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也餓了吧,那你拿去吃哦,吃不下別勉強。」那人看了仲小圓一眼,似乎很難相信仲小圓這麼瘦的身材吃起這麼大的雞腿來毫不含糊。
「吃的下吃的下,再來幾個都吃的下。」仲小圓眼疾手快湊上前,趕忙把那根雞腿收入囊中,然後就啃了起來。
所以莊嚴急匆匆趕到的時候,並沒有出現他想像中的畫面囡。
本來他以為仲小圓會楚楚可憐地等著他的到來,但是現在是什麼情況,仲小圓正在津津有味地啃著一根大雞腿。她哪來的大雞腿,得了找路癌症晚期,但找起吃的來她卻手到擒來!
莊嚴看到此情此景,有種扭頭就走的想法。既然她吃的這麼開心,那就在這裡快樂地吃下去好了。
「莊嚴,你來了?」她啃完最後一塊肉,便發現莊嚴已經走到了面前,頓時幸福感爆棚。一種失而復得的情愫包圍著她,讓她感到莫大的滿足。失散的人團聚,餓憋的胃得以充飢,還有比這更好的世界?
這件事被其他幾個人笑了一路,仲小圓後來請大家大吃了一頓,以堵住悠悠之口。
都說所謂的旅行就是從自己呆膩的地方到別人呆膩的地方去。人是感官性動物,需要時不時地來電新鮮感,在南京每天面對同樣的馬路,每天沿著相同的生活軌跡,甚至每天都面對著同樣的人,的確時間長了會有倦怠期鯴。
就像仲小圓一樣,不斷地嘗試新的美食,歸根結底也是為了尋覓一種新鮮的口感。
或許在廈門吃一頓肯德基或者麥當勞,也會吃出一種和南京的截然不同的味道。
這一次的旅行,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收穫。
來了五天,也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了。
該面對的,遲早都是要面對的。
當來自高崎國際機場的飛機緩緩地在南京祿口機場降落,當莊嚴走出機場的那一刻,他立即就登陸了微信、微博查看事情的進展。
事情過了五天,從一開始慢慢發酵然後沉澱,到現在也應該進入尾聲了。
他一下子進入到了一種超負荷的工作狀態。
事情必須有個了斷,在別人以為他投降的時候,他滿血復活地回歸了!這就是他想要營造的一種效果,他要讓敵人措手不及。
「路驍,你跟我走!其他人你們都各自回去,明天準點上班,ok嗎?」莊嚴就好像一瞬間變了個人一樣,從一個儒雅的紳士變成了一個精神抖擻的戰士。一旦有誰將矛頭指向他,那他必定以十倍、百倍的威力還擊給對方!
「ok!」其他幾個人異口同聲地點頭,也讓仲小圓再次領教了莊嚴帶人的一種魄力,仿佛他手下的員工每一個都訓練有素,每個人都知道什麼時候該收,什麼時候該放。玩的時候便痛痛快快地玩,要迎接戰鬥的時候變立即進入一種備戰的狀態。她不禁對莊嚴又多了一份崇敬,如果莊嚴是一個將軍的話,他一定能夠帶好兵。
「仲小圓,你跟大家一起回去。」莊嚴的這一句話也完全成了命令,但仲小圓竟鬼使神差地點點頭,對莊嚴唯命是從。
不過接下來她要面臨的事情,也不比莊嚴的簡單。
因為她剛回到店裡,郝靜就告訴她這兩天一直有個人來找她,是個男的,看起來人五人六的,但郝靜覺得他來者不善,於是每一次都將他拒之門外了,估計明天還得來找仲小圓。
從郝靜描述的那個人的外貌來看,仲小圓基本可以斷定那個人就是李凱。
一邊李凱的妻子抓著莊嚴不妨,另一邊李凱又找上門來,仲小圓實在不知道他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如果他明天再來找我的話,你就讓他進來。」她倒是想要看看李凱還能耍出什麼把戲來。上次是她眼瞎看錯了人,但是她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
