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西行省中都督帶來的所謂五千兵馬都是一些什麼人呢?
三千是行省駐軍,絕對的二線軍隊,而且還被蘇氏家族腐蝕得完全不堪用了。
剩下兩千人都是梁永年臨時招募軍隊,全部由衙役,民軍,流氓打手組成。
在戰局最危險的時候,寧元憲都從來沒有指望過梁永年的這五千狗屎軍隊。
蘇難寧願花大價錢去僱傭大劫寺的僧兵和西域僱傭軍,也壓根不想要梁永年這五千大軍。
太廢了。
比二戰的義大利還要渣。
沈浪麾下雖然只有兩千羌國騎兵。
但是馬背上的民族,豈止是說說的。
殺起人來,完全就如同發瘋的野狗。
擋都擋不住。
面對梁永年的渣軍隊,那真是比砍瓜切菜還要容易。
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短短片刻內,就殺了上千人。
梁永年頓時頭皮一陣陣發麻。
沈浪你瘋了啊!
我這也是官軍啊,起碼舉著是天西行省中都督府的旗幟。
你率領羌國騎兵擊殺越國官軍?
你,你這不是謀反是什麼?
「沈浪,你謀反,謀反」
接著梁永年大呼道:「鄉親父老們,你們看啊,羌國騎兵殺人了,他就是你們的仇人,你們衝上去報仇報仇啊。」
但是現在這幾千民眾哪裡敢靠近啊。
他們是憑藉一股血氣之勇,而且仗著有梁永年大軍撐腰,所以這才敢來討回公道的。
沒有想到沈浪壓根不講理,直接就翻臉殺人。
於是他們趕緊飛快退讓到兩邊去,遠遠地旁觀。
梁永年的五千渣軍,頓時間被殺得鬼哭狼嚎,拼命奔逃。
但是他們大部分是步兵,沒有什麼騎兵。
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
這群羌國騎兵追擊而上,一個個追殺。
梁永年的五千渣軍,要麼被踩死,要麼被砍死。
跪在地上也沒用,殺紅眼的羌國武士,直接一刀揮去,斬飛了腦袋。
梁永年趕緊瘋狂奔逃。
沈浪瘋了,他就是一個瘋子。
壓根不講政治手段的瘋子。
但他怎麼可能跑得掉?
武烈率領幾十個斗奴,狂追而上。
將梁永年剩餘的幾十名武士殺得乾乾淨淨,然後擰著他的脖子抓了過來。
將他按倒在地。
梁永年渾身顫抖。
他率領五千大軍,幾千民眾來圍堵沈浪,真的就是想要製造亂子,讓這群民眾圍攻沈浪,讓羌國騎兵忍不住開刀殺越國民眾。
這樣一切都成為既定事實了,沈浪當著所有人的面引蠻族入境對無辜民眾大開殺戒。
那麼之前的一萬多人,也就是他殺的了。
沒有想到沈浪竟然如此狠毒,一口氣將他的軍隊幾乎殺光,衝上來的幾十上百個民眾也被殺了。
「沈浪,你你瘋了!」
沈浪望著這個梁永年道;「你想幹嘛?我問問你,你想幹嘛嗎?」
梁永年大聲道:「為民除害。」
我艹!
沈浪拿著一把匕首,直接削去了梁永年的耳朵。
「說人話,說人話」沈浪大吼道。
梁永年只覺得一熱,鮮血湧出,一隻耳朵不翼而飛。
頓時,他發出悽厲慘呼。
「啊啊啊」
沈浪道:「梁萬年,說人話行不行啊?」
我艹你大爺,你讓我說人話,割我耳朵做什麼?
