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想當年,就連皇帝陛下也是被何爺耍得團團轉的呢。
慕夕那樣兇殘的人,現在不是也被打壓得不知躲到哪裡去了?
何爺沒有動過一根手指,只是順其自然,由著皇帝陛下的刀劍將他刺了幾個窟窿。
若不是鍾唯唯那個女人太過心狠,此刻最大的贏家就該是何爺了。
夏梔一陣可惜,問道:「這個藥有什麼不對嗎?」
何蓑衣道:「藥是好藥,就是會讓人上癮。」
他目光清澈地看向夏梔:「從遇到溫長老的那天起,他便教了我攝魂之術,至今已有十多年了。
可是你看,我為了弄一個張太監,花了那麼大的力氣,還被人立刻就發現了,說明什麼呢?」
夏梔連忙給他找藉口:「您是第一次使用,難免差強人意。」
何蓑衣道:「對啊,知道我為什麼一直都不用嗎?就算是對著阿唯,我也沒用過。」
要讓鍾唯唯和重華產生不可調和的矛盾,他只要對鍾唯唯施展一下攝魂之術就好了。
都不用怎麼費心,只需讓重華看到他想讓重華看的內容,重華和鍾唯唯之間就徹底玩完,再無回頭的可能。
為什麼不用?
因為他知道那是假的,不是真的。
「我的娘親便是這樣成為殿主夫人的,她生下我的那一天,突然醒悟過來,幾乎就想立刻親手殺了我,哪裡還會有什麼夫妻恩愛呢?剩下的只有恨」
何蓑衣微眯了眼睛,想起從前那些模模糊糊的事,苦笑:
「夏梔,這種功夫是會讓人上癮的,第一次輕而易舉地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第二次就會想要更進一步,操控人心,多麼了不起的事。」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轉而說起了那種藥:「那種藥會讓人產生幻覺,堅定不移地認為操控人心很了不起,自己能獨步天下,你不要吃,我也不吃。」
「好。」夏梔重重地點頭:「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何蓑衣道:「回去。」
夏梔驚詫地道:「回去?那不尋藥了嗎?」
何蓑衣道:「目前的情況,已非我之能力所能達到,得另外想辦法。」
比如說,給重華寫信,告訴重華,真堇帝姬的嫁妝之一就是那種藥。
想求藥,除了求娶之外還有其他辦法,但若是對方知道了這個秘密,非嫁不可,那就是個天大的麻煩。
夏梔崇拜地看著何蓑衣:「我們立刻把這個消息透出去吧?」
只要把鍾唯唯急需這種藥的秘密透露給東嶺人知道,基本上東嶺與酈國的聯姻就能促成了。
既能順利拿到藥,救下鍾唯唯,還能毫不費力地讓重華和鍾唯唯再添裂痕,實在是好主意。
何蓑衣搖頭:「不用,溫長老為了不讓我輕易拿到這藥,自會把消息透露出去,以便讓東嶺人看好這藥,逼我求他。」
夏梔嘆一口氣,埋頭吃飯,然後就去收拾行囊,趁著溫長老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搶在天黑之前離開了安京。
他們走後的第二天,真堇帝姬就得到了一個消息
她的手裡有酈國皇帝急需的一種藥,而這種藥,關係到那個惹人厭的鐘唯唯的性命安危。
真堇帝姬反應極快,搶先把藥換出來拿在手裡,然後去找李尚商量。
李尚傷得不輕,至今沒能緩過氣來,成日只是昏睡。
真堇帝姬等了整整兩個時辰才等到他醒來,少不得痛罵鍾唯唯幾句:「都怪那個莫名其妙的惡毒女人,你又沒招惹她,她為什麼要置你於死地?」
李尚已然聽說了關於藥的事情,淡笑著道:「只因為我也想要她死,我沒斗過她,死了傷了都是活該,她若鬥不過我,也該自認倒霉,沒什麼好怪的。」
真堇帝姬吃了一驚,隨即為難地低下頭去,小聲道:「那我們不把這個藥給她,讓她死掉好了。」
李尚一笑:「你不是想嫁過去麼?這可是極難得的機會。只怕你要求做皇后,東方重華也未必不答應。」
真堇帝姬嘆氣:「我哪有那麼笨?兩國聯姻,豈是那麼簡單的事?就算做了皇后,也未必能得到寵愛,就算有了皇子,也未必能平安長大。」
李尚也嘆氣:「你懂得這個,可你還是想嫁。我是不贊同這門親事的。」
真堇帝姬紅了眼圈:「都說母后寵我,可是我的婚姻大事,哪裡由得我做主呢?
左右不過是皇兄一句話的事。要說這麼多的兄弟姐妹之中,我也就和三哥交好了。」
李尚沉默許久,道:「我看這樁婚事必然要成,陛下很久以前就有了這份心思,不然也不會一直容著你挑三揀四,回絕了那麼多人。」
這次他回來,向李澹說了九君鎮上的超大下水道一事。
表達了自己擔心東方重華假借寵愛鍾唯唯為名,藉機擴建九君鎮,並將此作為將來進攻東嶺之據點的憂慮,原本是想讓李澹加強防備,積極應對。
哪知因為他被刺殺一事惹得前太子黨餘孽蠢蠢欲動,很搞了些事兒出來,李澹很不高興,更多地把心思放到了清除前太子黨餘孽,殺死前太子以絕後患一事上去。
不知是誰和李澹進了讒言,說了他很多不是,李澹更是冷落了他,一門心思想和東方重華聯姻,以此安定邊境,方便安內。
真堇帝姬收了眼淚,期盼地道:「既然是命運如此,那也由不得我。三哥給我出個主意,難道真的要把這個藥交給鍾唯唯,讓她活著?」
李尚大搖其頭:「當然不能,她只要活著,你就永遠都別想有好日子過。只有她死了,你才能有機會與酈國宮中的其他女人放手一搏。所以這個藥,你不但不能拿出去,還要想辦法把它毀掉。」
真堇帝姬結結巴巴地道:「可是,重華哪裡那麼好騙?他若是履行了諾言,卻見不到藥,會殺了我的。」
李尚淡淡地道:「若是這藥一半真,一半假呢?誰能辨別出來?你手裡的藥就是這樣子,怎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