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明白無名為什麼那麼自責了,其實,這事與無名關係不大,鳳瑾根本沒想到自己會承受不住。
她與無名自有肌膚之親以來,一夜兩三次也很常見,她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暈了過去,她更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暈了一天一夜。
這其中一定出了什麼問題!
鳳瑾試探著運行身體裡的靈力,靈力如常,她的身體也沒有出問題,還沒到被掏空的地步。
到底怎麼回事?難道只是巧合嗎?
「去把張太醫叫來,朕有些事情要問他。」
很快,張太醫便進了屋子,掀開珠簾走進內室。
「你們都退下吧。」
綠衣和鍾姑姑恭恭敬敬的退下,鳳瑾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無名,「無名,你也退下吧,朕有些婦人的私密之事要問張太醫。」
無名猶豫了一下,才轉身離開。
他剛到院子裡,昨天派出去的暗衛急匆匆的回來了,快步走到無名身邊,壓低聲音道,「首領,那兩人消失了!」
無名臉色一沉,「什麼?」
「昨晚上屬下查到那一大一小兩個太監,就住在那個梅園附近的一個很破舊的雜物房裡,屬下怕打草驚蛇,一直暗中監視著,今天一天,兩人都沒有出屋子,更奇怪的是,屋子裡一點聲音沒有,也沒有燒火做飯的動靜,屬下覺得不對勁,衝進去一看,早就人去樓空了,床下的地上露出一個洞,看起來像是地道的入口,屬下覺得事情有異,趕緊回來稟告首領。」
「你立即帶幾個人進入地道,看看通往什麼地方,還有,一定要把那兩人給我抓到!」
他們不跑則已,一跑更加證明有鬼。
「是,首領!」
暗衛退下後,無名又在院子裡站了一會,便看見張太醫走了出來。
「張太醫,陛下的身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說來也奇怪,陛下的身子沒什麼問題。」
「那她為什麼暈倒?」
張太醫嘆息一聲,「老夫要是知道就好了。」
無名想了想,「會不會是懷孕了?書上說……」
「不可能!」
張太醫斬釘截鐵的說道,無名眸光微微一閃,目光如炬的盯著張太醫,「為何不可能?」
張太醫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差點泄露陛下不能生的事,陛下早就說過,他敢讓任何人知道這個秘密,就殺了張家全家,包括他剛出生的小孫子。
張太醫不敢讓無名看出端倪,重重哼了一聲,理直氣壯的說道,「老夫給陛下把過脈,懷沒懷孕老夫能不知道嗎?難不成首領大人質疑老夫的醫術?」
說完,張太醫高高抬著下巴,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出女皇的寢宮。
一直到走出宮門,張太醫回頭偷瞄一眼見沒人跟出來,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好險!差點就露餡了!
一回頭,張太醫就傻眼了,無名就站在他前面不遠處,冷冷的看著他。
張太醫下意識的掉頭就跑,可剛轉身呢,身邊一陣風颳過,無名再次攔在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張太醫還沒回過神來,整個人就懸空了,看著腳底下飛馳而過的屋頂,感覺著耳邊刮過的冷冽寒風,張太醫心臟都嚇得差點不跳動了。
好在,無名很快就下了屋頂,抓著張太醫進了一間屋子。
一進去,剛因為腳踩到地面而鬆了一口氣的張太醫,立馬那口氣又提了上來。
屋子裡到處是刑架刑具,牆壁上掛了好幾排鉤子,錘子之類的東西,都已經發黑了,不知染了多少人的血。
整個屋子瀰漫著一股刺鼻的腥臭氣,那種夾雜著污血和腐爛的屍體的味道,讓張太醫差點吐出來。