況且以前是她眼界太低才會被李凱騙的團團轉,現在她成天圍著莊嚴轉,早已見識了什麼叫做高富帥的段位,自然不會再把區區一個李凱放在眼裡。
在仲小圓眼裡,只會卑鄙地耍手段的李凱,簡直連路邊乞討的人都不如。
仲小圓並不擔心莊嚴,看莊嚴那麼氣定神閒,胸有成足的樣子,她相信他能夠把這件事處理得很好,而她也相信美味私藏很快就會重整旗鼓!越是沉入到谷底,那麼向上的反彈力就會越大。
仲小圓上微博偷偷看了一下。因為之前大家都覺得莊嚴跟曾倩關係不錯,甚至大家都自動將他們配成cp,所以這件事發生以後,很多人都在網上曾倩,詢問她對於這件事的看法。但是曾倩卻從來沒有給過任何回應。
曾倩的顧慮明眼人都能明白,現在莊嚴正處在道德審判的邊緣上,甚至很多人都已經先入為主地將他判定為沒有道德底線,如果曾倩公開聲援他或者她的觀點一旦表現出對莊嚴的偏袒,曾倩也很有可能會成為大家批判的對象。出於自保,保持沉默的態度也是
無可厚非的。
其實還有很多事情是仲小圓想不到的。
比如莊嚴現在承受的壓力要比仲小圓想像的來得可怕的多。如果以前莊嚴身為豪爵集團的二公子,頭上頂著的是無限的榮耀與光芒,只要他開口提出一個要求,大家都會一窩蜂地去滿足他。但是現在,大家一致都認為莊嚴犯下了被人斥責的行為,卻也嚴重地影響到了豪爵集團的經營,這兩天,豪爵集團的股票下滑趨勢十分明顯。甚至有人已經在董事會上提出,如果莊家的人不能注意自己的言行,繼續給公司帶來名譽和經濟的上的損失,那麼豪爵集團的領導班子得換一換了,不能再持續姓莊了。
這番話無疑就是要讓莊振濤和莊重退位讓閒。那位股東或許是早已經買通了其他幾個董事,他提出的條件竟然還有人積極響應,莊振濤氣得直接在董事會上開罵,「我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德行我自己知道,這件事還沒有官方的結果出來,誰對誰錯還不一定呢!你們應該知道,如果我要出手,把這件事壓下去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這件事發生這麼多天了,莊嚴也沒來請我幫忙,這說明他心裡是敞亮的,他並不心虛,所以我相信莊嚴並沒有做過肇事不認的事情,我更相信他能把這件事處理得很漂亮!其實處理這件事情的方法很簡單,只要調查一下那個鬧事者的背景就行了,這幾年他們一直都在做一些偷雞摸狗算計人的事,這些事你們也看一看,我相信就算交管部門不把當時的錄像公布出來,僅僅憑我手上的這份調查報告,那個鬧事的女人就站不住腳。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我希望你們稍安勿躁。那麼,現在還有人要提出質疑嗎?」莊振濤在家裡的地位不見得至高無上,但是在公司,他是絕對的權威!
那份氣壯山河的魄力,不是任何人身上都有的。這也是寧芳華這麼多年來都那麼崇拜他的原因。
雖然在家裡,她常常會壓莊振濤一頭,但是誰都能夠明白,那不過是莊振濤對寧芳華的寵愛罷了。在外面,寧芳華則會表現出一副完美賢內助的角色。這也算是他們之間感情的保鮮秘訣吧。
見莊振濤把董事們的火氣壓下來了,莊重也鬆了口氣。
莊重知道在這樣的時刻,不管你怎麼給董事們畫大餅,結果都是收效甚微。
他一連幾天也很著急。本來想要問問莊嚴是怎麼打算的,結果他看到的莊嚴關於危機公關的方式竟然是去旅遊!雖然他不能理解,但是也沒有過問太多,因為他知道莊嚴在美味私藏這家店上花費了很多心血,他是有全盤的計劃想要塑造一個成熟的品牌出來的,所以莊嚴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一定會慎重再慎重!
現在莊嚴回來了,他也能鬆一口氣。
坐以待斃不是莊嚴的作風,他相信,莊嚴力挽狂瀾、扭轉局勢的時刻將在不久後到來!
