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容九和他的往來,也是因為人見人愛buff的影響嗎?要真是這樣,驚蟄心裡更加愧疚。
「不能消除那些影響嗎?」
【既為懲罰,無法消除。】
驚蟄無奈,這兩個buff,看似倒霉的是其他人,可更會影響到驚蟄的方方面面。不然,也就稱不上懲罰了。
尤其是這後續的影響
要是驚蟄是那種較真的性格,忍不住鑽牛角尖,懷疑自己和容九的友情到底是不是受了妖術蠱惑,越想就越容易糾結。
可容九,怎麼也比承歡宮那幾個好。
那承歡宮那批人的反應可比容九激烈多了,要是真的被抓到,他現在焉能有好肉?容九自制力強,性子冷,很快就擺脫了buff的魅惑,讓驚蟄安心不少。
「你到底怎麼樣才能離開?」驚蟄無力地說道,「我是不可能去幫助瑞王登基的,我和他有仇。」
系統卡住。
宿主和任務對象有仇,怎麼都不肯去完成任務,在這過去並沒有先例。
但是綁定錯任務對象,這也是第一次。
驚蟄見系統不說話,煩躁地揉了揉額頭,又道:「你為什麼要幫助瑞王?是因為瑞王是個好皇帝?」
不然平白無故,怎會天上掉餡餅?
【景元帝會在幾年後得重病,於病榻中引火自|焚,成年的王爺也都在宮裡一併被燒死了,除了一個七歲的小皇子。他繼位後,無權無勢,朝中爭權奪利,無暇他顧。而後羌人南下,戰火一起三十年,至此分崩離析。】
【系統是末代皇帝的怨念集合。】
【瑞王是在諸多成年王爺里,身份,地位,能力都在合格的人選。】
驚蟄神色蒼白,睫毛微顫,身體微晃靠在了床頭。
景元帝幾年後會死?其他王爺也都沒了?
國破家亡,山河動盪?怨念集合?那不就是鬼?
他背後一寒,更想讓它走。
這一樁樁一件件,縱然之前驚蟄不放在心上,可現在卻不得不上心。
他抿唇,眉間有些愁意。
「按著你的說法,其實不一定非要瑞王登基,只要阻止國破家亡的結局,就可以了吧?」
驚蟄很聰明,如若不聰明,他不可能在宮裡隱瞞自己的身份,活到現在。
系統最後那句話,無疑點明了它選擇瑞王的原因。
【是的。】
系統並無隱瞞。
「那為什麼景元帝不行?」驚蟄追問,「如果我能提醒他重病的事,或許,就不會有自焚,這樣一來,也不會出事。」
他不了解那位帝王,也無從知道他會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然系統說的話,很讓人心驚肉跳。
景元帝從先帝手中接過皇位,雖不到四海昌平,可治下也算清明,沒有天災流民,疆外縱然有人蠢蠢欲動,只要朝廷不出事,幾年內是不敢妄動的。
要解決這個問題,光憑驚蟄肯定不能夠。
提醒景元帝的難度,和輔佐瑞王登基來比,前者大概,或許,可能有那麼一點成功的曙光。
【景元帝不在乎。】系統道,【所以沒有用。】
驚蟄的心冷了下去。
「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放縱?」
【系統只能知道客觀發生的事,無法判斷主觀想法。但景元帝的確不在乎。】
驚蟄蹙眉,還沒等他理出個毛線團來,系統的聲音再度響起。
【任務三:阻止姚才人死亡】
驚蟄瞪大了眼,姚才人?
