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降?在天越獵場裡面有埋伏?!
按說不可能的啊,這完全不符合種氏家族的風格。
天下人心在姜不在姬,尤其是南方三國,這兩年時間內寧紹和祝氏家族都無數次想要讓種堯復出,但都被拒絕了,而且每一次拒絕的理由都非常謙卑。
而這一次種堯實在是沒有理由拒絕了,否則對方一個同情沈浪的罪名栽下來,種氏家族就要滅族了。
但在內心深處,種氏家族未必不是希望沈浪獲勝的,一來是因為受到了寧元憲的感染,兩年之前種氏大敗,寧元憲卻一個不殺。二是因為種氏家族對大炎帝國幾乎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所以這一次種堯打算用自己的生命來成全種氏家族的存續,早已經做好了敗亡的準備了。
而且如果是詐降的話,至於整個種氏家族的骨幹全部都跪在沈浪的面前嗎?
「為何?」沈浪問道:「昨夜你說要傾力一戰,聽天由命的。」
種堯顫抖道:「軍中爆發詭異病毒疫情,如此沈浪陛下還還敢接受我們投降嗎?」
頓時間,沈浪完全驚呆了!這,這簡直毫無底線了,簡直喪心病狂啊。
沈浪也用滅絕黑死彈,但每一次都在與世隔絕的地方使用,而且基本上沒有無辜平民,確保確保不會傳染出去才用的。
而種堯麾下的八萬軍隊,應該還屬於他寧紹的吧,雖然心中同情沈浪,但是沒有說要背叛啊,現在竟然有人在這八萬軍隊中傳染病毒瘟疫。
這是誰幹的?寧紹還是祝氏家族?
沈浪想了一會兒後,傾向於這是寧紹所為,此人完全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而且這個計策,確實惡毒之極啊。
第一,寧紹肯定知道沈浪要攻打天越城之前,一定會占領天越獵場作為堡壘。現在天越獵場之內已經爆發瘟疫了,你沈浪的軍隊還敢進駐嗎?
第二,這八萬大軍不是內心同情沈浪嗎?現在他們感染瘟疫了,沈浪你怎麼辦?接受不接受他們的投降?如果接受的話,這些人就成為巨大的負擔。而如果不接受的話,你沈浪人心喪失。
第三,寧紹知道整個天越城的人心都向著沈浪,甚至軍中還有十幾二十萬人也向著沈浪,他這是要斷絕剩下軍隊投降沈浪之路。為何這麼說?不管沈浪是不是接受這八萬軍隊的投降,他的軍隊都很有可能感染了瘟疫,那其他軍隊你們還敢去投降他嗎?你們就不怕感染瘟疫嗎?
第四,整個越國民眾不都是心向沈浪嗎?那沈浪你是不是就有責任保護他們了啊?如果任由這八萬感染瘟疫的軍隊流竄出去的話,那整個越國會有多少人也感染瘟疫,會死多少人?為了保護越國萬民,你沈浪都要接受這八萬投降,那接下來你就要治好他們,管好他們,而這些人就成為沈浪的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將沈浪的兩萬大軍也感染上。
但是,寧紹你這樣做就不擔心天越城被感染嗎?就不擔心你麾下的幾十萬軍隊被感染嗎?你可是越國之王啊!