這兩天莊嚴都忙得暈頭轉向,一直都沒回家。寧芳華擔心他的狀況好幾次都跑到美味私藏去看他,但始終都沒見到他人。她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給莊嚴,但每次都說不了幾句,莊嚴就會以各種各樣地理由掛斷,或許莊嚴是真的太忙了,但是這種幫不上忙的感覺,讓寧芳華覺得特別糟糕。
寧芳華心裡不樂意,只能跑到圓概念向仲小圓訴苦。
「阿姨,你就別擔心了,莊嚴他這麼有能力,不會垮在這件事情上的。」仲小圓很真誠地安慰她。
「你怎麼知道是莊嚴?」寧芳華詫異地看向她,她剛才好像從來都沒有說過莊嚴吧。
「阿姨,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莊嚴和莊重的母親了。希望你不會怪我。」
「你這孩子真是!知道也不戳穿我,還讓我一個人自娛自樂。真沒意思,你們這些孩子真是一個比一個賊。」寧芳華扭過了頭去,佯裝生氣的樣子。
「阿姨,你別生氣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覺得你對我很好,我也是真心喜歡你的,跟莊重或者莊嚴他們任何一個人都無關,所以才一直都沒有說。」仲小圓有時候說話還是挺到位的。比如說,她跟寧芳華就特別投緣。她說的話每次都能說到寧芳華的心坎上去。
寧芳華的氣一下子就消了,「你這孩子還真挺會說話的。算了這次我就原諒你了!」寧芳華原本板著的臉色頓時又展開了。
「噢,對了阿姨,這是我去廈門給你帶的禮物,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是一些特產的點心,我都吃過,味道都還不錯的。」畢竟說到莊嚴的事情,每個人的臉色都不會好看,所以仲小圓便想到用這樣的方式暫時過濾到寧芳華心裡的焦慮與擔憂。
「真的嗎?你可真有心。等等,你去了廈門?莊嚴前兩天貌似也去了廈門,在那裡一呆就是五天!你們該不是一起去的吧?」寧芳華仿佛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一般,錯愕地看著仲小圓。
仲小圓很老實點點頭,「不過阿姨你可別誤會,一起去了十幾個人呢!」
「我又沒說什麼,你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什麼。」寧芳華顯然自己心裡已經有了新的盤算。
寧芳華一邊將一盒鳳梨酥拆開了吃,一邊打趣似得問仲小圓,「那要是讓你在我們家老大和老二當中選一個,你選誰啊?」寧芳華也是個粗線條的人,現在她已經完全忘記自己的來意了。
仲小圓心裡的答案其實是十分明確的。她當然會選擇莊嚴,她跟莊重又不熟。不過如果自己在寧芳華面前表現出一副挑肥揀瘦的姿態是不是不太好?她該怎麼說才能兩全其美,既能說服寧芳華戳和莊嚴和自己,又能讓寧芳華覺得她的兩個兒子都很優秀呢?
「哈哈,瞧你緊張的。我就是隨便問問,我之前給莊嚴介紹了幾個,但是他一直都不滿意,我還以為他對女人都不感興趣了呢!不過現在我倒是放心了。你如果覺得莊重還不錯,我可以給你安排,如果你看中的人是莊重,我覺得你很有戲。」寧芳華的態度沒有變,她依然非常喜歡仲小圓。
有人說人與人之間能夠看對眼是因為有眼緣,而寧芳華堅信,自己跟仲小圓之間是有眼緣的。
能夠慷慨地把自己兩個兒子貢獻出來讓自己任意挑,這世界上海會有這樣的婆婆嗎?如果寧芳華感認第一的話,那麼恐怕沒有人敢認第二!
「對了阿姨,你知不知道有個女的叫湯婉兒的呀?」既然已經開始了這個話題,那麼索性就將這個話題繼續到底好了。
雖然在現在這個關頭談論這種話題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但是如果她們表現得太過擔心莊嚴的話,反倒是對莊嚴能力的不信任了。
果然是認識的!仲小圓分明看到寧芳華臉上的表情變得僵硬起來。
「你怎麼會知道她,莊嚴告訴你的嗎?」寧芳華的反應有點激動,更是讓仲小圓好奇這個湯婉兒的來頭。
「不是,我們在廈門的時候偶然碰到的,她正在那裡拍婚紗照。」仲小圓如實把當時的情況描述了一遍。
「噢?她要結婚了?那我倒是可以放心了。」寧芳華拍著胸脯鬆了口氣。似乎這個湯婉兒,曾經給他們帶來不少麻煩。但是仲小圓更好奇,像寧芳華這麼好相處的人,她怎麼會對湯婉兒有這麼大的成見?
