眼中只有斷掉的青犢劍。
自酷夏之時,江俠在惡人穀穀口從崑崙劍派手中坑來了青犢劍。可能是因為內心的劍客憧憬吧,江俠的掌法練的就少了,而是更多地將精力放在了劍法上面。這把劍更是幾乎與自己寸步不離,面試洗漱睡覺之時,也儘是放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當然自己對它也是保養有加,像夥伴一樣對待著手中之劍。
但是接連的數次大戰,讓這把劍的內部已經是傷痕累累。尤其是和白小樓與邀月的兩次對決,用青犢劍承接全身內力,使出南天一劍,更是讓劍體內部的結構變得脆弱不堪。
所以當江俠得到《神劍訣》之後,便從未將內力灌輸進青犢劍之中過,每日只是在練武場舞劍,熟練劍招。
這青犢劍怕是再難承受哪怕一次的內力灌輸。
然而沒成想,笠原隼人的左手拔刀術來的這麼快,讓江俠根本沒有時間想到既能保護青犢又能擋住劍招的好辦法,只能下意識的運起神劍訣,針尖對芒麥的擋回了笠原隼人的這一刀。
當江俠意識過來的時候,青犢劍已然不堪重負,應聲而碎。
這將近一年的時間,青犢劍一直是江俠最信賴的夥伴。此時劍碎,便好像心中的某一角被挖下去了一樣,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呆立了足足兩炷香的時間,江俠才緩過神來,接受了青犢劍碎的這一事實。
彎腰將那斷刃撿起,又再仔細檢查了一遍地面,確保沒有一絲一毫的碎片遺留在地上,沒有被自己發現。
繼而走到笠原真斗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起來吧,這事又不怪你,青犢劍是在戰鬥中結束了他自己的使命。如果劍真有靈,想必這種死法也是它所希望的吧。」
見笠原隼人認輸,沈飛池在身後對對面三人喝道:「既然笠原先生認輸,那此次我等則是二比一勝了,不知小女?」
笠原隼人接過笠原真斗遞來的白袍,再次披到肩上,對沈飛池笑道:「沈先生,我等自然不會食言,自我見到三位前來,便命手下將貴府千金護送回了泰州城,此時怕是已經到了!」
說完抬了抬手,與太玄信機和笠原真斗一道,施展輕功,飛身出了斗野亭,臨於江上。
用江上的小竹筏上借了幾次力,最終停落在了江中的一艘大海船的甲板之上。
「此次切磋,受益匪淺,主人勿送,我等告辭!」
笠原隼人的喊聲從甲板上飄飄蕩蕩的傳進了江俠、連城璧、沈飛池三人的耳朵里。
三人見大船接著風勢水勢,如離弦之箭一般,不多會兒便消失在視線當中。
三人不禁對視,發出陣陣苦笑。
這幫人,當真古怪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