你讓我說人話,又不是聽人話。
沈浪道:「把白夜郡水攪渾,讓我從有功變成有罪,然後你和鄭陀就搶走滅蘇氏的大功你?」
「梁永年,你們栽贓我屠戮無辜民眾?潑我髒水?」
「無所謂啊,我就是殺了!」
沈浪一會兒手,兩個武士把一個白夜郡的男人提了上來。
沈浪道:「哪裡人?」
那個男子道:「雪嶺城。」
沈浪道:「跟我發過財?」
劫掠過的人是有特徵的,就仿佛吃過人肉的也夠,看人的時候眼珠子都是紅的。所以沈浪一眼就認出來,這個人應該之前跟過他的隊伍劫掠過。
那個男子面孔一陣抽搐。
沈浪問道。「既然發財了,而且還逃過了蘇氏的追殺,為啥不去過好日子,反而來鬧事呢?」
那個男人面孔一陣抽搐。
「有人花錢雇你來?」沈浪問道。
「沒有。」
沈浪道:「那為啥呢?」
那個男子目光露出一絲凶光,卻沒有回答。
沈浪道:「明白了,就是要找我麻煩,找我報仇對嗎?」
對了!
當時沈浪帶著他們劫掠發了大財,關鍵時刻把他們扔在白夜郡城之外,讓他們被蘇氏軍隊追殺。
雖然殺他們的蘇氏,但他們卻無比痛恨沈浪。
恨沈浪欺騙了他們,利用了他們,沒有開啟城門讓他們進白夜郡劫掠。沒錯,他們不恨蘇氏,反而恨帶他們發財的沈浪。
沈浪認出來了,剛才衝到最前面,朝著他扔石頭的都是之前倖存接下來的劫掠者。
現在被抓了上百人之多。
沈浪掀開他們的衣衫,發現裡面有匕首,有吹箭,有砒霜。
有備而來啊。
真的是要殺沈浪啊。
沈浪笑道:「牛逼,牛逼!還真的要過來找我報仇啊?」
「歡迎,歡迎!」
「既然是來報仇的,那就要承擔報仇失敗的後果。你們是來殺我的,那我得還啊,不能因為你們披著平民的身份我就放過你們對吧?」
接著,沈浪一聲令下:「全部殺光!」
隨著一聲令下。
羌國武士們舉起刀子,便要將這上百個劫掠倖存者斬殺。
「我們來!」咸奴等女壯士上前,手起刀落。
頓時,將這上百個暴民殺得乾乾淨淨。
在場許多人,屎尿齊出。
沒有想到沈浪就這麼當眾殺人。
這些人雖然曾經是劫掠者,但起碼現在算是
全場幾千個民眾脖子一陣陣發涼。
沈浪望著這幾千民眾,緩緩道:「白夜郡被劫掠了,被殺了一萬多人,你們看到了是羌國武士所為?」
幾千民眾不敢回答。
「說嘛。」沈浪道。
「就是羌國武士所為,我們看得清清楚楚。」其中一人大喊道:「你率領羌國大軍入境,打敗蘇氏大軍,給不起軍費,所以讓他們到處劫掠殺人。」
沈浪招了招手道:「你出來。」
那個人往人群裡面一縮。
「你想幹嘛?我是老百姓,敢做不敢讓人說嗎?」
沈浪一揮手。
武烈快速衝上去,一把將那個人提了出來。
是一個讀書人。
沈浪道:「讀書人啊?有功名嗎?」
那個讀書人道:「不才庸碌,才得了秀才功名。」
他這話是驕傲的,因為沈浪沒有真正的功名,連秀才都不是,他的舉人身份都是恩賜的。
沈浪道:「那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清楚,羌國武士長什麼樣子?打著天狼鷲旗幟,就是羌國人了嗎?好好看清楚!」
其實羌國人和越國人很好分辨的。
羌國是高原,而且放牧為生,所以皮膚發紅髮黑。
甚至面孔五官也有很大區別。
「看出來了吧!」沈浪道:「看看清楚,這就是羌國武士,一個個又黑又紅,又壯又矮又丑,還羅圈腿。」
這話一出,羌國武士們怒目而視。
我艹,你這小白臉什麼意思啊?
我們給你打仗,你就這麼糟蹋我們?
