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一個眼神殺過來,仲小圓趕緊夾了一塊魚片到自己碗裡,「我先給你們嘗嘗味道。」
仲小圓和曾倩兩個人坐在對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曾倩舉手投足間都透著優雅,完全繼承了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食不言寢不語,她在吃飯的時候很少開口講話。吃一塊魚,也是耐心地把魚刺一根根挑出來,然後細嚼慢咽,那典雅高貴的姿態,就好像是在拍宣傳片,有無數台攝像機對著她,她必須完美地演繹。
再看仲小圓,雖然她在吃飯的時候也很少說話,但她是因為吃都來不及根本顧不上說話。再看她吃魚,如果有吃魚這個吉尼斯紀錄,那仲小圓完全可以成為這項紀錄的保持者。她惟妙惟肖地向大家展示了」吃魚不吐魚刺」的境界。
不過莊嚴早就領教了她在吃這項技能上的天賦異稟,而文柯也早就是見怪不怪。只有曾倩,看著仲小圓那進食的速度,她不由得驚呼,「你這麼吃,不會消化不良嗎?囡」
「你們怎麼都不吃啊?味道超讚的。」
莊嚴這下有點後悔跟仲小圓拼桌了,他冷嗤一聲,誰能搶得過你鯴。
莊嚴同情地看了眼文柯,吃飯這種活動根本不該跟仲小圓一起。
文柯默默地表示,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用完餐從飯店裡走出來,正是熱鬧的時候。歡快的聖誕歌曲的曲調不時地從遠處傳來,讓整座城市的格調都變得輕快起來。
繁華的城市一片車水馬龍,文柯有點迫不及待地想要跟莊嚴告別了。他還給仲小圓安排了其他節目,「莊先生,謝謝你今天請客,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接下來的活動了。」文柯說完就要拉著仲小圓離開。但是仲小圓剛才吃撐了,肚子有點難受,她正想運動運動消化消化,這會兒聽到說有活動,她就開始起鬨,「你們什麼活動?帶我一起啊。人多熱鬧嘛!」文柯一個勁地拉著仲小圓給她使眼色暗示她,可是仲小圓卻完全忽略了他發射的信號,也不知道她是真迷糊還是故意的。
「我們沒活動。如果文先生有準備的話,不知道介不介意多我一個?」莊嚴很認真地表示出一副「帶我一起」的樣子,讓文柯有點猝不及防。
曾倩有點不樂意,她打量了莊嚴半天,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當文柯和仲小圓的電燈泡。文柯一看就是個實誠的人,有什麼事有什麼情緒都寫在了臉上,他完全是對仲小圓寵溺無止境的樣子,莊嚴幹嘛要揣著明白當糊塗去蹚渾水。她不信莊嚴那麼聰明的人會看不懂文柯的那點心思。
「可是我只買了兩張電影票,早知道的話我就多準備幾張了。」文柯慶幸自己安排了看電影,要是別的什麼節目,莊嚴去了恐怕要破壞自己的計劃。
「看電影?什麼電影?片長多少時間?」仲小圓激動地跳到文柯面前,眼睛放光地問道。
「兩個小時10分鐘,如果你剛才沒吃那麼撐的話,大概可以吃三桶爆米花。」
「你真是太了解我了!那還等什麼,現在就去吧。"雖然已經吃飽了,但是擠擠總是還有空間塞得下的。
莊嚴聽了表示無語。
曾倩聽了更是覺得無語。
兩人要多奇葩,才會有這樣的對話!
對於這種吃東西完全肆無忌憚的行為,曾倩已經看的目瞪口呆。剛剛一頓晚餐,仲小圓攝入的食物恐怕是她三天吃的量。三桶爆米花?那該攝入多少卡路里,曾倩想想都覺得恐怖極了!