「阿姨,你不喜歡她嗎?她長得很漂亮誒。」仲小圓一直都有一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
「長得漂亮有什麼用,又不能當飯吃。況且,她心術不正,她當初跟莊嚴分開也是她自己作的。其實我一開始還是挺看好他們的,我不是什麼封建的人,那時候莊嚴正處於叛逆期,早戀也是正常現象,我並沒有阻止。我想只要莊嚴的在價值觀、世界觀的判斷上不要產生偏差就行。可是你知道她做了什麼嗎?」
仲小圓搖搖頭,似乎湯婉兒曾經做了很惡劣的事情。
「你這麼樸實純良,是怎麼也想不到的。」在寧芳華看來,仲小圓和湯婉兒在人品上,一個是天,一個是地,根本沒法比的。就算長得漂亮又怎麼樣?現在不是有句俗語叫「明明可以靠臉蛋吃飯,卻偏偏要靠才華」,這就說明這是一個實力為王的時代。在法律上,從來沒有一個人因為長得漂亮可以免刑。
「那應該是莊嚴上高中的時候,他跟湯婉兒是同班同學。莊嚴是豪爵集團的二公子這件事,是大家都知道的。我想這也是湯婉兒接近莊嚴的原因。後來他們就在一起了,那時候我以為不過是孩子的小打小鬧罷了,根本就不在意。況且在青春期的時候心裡有些萌動也很正常。
但是湯婉兒卻總是想各種各樣的理由讓莊嚴給她買奢侈品。那時候她就要求穿香奈兒、范思哲的衣服了,還讓莊嚴給她買一些香水和飾品,她都是挑貴的買。
我們家雖然還算富裕,但是對莊嚴和莊重的吃穿用度上都是有一個度的,莊嚴和莊重的零花錢,每個月也是固定的,並不會比別人家的孩子多多少。所以莊嚴常常被她這樣或者那樣的要求弄得捉襟見肘。甚至他還為了滿足她的虛榮心,偷偷的翹課跑去打工掙錢!
我的兒子,為了一個小女生,不好好學習,跑到餐館裡給人家端盤子刷完,這是我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在家裡,幾乎是五指不沾陽春水。你也很難想像莊嚴會去做那種事吧?
後來老師打電話到家裡來說起莊嚴連續一個星期曠課的事情,我才知道了這件事。我當時還顧忌湯婉兒是個小女生,所以沒有把事情捅到學校里去。我把她邀請到家裡好心地款待他,並且給她說莊嚴現在承擔不起她的這些不合理要求。假如有一天,他們都畢業了,莊嚴在事業上獲得成功,他有能力以最豪華的方式來取悅一個女人,我這個當媽的絕對不會多說一句話!但是現在,他們都在做這個年紀不應該做的事情。
你知道這個湯婉兒說什麼嗎?她說莊嚴做這些都是他自願的,她從來沒有逼迫過他。而且她還希望我給她一筆錢讓她出國留學,否則她會教唆莊嚴離家出走,讓我從此失去這個兒子。我現在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她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憑什麼用這麼狂妄的語氣跟我說話!
還大言不慚地讓我給她錢,我當時就想,這個小姑娘的品德有問題。莊嚴決不能跟這樣的人在一起!
