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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惜若看看人都到齊了,起身給四人鞠了一躬,抬頭緩緩說道:
「大秦亂象已現,我等鎮守此地,心有餘而力不足,老夫想讓孝兒入世走這一趟,當能為大秦盡些綿薄之力。
自孝兒三歲識文斷字,歷一十五載苦修,雖我等沒有教導孝兒修行功法,但咱們幾個老傢伙身上的修行之技,業已悉數傳授與孝兒,剩下的就只是他自己去實踐與感悟了,希望孝兒真正能夠走出適合自己的道。
四位對孝兒雖無師徒之名,確有師徒之實,老夫在此謝過四位道友,承蒙四位道友偏愛,能教授孝兒這般許多,請四位受老夫一拜。」
其餘四人也沒有阻止孟惜若,五人相處萬多年,彼此間已了解至極,若此時不受孟惜若這一拜,反而生出嫌隙。
「老書蟲,你這話怎麼說的,小禿驢是你孫子,就不是我們孫子了,你說是不是啊,孫子?啊呸呸呸,說錯了,說錯了,怎麼就這麼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呢!!」
躺在地上的老和尚對著其對面身穿道袍的修士擠眉弄眼的說道。
而坐在老和尚對面的道袍修士始終面帶微笑的看著躺在地上的老和尚,道袍修士的微笑真是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仿若任世間對我萬惡加身,我自一笑置之。
「孟道友即已決定,孝兒也該入世了,閉門造車終究不妥,貧道等人也各自給孝兒準備點防身之物吧!」道袍修士點頭對莊惜若說道。
「我沒問題,小滑頭出去見見世面也好,總比在這裡陪著我們這些半老不死的老頭強,走之前我把我那口鼎送給那小子,我看那小子眼饞了好久了。」光著上身的男子甩著粗獷的嗓音道。
等光著上身的男子說完,幾人看向光著上身的男子眼裡都冒出了驚異的神色。
「那鐵老頭都這麼慷慨了,再不拿出點好東西那小子反而覺得我們幾個小氣了,我就把我那三枚銅錢給那小子吧,反正現在也不怎麼用了。」身穿黑衣的胡生玄緊隨著說道。
「那貧道也不能太過小氣了,就讓孝兒帶著這東西防身吧!」只見道袍修士手一揮,桌上多了一樣白色的圓形光團。
緊接著幾人的目光都盯向了躺在地上的老和尚,意思是老和尚平時就你跟那小子走的最近,這會別掉了鏈子。
「哎哎哎,你們幾個老不死這是什麼眼神,臭道士都把三生輪拿出來了,佛爺會比他差。」就看老和尚伸手往脖子上一撈,把掛在脖子上的佛珠扔到了石桌上。
「拿去,佛爺我渾身上下就這三件寶貝,袈裟就算了,小禿驢不是我佛門子弟,出去徒惹麻煩;
酒葫蘆這個我是打死也不能給的;
就這串佛珠了,到時佛爺幫小禿驢煉化一番,一般的邪魔鬼怪是不敢臨身的。」
孟惜若默默看著幾人拿出來的法寶,說實話他太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了,擱自己這裡都會動心,更是隨便一件扔在外面都可能會天翻地覆,何況這麼多件。
孟惜若深吸一口氣。
「那明日就送他們出谷吧!」沒有再道謝,因為知道這一切都是多餘的。
翌日清晨。
「啊~~~~~~」
只聽到一聲慘絕人寰的驚叫聲此起彼伏,此慘叫驚得是鳥飛獸奔,正是昨晚被一口酒灌醉之後的錢大世子錢多多吼出來的。
清醒後的錢多多為昨晚自己的失誤懊惱萬分,酒也就算了,畢竟自己酒量不成,沒有口福了;
但羊腿自己也就才吃了一口啊!到現在還在回想昨晚美味可口的大羊腿,早知自己酒量不成應該先把羊腿吃完啊!
錢多多越想越懊惱,抬起手給自己腦袋拍了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
「什麼腦子,嗯?......」
拍完後錢多多忽然感覺好像哪裡不對了,驚得一骨碌從塌上爬起來。
坐起之後的錢多多忽然感覺腦袋上一陣清涼襲來,雙手略顯顫抖的摸上了自己的腦袋,然後快速在自己腦袋上摸了一圈,然後慘叫聲也就來了。
聽到錢多多的慘叫聲之後,從門外晃悠悠走進來一個略顯胖胖的身影,正是昨晚曾出現的小光頭孟永孝。
「哎呦,醒了...話說你的酒量不怎麼樣啊!」只見進來的孟永孝左手端著一個木碗,右手拿著一個啃剩半個的肉餅,倚在門邊帶著邪笑的對錢多多說道。
「那個...孟大師啊,那個我的頭髮為什麼會不見了。」錢多多哭喪著臉弱弱的問道。
「叫老孟,奧~~~那個呀!我幫你斷去了。
七爺爺對我從小就教導,要想去除煩惱,唯有先斬斷煩惱的根源;
若暫時沒法斬斷煩惱根源,那就先斷自己煩惱的根源:三千煩惱絲。
正所謂:
『斬斷三千煩惱絲,無牽無掛自逍遙。』
你看我們全都斬斷了煩惱絲,多逍遙快活。
不用謝我了,舉手之勞而已。」
錢多多看著門口斜斜站著滿不在乎的孟永孝,真是即無可奈何,又莫名奇妙。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怎麼到了這裡就成了煩惱絲呢?