無名把張太醫丟在地上,冷冷道,「說!你到底隱瞞了什麼?」
張太醫摔了個四仰八叉,只覺得這把老骨頭都要摔散架了,他搖搖晃晃的爬起來,笑道,「首領大人,老夫沒有隱瞞什麼啊,是首領大人想多了。」
無名冷得刺骨的眼神一眼不眨的盯著他,被他這樣盯著,張太醫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下去。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張太醫僵著臉搖了搖頭。
「這裡是暗衛的審訊室,被暗衛盯上的人,只要帶進這間屋子,任他再硬的骨頭也得軟,再難撬開的嘴也得乖乖張開。」
無名說著,隨手拿了牆上掛著的一個鐵鉤子,那鉤子跟一般的鉤子不一樣,一般的鉤子只有一個鉤,而這個鉤子有三個鉤,更奇怪的是,鉤子上還有倒刺。
「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三叉鉤,名字很普通,用起來很好用,一鉤子下去,人身上能鑽出三個洞來,不過,最難熬的不是進去的時候,而是出來的時候,這上面的倒刺能把人的肉勾出來,若是鉤子鑽進了骨頭裡,把鉤子拔出來的時候,骨頭渣子混合著骨漿,鮮血全勾出來。」
只是聽著,張太醫就覺得骨頭縫裡都痛了。
「不過我最喜歡用的不是三叉鉤,而是這個鏈球。」
無名把鉤子放回去,拿下一條鐵鏈,鐵鏈上都是渾身尖刺的小球,鐵鏈的最前段是一根鋒利的長針,後面串著的鐵球就像線一樣。
張太醫臉色發白,搖搖欲墜,無名卻像沒看見他有多害怕似的,拿了那條鐵鏈放在掌心把玩,「知道這個怎麼用嗎?」
「老夫不知道,老夫也不想知道。」
張太醫連額頭上的冷汗都顧不上擦,踉蹌著往門口奔去,「老夫要回太醫院給陛下配藥了,要是晚了,陛下一定會怪罪的。」
就算張太醫把鳳瑾搬出來也毫無用處,無名鐵了心要從他嘴裡知道想知道的,就絕不會讓他離開。
張太醫剛衝到門口,就被一股強大的勁風卷了回去,重重摔在地上,這一次,張太醫真覺得全身的骨頭散架了。
「我告訴你吧,拿這前面的長針刺穿人的身體,然後從另一端扯著長針,把鐵鏈拉過去,鐵鏈上都是滿是倒刺的小球,小球在人的身體裡滾過,會把裡面的肉全部攪爛,攪成了爛泥,血肉模糊。」
張太醫聽得滿頭是汗,好像真的感覺身體被那根污黑的,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的長針穿過,鐵球在他的身體裡攪來攪去,他抖抖索索的擦著汗,手指抖得都快要斷掉了,哭喪著臉說道,「首領大人,我知道你想聽什麼,可我不能說啊!」
無名並沒有問他問題,只是冷冷道,「張太醫,你今年六十歲,已經是花甲之年,你覺得這裡的刑具你能撐過幾個?你知道嗎?絕大多數人撐不過一個,少數人撐得過三五個,更少的人撐得過十來個,這裡總共有五十多個刑具,據說,自皇帝有暗衛這個組織以來,能撐過全部刑具的只有一人,你覺得你會成為第二人嗎?」
張太醫渾身抖得篩糠一樣,別說撐完全部了,只是聽無名介紹這兩個刑具,都還沒完完整整的介紹完所有刑具,他就要暈過去了。
「首領大人,你還是乾脆一點殺了我吧!我真的不能說啊!」
無名眸光一沉,「連死都不能說,陛下的身體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說!」
張太醫拼命搖頭,無名把他從地上抓起來,鐵鏈的長針抵著張太醫的腦袋,張太醫只覺得一股滲人的寒氣直鑽入腦門。
「說!陛下的身體到底有什麼問題?你一定知道!」
鋒利的長針頂著腦門,寒氣森然,張太醫終於崩潰了,嚎啕大哭,「不能說啊,首領你還是一刀殺了我吧,不說的話,只死我一個,要是說了,陛下要殺張家全家,我張家一百多口,一個也逃不掉,全都要死啊!」
「你說什麼?」
無名愕然的揪緊張太醫的領口,死死盯著他灰敗的臉,「你說陛下知道自己的身體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