不過沈浪很快就能想到,寧紹真的不在乎,因為真正屬於他的軍隊壓根就沒有多少。如今幾十萬大軍要麼屬於祝氏家族,要麼屬於天涯海閣和隱元會,寧紹大概巴不得沈浪和這些軍隊全部感染瘟疫而死。
此人之狠毒,此人之瘋狂,真是駭人聽聞啊。
難怪種堯會選擇投降,寧紹這已經不是把種氏當成炮灰,而是當成毒源了。
原本種堯是打算傾力一戰,用自己的死向大炎帝國表示忠誠的。但眼下這個局面,他還表達個屁忠誠啊,對方的手段直接就踐踏了底線。
「什麼病毒?」沈浪問道。
「不知道。」種堯搖頭道。
沈浪道:「什麼時候發現的?」
種堯道:「兩天前就開始了,但此時天氣炎熱,軍中發燒也是常有之事。從昨日開始就漸漸增多了,而且症狀也從發燒變成了打寒顫,並且上吐下瀉。我們還還以為這是不是沈浪陛下您的特殊攻擊方式。」
這話一出,種師師的臉蛋一紅,因為這話是她說的。
種堯道:「然而昨天晚上寧紹身邊的年公公來拜訪了我,他的舉止有些怪異,非常非常小心,甚至和我說話都保持距離,而且還動不動捂住口鼻。」
沈浪道:「然後呢?」
種堯道:「昨天夜裡,我夜不能寐,便開始在軍中巡邏,結果發現有人往井水中投擲特殊之物,於是就抓住了他並且進行拷問,結果得到了讓我完全不敢置信的答案。今天一早醒來,軍中大面積的人倒下了,昨日還只有區區幾百人,今天一早忽然有四五千人發病。」
沈浪問道:「你的軍隊在天越獵場駐紮多久了?」
種堯道:「二十五天。」
這個時間早就足夠潛伏期了,今天只是大面積爆發的第一天,接下來病倒的士兵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因為這不是自然發生的瘟疫,而是人為的,所以爆發起來會更加可怕,相當多數的士兵都難以避免。
沈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接下來爆發的瘟疫會越來越嚴重,最晚六七天後,軍中會超過五萬人感染,甚至我的軍隊也會被感染上。」
種堯用力叩首,顫抖道:「種堯該死,種堯該死!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此獠竟然會如此喪心病狂毫無底線,這可是他的軍隊啊。」
沈浪道:「現在軍中如何?」
種堯道:「人心惶惶,今天病倒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話,恐怕會出現大面積逃亡。」
這群人千萬不能逃,一旦逃的話,無數平民也會感染上的,到那個時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寧紹心思之惡毒,簡直無以復加啊。他不顧平民的死活,卻用無數平民死活來綁架沈浪。
如果沈浪也拋棄無數平民的話,那他這個姜離之子,大乾皇帝就名不正言不順。
天下民心在姜不在姬,如今你們的沈浪陛下根本不管你們的死活,你們是時候看清楚沈浪的真面目了。
看出了沈浪的為難,重要拼命叩首:「種堯該死,種堯該死。」
這一場瘟疫對種氏家族也是一場劫難,因為他家族的主力也都在這幾萬大軍之中,早晚也會發病的。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種堯就算想要效忠大炎帝國也不可能了,因為寧紹已經直接將種氏推入地獄火坑。
如今天下之大,已經毫無種氏家族的立足之地了。
「沈浪陛下,現在軍中很亂很亂,他們本來就不想和您打仗,今天大面積爆發瘟疫,已經快要失控了,很快就要大面積逃竄了。」種鄂叩首道:「一旦讓他們逃竄,對幾百萬越國民眾都是一場災難。而不讓他們逃竄,若您接受他們的投降,那對您的軍隊也是一場災難。」
沈浪深深吸一口氣,然後道:「防疫隊出列。」
沈浪一聲令下,幾百名全副武裝的軍醫出列,全身都徹底籠罩包裹。因為沈浪對這方面太了解了,所以麾下的軍醫隊伍幾乎是最齊全的。
「幾位大宗師,請你們也包裹全身,做好防疫準備,保護我進入天越城軍營!」沈浪下令道。
這話一出,身後無數人臉色劇變。
「陛下,千萬不要,您是萬金之軀,萬萬不可涉險啊!」幾十名將領立刻跪了下來。
海拉道:「弟弟,我是你的親姐姐,我代替你去。」
沈浪搖了搖頭,然後他自己做好了各項防疫準備,深深吸一口氣道:「走吧,跟著我進入天越獵場大營。」
此時,天越獵場大營之內已經亂成一團,徹底人心惶惶。
這些人心向寧元憲和寧政,當然包括沈浪,本就不想打戰,派他們來天越戰場的第一道防線本就士氣低落,現在爆發瘟疫後,更加惶惶不可終日。
「兄弟們,我們完了,我們完了!」
「天殺的,有人給我們下了毒,讓我們爆發瘟疫。現在誰也不敢碰我們了。」
「越王不要我們了,大炎帝國也不要我們了,沈浪也不要我們。」
「他們讓我們做炮灰,他們想要利用我們害死沈浪的軍隊。」
「兄弟們,衝出去,衝出去,既然沒有人能救我們,就把所有人都感染上,拉著他們一起死。」
「對,衝出去把瘟疫傳出去,拉一個墊背夠本,拉兩個墊背就賺了。」
軍營中如同潮水洶湧,所有的軍官都已經控制不了軍隊,而且他們也不想控制,因為有些軍官自己也發病了。
太絕望,太讓人心寒了,有人竟然把他們當成毒源,現在這支軍隊內心充滿了無限的恐懼和怨毒,只想著衝出去把瘟疫蔓延出去。
「走,走,走」
在幾百個人的帶頭之下,幾千幾萬名士兵就要衝出軍營,要把瘟疫病毒帶到四面八方,拉著無數人陪葬。
「砰!」
此時,大營的門打開,走出來一群人。
為首之人,穿著白袍,帶著金冠,還帶著口罩。
他,他是誰?