「是北房這位?」
【是的。】
在這北房中,正正有這麼一位姚才人。
…
承歡宮內,幾道輕緩的腳步自門外來,沙沙的聲響踩在雪地上,蔓延出一連串的腳印。剛剛才掃過的地面,又隨著不斷的落雪,覆蓋上一層素白。
剛去送完禮的秋逸皺著眉,瞧著不大舒服。
二等宮女巧蘭望見,忙迎了上來,握著她的手說道:「秋逸姐姐出去,可是凍壞了?快快進來,暖和暖和手腳?」
巧蘭嘴巴最會說話,總能說到人心坎里去,平日裡因著她嘴巴甜,討了不少好處。但今日秋逸卻沒那個心思,抽|出了自己的手,匆匆往裡面走去。
巧蘭一時臉掛不住,羞惱起來。
另一個二等宮女成蘭撲哧一聲笑出來,「有些人什麼香的都往上撲,卻不瞧瞧自己的身份,可真是不討喜。」她的聲音又快又輕,說完後就去幹活,根本不看身後巧蘭記恨的目光。
「她心眼小,你惹她,日後給你下絆子怎麼辦?」
「不惹她,她就不會下絆子了?」成蘭撇嘴,「別忘了,今日秋逸姐姐出去做事,點了那兩個蘭沒點她,她那會是什麼表情,你不記得了?」
心蘭想起巧蘭一貫的表現,也搖了搖頭。
「不過秋逸姐姐的臉色可真不好看,」她小聲說,「往日,她可是大宮女里最溫柔的了。」
被幾個二等宮女討論的秋逸,已經得了通傳進了內殿,見到了徐嬪。
承歡宮內殿溫暖如春,徐嬪正斜倚在軟塌上看書,邊上擺著的,是冬日難得的果類,端得會享受。
秋逸欠身:「娘娘,秋逸回來了。」
徐嬪抬頭,是位歲數二十出頭的女子,長得大方端莊,很是明艷。她將手裡的書放下,示意秋逸過來。
「怎這麼個表情,乖乖,受到什麼驚嚇了?」
秋逸和殿內兩個大宮女都見怪不怪,徐嬪長得高大明艷,對她們這些姑娘家說話都是溫柔,帶著幾分親昵。
「娘娘,奴婢聽您的吩咐,去幾位娘娘那送禮」
秋逸將今日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徐嬪派秋逸去送禮,頗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
劉才人剛被景元帝賜死,她又住在永寧宮的偏殿。永寧宮主殿住的是康妃,是個性情最是柔和的,不怎麼愛在外走動,自也管不住劉才人。
「奴婢去了永寧宮,康妃娘娘看著臉色蒼白,似是被劉才人的事情嚇到了。出來時,看到御用監的人正在收拾偏殿那些伺候的,全都沒了。」
秋逸的聲音低了下來。劉才人昨兒才死了,今天御用監的人就立刻來清理她的東西,這速度快得驚人。
可這也就算了,劉才人出事,竟是連一宮伺候的人,都沒了命。
春蓮輕聲:「陛下可當真絕情。」
劉才人死後,屍體被送回給了淮南王,竟是連個體面的葬禮都不給。連伺候的人都遭了難,竟不知說帝王冷酷,還是該說他心狠?
徐嬪瞪她一眼,冷聲說道:「劉才人那是自尋死路!再這般嘴上沒把門,你還是出宮去罷。」
春蓮嚇得跪倒在地,連聲說道:「奴婢知錯。」
徐嬪揉了揉額頭,想起那個嬌俏的劉才人,有那樣一張臉,入了宮後會得寵也不為過。可是年紀到底小,不知天高地厚,被捧到天上,就當真以為自己是天上神仙造作了起來。
這宮裡頭有些事,水可深了。
這一回,劉才人不過是做了靶。
徐嬪垂下眸,望著秋逸:「還有什麼,一併說了吧?」
秋逸:「去永寧宮探望的人有兩三波,都是而後,奴婢就出來」她將今日發生的事說了個大概,「不過,奴婢回來時,撞上了北房的人。」
「你是說,北房的人,也去探聽了劉才人的事?」
徐嬪挑眉,倒是詫異。
北房那裡頭,除了好幾個先帝的妃嬪外,倒是沒有景元帝的妃子。這都是因著景元帝性情狠辣,要是真有妃子得罪至此,保不准和劉才人一樣,哪裡還能去北房苟活?
秋逸欠身:「正是。起初北房那小子不長眼睛,奴婢叫人打了他一頓,卻是引來了另一個宮女。她不敢冒頭,是待我們離開後,才去找他。」
秋逸當時就覺得有人在偷看,狀似離開,實則留了心,又繞回來看。正巧看到了荷葉去找長壽,又一起離開的畫面。
她在意荷葉的行蹤,特地去查,發現她竟是從永寧宮附近出來的。
「北房的人,為何要去探聽劉才人的消息?」徐嬪喃喃自語,「說起來,劉才人死就死了,為何御膳房也會換了人?」
錢欽那廝在御膳房混得如魚得水,雖不怎麼上得了台面,但很會做人,這一次劉才人要湯要水,都做得足足,可這也不失本分。
景元帝怎會也殺了他?