雖然自己除了老父生死不明、自己囊中羞澀,也沒有多少煩惱啊!!唉···算了,可能去發就是這裡的規矩吧!」錢多多無奈的想道。
孟永孝看著滿臉糾結的錢多多,搖了搖頭。
「來來來,我做了些許早食,快洗漱用膳。」說完轉身走出了房間。
聽到有吃的,錢多多兩眼一亮,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液,果斷忘記自己頭髮盡斷之事,起身小跑跟上了孟永孝的步伐。
「老孟、老孟,昨天的羊腿還有沒有?」
「大清早的吃什麼羊腿,有肉粥、肉餅。」
三步化作兩步隨著孟永孝走出門口,剛出門口的錢多多,眼睛又一次被亮瞎了,忽然感覺斷去三千煩惱絲也是一件挺不錯的事情。
就看到院中擺放著一張大石桌,石桌上擺著一個半人高的木桶,桶上還微微散發著熱氣,旁邊擺著一個不知用什麼編織的籃子,當中有零星五六個肉餅。
而石桌邊圍坐著六顆光頭,在晨間灑落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其中就包括自己昨天曾見過的白衣老神仙孟惜若、黑衣大能胡生玄。
白衣孟惜若右手邊坐著一個仙風道骨、眉髯皆白、滿面紅光,身著八卦道袍的老者正微笑的打量著自己;
此道人右手邊坐著一位光著上身豹頭環眼、凶神惡煞、虎背熊腰的大漢,大漢只是抬頭隨意打量了自己一眼,就這一個眼神對視,錢多多感覺渾身一激靈,仿若置身深淵一般,驚得雞皮疙瘩起了滿身;
而就是這麼彪悍形象的大漢身後還背依著一個手提酒葫、仿若無骨、毫無形象癱坐在地的和尚。
這個錢多多一眼就認出來了,因為大秦所有的佛寺裡面和尚基本都是這身行頭,只不過沒有幾人能穿的上大紅袈裟,這種袈裟是只有得到高僧所能擁有,錢多多立馬心裡表示這是個純和尚;
還有一相貌普通、滿臉和氣的農裝老者,看著從屋內走出站在桌前躊躇不定,尷尬的不知所措的錢多多。
徑自起身拿木碗自大桶里打了一碗肉粥,對著錢多多說道:「錢小兄弟,不要愣著了,你的事情一早就聽師傅跟各位師叔伯說過了,先用膳,你的事情自會有解決之道的。」
而來到桌前徑自坐下的孟永孝反應過來,一把將錢多多拉到自己旁邊的石墩上坐定。
「老錢,你客氣什麼,快來嘗嘗我做的早膳」。
錢多多被一拽坐到了石墩上,剛坐定就像凳子上有釘子一樣,騰的一下起身,對著在座的各位大能拱手作揖道:
「小子錢多多,拜見諸位前輩,小子剛剛無禮,請各位前輩恕罪。」
「嗯,無妨,先坐下用膳吧!」白衣孟惜若微笑著對著錢多多招招手道。
直到此時錢多多才長呼口氣,小心翼翼的坐到石墩上面,端起面前的木碗,只看到碗裡之粥色澤金黃,不知用什麼穀物製成,在金黃色粥中零星點綴條條肉絲,聞之香氣迷人,已令人食慾大振,錢多多迫不及待的順著碗邊吸了兩口肉粥。
剛食兩口就看到錢多多雙目一亮,竟是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咽起來,三兩口一碗肉粥已見底,肉粥入口即化、唇齒留香,食之更是令人意猶未盡、回味無窮。
更令錢多多感到驚訝的是,身體中有一小股暖流自小腹中緩緩升騰,竟是靈食,也不客氣,呼啦啦一碗粥已是見底。
「來,嘗嘗這個,也不錯的。」剛剛的農裝老者伸手接過錢多多手中的空碗,給錢多多手裡塞了一個肉餅。
肉餅呈圓形有巴掌大,鼓鼓的,外面有一層薄薄的酥皮。
接過肉餅的錢多多略顯尷尬的沖老者笑了笑,看到農裝老者又給自己盛了一碗肉粥放至自己身前,拱手對老者道:「謝謝前輩.」
農裝老者笑了笑隨手一擺沒有說話。
錢多多看老者沒有說話,經不起肉餅的誘惑,一口咬了下去,又一個外酥里嫩,外面酥脆可口,裡面肉嫩多汁,味道鮮美的自己舌頭都不聽使喚了。
一頓早膳在錢多多風捲殘雲下桶見底、籃空空,此時錢多多隻感覺神清氣爽,情不自禁的打了個飽嗝。
