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的升遷之路 第一百三十四章 黑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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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四章 黑與白

    張子健聽說兇手投案自首，急忙趕到警察局，可卻看見幾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正在審訊室里吵吵鬧鬧。

    本能的感覺有些不對勁，當問到陳凱的時候，董志強說陳凱跟這個案子沒有關係的時候，張子健怒了，真的怒了。

    推開門向著對面的房間走去，董志強急忙意識到要出問題，連忙跟了出去。

    來到對面，張子健一把推開門，看見一個人正悠閒的坐在那裡，嘴裡還叼著一根煙，看見他走進來，瞟了一眼，接著轉過頭。

    「董隊！」正在訊問的警員看見董志強進來，急忙站起身打著招呼。

    「你是陳凱？」張子健盯著這個人問道。

    「是啊……」對方靠在椅子上，拉長了聲調，斜著眼睛看著張子健，眼神里充滿了狂妄和滿不在乎。

    「張主任！」董志強急忙過來，攔在了他們的中央。

    「沒事，沒事！」張子健搖搖頭，眼睛死死盯著陳凱，陳凱臉上表情依舊是滿不在乎，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感覺這目光就像淬在冰水中的寒刃，冷冽的令人心慌。

    「張主任，你，你不要讓我難做！」董志強低聲說道。

    「嗯！」張子健點點頭，用手虛點了陳凱兩下，裂開嘴笑了，潔白的牙齒在燈光的折射下，竟然給人一種鋒利的感覺。

    陳凱看著這笑容，一股寒意瞬間傳遍全身，此刻面前的年輕人仿佛化身為一頭凶獸，也許在下一刻就會撲上來，緊緊的咬住自己的喉嚨，用利爪將他撕為碎片，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就這樣張子健看了陳凱一會，陳凱不由自主的將視線躲閃開，張子健又狠狠盯了陳凱一眼，似乎要把這個樣子永遠記住，這才扭過身出去了。

    董志強急忙說道，「你們快點抓緊時間，領導著急要結果！」說完這句話，也跟著出去了……。

    站在走廊里，張子健掏出一盒煙，給董志強遞過一根，湊著董志強的打火機點著，深深吸了一口。

    過了一會兒說道，「陳凱因為什麼自首？」

    「因為殺手的案子，殺手是他送出城的，在城郊吳小兵安排人殺人滅口，他當時在場！」董志強簡單的說了一句。

    「那麼南窪村的案子跟他沒有關係咯？」張子健吐出一口煙問道。

    「這個他到沒有說，你放心，有消息我肯定會通知你！」董志強說道，想了一下接著說道，「你的心情我也理解，不過咱們得**律！」

    張子健笑了笑沒有說話，朝身後的門看了一眼，門沒有關緊，露出陳凱半個背影……。

    吳志新手中端著一杯紅酒，坐在沙發上，手輕輕的晃動著，紅酒在杯壁上來回翻騰旋轉，一個小小的漩渦，可就在這小小的漩渦中，似乎隱藏著無數的驚心動魄。

    「哥，你覺得陳凱那個傻逼，會按照我們說的去做嗎？」吳志新笑著問道。

    「你說他有的選擇嗎？」吳志軍喝了一口紅酒淡淡的說道。

    「呵呵，吳小兵的點可是夠背的，竟然被自己找的殺手幹掉了！」吳志新抽了口煙說道。

    「小弟，永遠不要抱怨因為計劃中有了變數而失敗，因為那些計劃都不是完美的計劃，一個完美的計劃絕對是考慮到了任何狀況，而且是萬無一失的，所以吳小兵不是點背，而是他自己所執行的計劃本來就是個失敗的計劃！」吳志軍喝了一口紅酒慢慢的說道。

    「哥，你的意思是……」吳志新眨了兩下眼睛，從充滿求知**的眼神里暴露出無知的本質，也許在他的內心世界裡，寧願相信剛才聽的是一段繞口令。

    吳志軍輕輕嘆了口氣，「我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吳志新鄭急忙說道，「晚上的大雲寺頭柱香我已經聯繫好了，十二點準時！」

    「嗯，好了，我休息一會兒，到時間叫我！」吳志軍擺了擺手，吳志新聳了聳肩膀向著外面走去。

    他已經習慣了，只要表哥說一些他半懂不懂的話，接下來肯定是想一個人靜靜。

    秦振中沒有見張子健，他知道這個時候兩個人見面，被有心人看見，就算沒有事情也會說出有事情，不顧他跟董志強打了招呼，只要一有結果，立刻告訴張子健。

    就這樣張子健在辦公室等著，桌上擺著幾樣水果還有瓜子、花生之類的乾果，牆上的電視裡正播放著小品王表演的賣拐，可張子健卻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面前的菸灰缸已經插滿了菸頭。