關鍵是看仲小圓那小身板,勻稱有餘,根本看不出她是個大胃王。正如宋玉寫的那般,"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健康灑脫,活力四射。
"在想什麼?要一起去麼?"文柯和仲小圓已經先行一步了,他見曾倩有些心不在焉,遂徵求她的意見。
"沒有票了不是嗎?現在買應該也來不及吧。"雖然這麼說,但曾倩並不想去湊熱鬧。
"那我給你叫輛車,你早點回去休息吧。"莊嚴走到路邊開始攔車。
曾倩再次咋舌,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傳說中的那個懂得風花雪月的男人嗎?這個點讓她回去休息,真是太有意思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魅力竟然都不值一提了?
"你不送送我?"曾倩這話里的意思太明顯了,分明就是在邀請他,莊嚴是聰明人,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不了,你是公眾人物,多少狗仔記者守在你的酒店旁邊,我可不想成為你的緋聞男主角被你的粉絲聲討。"莊嚴半開玩笑的話,卻是在自己和曾倩之間劃開了一條界限。
"你錯過了這次機會就沒下次了。過兩天我就要進劇組拍戲了。"
"是嘛!那我祝你電影大賣!"車子靠著路邊穩穩停下,莊嚴替她拉開了車門看著她漸漸從視線中消失。
莊嚴有些恍惚,也覺得自己有點不可思議,自己什麼時候竟然也變成正人君子了?他得獎勵一下自己美色當前坐懷不亂的精神,
看電影,貌似是個不錯的選擇。
莊嚴到電影院的時候,剛好看到仲小圓和文柯正在排隊進場。仲小圓拿著一桶爆米花,已經吃的樂不思蜀,而文柯則站在她身後,替她托著另外兩桶爆米花。
他看了一下信息屏上的余票,那一場次已經滿座。
他隨意拉了個小姑娘,豪氣地開口,"你能把電影票轉給我嗎?我出5倍的價錢。"
"你-你是-莊嚴?你比電視上還帥呢?你跟曾倩好般配啊?你買我的電影票是為了追女神嗎?加油哦,我看好你!女神呢?她也來了嗎?"那小姑娘激動地說話都一驚一乍了。莊嚴一團亂麻,這什麼跟什麼啊?現在的小姑娘怎麼想像力都那麼豐富!
有人出5倍的錢買電影票小姑娘當然願意,畢竟電影什麼時候都能看。
莊嚴拿著電影票隨著人流擠進了電影放映廳。
他全場掃了一眼,文柯和仲小圓兩個人舉著三桶爆米花顯得格外醒目,他一眼就看到了他們。不過仲小圓吃的很專心,她並沒有注意到他。文柯正興奮地跟仲小圓說著什麼,大概是在跟她探討劇情。不過看仲小圓那目光里泛著幾分呆滯的樣子,莊嚴就敢篤定她一定沒看懂。也是,這種帶著一點懸疑的高智商的電影,怎麼適合仲小圓看。
莊嚴故技重施,悄悄地跟仲小圓旁邊的人換了個位子,電影院的光線很暗,文柯根本就沒發現旁邊發生的一切。
莊嚴直接一把搶了仲小圓手裡的半桶爆米花,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誰搶我爆米花!"搶她吃的就等於跟她拼命,仲小圓直接怒喊一聲站了起來。
待看到莊嚴那張妖孽的面孔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她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久久說不出話來。"快坐下!"莊嚴重新把她按到了座位上,"下次還你10桶。"
仲小圓這才覺得心理平衡了一點,又從文柯那裡抱了一桶,繼續吃起來。
"剛才怎麼了?"文柯注意到旁邊有動靜,於是順口問了一句。
"沒事。爆米花不小心翻了。"仲小圓撒了個謊,小臉紅撲撲的,一看就知道她不擅長說謊,但是電影院裡黑漆漆的,所以文柯也沒懷疑,"噢,那你小心點。"
這是一部很好的片子,情節緊湊,故事線索出其不意,讓人一次次驚嘆。整個電影院的人都看的聚精會神,只有一個人吃著吃著無聊,竟然睡著了!沒錯,就是仲小圓,她睡著了!