打完飽嗝後,忽然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趕緊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偷偷瞄了一眼在座的眾多大能,見幾人沒有反應後,才放心下來。
此時就聽到白衫孟惜若說道:
「孝兒,想不想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
而此時早已用完早膳正自閉目養神的孟永孝猛地睜開雙眼,興奮異常的看著自己爺爺。
「我跟你幾位爺爺都商量過了,想讓你代老夫去幫著錢小子解決一下家裡的麻煩,順帶著去大秦開開眼界,你意下如何啊?」
「耶~~~哈哈哈哈哈哈,終於不用再在這裡伺候你們這些老弱病殘了,哈哈哈,老錢,走走走,趕緊走,小爺幫你救出你父親,哇哈哈哈。」
只見白衫孟惜若剛剛說完,孟永孝已經一蹦三丈高,狀若瘋癲、手舞足蹈、蹦蹦跳跳的就準備去拉錢多多。
只聽「啪、咚」兩聲響。
「你爺爺的,不能好好的聽老夫把話說完,非得逼著老夫動粗,老夫可是個文人,真真是不當人子。」
孟惜若沒考慮到自己嘴裡的爺爺正是他自己。
只看到原先一直在圓桌對面坐著的孟惜若,不知何時已經閃身站在了錢多多身旁,一巴掌把正在準備拉錢多多的孟永孝拍在了地上,頭下腳上,成了倒栽蔥。
剛剛還手舞足蹈的孟永孝已經是整個臉緊緊貼著地面,雙腳朝天,手腳還保持著剛剛蹦跳時的姿勢,只能從兩腿不時傳來的抖動發現還有生氣。
拍完自己孫子一巴掌的孟惜若,若無其事的一閃身坐到了剛剛的位置,就像是隨手拍了一隻蒼蠅般雲淡風輕。
錢多多傻眼了,只看到此刻的孟永孝雙手一撐地面,一個翻身立起。
心驚膽顫的錢多多斜斜瞄了一眼剛剛孟永孝臉部著地的位置,只見石質的地面此時正有一個人臉形狀的凹坑,而凹坑的周圍竟全是碎石及裂縫,錢多多又不由自主的抬眼看了看翻身站定、一臉憤怒且臉上毫無痕跡的孟永孝,略有感慨:「這得是有多麼硬的臉啊!」
「老頭,你竟敢拍我腦袋,我要跟你絕交!我要跟你單挑!老和尚你別拉著我,今天必跟死老頭分個你死我活。」
只見此時的孟永孝左手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把三尺見方的寬背弧刃大菜刀,在空中來回比劃,右手則死死的拽著邊上躺在地上的老和尚。
錢多多心想:「這是你拉著老和尚,還是老和尚拉著你啊!」,
又看著在自己頭頂閃來閃去的寒光,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縮了縮。
「不想出谷了?」面對囂張跋扈、張牙舞爪的孫子,孟惜若表情漠然,淡淡的說道。
只見剛剛還在叫囂著要分生死的孟永孝,左手菜刀往後一扔,右手正了正衣襟,一臉正氣、一副慷慨就義的說道:
「爺爺,你在說什麼呢?只要是爺爺的吩咐,孫兒就是龍潭虎穴、刀山火海也定去闖上一闖,當不負爺爺所託。」
錢多多回頭看著孟永孝扔出去的菜刀,菜刀劃著弧線旋轉著插入了後方的石頭地面當中,刀沒入柄,竟是如刀切豆腐般,一絲響聲都沒有發出來。
錢多多不由得用力踩了踩地下的石頭地面,好硬啊!是真石頭啊!
又一次感慨的想道:這得是多麼鋒利的菜刀啊!
轉回頭看了一眼一臉正氣凜然,變臉速度堪比翻書的孟永孝,再一次感慨的想道:這位的臉不止是硬,且深厚無比啊!
再看看周圍見怪不怪的幾人,不禁讓錢多多心裡問出了人生終極三問: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真是:
技藝傍身孟永孝,一心出谷因果了。
若問技藝哪個強?嘴碎心黑臉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