沈浪走入了軍營,頓時聞到了一股惡臭。
前面不遠處,超過一兩萬名士兵準備衝出來,見到他之後,不由得呆了一下。
沈浪摘下了口罩,露出了他的面孔,所有人都認出他來了,因為這兩年時間他的畫像貼遍了每一個角落,而且是非常逼真的素描寫真,在這個世界這種繪畫技巧還是沈浪自己開創的,這也算是作繭自縛?
「我是沈浪!」沈浪緩緩道。
軍營中所有的士兵都呆了一下,靜靜站在地上。
沈浪道:「你們想要衝出去,把瘟疫傳遍四面八方,拉著無數人一起陪葬是嗎?」
無數士兵本能地點頭。
沈浪道:「呆在軍營裡面不要動,不要離開,這些天我就陪著你們,我給你們治病好嗎?這一仗我暫時擱置了,接下來幾天時間內,我都用來給你們治病,去把最嚴重的病患給我抬過來。」
無數士兵一愕,片刻之後一個患者被抬了過來,渾身都在拼命打顫,明明是大熱天卻過著兩層被子,整個都在戰慄,被子裡面已經一片狼藉,因為上吐下瀉,全部都是穢物。
沈浪重新戴上口罩,戴上手套,為這個病患測量體溫,然後取下他上吐下瀉的穢物,抽取一管血,就當著所有的人面,拿出了顯微鏡進行檢查。
果然是瘧疾,沈浪觀察到了無數的瘧原蟲。
但是這個世界的瘧原蟲和地球上不一樣,單純從顯微鏡看來都顯得更加猙獰一些,而且生命力也仿佛要頑強很多。
所以一旦爆發瘧疾疫情的話,傳染性也會更強,死亡率也會更高。
在地球古代,瘧疾雖然不像黑死病那麼恐怖,但也屠殺了無數人。馬援征交趾,軍隊感染瘧疾,十人中死亡四五個。沈起、劉彝復發於安南,使十餘萬人暴露瘴毒,死者十而五六。清朝遠征緬甸,軍隊爆發瘧疾,十人中有七八人死去。清朝末年的思茅原本有七八萬人,因為爆發瘧疾,死的死逃得逃,最終剩下不到一千人而已。
敵人牛逼了啊,之前一直都是沈浪用病毒武器,現在他們竟然用瘟疫來反制沈浪了。
不過幸好是瘧疾,而不是黑死病。如果是黑死病的話,那真的就準備死絕幾百萬了。甚至就算是流感病毒也很恐怖,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各國士兵返回家鄉,帶去了一種可怕的流感病毒,被稱之為西班牙流感,短短几個月內死了兩千萬,那一天全球死於流感的人可能超過五千萬,比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戰死的人還要多得多。
黑死病能治,但一直到現在為止,沈浪庫存的青黴素都遠遠不夠。而流感的話,沈浪現在差不多也算是束手無策了。
但瘧疾的話,卻有兩種特效藥,一種是青蒿素,一種是金雞納霜。
青蒿素還是我國科學家屠呦呦發現的,並且獲得了諾貝爾獎。而且這種藥物的原材料就是植物青蒿,在漢朝時期葛洪就用青蒿汁來治療瘧疾。現代醫學用乙醚提取青蒿素,能夠得到更加高純度的青蒿素晶體,對瘧疾更加有效。
而另外一種特效藥金雞納霜就是從一種樹皮提取出來的。在東方王朝沈浪很少見到這種樹,但是去了西方世界後卻見到了許多,光是在他的那個碧潮半島就見到了許多。
從西方世界返回東方世界的時候,他遇到了幾個島嶼,上面的金雞納樹簡直不計其數。
所以這兩種藥物儘管因為工藝的原因,純度都不是很高,但是卻庫存了很多很多。
沈浪一直都想著害人,所以也要防備別人害自己。當時在羌國,他就想要用瘧原蟲害蘇難來著。甚至一直到現在,他都還有進行瘧原蟲的培育。
只不過眼前這個瘧原蟲和他培育出來的不大一樣,這是誰的作品呢?浮屠山?