不過當時莊嚴的確是被她騙的團團轉。
後來她就甩掉了莊嚴,大家都說她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一筆錢。後來可能她就出國了吧,再也沒有其他音訊。
我倒是沒想到她竟然還有臉敢回來!」寧芳華氣哼哼地說道。
仲小圓聽了寧芳華說的這些也覺得莊嚴被利用地很慘。不過她倒是隱約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如果湯婉兒真的只是利用了莊嚴想要往高處爬的話,那天她所表現出來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對勁。不過她現在沒有精力去深究。
這天仲小圓剛剛送走了仲小圓就迎來了李凱。
仲小圓也想探探她的口風,所以就讓她進了圓概念。她倒是不擔心自己不是李凱的對手,正如有一句話說得好,「有些人走進你的生活,是為了讓你成長。」拿李凱來練練手,很是不錯的一個選擇。
「圓圓,好久不見了,你這圓概念真是越來越風生水起了。你想不想讓圓概念做大規模?我這兒倒是有點路子?」李凱說話的風格依然開門見山,如果不了解他的人,恐怕會以為他有多真誠似得。
「我不想。如果你來跟我說這個,你可以走了。你有路子發展,那你自己怎麼不去發財。」仲小圓直接一句話把他嗆了回去。
李凱恍惚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仲小圓已經變得他都有點不認識了。當年的仲小圓完全沒主見,幾乎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如果剛才不是親耳聽到,他恐怕不相信那番話是出自於仲小圓之口。
「唉,我不是沒錢嗎?說實話,我現在正在籌備一個項目,但是還缺了點錢,要不然你借我一下,我可以按照銀行五倍的利息給你。」李凱說著竟然還從包里拿出了一份計劃書。
「算了,計劃書我就不看了,看得我頭疼。」
「那你的意思是,你願意……」
「沒門!用當年的手段再騙我一次,你是看不起我的智商,還是你自己的腦袋被驢給踢了!」仲小圓正滿腔怒火沒處發泄,現在罵罵李凱,心裡也舒坦了不少。
「圓圓,你別這麼說。我怎麼能是騙你呢?其實這兩年我一直都沒來打擾你的生活,我是真心希望你過得好的。」
「你的話我真是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信了。你是真的為我好嗎?」
「當然!」李凱急切地表達自己忠誠。
「要不然我有一個主意,你跟你老婆離婚吧,或許我會考慮投資一點錢給你!」仲小圓誘惑著說道。
李凱似乎為難地考慮了一會兒,然後他下定決心似得開口,」你說的是真的?」
「你考慮的結果是什麼!」
「我可以答應你跟我老婆離婚。但是這樣的話,我可能要增加一點預算,畢竟還要給她一筆贍養費!」李凱精於算計,自己付出一點代價,必然要得到十倍的回報。
「你老婆還用你給贍養費啊,她自己也挺能幹的。這次應該能從莊嚴那裡拿到不少錢吧。」仲小圓視線一直都開著手機錄音功能,她現在把話題引到莊嚴的這件事情上來,也算水到渠成。
「撈什麼錢啊。那個莊嚴摳門的很,似乎就是不怕吵不怕鬧,不管麗麗怎麼威脅都不願意出錢。不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果麗麗再去鬧兩回,估計他的那個店就得歇菜的。開一家店多少錢,麗麗不過就是問他要個幾萬塊錢,這筆賬誰都算的清楚。我相信到最後他還是會選擇息事寧人的。」其實這件事很明顯,李凱的妻子萬麗之所以去鬧,也是受了李凱的唆使。
「你難道就不怕警方的證據視頻流出來嗎?」
李凱狡黠的目光里閃過一絲慣有的算計,「如果真的有的話早就公布了!說白了,莊嚴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他沒有撞過人。所以我們就理所當然的成了受害方,受害的人不管走到哪裡,總能夠得到一點同情的。」李凱雖然沒有上過大學,但是他的很多理論都讓仲小圓聽了無言以對。
「對了,你跟莊嚴很熟嗎?如果真的很熟的話,我們就不鬧了,免得傷了和氣是不是?」離開一下子又換了思路,讓仲小圓著實有點繞不過彎來,他這是良心發現了嗎?仲小圓當然不會這麼天真,指望李凱良心發現,恐怕比登天還難。
「額……我跟他也不是很熟。哦,對了,那你的孩子沒事吧?」聽仲小圓這麼說,李凱也稍稍的放鬆了警惕。
「沒事,他就是太調皮了,那天在家裡不小心磕到了。」仲小圓終於從李凱口中聽到了實話,她差點激動地跳起來。不過現在她還是得保持足夠的淡定,對,就是淡定地下逐客令,「不好意思,我等會兒還有點事,要不然你先回去吧。」
「那……那也行,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吧?」李凱不放心地問道。
「放心吧,我會
好好考慮,有了消息我會通知你。」仲小圓心裡對他表示一萬分的不屑,向他這種人,完全就是金錢的奴隸。為了得到錢,他可以完全放棄自己的底線。看李凱已經走遠了,她才緩緩地拿出了手機。她那雙似朝露一般清澈的眼睛仿佛受到陽光的照耀,變得無比閃亮,沒想到李凱竟然會栽在她手上!