沈浪目光掃過他們一眼。
頓時,這些羌國武士脖子一縮。
沒錯,我們是又黑又紅,又壯又矮,又丑又羅圈腿。
眼前這個小白臉可是能夠引發天神之怒,殺掉羌國幾萬人的,羌王阿魯太就是被他弄死的。
惹不起,惹不起。
沈浪朝著那個秀才道:「看出來了嗎?好好回憶一下,之前燒殺搶奪的羌兵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那個秀才閉目不言。
沈浪道:「說啊,之前燒殺搶奪的羌兵是真的還是假的?」
那個秀才道:「誰知道?現在屠刀在你手中,怎麼說還不是由你?」
沈浪眼睛一眯道:「原來你心裡明白,卻故意裝糊塗啊,就是要將這口黑鍋扣在我身上啊,那行,我成全你!為了證明你的話是對的,我也只能迫不得已了。」
沈浪匕首直接刺入這個秀才的胸口。
眾人一聲驚呼。
那個秀才嘴裡冒血,不敢置信地望著沈浪。
這這是瘋子嗎?
沈浪道:「蘇氏餘孽,殺多少都沒有問題!」
沈浪目光望向幾千民眾笑道:「你們有些人是真傻逼,有些人卻是在裝傻,有些人是在渾水摸魚。」
「那麼我在這裡說一遍,上一次羌國武士燒殺搶奪,劫掠四城,殺戮過萬,這件事情和我無關,是有人假冒羌國武士劫掠殺戮,和我無關,你們都聽到了沒有?」
沈浪高呼道。
頓時,幾千民眾人群中有人陰聲道:「你用什麼來證明?你有什麼證據和你無關?明明就是你做的,現在想要狡辯,晚了。」
沈浪一指道:「說話的那個人,出來!」
頓時,幾千民眾中有寂靜無聲。
那個人隱藏在人群中不做聲,心中冷笑不已。
我藏在人群中,你又能如何?
法不責眾你動嗎?
傻逼小白臉。
沈浪指著人群中的某一個方向道:「那個人就在那片區域,周圍的人要檢舉揭發,將他指出來。」
沒有人指認。
人群反而更加緊密一些,將那個人擋在中間。
「有意思,有意思」沈浪微笑道:「你們就算知道燒殺搶奪的事情和我無關,依舊要和我為敵,依舊在心中敵視我?因為你們的仇恨需要一個宣洩口對嗎?」
「行吧,不檢舉揭發,就把那片區域的人全部抓出來。」
「抓!」
沈浪一聲令下。
幾百名武士衝進去,將那片區域的幾十人全部抓了過來。
剎那間,人群中鬼哭狼嚎,哭天搶地。
「全部殺光,就沒錯了。」沈浪道:「全部殺光吧!」
這話一出!
頓時幾十個人全部指向了一個人。
「是他,是他,剛才說話的就是他!」
立刻被檢舉出來了。
那個人立刻被抓了出來。
沈浪道:「梁永年的人?鄭陀的人?蘇氏的人?在這裡煽風點火?不過無所謂!」
「將他鍘了!」
片刻後,此人被腰斬。
全場又有幾個人嚇得屎尿齊出。
沈浪望著被抓出來的幾十個人。
拿過一個尺子,抽打每一個人的臉上。
「啪啪啪啪」
打得每一個人嘴角出血。
「現在,沒有人打斷我說話了吧,現在沒有人陰陽怪氣了吧。」沈浪道。
幾千人勾頭,完全不敢言語。
「我剛才說之前羌兵燒殺搶奪和我無關,你們覺得我是在辯解,是在脫罪!」
「錯了!這是因為我沒有做過的事情,誰也休想栽到我的頭上。」
「之前沒有做過,但是今天我做了!我不但把你們的人殺了,還把他們打成了蘇氏餘孽。」
「都說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沈浪拿出官印,胡亂把玩:「但是這個官我可以不做的,什麼狗屁人心我不在乎。你們這些人的死活,我也不在乎。你們這些傻逼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要去國都告御狀,也都無所謂的。」
「我來天西行省是報仇的來了,是滅蘇氏來的。什麼匡扶正義,什麼為民做主,什麼力挽狂瀾,什麼功勞,我統統不在乎的。」