徐嬪猜不透,索性不猜了。
她笑吟吟地往後倒,微眯著眼:「今兒想做螳螂的人不少,可想做黃雀的,也有之。我就做做螳螂,看那黃雀,會怎麼做罷。」
秋逸微愣,隨即反應過來。
徐嬪之所以今日叫她在外面招搖一遍,是為了探聽消息,卻也是故作誘餌,想看看其他人,又會是怎樣的反應。
至少那北房的異樣,絕不可能只有她們知道。
秋逸說完了話,徐嬪給了她些賞賜,她便又出來了。
徐嬪的身旁慣留著春蓮和夏禾說話。
夏禾做事伶俐,春蓮是徐嬪從宮外帶進來的,雖然有時說話不湊,但徐嬪見她是老人,總是寬厚幾分,平日裡其他人也不和春蓮爭。
秋逸行事穩重,落落大方,徐嬪時常讓她在外走動,待人接物不會出錯。
「秋逸姐姐,咱們去不去北房?」
一個叫山蘭的宮女湊了過來,噘著嘴,一看就有些不高興。
秋逸點了點她的額頭,笑了起來:「混說些什麼呢?出去是辦事的,無事自然不出去,想著去北房做什麼?」
山蘭不滿地說道:「方才那小子說北房沒這樣的人,可分明是有,秋逸姐姐還大發善心提點他,怎會找不到人呢?」
秋逸聽山蘭這般說,心頭不由得快了幾分。
她自是想起了那日的事。
那日,徐嬪突然想吃一道小食,是宮裡平日不做的。本來跑腿的事也用不上她,但秋逸心細,生怕做不好,就親自去盯,卻不想,在去的路上,卻是撞見了一個小太監。
那小太監低著頭,卻莫名引起了秋逸的注意,不自覺就靠了過去。
後來發生的事,秋逸到現在都覺得有些丟臉,卻也有幾分失落。
要是那日,抓住那人,問個清楚就好了。
她壓下那淡淡的失望,平靜地說道:「別多想了,人若是不願意,強壓著來算什麼?」
山蘭心裡的惦記,可比其他人要多,眼珠子一轉,笑嘻嘻地說道:「那姐姐作甚要打那人?我還以為,姐姐是生氣他不肯說呢。」
秋逸的手指頭點得更加用力,「嘴巴還要不要了?在這亂說。我打他,自然是他的眼睛,往不該看的地方轉悠。」問話就回答便是,那眼睛都要掉到她胸口來了,著實是噁心壞人。
「說來也是。」
山蘭雖惦記著那日見的人,不過也是小兒心態,真找不到,也就放下來。
說來也是奇怪,那日見了人,心口狂跳,滿臉通紅,只想抓住他,可現在時間久了,那種狂熱的喜愛也就消散了許多,不再那麼上頭。
三兩句話把山蘭遣走,秋逸溫柔的表情才淡了下來。
她和山蘭也有同感,其實時間過去這麼久,要多惦記著人,也沒有,不然她早就找到北房去,不會在今日見到人時,才順口問了一句。
可秋逸攔著山蘭,卻另有原因。
那日在宮中追人,著實太過,回宮後,秋逸心驚肉跳了好久,背後發寒,日子過了,這才慢慢放下心來。
然今日,又莫名有了那種心驚肉跳的寒意,仿佛是一種提醒。
還是少生事端為妙。
這肅穆皇城裡的點滴,很快匯聚成流,最終化為乾明宮殿內一處桌案上,小小的文書。
一疊,又一疊。
直到一雙手,將其拿了起來。
寧宏儒畢恭畢敬地站在身後,弓著腰,如同老叟。
「陛下,全都清|理乾淨了。明日,淮南王一定能收到這份禮物。」
雖不知景元帝為何發作,手段狠辣。
可常伴皇帝左右的人,也無需知道那麼多,只要一心一意,為陛下做事。
「還有呢?」
景元帝的聲音冷,冬日聽著瘮得慌。
寧宏儒忙又說道:「太后娘娘,想請陛下過去一趟,商量立後的事。」
「不見。」
寧宏儒又老實了。
其實他也猜得到,景元帝近來的心神,都放在了前朝,餘下的一小點,又落在了北房。
就是不知那倒霉催的,到底是哪裡惹了這位煞神。
…
寒風蕭瑟,北房這破落地方,冷得很。
驚蟄站在門外,連打了幾個噴嚏。
明雨:「可是被明嬤嬤累的?」
驚蟄立刻捂他的嘴,這可還在明嬤嬤門外呢。
這些日子,長壽挨了一頓打,老實了不少,除了出去辦差,連慣愛說的渾話都不說了。
見他改了性,其他人倒是高興。
不然那三天兩頭聽著,也是鬱悶。
不過,明嬤嬤卻是病倒了。
是荷葉發現的。
她在北房裡,算是明嬤嬤最親信的一個,整日圍著明嬤嬤轉,連那幾個主子都不怎麼伺候。
三日前的清晨,荷葉去伺候明嬤嬤起身,豈料去了屋中,卻發現明嬤嬤渾身發燙,話也說不清,竟是昏迷著!
荷葉著急得要命,到最後,去尋了驚蟄。
這也是無法,按理說,這發了病的宮人,就要往外挪。明嬤嬤的事要是上報出去,肯定會被挪出去等死。雖她是這北房的頭頭之一,到底不是什麼貴重人物,叫不來醫官看治的。
那日,荷葉慌亂地撲進太監房,險些將驚蟄的衣物都拽掉了,哭著求著讓驚蟄去看,驚蟄拼命扒拉著自己的褲子,這才沒被拽下來。
無憂還是頭一次見驚蟄那麼驚恐的表情,要不是場合不對,險些爆笑出聲。
明雨忙幫著,把荷葉扯起來。
「我說荷葉姐姐,你想讓驚蟄去幫忙,也不是這麼個做法,你也知道,驚蟄會的就是那麼點三腳貓功夫,又做不得數,怎麼給明嬤嬤治啊?」
當年可以給陳明德治,那是因為陳明德還有點意識,拍板做了主,又把自己的錢財拿了出來,給自己搏了一回命。
可明嬤嬤呢?