在場幾萬名士兵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
沈浪作為東方人皇,親自給一個最底層的士兵治病,而且還要去研究他的糞便。
他一句豪言壯語都沒有說,但是他的舉動卻勝過了千言萬語。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沈浪細緻地為這個病患進行治療。當然效果不會立竿見影的,然而這個渾身寒顫的士兵卻死死咬住自己的牙齒,否則他大概會嚎哭出來,但淚水卻忍不住狂涌而出。
感染了重疾之後,他已經絕望了,尤其疾病發作的痛苦,讓他恨不得立刻死去。內心充滿了恐懼,怨恨,孤獨。
而現在貴為東方人皇的沈浪,竟然親手為他治療,這真的讓他忘記了病痛,整個人熱血沸騰的仿佛要炸開一般。
這已經不是感動了,而像是一個冰凍之人,放進了溫水之中。一個置身於黑暗之人,來到了光明的陽光之下。
在這一刻,這個士兵腦子裡面只有一個念頭。如果我王二蛋活下來,一定要為沈浪陛下粉身碎骨,今後沈浪陛下的敵人,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沈浪初步治療完畢。
「諸位將士,接下來我的軍醫會對你們每一個人都進行治療。」
「接下來我們會進行隔離,並且會開啟全面的防疫作戰。我不會放棄你們每一個人,一定竭盡全力。」
「你們願意服從命令嗎?願意回到各自的營房,不離開半步嗎?」
沈浪依舊沒有豪言壯語,只是用一種非常平淡的口氣問道,聲音不大,甚至很多人都沒有聽清楚。
片刻之後,眼前幾萬人成片成片地跪下!
「沈浪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最後整個天越獵場八萬多人,全部跪伏在地面上,齊聲高呼,聲音震天。
接下來,沈浪把整個天越獵場大營分為兩部分,東大營也西大營。
先對東大營進行全面的消毒,幾乎每一寸地方都灑了石灰,所有的井口都封閉不用,重新挖井。把所有可疑的物件,所有可能感染虐蟲的物件全部燒掉了。
然後,他的兩萬多大軍進駐東大營。換成其他人,明知道有瘟疫是絕對不敢進駐的,但沈浪對瘧疾太了解了。
接下來,他的軍醫隊伍對西大營進行了全面的防疫作戰,每個軍營都徹底隔離,不得互相來往。對營地每一處地方進行消毒,重新挖井,所有的水全部燒開,所有士兵的衣物全部用開水煮過,所有士兵每天洗兩次熱水澡,水溫超過五十五攝氏度。
嚴禁全軍隨地大小便,挖出專門的廁所,並且全面消毒,對病人的嘔吐物排泄物徹底掩埋。
真是見鬼了,天越城第一戰竟然不是和敵人開戰,而是和瘧疾疫情。
沈浪的青蒿藥和金雞納霜雖然帶了很多,但也不夠這麼多人用,不得不派出一支亞馬遜軍團用最快速度返回怒潮城取藥,否則用不了多久藥物就要斷絕了。
沈浪軍隊剛剛駐入天越獵場大營後三天,種氏家族的人也陸陸續續病倒了,包括種堯、種鄂、種師師,所有成員幾乎超過大半全部倒下,開始發燒,開始寒戰。
「冷,冷,冷」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種師師身上蓋了整整兩層被子,卻依舊不斷地顫抖,那股寒意仿佛從骨子裡面冒出來的一把,嘴唇蒼白,指甲發紺,牙齒都拼命地顫抖。
這病還真是因人而異,種師師的發寒症狀比其他人要嚴重得多得多,尋常人發寒基本上都在一刻鐘左右,最多一個小時了不起了,而種師師竟然維持了幾個小時,最後面孔蒼白得沒有一點點血色,嘴唇都開始發紫了。
種堯儘管也發病,但也沒有這麼嚴重啊。
眼看著種師師呼吸竟然越來越微弱,生機不斷凋零。
這真是怪了,瘧疾就算會死,但也不是這個階段啊,現在發寒只是第二階段而已。而且沈浪已經用了青蒿素了,這是對早期瘧疾的超級特效藥,應該很快見效,為何沒有見效,她竟然仿佛要死的樣子?