「你們心中詛咒我?沒關係!但是誰敢來招惹我,我不管你們是誰,我不管你們有多麼可憐,我統統都會殺掉,然後把你們打成蘇氏餘孽。」
「當然鎮遠城的子民曾經和我並肩作戰過,我會稍稍善待他們。」
「至於你們,死光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我叫沈浪,玄武侯爵府的贅婿,脖子足夠硬的人,歡迎來找我報仇!」
「現在如果不想死的,麻煩讓開道路,否則被踩死就不要怪我的名單上又多了幾個蘇氏餘孽。」
「三,二,一!」
這話一出,在場幾千人無聲無息地退開。
「傻逼」沈浪重新翻身上馬,藐視罵之,完全無視幾千雙充滿敵意的目光。
沈浪轉身朝著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道:「梁大人,我們回去吧。」
梁永年捂住耳朵,指著沈浪厲聲道:「沈浪,你完了,你完了!你率領羌國騎兵攻打越國官軍,形同謀反,你完了!」
接著,梁永年顫抖道:「沈浪,你,你做什麼?」
沈浪道:「沒什麼,怕您走不快,幫您一把。」
梁永年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脖子上被套了一個繩索。
繩子的另外一頭牽在沈浪手中。
就如同遛狗一樣牽著梁永年完全走。
一開始速度還不快,梁永年勉強還能追上。
但是到後面,沈浪速度越來越快。
梁永年再也追不上了,整個人摔倒在地,然後活生生被拖在地上。
「駕,駕,駕!」
沈浪拼命催動戰馬。
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的身體就在地上狂拖著。
很快衣衫磨光了,身上的皮肉被磨破了,鮮血淋漓。
「啊啊啊」
梁永年發出無比悽厲的慘嚎,整個人魂飛魄散。
「沈浪,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我招供,我招供,是鄭陀,是鄭陀的騎兵假扮成羌國的士兵到處燒殺搶奪。」
「他還殺了一萬多個無辜民眾,殺良冒功。」
「因為我們輕而易舉就占領了鎮遠侯爵,完全沒有戰鬥,所以需要裝出激戰的假象,我們上報斬殺了蘇氏大軍八千,所以需要大量的人頭,所以才殺良冒功,然後栽贓到你頭上的!」
為了活下來,梁永年的聲音喊得很大聲。
沈浪停下了戰馬,朝著身後的幾千民眾道:「現在你們聽到了嗎?」
都聽到了!
已經真相大白了。
殺無辜民眾的人是鄭陀,而不是沈浪。
但是幾千民眾的望向沈浪依舊充滿了仇恨,刻骨的仇恨。
沈浪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因為很多時候,民眾也不需要真相,他們需要一個痛恨發泄的目標。
梁永年對他們和顏悅色,鄭陀他們又沒有見過,而且鄭陀為了收買人心,還把鎮遠侯爵府裡面的部分糧食分給了白夜郡子民。
但是他們見過沈浪了。
而且沈浪趾高氣揚,傲慢無比,這就徹底刺痛了他們的自尊心。
所以儘管現在梁永年招認,殺良冒功瘋狂劫掠的是他和鄭陀。
但這些人心中,還是會把這筆賬算到沈浪頭上。
沒有理由。
就是因為他們恨沈浪。
這就是人心。
在這些底層民眾心中,誰對他們說好聽話,誰就是好人。
而沈浪一副趾高氣揚,冷酷無情的樣子,那絕對是壞人,絕對是壞官。
沈浪早就看得透透的,所以他對當官沒有一點興趣。
這種累人的活,還是交給張翀這等人去做吧。
「傻逼!」
沈浪又罵了一句。
然後瘋狂加速!
「啊啊啊」
頓時又傳來梁永年無比悽厲的慘叫聲。
幾十里後!
梁永年已經發不出慘叫了,因為大腿以下全部磨沒了。
半個時辰後!
