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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岑從上一次給蘇卿囑咐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蘇卿看著一大早突然跑過來的他也有些懵,愣了好一會兒,見一屋子人有些劍拔弩張,才清了清嗓子問道:「你怎麼突然跑過來了?是祁家那邊又出什麼事了嗎?」
傅岑看著不自在的蘇卿,勾了勾唇,「沒有,突然想你了就過來了。一筆閣 www.yibige.cc看小說到」
蘇卿聽到顧珏坐的單人沙發扶手咯吱咯吱亂響,無語,「你胡說什麼呢?到底有什麼事,沒事的話我就送客了。」
「真是冷血的女人啊。」傅岑看顧珏的臉越來越黑,到底也不敢做的太過分,就對著蘇卿揚了揚手機,「那邊來電話了,祁家好像查到李俊身上了,如果你不想廖子魚狗急跳牆跟祁靖白聯手的話,最好現在就趕緊做下一步打算。」
蘇卿皺眉,看向盛燁,李俊是他找的人,李俊如果出事的話他怎麼會不知道?
傅岑笑,瞧了眼盛燁,嘲諷道:「祁家雖然垮的差不多了,但想要要瞞過你們的眼線還是做得到的。」
這段時間盛燁家裡也不太平,盛父和祁老爺子是老交情了,當初蘇卿出事的時候盛父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盛燁最近動作這麼大當然瞞不過他,兩父子最近已經徹底陷入了冷戰。不然盛燁也不會三天兩頭寧願住酒店都不願意回家了,有這樣一位不停扯後腿的父親在,盛燁行動起來受到了不小的限制。
盛燁就匆匆出門去打了幾個電話,回來之後對著蘇卿嚴肅的點了點頭,證實了傅岑的話。
說完祁家的事,房間裡又安靜了下來,蘇卿給傅岑使眼色,傅岑全當看不見,就自在的在房間裡這裡轉轉那裡轉轉,晃的人眼睛疼。
顧珏也沒說話,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正當蘇卿看不下去,想主動開口趕人時,傅岑終於開口了,話卻是對著顧珏說的,「大哥,談談?」
蘇卿和盛燁站在酒店門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沒有反應過來最後怎麼會是他們兩個人被請了出來。
盛燁滿肚子的疑問,「這兩個人以前認識?傅岑怎麼叫顧先生大哥?你跟顧先生又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過?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盛燁連珠帶炮的問了一大串,蘇卿乾笑,「說來話長,我以後慢慢跟你說,你要不要先去聯繫李俊,看他那裡現在是什麼情況。」
盛燁不甘心被蘇卿這麼糊弄過去,卻知道現在不是坐下來嘮家常的時候,又抱怨了她幾句這麼大的事情也瞞著她,這才匆匆的叫了車。
接下來的兩天顧珏沒有再出現過,把顧一和顧二兩個人給蘇卿留了下來,顧一道:「顧先生說不問蘇小姐您到底在做什麼事情,有什麼吩咐的就對我和顧二說,傅少和顧先生最近有些急事要辦,就先離開陽城了。」
蘇卿想了一會兒,試探道:「他們兩個人…和好了?」
顧一就只是僵硬的笑,「顧先生母親那裡動作太多,傅少和顧先生都感覺很苦惱。」
別的就不肯多說了,蘇卿直能作罷。
廖子魚已經有好幾天聯繫不上李俊了,她止不住的胡思亂想,整個人精神都緊繃到了極點。就在廖子魚懷疑祁家為了逼她認罪,對李俊做了什麼事想拿來威脅她時,李俊終於出現了!
幾天不見,李俊變得很憔悴,衣服皺著,頭髮也亂糟糟的,臉上還有著沒刮乾淨的青色胡茬,廖子魚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裡,擔心的上上下下不停摸,「你沒事吧?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祁家去找你麻煩了嗎?」
李俊疲憊的嘆了口氣,一臉的失魂落魄,廖子魚的心立刻揪了起來。
「子魚…先別管我了,事情有些麻煩。」李俊艱難道:「他們手裡拿了新的證據…一些足以給你定罪的口供和人證,據說還有視頻證據,而且…祁靖白主動接受了測謊儀鑑定,我擔心你這次大概是…」
廖子魚一下子蹦了起來,「不可能!哪來的視頻?要是有視頻他們家早就拿出來了,怎麼可能…不不不,祁靖白不可能在那裡也裝監控的…」
那可是他們偷情的地方啊…不,也不是不可能,廖子魚慌張的想,為了控制她,祁靖白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做出來的。
李俊不忍,「因為視頻里也有祁靖白,他們之前沒有拿出來大概是不想把他牽扯出來。」
廖子魚恐懼的坐在了地上,「那怎麼辦,他是瘋了嗎,這時候拿這種東西出來,我們兩個都鬧了這麼久,他定的罪也不會輕到哪裡去,不對,他怎麼樣跟我沒關係,他就是個瘋子,可人是我殺的…我該怎麼辦,我會被判死刑嗎?」
廖子魚驚慌的抓住李俊的手,「會…會嗎?」