她剛想要告訴莊嚴這個好消息,她已經拿到了莊嚴不是肇事者的證據,這時微博上給她發來了消息的推送,就是關於這件事的。有關於交警部門的監控視頻完全暴露在大眾平台上,而且隨之一起流出的還有李凱和萬麗犯下的種種罪行。甚至還有人說自己曾經遇到跟莊嚴一樣的情況,但是當時他不想把事情鬧大,就被人訛了一筆!現在想想真是後悔,如果當時自己也能夠挺身而出站出來,就不會助長那些人貪婪的野心,不會有更多的人受到迫害。這一次,也算是給他們的教訓吧。
原本支持萬麗要聲討莊嚴的人,現在都成了牆頭草紛紛又倒向莊嚴那一邊。因為萬麗以欺騙的方式騙了他們的同情心,讓他們都覺得自己的行為得到了綁架,所以對萬麗的痛恨是成倍計算的。
事情變化地太快,前一秒萬麗和她的孩子還是整個社會保護的對象,但是下一秒她就被罵得狗血淋頭。什麼「忘恩負義」,什麼「陰險狡詐」,什麼「窮凶極惡」,諸如此類的貶義成語,全部都朝著萬麗開火……她一下子淪為了眾矢之的,簡直是成了人類社會的公敵。
事情轉變地這麼快,也是李凱和萬麗始料未及的。
事情公布的時候,萬麗還在美味私藏店門口鬧呢,現場還有人拍了視頻和照片上傳到網上,讓更多的人都看清了萬麗的嘴臉。
萬麗當時還不知情,以為大家被她的演技打動,拍照片和拍視頻是為了繼續替她伸張正義呢,所以她演的很賣力!
直到李凱的電話打過來,才讓她徹底明白過來情勢已經變了。她大驚失色,在眾人嘲諷的眼神中狼狽地夾著尾巴逃走。
但是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簡單結束。莊嚴在網上發起了一個投票,是不是應該將萬麗的這種行為訴諸法律,她鬧事的這段時間,美味私藏不能正常營業損失慘重,這筆費用應該由萬麗來承擔。而且她的污衊是對莊嚴人格的侮辱和誹謗,基於這兩點,莊嚴都有足夠的理由來起訴她。而且法律是約束一個人最好的手段。
莊嚴給出的另外一個觀點是,他們或許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可以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這個投票引發幾十萬的網友進行了在線投票,但是80的人都認為萬麗做了那麼多荒唐、害人害己的事情,必須受到嚴懲。否則她以後一定會再犯的。
在80這樣的數據的支撐下,另外的20,就顯得太微不足道了。這樣的結果早就在莊嚴的意料之中,他早就讓律師將起訴書擬好了。
他這麼做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因為仲小圓,既然兩年前李凱騙得她團團轉,雖然他不清楚這兩年為什麼李凱在仲小圓的生活里消失的無影無蹤,但現在既然李凱再一次闖入到仲小圓的生活當中,以他貪婪的秉性,他不會就這麼放過仲小圓的。對於這樣品德惡劣的人必須嚴懲不貸。
這件事的發展一波三折,也得到了很多媒體的關注。對於莊嚴來說,現在的持續關注,會促進品牌形象的慢慢建立。
而他夜以繼日這麼久,也總算能夠好好休息幾天了。
仲小圓在他沉冤得雪的那一刻,就興沖沖地出去買了個火盆,風風火火地帶到了美味私藏。
路驍看到她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只是她手上的東西讓他覺得莫名其妙,"你帶個盆幹嘛?就算要慶祝我們重新營業的話,也要帶個花籃什麼的不是嗎?"