沈浪兩千騎兵沖入了鎮遠城內。
而這個時候,梁永年的腰部以下已經被磨沒了。
人也早就斷氣了。
沈浪道:「梁萬年的家人,在鎮遠城嗎?」
武烈道:「在,兩個兒子,一個弟弟,八個侄子。」
沈浪道:「有什麼惡跡嗎?」
武烈道:「簡直惡貫滿盈,這些假冒羌國騎兵燒殺掠奪,這幾個人都有份。」
沈浪道:「那就去將他們殺光吧,然後屍體送到鎮遠侯爵府去,送給鄭陀!」
「是!」
半個時辰後!
梁永年在鎮遠城所有的家人,全部被殺。
外加梁永年那幾千人渣軍隊的屍體,裝滿了幾馬車,朝著鎮遠侯爵府送去!
沈浪道:「軍隊稍作休整,然後發兵鎮遠侯爵府。」
武烈顫聲道:「公子,我們要攻打鎮遠侯爵府?」
沈浪點頭道:「對啊。」
武烈道:「可是我們已經滅了蘇難全族,已經全功了。」
沈浪道:「我本來也不想搭理鄭陀,他的女兒鄭紅線畢竟是金晦媳婦,會有國君收拾他的。但我不招惹他,他卻主動來招惹我?他這是逼,逼我滅他全軍,滅他全家。」
如果班若宗師在的話,她肯定會知道為何沈浪會有這麼多仇人了。
武烈道:「公子,可是鄭陀足足有兩萬大軍,而且鎮遠侯爵府險峻無比,固若金湯。」
沈浪道:「放心,我什麼時候打過無把握之戰了。我說過要滅鄭陀,就一定會滅!」
「既然要平天西行省,就索性徹底洗得乾乾淨淨!」
鎮遠侯爵府內。
鄭陀完全驚呆了。
他的面前,整整上千具屍體。
當中就是天西行省中都督梁萬年,還有他的全家。
梁萬年死狀極慘,腰部以下全部被磨沒了。
活生生就是被拖死的。
鄭陀不由得頭皮一陣陣發麻。
「沈浪他是一個瘋子嗎?瘋子嗎?」
天西行省中都督啊,說殺就殺了。
這麼級別的大官員,哪怕他之前和蘇難勾結,但終究沒有被定為叛逆。
別說是沈浪這樣的芝麻小官,就連張翀,甚至國君之子來了,也不敢輕易殺掉啊。
梁萬年這種級別的官員,只有國君才能殺的。
結果,沈浪活生生把他拖死。
不僅如此,還把梁永年的幾千軍隊也幾乎殺光了。
帶著羌國軍隊屠殺越國的軍隊?
這這是什麼操作?
這是瘋了嗎?
這相當於謀反啊。
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瘋狂的人嗎?
在鄭陀想來,沈浪立下了這天大的功勞,肯定是拼命想要抱住。
所以一旦被潑了髒水,他的第一反應是立刻進入國都向國君辯白,拼命證明自己的清白。
但是這種事情是怎麼都清白不了了,跳進怒江也洗不清。
沒有想到沈浪非但不立刻進國都辯解,而是直接大開殺戒。
這這是瘋狗嗎?
得了病的瘋狗嗎?