李俊眼睛紅了,「不會的,我不會讓你發生這種事情,我知道消息後沒敢告訴你,就是怕你害怕就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東西,我這一段時間也就是在忙這件事。」
廖子魚臉上立刻迸發出了強烈的希望。
李俊從兜里拿出來一盒藥。
「這是我從黑市托關係弄出來來的,人吃了之後神經會陷入強烈的迷幻當中,分不清現實和虛幻,這種藥還在研發階段,醫院裡也是檢查不出來的。」
廖子魚明白了,「你…你是讓我裝瘋嗎?」
李俊有些猶豫,想把手抽回來,「算了,說不定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這也是下下策。」
「不!」廖子魚飛快的抓住李俊的手,把藥搶了回來,「祁家做事不留餘地,他們想讓我死…我不能如了他們的意…」
李俊抱住了廖子魚,「你別慌,你還有我…還有我呢…」
廖子魚閉上眼,決絕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一個月後,蘇卿站在了陽城精神病醫院六樓的一間病房裡。
蘇卿看著病床上被綁住手腳,精神萎靡的女人,低聲道:「祁靖白的判決下來了,十五年。」
「本來能更久一些的,祁家犯的那些事,給他安一個終身□□都夠了,可惜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祁家的人脈倒是夠廣。」
床上的女人像是聽不到蘇卿在說什麼,呆滯的躺著沒有一點反應。
蘇卿像是在自言自語,搬了凳子坐在了窗前,「今天的天氣真好啊,可惜你是看不到了,你病情嚴重,大概下半輩子都要像這樣被綁在床上活著了。說起來祁靖白這樣也好,等他出來了,祁老頭死了,祁家破產欠下巨債,這一切都托你所賜,正巧你又只能在這裡安靜的躺著…你猜他會不會想辦法來報復你?」
床上女人的手痙攣般的顫了顫,臉上卻還是一片呆滯。
蘇卿笑了,「廖子魚,我知道你聽得見,他們已經給你停了三天的藥了,你的神志早就已經恢復了吧?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自以為逃脫了刑罰,現在正在想著下一步應該怎麼逃出這個比監獄更可怕的牢籠吧?」
廖子魚的呼吸開始加重,卻仍舊意圖假裝平靜。
蘇卿這才樂不可支起來,「你真的是個傻姑娘,你不會在想我是不是在故意試探你吧?廖子魚,你就不好奇,為什麼這麼久了,給你出了這麼個主意的李俊卻從來沒有再來見過你嗎?」
廖子魚再也裝不下去,李俊兩個字讓她猛地轉過了頭來驚慌的盯著蘇卿,這一段時間每當短暫清醒的時候,都讓她萬分煎熬的驚疑再度因為蘇卿的話湧上心頭。
「你,你什麼意思?」
蘇卿溫柔道:「你就不好奇,你和祁靖白的罪都是怎麼定下來的嗎?你不會真的天真的以為有什麼視頻證據吧?」
說著,蘇卿打開了一段音頻,錄音里熟悉的對話聲讓廖子魚瘋狂的掙紮起來!那一句句摻雜在柔情蜜語裡的坦白,讓廖子魚的心像是被戳爛了浸在滾燙的鹽水裡熬,最為可怕的一種猜測終於得到印證,她的眼淚瘋狂的流,那種絕望刻骨的悲憤讓她恨不得這一刻就死了算了。
「你騙我!你在我和李俊身上裝了竊聽器是不是?你把李俊怎麼了,你把他還給我,他不可能背叛我的他是愛我的!我不相信,我不信!你個臭不要臉的女人…」
「啪!」
廖子魚的臉給打的偏到了一邊,污言穢語也全部被堵了回去,蘇卿冷冷道:「李俊從最開始就是我找來故意接近你的人,只是你傻,從來都不肯看清男人的嘴臉而已。」
廖子魚險些昏過去。
蘇卿繼續道:「被最愛的人背叛,這種感覺,舒服麼?」
「別怕,你有一輩子的時間來慢慢品味這種將鐫刻在你骨子裡一輩子的感覺。」蘇卿離開前快意道:「當然,要是你捨得認罪去死,也不會有人攔你。」
門被關上後,還能聽到病房裡幾乎要掀翻屋頂的尖叫和咒罵聲,然後就是嚎啕崩潰的大哭聲。蘇卿對著顧一道:「以後不用再給她餵藥了,錄音每天放八小時,朝九晚五,一天都不要少。」
顧一應了下來。
出了醫院,看著外面廣闊的馬路和路兩旁錯落的草坪花壇,蘇卿突然有些茫然,天高海闊,突然放鬆下來的她,有一種不真實的空虛感。
大仇終於得抱,可她卻並沒有她曾經認為的那樣開心。那些人,其實早已經對她沒有那麼重要了。
「怎麼在這裡傻站著?」
不滿的男聲從背後傳來,沈曼還沒回過頭,一個熱烘烘的身子就撲到了她的懷裡。
「汪嗚~」
很久沒見的熊貓激動的舔著蘇卿的臉,它現在已經長的太大了,蘇卿雙臂環在一起都抱不住它。
「好不容易把阿岑那個混賬東西給打發了,我就把熊貓一起給你領過來了,徹夜的嚎叫惹的人不得安生,你再把它扔在我那裡,我怕我忍不住宰了它熬湯喝。。」
一聲不悅的冷哼,正用生命在吵著主人撒嬌的熊貓突然身子騰空,被顧珏抓著背後的皮毛提了起來。嫌棄的把熊貓往旁邊一扔,顧珏衝著蘇卿伸出了手。
「地上涼,回家了。」
逆著光的男人像只溫暖的貓科動物,蘇卿看著看著,終於笑了,抓住那隻修長結實的胳膊。
「好。」
歲月靜好,這一世,她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