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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一天開始,陳淵躲在幾家裡面已有十天!
滄桑變化,白雲蒼狗。
十天時間,已足夠改變良多。
陳羽環是五天前知道這件事的,可他對此事的態度,卻非常令人難以捉摸。老祖宗雖然派人追查了那個姑娘的身世背景,甚至是她的一切,雖然這個姑娘身世清白,然而陳羽環本應絕不會允許陳淵如此。
可這一次,老頭子竟然一語不發,甚至還說只要陳淵不耽誤大事,一切就由得他來。
然則這只是一個插曲,十天的時間大梁朝野驚變!
皇帝深居簡出早已不理朝政,所有一切朝野之事皆由太國仗陳羽環代管,每日不朝,皇帝不見臣子,臣子更見不到皇帝。
皇帝不理朝政,然而皇宮內院,謝宏闐將軍每日將皇宮內外全部封閉,任何人不得進宮,無詔擅臨宮門者殺。
「岳父大人。」
趙飛揚對蘇將軍道:「事已至此,我看陳家已做得夠多了,我不想再等下去。」
「陛下可曾給你昭諭嗎?」
趙飛揚搖頭,滿臉的無奈。
但這只是他的偽裝,以為就在昨夜他還與皇帝一同用膳,兩人不但吃了半隻羊腿,更喝了些酒,最好的玉液磬。
「如此,老夫覺得還是應該再等等,至少要等到陳羽環將我的奏摺批覆出來後,再動手。」
「岳父大人上了奏摺?」
蘇將軍頷首,「老夫在奏摺中大大的痛罵了一番,我倒要看看,他陳羽環到底要如何。」
「岳父大人,您這樣做,豈不是要和他們」
「不必再說。」
蘇將軍眼睛一橫,「我蘇定方這一輩子不曾畏懼任何人,一心報國;今日逢遭此難,我豈會退縮不前?」
「好吧。」
趙飛揚點了點頭,「那好吧,就等陳羽環將您的奏摺批覆之後,再行大事。」
「好!」
陳府。
看著蘇定方的奏摺,陳羽環臉上饒有意味,笑容中帶著幾份妖異。
陳志安道:「父親,這蘇定方果然不同尋常。」
「昭虎兩字,可是尋常人受得?」陳羽環道,「這份奏摺,收好。」
「收好?」
「是的。」陳羽環頷首,「一定要留好,昭虎兄與我情誼頗深,他這一封奏摺看似痛罵於我,實乃勸誡之詞;他不想我成為罪人。」
「失敗,當為死人,成功,何談罪責?」
「說得好。」
陳羽環甚為滿意的點了點頭,「小斌那邊,你可以去說說了,他成為國尉到今天,那許多政務也該處置好了;家族需要他。」
「兒明白了。」
「還有。」陳羽環又道,「告訴他,家國天下,家為先,國次之。」
「明白了。」
看著陳志安離去,老頭子臉上帶著難以描述的複雜神情,但這一切卻非他今日所重;再過兩個時辰,他就要進宮去,有些話,應該對女兒和外孫講了。
無論如何,要做何事;既是一家人,總歸要說清楚才好!
皇宮內院,御書房外。
「臣,謝宏闐,叩見太后!」
謝將軍見太后的鸞駕,忙上前去施禮,就看太后身邊的內官上前道:「將軍快請起來,陛下可在其中?」
謝宏闐起身,看著這一行十七八個人不由皺了皺眉,「我不與你說話。」
那內官一怔,隨即就聽鸞駕上太后開口,「你且退下;謝將軍為先皇股肱,自當哀家與之對話。」
說著,太后竟下了鸞駕,走到他面前。
「謝將軍,許久不見了。」
謝宏闐二拜起身,「臣與太后上一次見面,還是五年之前,太后身體康泰,為國之福。」
「將軍客氣了。」
太后道:「皇帝,可在御書房內?」
「是的。」
「哀家進去看看。」
「不可。」
太后面色一變,隨即復然,「將軍這是為何?難道皇帝不肯見人,便是哀家也不行嗎?」
「無陛下聖諭,恐怕太后也不行。」
太后倒吸了一口氣,「哀家知道謝將軍乃忠枕之人,只是天下為人母者,要見自己的兒子恐怕不必兒子的允許吧。」
「若是尋常人家自然如此。」謝宏闐不卑不亢,「然,陛下乃天下之主,一切自當與民有別,綱常二字,重於萬鈞。」
看著謝宏闐,太后臉上露出不滿,卻仍控制著語氣道:「謝將軍,當今之時,非常之時,哀家有要事與皇帝說;你切不可擋駕。」
「若有要事,臣當稟明陛下。」
「那好吧。」
見謝宏闐如此,太后也知道若不隨他意,只怕今日還會生出變亂來,她本意就是想找皇帝說明當前一些秘事,故此方才讓步。
片刻之後,謝宏闐從御書房內緩步走出。
「哀家可能進去了?」
謝宏闐搖頭,「太后,陛下身體不適,不見任何人,您也不行。」
「皇兒焉會如此!」
太后終怒,「怕不是你將皇兒拘禁起來了?」
「臣萬死。」
謝宏闐道:「陛下果然身體不適,絕無他意,還望太后體諒。」
這老頭子話說的軟,可身子卻如一桿長槍直插在地,最要命的,還是他的手已搭在佩劍柄上。
對視。
沉默!
片刻之後,終於太后搖了搖頭,看著他道:「謝將軍既然皇帝不願見哀家,那好,如此煩勞你將這件東西送給陛下,切記,一定要親手轉交給他。」
一個小小的荷包。
看著手中的荷包,還有那遠去的鸞駕,謝宏闐心中激盪起伏不斷,因為這御書房內根本無人!
莫要說皇帝,便是一個喘氣的也沒有。
半個時辰後,先皇密室內。
謝宏闐親自送過來的荷包被人扔在桌上,皇帝拿著一張寫滿文字的紙條半躺在先皇所留的床榻上,若有所思。
大概一刻鐘之後,皇帝忽然起身,對外道:「李公公。」
「陛下。」李公公進來臉上帶著笑意。
皇帝道:「你這是在笑什麼?」
「奴才在想謝將軍擋駕的時候,會是怎樣的神情。」
皇帝也笑了,笑罷他道:「幫朕,把趙飛揚叫來。」
「陛下您」
李公公聞聽如此,雙眉一挑話只說了半句,臉上的笑意更濃,緩緩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