本來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睡著不會有人發現,可偏偏她身子一歪,便直接倒在了莊嚴身上。電影正放到緊張的地方,突然有一道力量壓下來,差點把莊嚴嚇了一跳。
他低頭看了看倒在他身上的女孩,著實感到無語。
莊嚴嘗試著推了推她,試圖把她叫醒,但仲小圓偏偏不樂意,在他懷裡拱了拱,繼續睡的香甜。
吃飽了就睡,怎麼跟一隻小豬一樣。莊嚴無奈地搖了搖頭,便隨她去了,沒有再吵她。只是這電影院的立體環繞聲這麼響,仲小圓還能睡得著,莊嚴也著實佩服她!
仲小圓就這麼一直睡到了電影放映結束。
"圓圓,我們走了。"文柯一邊收拾垃圾,一邊叫她。
"圓圓--"因為沒有得到任何反應,所以他又叫了一聲。
還是沒反應,他一轉身就看到仲小圓正躺在人家懷裡,他嚇的手裡一松,垃圾又全部掉在了地上。不過現在他也顧不得這些了,他得把仲小圓叫醒從別人懷裡拽出來,這可真是尷尬極了!
"對不起,我朋友她不是故意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文柯定睛一看才發現仲小圓正靠在莊嚴的懷裡。可是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他怎麼一點都沒有發現?
"我為什麼不能來?這電影院是你家開的?"莊嚴的口氣顯得有點狂妄,文柯聽了臉色一變。他用力地戳了戳仲小圓,"圓圓,快醒醒,我送你回家了,回家再睡好不好?"那話裡帶著焦慮,也摻雜著寵溺和疼愛。
看來這男的喜歡仲小圓。
可是他莊嚴就是受不了有男的在他面前裝情聖。他們玩的泡妹子的把戲都是他幾百年前用的了。所以破壞文柯追求仲小圓這件事,讓莊嚴覺得暗爽!
仲小圓因為被吵醒,所以滿臉都掛著不樂意。她一睜眼看到的就是莊嚴,於是便誤以為那些話是莊嚴跟她說的,"那你趕快帶我回家,我要睡覺。"她實在已經困的不行了,根本沒有腦子去過濾事情的前因後果。此時此刻,她已經完全忘記了文柯存在。
仲小圓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揉著眼睛走出了電影放映廳。
文柯滿懷著敵意看著莊嚴,"莊先生,你到底想幹什麼?圓圓是個單純的姑娘,她不是你認識的那些女孩子。"他對於莊嚴的光榮事跡也略有耳聞,所以他更不放心仲小圓跟莊嚴有過多的接觸。
"看來你專門去了解過我,不過現在你不是應該看著她別讓她亂跑嗎?還是你想讓我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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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別想打圓圓的主意。"文柯凶神惡煞地警告他。
莊嚴嫌棄地擦了擦剛才飛濺到他臉上的唾沫星子,突然覺得很好笑,他以前到底做了什麼,怎麼大家都覺得他不是好人?
況且,明明是仲小圓在打自己的主意好不好?
原本座無虛席的大廳現在慢慢的散場,到最後只剩下莊嚴一個人的時候他才慢慢地起身站起來,這時他忽然發現自己的胸前有一灘水漬!等他想到是什麼東西時,他的臉頓時變成了一片鐵青!該死的,仲小圓,你真是夠了!
莊嚴一路抓狂地回到家裡,他有輕微的潔癖,要不是現在天氣冷,外套裡面只穿了一件打底衫,這件價格不菲的外套恐怕在電影院的時候就被扔掉了。
他一進家門就脫了外套扔在了一旁。
這個點是寧芳華看狗血劇的時候,所以這個時候回家時最安全的,完全不用擔心會被她囉嗦。
但是他走近客廳的時候卻發現寧芳華睜大了那雙迷人的眼睛骨碌碌地盯著自己,莊嚴被她看的都有些發毛了。
莊嚴本來想悄悄地回家,輕輕地上樓,但是寧芳華拍了拍她身邊的位子,示意莊嚴坐下,莊嚴只得硬著頭皮走過去,"小芳姐,你不看你的電視連續劇,看我幹嘛?"