"哦,好像也對。要幾個花籃,我現在就定。"仲小圓當真了,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
"你聽他胡扯呢,不過你帶個盆到底什麼意思?"莊嚴本來是準備回去休息休息的,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仲小圓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抱著個盆,顯得十分滑稽。
"哦,趕緊點火燒起來,我覺得你們每個人都跨一下,跨火盆去晦氣沒聽說麼?"仲小圓很認真地說道,卻把一屋子的人都給逗樂了。
"我說圓圓,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相信這些封建迷信。"路驍雖然知道仲小圓這麼做是為了大家好,但是他們美味私藏將來要走的是國際化的時尚大牌路線,現在的員工——將來的高層卻要在這裡跨火盆,這好像跟他們的品牌定位又偏差。
"小軍,把火盆點一下,我們都跨一次吧。"這邊路驍還在維護品牌形象,那邊莊嚴卻已經自己拆自己的台,讓路驍著實感到不可思議。這個莊嚴,現在到底還有沒有原則。他看看莊嚴,又看看仲小圓,為什麼他覺得仲小圓的出現深深地影響了莊嚴的判斷,他開了開口,終究沒有再說話。
"這跨火盆不僅是去晦氣,也寓意著帶來旺火,以後美味私藏的生意會越來越紅火的。"仲小圓說的這番吉祥話
剛好被隔壁賣鴨血粉絲湯的老闆給聽到了,他仗著跟仲小圓也算是相識,斗膽跑了過來,"那個裝老闆,這火盆這麼吉利,能不能借我放門口跨一跨?我覺得我也要去去晦氣,才能迎來旺火。那個女人來腦,我的生意也有不少的影響呢。
既然他的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而且他的話確實說的有道理,莊嚴就答應他把火盆拿過去。然後他們就看到他一個人在門口跨火盆,跨一次似乎覺得不夠,又來回跨了幾次,好像這樣能把晦氣趕得更徹底。大家都忍不住被他給逗樂了,他們都覺得跟這位大叔比起來,仲小圓的那點中二病真的不算什麼。
"你要不要一起走,我回酒店,順便送你到地鐵站。"
仲小圓下意識地點頭,但是眼睛卻又仿佛黏在了可麗餅上,她來了這麼會兒,什麼東西都沒吃呢,就這麼回去的話,好像有點虧。
"小軍,給總小圓做個可麗餅。"
仲小圓這才滿足地拿著可麗餅跟在莊嚴後面,腿長的好處就是他走兩步,仲小圓往往要走三四步才能趕上。
坐到車上仲小圓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事情,她拿出了手機翻出了錄音,"這是上次莊嚴來找我的時候我錄下來的,你看看還有用嗎?"
莊嚴一聽,神色複雜地看了眼仲小圓,然後把車停在了路邊,開了錄音慢慢聽,越聽他越覺得不可思議。他一直都覺得仲小圓碰到李凱只有被欺負的份,可是沒想到這一次她竟然能夠不動聲色地將李凱引入到自己設的局中,而且在錄音當中聽她那不卑不亢,收放自如,完全掌握局面的樣子,莊嚴心中受到莫大的感觸。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道你這樣做很危險,萬一被李凱發現你錄音,你怎麼脫身都成問題。"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莊嚴都替她捏了把汗,她連打針吊水都怕,卻這麼膽大地面對李凱,下次你別再跟他單獨見面了。
"噢,我本來是想給你搜羅一點證據的,我覺得這個錄音也挺有說服力的,完全可以讓大家看清楚誰是誰非。"
"我什麼時候說要你幫忙了,你別擅作主張。"就算他手裡什麼證據也沒有,他也不會用這份錄音,這樣仲小圓會惹來李凱的報復,他不會冒險保全自己,陷她與不義。
他陰沉著臉,渾身迸發著駭然,讓仲小圓不由自主地往旁邊挪了挪,她弱弱地回答了一聲,"噢。"可是莊嚴還是半天沒有反應。
"仲小圓,你是不是喜歡我?"半晌,他面無表情地開口,差點把仲小圓嚇了一跳。
"啊?"
"那我們在一起試試看吧。"
"啊?"她的反射弧繞了地球半圈,她才驚呼,"你說的是真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