    外面陸陸續續響起了爆竹聲，張子健仿佛驚醒一樣，看了看牆上的掛鍾，指針對著十一點，再過一個小時，這個大年夜就過去了，迎來嶄新的一年。

    可張子健並沒有絲毫的愉悅，反而心中沉甸甸的，因為即將過去的一年，給他留下了太多的沉重，而且這沉重就像山一樣壓在他的身上，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站起身走到窗戶邊，看著外面天空不斷綻放的煙火，整個城市逐漸陷入了帶有魔幻的色彩中。

    就在城市的另一邊，有幾個人從一棟大廈中出來，門口停著三輛寶馬x7，在眾人的簇擁中，一個穿了一件黑色羊絨大衣年輕人抬頭看了看天，嘴裡呼出一口熱氣，還沒有成型，白色的霧氣就被風扯的支離破碎。

    天不知什麼時候飄起了雪花，在多彩的光芒映襯下，飄飄灑灑，帶著幾分絢麗落下來。

    柔軟的黑色羊皮手套攤開，幾朵白色的雪花輕輕地落在上面，吳志軍靜靜的看了一會，輕輕一吹，這幾朵雪花翩然飛走，融入眾多的雪花中，再難尋覓當初的蹤跡。

    眾人靜靜的等著，吳志軍回頭看了一眼，笑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走吧！」。向著中間那輛寶馬而去，其餘的人匆匆腳步跟上，車慢慢啟動，這三輛寶馬車，在連綿不絕的爆竹聲中，在雪花飄灑中離去……。

    門推開，董志強走進來，張子健轉過頭，看見董志強手中一疊筆錄，知道結果出來了。

    董志強沒有說話，將筆錄放在了桌子上，張子健走過去拿起筆錄慢慢的看起來，時間一點點過去，窗外的爆竹聲越來越響，整個天地似乎被著巨大的喧囂所席捲，密密麻麻包在一起，升騰，不停的膨脹，等待著最後砰然的炸裂。

    張子健慢慢將筆錄放在桌子上，眼睛看著董志強，董志強沒有說話，就這樣兩個人的眼神相互交錯，就在這個時候，電視裡的主持人們用興奮的聲音開始倒計時，當數到零的時候，電視裡傳來悠揚厚重的鐘聲，爆竹聲還有焰火的光芒，在此刻似乎也達到了頂點，天地都被淹沒了……。

    就在此時城郊外的大雲寺，吳志軍手中拿著三柱高香，恭恭敬敬的插在佛前，身後大小僧眾開始齊聲念經，室外的大鐘也跟著撞響，在經聲和鐘聲中，吳志軍慢慢跪在佛前，帶著萬分的虔誠開始跪拜。

    過了一會兒直起身，雙手合十，看著面前的佛像嘴唇不停的蠕動著，過了一會兒又虔誠的俯下身子……。

    張子健靜靜的坐在那裡，董志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這幾個男孩子承認是他們酒後傷害了張子興和肖瑞紅，而且他們的口供彼此相互對應，看起來很一致。

    如果這件事情不是他們做的，那麼肯定對口供是提前商量好的。再有一點，那就是這幾個男孩子都沒有滿十八歲，這才法律上屬於未成年，換句話說在法律處罰上會從輕。

    至於陳凱將殺手的事情交代很清楚，而且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吳小兵頭上，此刻吳小兵和殺手兩個人都死了，可以說死無對證，而且這幾個男孩子，也將追殺閆老大的事情攬到頭上。

    而且說的地點和時間非常準確，審訊筆錄也能一一對證，一切看起來非常合理，可在合理背後又透露著詭異。

    張子健坐在沙發上靜靜地思考著。

    過了幾分鐘，董志強進來看了看張子健說道，「陳凱說他那晚有不在場的證據！」

    聽到這句話，張子健猛的抬起頭，「什麼？」

    「他說那天晚上跟吳志軍在玩牌！」董志強慢慢的說道。

    「吳志軍？玩牌？」張子健聽到這句話愣住了。

    「另外還有兩個本市的企業家，張主任你放心我們會認真查證的！」董志強說道。

    張子健聽到這句話，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如果他現在還不相信對方已經設計好整個事情，那他就是天下第一號大傻瓜。

    而且張子健相信，對方肯定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像演電影一樣，早已寫好了劇本，剩下的只需要按照劇本演下去就可以。

    張子健笑著站起身衝著董志強說道，「辛苦董隊了！」

    「張主任這話說得，我們幹的就是這個，你放心，我們一定會認真處理這個案子，還死者和傷者一個公道！」董志強很認真的說道。

    「我相信，相信！」張子健笑著說道……。

    吳志軍從大雄寶殿裡出來，此刻雪已經下了茫茫一層，極目遠眺，天地黑白相接，可看起來卻又如此的分明。

    可這個世界呢？黑和白真的那麼分明嗎？

    也許並非完全黑白分明，每個人的不同立場和不同選擇決定了不同的結局。而往往結局都是我們難以預料的。

    吳志軍從裡面走出去，一步步向前，在雪白的身後留下一串黑色的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