鄭陀忍不住問道:「為什麼啊?他這是為什麼啊?他被我栽贓陷害了,他就應該想辦法去國都托關係,洗清自己罪名的啊。」
鄭隆也百思不得其解。
「父親,這不正好嗎?沈浪越是作死,對我們也有利。」
這倒是的。
沈浪瘋狂作死到這個地步,簡直無藥可救了。
本來鄭陀覺得這次自己會有大麻煩了,畢竟當時蘇氏造反的時候,他鄭陀非但沒有全力平叛,反而和蘇氏配合演戲,幾乎要害死張翀。
而且沈浪還殲滅蘇氏主力,立下了不世之功。
沒有沈浪竟然主動作死,又犯下了滔天的大罪。
這下一來,剿滅蘇氏的主功便由他鄭陀獨享了。
「哈哈哈,真是要感激沈浪啊,這樣瘋狂地作死,這下子非但沒有功勞,反而有滔天大罪。」
「羌國大軍在白夜郡燒殺搶奪,屠殺過萬,這件事情本來他還有辯駁的空間。現在他竟然公然殺人,公然攻打越國軍隊,公然斬殺天西行省大都督,他的罪名誰也洗不掉了。」
「此子完了,此子完了!」
「等著吧,雪片一般的彈劾奏章會將他徹底淹沒,整個朝堂的文武百官都會將他生吞活剝的。」
「沈浪小賊,謝謝你的成全啊,這不世之功,竟然歸我鄭陀一人。」
兒子鄭隆道:「父親,沈浪把這麼多屍體扔到我們的面前,這是不是挑釁?他只有兩千人,而我們有兩萬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藉機將他殺了。」
鄭陀目光閃爍,顯得非常心動。
自己軍隊十倍於沈浪,攻打下鎮遠城應該沒有問題。
沈浪羌軍謀反,我平西伯爵藉機滅之,名正言順,是非常好的機會。
殺了這個小畜生,解我心頭之恨。
但是猶豫了好一會兒,鄭陀還是搖頭否決了這個非常讓人心動的提議。
因為羌國距離太近了,沈浪一死,說不定羌國女王就率領幾萬大軍前來復仇了。
而且他鄭陀手中的兩萬大軍無比寶貴,是安身立命之本,
「不管是太子,還是三王子,都對沈浪處之而後快,接下來滿朝文武會對沈浪喊打喊殺的,用不著我們來!」
「我們就坐視沈浪這個小畜生自取滅亡吧!」
鄭陀走到窗戶面前,眺望著幾十里外鎮遠城。
鎮遠侯爵府太好了,高高在上,俯瞰眾生。
蘇難,謝謝你的城堡,從今以後我就取而代之了。
這座城堡就是我鄭陀的了,這城堡下的土地,也就是我鄭陀的了。
然而!
次日一早!
鄭陀收到了無比震撼驚人的消息。
沈浪率領兩千騎兵,前來攻打鎮遠侯爵府。
頓時,鄭陀真的要瘋了。
他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
究竟是我瘋了?還是沈浪瘋了?
又或者是這個世界瘋了?
沈浪剛剛殺了天西行省中都督梁萬年,又殺了幾千官軍。
如今,竟然來攻打鎮遠侯爵府?
用兩千騎兵攻打?
我鄭陀在這城堡內,可是有足足兩萬大軍啊?
而且整個城堡高聳於山上,固若金湯,易守難攻。
你沈浪這是腦子進水,自尋死路嗎?
你沈浪是傻逼嗎?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啊!
沈浪你這個小畜生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國都這邊瘋了。
先是驚天的捷報傳來。
太子收到捷報,蘇氏主力全軍覆滅,沈浪立下不世之功。
但太子按住不發,而是讓人送到北邊防線去,送給國君。
但緊接著鄭陀的奏報到了。
鄭陀和梁永年竟然攻下了鎮遠侯爵府,蘇難逃去西域。
也就是說,之前還驚天動地的蘇氏叛亂,就這麼徹底平息了?
鄭陀和梁永年還給太子送來了密信,表示了效忠之意。
但是,太子依舊按住不發,送到北邊的國君。
但太子按住不發沒用啊。
鄭陀和梁永年派了十幾隊人馬,瘋狂到處宣揚。
天西行省大捷。
鄭陀和梁永年大軍攻破鎮遠侯爵府,蘇氏叛亂徹底平息。
鄭陀伯爵和蘇難大戰幾天幾夜,斬首過萬。
鄭陀伯爵嘔心瀝血,身先士卒,終於在一個月內平息蘇氏叛亂,立下如此不世之功。
蘇難聯軍七八萬,鄭陀伯爵只有兩萬大軍。
鄭陀伯爵以寡敵眾,竟然大獲全勝。
鄭陀伯爵真不愧是我越國軍神啊!