"今天播放的都是聖誕之夜的狂歡,連續劇暫停播放了。你別打岔,我說你今天有點反常哦。現在是十一點了,今天是平安夜,快告訴我,你是不是跟小姑娘約會去了?"寧芳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滿臉寫著八卦的情緒。
"快告訴我,我保證不告訴別人。"寧芳華似乎已經篤定了莊嚴剛赴完一場約會。
莊嚴半倒在沙發上,擺出了一副狂放不羈的姿態,他才不相信寧芳華的保證,她根本就是個藏不住秘密的人。
「我渴了。」莊嚴只淡淡地說了三個字。可是在寧芳華聽來這分明就是一種暗示,你去給我倒杯水,我就告訴你。所以寧芳華趕忙丟了手裡的遙控器往廚房走,「你要喝什麼?牛奶還是果汁?」
「橙汁。」
5分鐘不到,一杯鮮榨的橙汁就來到了自己面前,莊嚴滿足地一口喝完。
「好喝嗎?」寧芳華笑靨如花般看著他。
「還不錯。」莊嚴很給面子地回答。
「那你快說啊?」寧芳華的耐心都快要被耗盡了。
「說什麼?」莊嚴故作一臉茫然。
「當然是你晚上約會的事情啊。」寧芳華提醒道。
「我什麼時候跟你說晚上約會了?我沒約會啊。媽,我困了,先上去睡覺了。」莊嚴三兩步走到樓梯口,快速地上樓。
寧芳華半晌之後反應過來,隨即一道熟悉的咆哮聲在別墅內響起,「莊嚴,你個臭小子竟敢耍我!」
仲小圓第二天又去了趟豪爵集團,準備問個結果出來,結果莊重依然不在。她以為莊重出爾反爾不想跟圓概念合作所以才出此下策,於是氣哄哄地給莊嚴打了個電話,「你把昨天我送你的大福還給我!」
莊嚴只覺得莫名其妙,「送出去的禮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他都已經分給別人吃掉了,難道還要大家再吐出來麼。
「昨天我是要謝謝你的。但是今天我不要謝你了,你是不是跟莊重聯合起來耍我?」仲小圓更覺得這像是一場莊嚴導演的好戲。
「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我耍你有什麼好處?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莊嚴不知道仲小圓的這通火氣從何而來,昨天她弄髒了他的衣服,他還沒找她算賬呢。她倒是先找上門來了。
「莊重連續兩天把我拒之門外,分明就是不想見我,還說什麼不在辦公室,你哥到底演的哪一出?」仲小圓很著急,她想儘快把這件事情落實下來,否則一直僵持在這一步,讓她很有壓力。
「噢,我哥這兩天的確是不在國內。你過兩天再去找他吧。」莊重出國了,每年這個時候他都要出國去找那個消失了的女人。因為他們是聖誕節的時候相遇的,所以莊重總幻想著有一天在聖誕節的時候她還會在他們相遇的老地方出現。
不過莊重每次都是滿載希望而去,悵然若失而回的。他們早就習慣了,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
「你確定你沒騙我?」
「我沒那閒工夫。沒什麼事的話,掛電話了,我很忙。記得打五千塊錢到我的賬戶上!」莊嚴還是把賬算到了仲小圓頭上。
「我為什麼要給你打錢?」她又不是提款機。
「昨天你睡覺的時候弄髒了我的衣服,那件衣服五千。再見!」說完便不再給仲小圓說話的機會,直接掐斷了電話。而電話另一頭的仲小圓抓著頭頂上的花苞,努力地回想她昨天什麼時候睡覺了?怎麼弄髒了他的衣服?
一件衣服五千!真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