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成親成親吧。」禾苗用一句話成功地堵住了圓子的嘴,「如果你覺得這樣能安心的話。」
圓子先是欣喜若狂,隨即十分不是滋味:「什麼叫做如果我覺得這樣能安心的話?你什麼意思?」
禾苗道:「字面的意思。」
圓子點點她的額頭,原地轉了個圈,四處逡巡。
禾苗挑眉:「你想幹嘛?」
圓子道:「找個趁手的東西揍人,不然何以振夫綱?」
禾苗悶聲不響,走過去把門閂拎了過來。
圓子笑:「你倒是自覺,看在你如此知趣的份,換根細點的吧,拿竹棍好。」
禾苗冷冷地說:「這是在靖,我用門閂好。」
「昂?」圓子瞬間明白過來,她是說,是她想用這個來揍他,以振妻綱呢。
「三天不打房揭瓦……」他朝禾苗撲過去,禾苗把門閂往窗扇處一扔,窗扇被砸破,門閂橫飛而出,砸得外頭的人「唉喲」一聲喊。
二人直撲窗前,趴在窗台看熱鬧:「你們幾位如何會在這裡?」
「有急事稟告將軍!」
鄭阿牛等人腦袋被砸了個大包,坐在地直哼哼,他們才剛靠過來,飛來橫禍,什麼都沒聽見看見,冤不冤!
不過看著這二人的樣子,衣著整齊,氣息平順,並不像幹了壞事的樣子啊,不是說天雷勾地火了嗎?
也不知是秀將軍太過彪悍,還是方先生不用?
正浮想聯翩之時,忽聽不用的方先生淡淡道:「讓人準備豬羊酒果,我們要成親。」
「成親?」鄭阿牛先是一驚,隨即大喜,正想問問阿健和無病二人的事,見方先生瞥了他一眼,眼神和刀子似的。
鄭阿牛心口突地一跳,舌頭打個結,莫名其妙拐了彎,恭恭敬敬說道:「是。這是大喜事,須得按著規矩一絲不苟地來,先請人看日子,再慢慢準備著,陳設喜服宴請樣樣都不能少的。」
方先生這才微微點頭,表示首肯:「你們都退下吧。」
不同於之前的嬉笑不正經,這次鄭阿牛等人都不敢多嘴不敢帶笑,嚴肅整齊地退下離開。
走遠了才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剛才會那樣害怕方先生呢?他會巫術麼?
幾個人面面相覷,最終輕輕搖頭:「方先生不是常人,阿牛你以後不要再多嘴了,否則怕你人頭落地。」
鄭阿牛摸摸自己的頸項,想說他是真的覺得阿健和無病好,而且這兩人也是真的傾慕將軍,想到方先生那一瞥,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不遠處,梁君默默地收了刀,閉著眼睛繼續養神。
這一天,圓子並未在禾苗的房間裡久留,鄭阿牛等人離開,他隨後跟著出去辦事了。
衣飾整潔,目光清亮,見到人也是照舊和氣地打招呼,忙而不亂,倒令那些有揣測的人不敢多語。
禾苗也是很快離開,繼續的活,看到有幾個竊竊私語擠眉弄眼的將士,她也不說什麼,直接把人叫過來,明目張胆地說:「圍著校場跑二十圈。」
那幾個將士臉皺成了酸菜,卻什麼都不敢說,老老實實地圍著校場跑起來。
禾苗抱著刀,在點將台坐下,面無表情地守著,心裡卻想起了一個人,不知他過得可好?
幾個將士足足跑完了二十圈,她叫他們過來,冷冷地道:「下次是四十圈,再加二十軍棍。」
不用說明,那幾個將士也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一起跪下認錯求饒,都說以後再不敢了。
禾苗淡淡地說:「咱們的隊伍才拉起來沒多久,很多規矩你們是不懂。平時大家樂和親近是好事,該講的規矩卻是一點都不能少,這樣吧。」
她拎著刀轉身離開,挺拔驕傲,威嚴肅穆,眾人看著她的背影,都把那些玩笑的話和心思收了起來。
不管主將做了什麼事,只要不是損害大家利益的事,其餘事知道好,公然議論玩笑是大錯特錯。
經過這一罰,有關二人鬧彆扭和關門打架的事不了了之,誰也不敢再提,更不敢多說,全都默默地按著職責,本分做事。
唯有阿健與無病二人戚戚然,無精打采地消沉下去,每次遇到禾苗總是可憐兮兮偷看她一眼,再可憐兮兮默默躲到一旁。
禾苗心硬如鐵,明明看在眼裡,只當不知,圓子瞧著,心氣也漸漸順了,不再管這兩個人。
婚禮所需的東西全都準備起來,婚房重新粉刷過,又盡力尋了好的家具備,找了繡娘做喜服,又尋名頭響亮的人看日子。
圓子寫了信送回九君城,也沒多話可說,只說自己年紀大了,理當成親生子,請雙方父母同意他們先成親。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禾苗覺著理所當然,卻又有些不安,日常做完了事,總不喜歡回到屋裡閒著,只愛到處走動,東邊看看,西邊看看。
圓子卻是歡喜得很,有關婚禮的事,事無巨細全都盯著,大到婚房,小到她的喜服髮飾,務必盡善盡美。
曉得她心不安,卻也不急不惱,只道:「聽聞女人成親之前都是這樣的,多散散步,能讓你高興些,安心等著做新娘子好。」
禾苗得了他的體貼,反而不好意思起來:「都有哪些事要做,我來和你一起吧,一輩子成這麼一次親,總不能成了親還什麼都不知道。」
圓子這回是真的歡喜了,他捏著她的鼻子,親昵地笑:「是呀,不然將來我們的兒女成親,做母親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那真是鬧笑話了。」
說是要讓禾苗幫著準備婚禮,實際他並不讓她做什麼,只讓她跟在他身邊,隨時回頭能看到她,他便已心滿意足。
「本該風光大婚,方配得你,這般已是委屈了你,怎還捨得讓你辛勞。」他擁她在懷,溫柔體貼,低語:「他們說得沒錯,你便是做個女大王也是使得的。」
禾苗才剛生起的感動一下化成了白眼:「女大王?你罵我是賊?」
圓子立刻躺平:「請女大王收我做壓寨丈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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