在有心人的推動下。
整個國都都徹底沸騰了。
無數民眾紛紛上街慶祝這個偉大的勝利。
許多酒館也湊熱鬧,免費賣酒半日。
太學,國子監的學生紛紛出動,來到王宮面前,為鄭陀伯爵請功。
在有心人的推動下。
鄭陀成為了平定叛亂的擎天玉柱,成為了越國力挽狂瀾的國之棟樑。
無數的詩詞歌賦湧現出來。
幾乎所有花魁,都在吟唱歌頌軍神鄭陀的詩。
而真正立下天大功勞的沈浪和張翀,完全被人忽視了。
為何會有這種局面?
有心人的引導是一方面,但不是主要原因,鄭陀在國都沒有那麼大的事情。
關鍵是民眾的盲從心裡。
還有一群讀書人天真幼稚。
加上一群天天想要大紅,想要湊熱鬧,要曝光度的花魁。
這群所謂的花魁大部分不是婊子卻甚似婊子,天天絞盡腦汁就想要大紅大紫,絕對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的。
這群人一炒。
民眾又能知道什麼,當然也跟著起鬨了,一下子把鄭陀和梁永年捧到天上去。
所以鄭陀一下子就成為了越國一代軍神,成為了平息蘇氏叛亂的最大功臣。
當然,這裡面還有一個關鍵的原因。
太子坐視!
他不推動,但是也不壓制鄭陀的炒作。
這個功勞給鄭陀,總比給沈浪好。
緊接著!
又一個更勁爆的消息傳來。
沈浪引羌兵入境,對白夜郡民眾燒殺搶奪,屠殺過萬。
人頭滾滾,整個白夜郡十室九空。
無數孩子失去了媽媽。
許多父母失去了孩子。
白夜郡家家戶戶都在出殯,家家戶戶都絕望慟哭。
此情此景,慘不忍睹。
頓時間,群情憤怒。
無數人對沈浪喊打喊殺。
國賊!
國之奸賊。
最大的越奸!
然而,國都是註定不會平靜了。
接下來一個更更勁爆的消息傳來。
沈浪殘忍殺死天西行省中都督梁萬年,率領羌兵屠殺天西行省官軍。
頓時間。
整個國都人都傻了。
沈浪,這是要謀反嗎?
他這是瘋了嗎?
這件事情,已經捅破天了。
已經超過了太子的處置範疇,他趕緊將這無數彈劾奏章送到北邊,讓國君乾坤獨斷。
北邊防線!
寧元憲接到了一個又一個奏報。
蘇難逃逸。
鄭陀和梁萬年激戰幾天幾夜,攻下了鎮遠侯爵府。
沈浪引羌兵屠戮民眾。
沈浪殺梁萬年,屠殺數千天西行省官軍。
國君寧元憲的腦袋都要炸了。
他馬上就要和吳王談判了,正是最關鍵的時刻。
現在又鬧出了這麼多的事。
因為蘇氏主力被滅,楚國大軍本來立刻偃旗息鼓,準備停戰了。
結果現在天西行省,白夜郡又大亂。
於是楚國大軍又蠢蠢欲動,再一次和種氏西軍爆發了幾次小規模的戰鬥。
御史台的幾個年輕御史熱血沸騰。
太子不管,他們就來到北邊行宮,來到國君面前。
跪在行宮之外,拼命叩首高呼。
「陛下,臣彈劾沈浪!」
「陛下,臣彈劾沈浪大逆不道。」
「陛下,沈浪犯下十三條大罪。」
「陛下,沈浪引羌兵入境,對我越國民眾燒殺搶奪,犯下滔天罪行。他無辜擊殺天西行省中都督,屠殺我越國官軍,形同謀反。」
「臣請陛下,立刻派遣黑水台,捉拿沈浪,明正典刑,凌遲處死!」
「陛下,不殺沈浪,不足於平民憤啊!」
「陛下,臣等為萬民請命,沈浪此獠,必殺啊!」
終於。
國君寧元憲暴怒。
他厲聲吼掉:「老狗,去,去把外面那些人,給我打殺了,打殺了!」
「給我活活打死!」
「全部打死,若打不死,唯你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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