「陛下,求您救救小女。」種堯跪下叩首道:「從今以後,她給您為奴為婢。」
接下來沈浪嘗試了各種辦法,竟然都無法阻止種師師的惡化,她身體的溫度竟然不斷變涼,生機不斷變得微弱。
這,這是為什麼啊?
沈浪開始割開她的手腕,取出了半管血,然後在顯微鏡下觀察。
結果發現除了瘧原蟲外,竟然還有其它生物?這,這是浮屠山的蠱蟲?之前一直潛伏在種師師的體內,結果這次虐蟲發作後,反而把體內的蠱蟲也激活了?
但這是什麼蠱蟲啊?沈浪發現這蠱蟲並沒有大面積復甦,而是進入了一種詭異的狀態。
浮屠山的蠱蟲很可怕的,它們有不同的生長階段,有可能在第一階段,第二階段是無害的,但是進入第三階段後瞬間致命,或許出現可怕症狀。
竟然有人給種師師下蠱毒?這是為什麼啊?
沈浪問道:「種侯,這兩年時間內,種師師身上發生過什麼?」
種堯道:「師師和祝紅屏的婚約不了了之後,寧紹曾經旁敲側擊過,說願意納師師為妃子,結果被我拒絕了,師師也拒絕了,而且態度還很不好。」
沈浪道:「那寧紹和浮屠山的關係如何?」
種堯道:「應該不是非常密切,但越國是天涯海閣的地盤。所以浮屠山應該也會將目光落在寧紹身上?」
沈浪道:「你的女兒被人下蠱毒了,對方應該不想殺她,而是想要脅迫她。這一次瘟疫爆發,她血液裡面的瘧蟲反而刺激到了這種蠱蟲,所以她才會不斷發寒,甚至生機漸漸凋零。」
種堯還沒有說話,外面很快衝進來一個婦人,直接跪在沈浪的面前。
「沈浪陛下,我知道您無所不能,您救救我女兒,她是我的心肝寶貝啊,只要您救活了她,這輩子她就給您為奴為婢。」此人應該就是種師師的母親。
種堯驚愕道:「夫人,你幹什麼?你快出去?快出去?」
因為種氏家族很多人也都感染了瘧疾,唯獨種夫人沒有,此時她竟然不顧感染的危險衝進了病房之內。
接著,種堯也跪在沈浪面前,額頭貼在地上,片刻後種堯的兒子也進來,跪在沈浪的面前。
種氏家族全家,都跪求沈浪拯救種師師。
「好,我可以嘗試一下,但如果不成功」沈浪道。
種堯道:「若不成功,那也是天意,罪臣也無比感念陛下恩德。」
沈浪道:「好,那麻煩你們全部出去。」
他沒有解釋為何要所有人都出去,因為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他不希望讓任何人看到。
「是!」種堯帶著家人全部離開。
且不說沈浪不會對他女兒做什麼,就算會做什麼那也沒有什麼了,他都說過了,只要沈浪能夠救種師師,那就給他為奴為婢。
種氏家族人全部走了之後,沈浪配了一碗藥劑,餵著種師師服用了下去。
「沈浪,我是不是要死了?」種師師顫抖著問道。
沈浪沒有回答,就只是把一整碗藥給她餵下去,很快種師師就就漸漸昏迷了過去。
沈浪抽出自己的一毫升血液,然後注射入種師師體內。他不知道種師師體內是什麼蠱蟲,但只要是浮屠山的蠱蟲,沈浪的血液必殺。
果然,沈浪血液剛剛進入種師師的體內之後,就開始快速殺死她血液之中陌生的蠱蟲。
立竿見影,她的嬌軀漸漸恢復了溫度,原本蒼白毫無血色的,建在漸漸露出了紅暈。
但不對啊!
接下來她的身體竟然越來越紅,仿佛要徹底燃燒了一般,最後全身肌膚完全是瑰麗的紅色。
沈浪給她餵下了麻醉散,她本來應該昏睡幾個時辰的,然而卻忽然睜開了雙眼。
「啊啊啊」接下來她感覺到自己身體仿佛要徹底脹裂了一般,發出無比痛苦的呼喊聲。
外面種夫人幾乎要猛地衝進來,但是卻被種堯阻止了。
「砰砰砰!」痛苦難耐的種師師猛地拳頭砸下,瞬間把整個堅固的木床都砸碎了。
沈浪完全無法現象,他的血液注入種師師體內為何有這麼巨大的反應?這到底是種師師的軀體特殊,還是因為沈浪的血液啊?
