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這話說道的也沒錯,那是擱她身上定是不會像陳春花這般軟性子罷休,秋兒聽了她的話,臉色好不尷尬,道。「俺對不住大嫂,俺自個曉得,現兒這日子也無法過了!」
秋兒可是被老二打怕了,但骨子裡那性子怕是無法改,若是這般下去,老二又成了那般摸樣,這往後的日子可不好過活!
秋菊聽著這話,面不改色道。「你也曉得對不住大嫂子,雖說你是大戶人家的閨女,你自個也尋思尋思,大嫂子是個會過日子的人,忍得了一回可忍不了第二回,俺也是這般跟你說道,你是不曉得上回村長媳婦,村里都喊她大嬸子,擱收第一回大嫂子屋裡收稻子,不聲不響的偷了稻子。
大嫂子倒是沒說道啥,你這人和大嬸子沒啥兩樣兒,人家都讓了你一回,還整著第二回,倒是瞧著你是自個屋裡人,若不然大嫂子那刀定是要架你脖子上,看你還敢作聲不!」
大嬸子偷稻子那回秋菊不在屋裡,擱鎮上鋪子裡,這事兒還是回來她大嫂阿蓮與她說道的。
秋兒點了點頭,沒再說道啥,她現兒心裡也不是個滋味,作難的很。陳春花擱廚房裡燒了熱水,打來給秋兒擦身子,秋兒一直瞧不透陳春花這人,她將落身子的事兒攤她身上,不惱她不說,還這般對她好。
瞧著陳春花面兒上服軟的很,上回折騰,她是沒臉見人,說到底,陳春花比她聰明,有啥話不會當著你面兒說道,也忍得上,她便是不成。瞧著不順心的,嘴裡是說道。
這般想的,也只能擱心裡自個想想。這陳春花究竟是個啥樣的人,她是沒心思去想了。
「秋兒。來,洗把臉!」陳春花將帕子打濕擰乾遞給了秋兒,秋兒點了點頭,擦了擦臉,老二那耳刮子打的右臉紅腫,稍稍一碰都疼的直咬牙。
陳春花瞧著秋兒這般,拿過了帕子輕輕的替她擦拭著。嘆了一口氣,道。「秋兒,你心裡咋想的,可是能和老二好好過活?」
秋兒聽這話。道。「大嫂,俺過不下去,這幾日有一頓沒一頓的,自個心裡想得多,現兒又整成這般。老二那性子俺吃不住!」
秋兒這話的意思聽得陳春花和秋菊一愣,隨後道。「那可咋辦?老二定是要你回去!」
「不回去,俺不回去!」秋兒一聽要老二要她回去,臉上帶著害怕之色,激動的抓住陳春花的手。道。「大嫂,俺曉得俺做了缺德事兒對不住你,但這讓俺和老二過活,俺倒不如死了還省的!」說著這話,秋兒便哭了起來,道。「俺現兒啥也不想,就想著回娘家去,徹底兒的沒了心思!」
陳春花聽了這話,可就為難了,秋兒是老二的媳婦,秋兒想做啥,她可做不了主,老話說,勸和不勸離,她也不好接話。
「秋兒,你可別說這話了,老二哥往回那性子也是好的,就是不曉得咋娶了媳婦後成了這般,若不然你擱村里打聽打聽,哪個不說老二哥性子直道。定是這陣子事兒多了,整的他煩躁的很,老大哥和老三哥不是去說道了呢,下回定是不敢對你下重手!」秋菊曉得陳春花為難,便將這話接著說開了。
秋兒可不信秋菊的話,想著她定是在為老二說道好話,哭的好不傷心,連連搖頭,道。「俺不回,打死俺也不回去和老二過活,俺想回娘家去!」她被老二關在裡屋,害怕的緊,後邊老二賭輸了回來還打她,這一來二去的,生怕老二回來,她怕是又得挨上。
但,秋兒卻是從未想過,老二以前那般性子,咋說變就變了,作為大戶人家的閨女,自然從未受過這等難受事兒!