她昏迷不醒,說不出話,又坑過驚蟄,更漏不出錢來,就算驚蟄有法子,難道還要他自己掏錢去救不成?且要是治不好,誰來兜?
陳明德那會,可是說了死生不管,都不會賴到驚蟄頭上的!
荷葉嚎啕大哭,到底惹來了三順。
三順來了,也就是陳明德知道了。
老太監端著煙壺,吸了幾口,又嘆了口氣。
「驚蟄,你看看去罷。」
有他發話,就相當於將此事攬了過來。
驚蟄心裡鬆快不少,出了門就去看明嬤嬤。他不想惹事,但要能救人,到底是一條命,能救還是要救的。
他在別人眼裡是個太監,不男不女的東西,去碰明嬤嬤的手腕,把個脈象,倒是沒人誰什麼,但換衣服擦汗這些事,還是交給了幾位宮女去做。
待一切都理完,驚蟄鬆了口氣,和荷葉說話。
「明嬤嬤只是氣急攻心,所以發了熱,這幾日吃清淡點,好好養著,不會有事的。」
荷葉之前是著急才失態,如今意識到明嬤嬤不會出事,那態度又端了起來,朝著驚蟄點了點頭,又謝過了他,轉身就進屋去。
等他們出來,無憂扯了扯驚蟄的袖子。
「荷葉姐姐一冷靜下來,又瞧不上咱們了。」
荷葉是不太喜歡太監的,總覺得不男不女,心裡犯著惡,要不是這一次實在太著急,她連太監房都不肯去。
過幾日,果然明嬤嬤恢復,但也起不來身,都是幾個宮女伺候,這樣一來,就怠慢了主子那邊。
驚蟄少不得多做一些。
他和明雨說完話,就去收碗筷,一路走一路收,最後面,卻是那位姚才人的住處。
也就是那位系統提及的人。
驚蟄想不通,姚才人為何會死?
他這幾日看過,姚才人的身體還算健康,要是吃食無憂,不生大病,再活上十來年都未可知。
不是身體問題,那就是有人要她死?
他心裡想著事,腳步緩了緩,屋內姚才人就破口大罵。
「不長眼的狗東西,見我淪落至此,就疏忽輕慢,茶也不倒,衣也不洗,做點事情就推三阻四,手腳這麼慢怎麼還不快點去死!」
北房這麼些主子,最蹉跎人的就是姚才人。
她脾氣不好,更愛罵人,有時候心情暴躁,罵起賤|貨婊|子,那更是一句接著一句,根本不要臉皮。
宮人都不愛往她那處去,更不想做事。
驚蟄進屋來,姚才人臉色才好了點。這北房裡,她唯一態度好一點的就是驚蟄,畢竟其他人不做,那做的人,就是驚蟄了。
只是哪一日她心情不好,便是驚蟄,也會惹來她破口大罵。
驚蟄收拾了東西,嘆一聲:「您要什麼,說便是,奴婢來做。」
姚才人年紀四五十,眉眼刻薄,很是尖酸。
正穿著件棉衣,手指縮在衣里。
「那群賤蹄子,說幾句就不樂意,要真有本事,怎還窩在北房?」姚才人嘴上不饒人,抬手給驚蟄塞了個乾巴巴的果子,「滾滾滾,你也滾,別來礙眼。」
驚蟄出了門,又嘆了口氣。
姚才人說話難聽,人也刻薄,不過偶爾,也會塞他點東西,什麼都有,權看她那時手裡抓著什麼。
雖人不討喜,驚蟄也不想她死。
頭一回,驚蟄打起精神,想做做這個任務。
「你說姚才人會死,那她是怎麼死的?」
【系統不知。】
驚蟄哽住:「那你,知道什麼?」
【系統只能發布任務,宿主完成的任務越多,系統能做到的事情越多。】
這其實是相輔相成的事。
驚蟄蹙眉,那這麼說,這系統要是落在瑞王的身上,那豈不是相得益彰,互利共贏?
驚蟄邁開步,朝著雪中走去。
任務不任務不說,姚才人這條命,他還是想爭上一爭。
【宿主願做就好。】系統道,【也可免去懲罰。】
說起懲罰,驚蟄臉一垮。
這該死的、要命的懲罰可真是陰魂不散,他可不想再來第三回。
他可真是個倒霉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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