但她生命是沒有危險的,因為她的叫聲雖然慘烈,但起碼中氣十足。
不過接下來,種師師的聲音卻讓沈浪尷尬得要鑽入地下。
「沈浪,你就是那個白無常,你就是那個玷污我清白的白無常,你就是那個禽獸。」
接下來幾天內,天越獵場大營之內,每天都有無數士兵病倒,儘管受到了治療,但痊癒沒有那麼快。
八千人,一萬人,兩萬人,四萬人
感染瘟疫倒下的士兵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沈浪作為醫生已經看到這個疫情很快就要被控制住了,因為藥物及時,所以大部分人的性命都會保住。
但是在外人看來,整個天越獵場大營就仿佛成為了地獄一般。
接下來沈浪徹底封鎖了整個獵場大營,並且清空了方圓三里之內的一切人,確保不讓任何間諜靠近。
但還是有人在旁邊山頂用望遠鏡觀測,然後源源不斷地把情報傳到王宮。
「陛下,大喜,大喜啊。」
「沈浪為了所謂的民心,果然中計了,接受了那八萬大軍的投降。現在瘧疾在軍營中瘋狂地爆發,超過幾萬人倒下了,那裡已經成為一片地獄了。」
「現在天越獵場之內,每天都有大批的人死去,抬出來的屍體密密麻麻,不計其數。每天都在燒屍體,臭氣衝天。」
越王寧紹道:「那沈浪的軍隊呢?有沒有感染瘟疫?」
年公公道:「沒有發現沈浪軍隊抬出屍體,但是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沈浪的東大營也開始建造了隔離營,而且東大營寨牆上的守軍越來越稀疏。所以肯定,沈浪的軍隊也大面積爆發瘟疫,不斷減員了。」
寧翼道:「陛下真是妙計無雙,沈浪的軍隊還沒有開打,就已經遭遇了滅頂之災,陛下您這一招就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了。」
寧紹沒有說話,但目光中卻露出得意殘忍的光芒,他這個毒計果然奏效了。
浮屠山的毒蟲果然厲害,果然沒有讓寡人失望啊!
沈浪軍隊入駐天越獵場大營二十五天,這裡仿佛已經一片死寂了,抬出來的屍體越來越少,焚燒的屍體也越來越少了,或許已經死絕了。
沈浪軍隊的傷亡有多少,寧紹間諜不好預測,但能夠看到寨牆上的守軍已經稀疏無比,不足萬人了。
而且整個大營上空盤旋了無數的烏鴉,幾十幾百隻,每天都發出喪鳴。
這一戰還沒有開打,沈浪軍隊就仿佛遭遇了滅頂之災,很快就要被瘟疫殺光了。
大營之內!
已經痊癒的種堯道:「陛下,寧紹還沒有出兵。」
海拉道:「他是不是發現我們的詭計了?」
沈浪道:「不會,他只是貪心,想要讓瘟疫徹底將我們全部殺光。」
海拉道:「那怎麼辦,不可能一直等下去啊,他和祝氏的幾十萬大軍要是始終不來攻打我們怎麼辦?總不能我們去攻打王都,把整個天越城炸成一片廢墟吧。」
沈浪道:「馬上演新戲,集結大軍,做出一副要撤離逃跑的樣子。」
「是!」
王宮之內!
年公公道:「陛下,陛下,沈浪要跑,他倖存的軍隊正在集結,他要跑!」
越王寧紹道:「傳令大軍,攻打天越獵場,將沈浪軍隊斬盡殺絕!這是滅沈浪,一定要由寡人主導,而不是祝氏!寡人要讓所有人看到,越國是寡人的越國,而不是祝氏的越國!」
「祝氏又如何?祝紅雪血魂軍又如何?敵得過寡人的毒計嗎?沈浪用病毒屠殺我通天寺鳥絕城的時候,可有想到今天嗎?」
「沈浪還真是可笑啊,為了區區民心,竟然把自己的軍隊葬送,這樣的人如何配得上稱王稱帝啊?什麼仁義,什麼王道,愚蠢可笑之至。」
「傳旨,大軍南下!」
隨著越王寧紹一聲令下,幾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南下,朝著沈浪的天越城獵場大營殺了過來。
真正的天越城命運大決戰,正式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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