見著自個的話秋兒聽不進去,秋菊也不再說道啥了,瞧著陳春花道。「大嫂子,俺回去了,這齣來一陣累的慌!」
「唉,你回去罷!」
秋菊點了點頭,便開門出去,這剛出來,只見著老大他們回來了,跟著一塊兒來的還有自個男人和老二,一瞧著老二,秋菊趕忙回裡屋道。「大嫂子,趕緊的將門給反著!」
陳春花一聽,皺了皺眉,放下了手裡的帕子便走了出來,秋兒聽著秋菊這話,嚇的趕忙在裡屋轉了一圈,尋著角落便躲著。
這老大和老三過來臉上都有好些紅腫,陳春花瞧著便是心疼的很,這定是和老二給打上了,又瞧了瞧老二,老二臉上也有,想必也沒占著啥便宜,道。「有話兒擱外邊先說道!」說著給秋菊打了個眼色,秋菊微微點頭,進了裡屋將門反了起來。
老大和老三、二柱子與老二打上了,這上了幾拳便停了下來,擱那邊院子說道好,這才一塊兒過來。
老二聽著這話,扯了扯嘴角,道。「大嫂,你放心,俺這來不是打秋兒的,俺只管問道她一句話兒!」
陳春花聽了自是不咋相信,瞧了瞧老大和老三,見著他們點頭,這才喊秋菊開門。
老二和陳春花在外邊說道的話,秋兒在裡屋全聽著,見著秋菊要開門,撲過去阻止她不准開門,秋菊這挺著肚子,被秋兒這般一撲,整個人朝門上撞了上去,肚子正好壓在門上。
秋兒這才反應過來,秋菊是有了好幾個月的身子的人,趕忙扶住她,瞧著她臉色不好,道。「你咋樣,可有事兒?」
秋菊狠狠的瞪了秋兒一眼,雙手抱著自個的肚子,道。「趕緊開門!」
秋兒也是被嚇到了,哆嗦著將門打開,這一開門,秋菊便喊道了,道。「二柱,快來...」
聽著自個媳婦這般著急的話,二柱子想也沒想沖了進來,見著媳婦躺坐在地上,趕緊抱起了她,道。「媳婦,你咋了?」
「二柱,俺肚子疼,快帶俺去隔壁村瞧瞧郎中!」這娃兒好不容易得來的,秋菊肚子沒撞了那一下,現兒覺著隱隱發疼,可是將她急壞了。
陳春花也沒想到,這一陣子的工夫,秋菊就出了事兒,道。「二柱子,啥別問,先帶秋菊去瞧瞧!」
「唉!」二柱子應道一聲,抱著秋菊趕緊去了隔壁村找郎中。陳春花心裡也是擔憂的很,秋菊那身子得來多不易她是曉得,心裡想著可別有事兒才好,等二柱子抱著秋菊走了,這才瞧著站在邊上埋著腦袋不吭聲的秋兒道。「秋兒,你說說,這是咋回事?」
秋兒曉得這回是真做了大錯事兒,但她那會子的確是著急了,真不是有心去那般,道。「大嫂...俺不是成心的,俺...」
陳春花皺了皺眉頭,冷聲道。「成了,你也別說道了,俺算是白瞎了自個的心軟,老二你有啥話便與她說道,說道完了都趕緊回去!」說完,進了屋裡拿些銀錢,便急急忙忙的趕去了隔壁村!
秋兒見著陳春花不都聽道她說,瞧著老二道。「俺真不是成心的,大嫂喊秋菊開門,俺是怕著你進來,這才撲了上去,真是忘了她是有身子的!」
老二本還想留著自個媳婦,現兒見著她這般,搖了搖頭,那本想問道的話兒也不問了,道。「你屋裡去收拾收拾,俺上村長屋裡借牛車,等會子喊俺大哥送你回興縣去!」說完便離開了陳春花屋裡。
秋兒這下可真的難受了,她本是想著要回娘家,但這話從老二嘴裡出來,那不是想是要休了她呢?
老大和老三瞧著這般,都各自搖了搖頭,道。「秋兒,你回去收拾收拾,老二說的都是氣話呢,你先回娘家待一陣子,等老二那心思穩了,再去接你!」
秋兒點了點頭,滿臉淚痕的回了院子,將物什收拾好,便坐著從村長屋裡借來的牛車。打眼瞧了好一會也沒瞧見老二在,老大沒說啥,趕車送秋兒去了鎮上,隨後雇了馬車讓她坐著回娘家去。
老二後邊也不曉得上哪去了,將自個屋裡的鑰匙交給了老大,啥也沒說道便走了。等陳春花趕到郎中屋裡,瞧著郎中媳婦出來,連忙問道。「那婦人咋樣?」
郎中媳婦瞧了陳春花一眼,道。「咋的你屋裡盡出些這檔子事兒,莫不是這回又是那大戶人家嫁過來的姑娘整的么蛾子?」
陳春花這聽了,點頭不是不點頭也不是,道。「這事兒擱後邊說道,她現兒咋樣了?」
「這次算這運好,那婦人得了這身子怕是不容易,剛被她屋裡的漢子抱過來,便一個勁的求著俺男人一定得保住娃兒,事兒倒是沒啥事兒,就是動了胎氣,喝幾副藥先穩穩便是,擱往後可得注意些!」
陳春花一聽秋菊的身子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道。「多謝嫂子,俺進去瞧瞧!」
秋菊這會子躺在炕頭上,雙眼哭的通紅,二柱子在邊上坐著陪著自個媳婦,嘴裡說著寬心話兒,瞧見陳春花來了,秋菊點了點頭,二柱子便出去找郎中抓藥。
「秋菊,俺這...幸而無事,不然的,俺咋對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