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老二與秋兒歇在同一個屋裡,儘管老二洗乾淨了身上的汗味,秋兒也是不准他碰自個,無奈的老二只得隨了自個媳婦,若是她這一折騰驚動了岳父岳母,還不得遭說道!
第二日起來,秋兒和老二擱吳家吃了早飯便回了村里。
「老二,俺看你那衙門的差事也是罷了,俺娘說了,讓你去打理布料鋪子!」秋兒說著,用手給自個扇了扇風,這大熱天的盡折騰人,屋裡也沒個婆子,連扇風的人都沒有,還得靠自個來。
老二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道。「媳婦,這可不成,俺跟著縣官身邊做事,哪能說走就走的,再說,鋪子是你娘家的,俺去了算個啥!」他若是聽了自個媳婦的話,真去打理鋪子,別人咋看他?
「成,你若是不去,就別想跟俺睡一塊兒,反正你也經常不在屋裡,俺看,俺還是搬回去娘家住著,這也省的了!」
「媳婦,你這是說道啥呢,俺沒說道不去,這縣官那邊總得給俺些時日找個好說話的時候不是!」
瞧著老二這般緊著自個,秋兒也樂得,道。「俺這也不是說道啥,你想想,俺爹娘疼俺,也給俺說了,那布料鋪子往後是給俺的,你若是不去,那大哥大嫂可不是要占好些年呢,你在衙門當差那點銀錢,哪裡夠!」
老二聽了這話,心裡一動,道。「媳婦,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這可是俺娘親口跟俺說的,你若是覺著自個面兒不好受,不去便是!」秋兒自個不好打理那鋪子,都嫁出去的人了。這女婿又是不同,只要爹娘點頭,大嫂再有話說,也不敢當著她的面兒說道啥。
「哪裡哪裡,俺自然要聽媳婦的!」老二為啥要上衙門當差,可不就是為了神氣呢,這鋪子若是真的給他們的,他可就成了老闆了。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秋兒想著能得些便得些,她也的想著往後的日子不是。這老二為的就是那臉面。怕是吳氏給他撐了這一回。心氣也高了,個村里走路上腰板挺直了。
老二成親前不是跟陳春花借了銀錢,那尷尬的很。想著大哥他們是有鋪子了,自個分出來啥也沒得著,面上是不說道啥,心裡總歸是有些疙瘩。
陳春花頭天說去買蒲扇,今兒便買了幾把回來,搖著搖著也手酸,停了一會,這熱乎勁就來了。她是萬般的想念現代的風扇,開著一個勁吹便是,空調是說不上了。她自個也不喜換吹空調,陳姐在家也不讓開,說是吹空調多了不好。
這日頭大了,悶熱的讓人難受,陳春花放下蒲扇便去打了進水洗臉,忙活一陣歇一陣,耽擱了不少功夫。
想了想,陳春花便去鋪子前邊的櫃檯裡邊拿了紙張,又磨了墨,秋菊瞧著,道。「大嫂子,你這是整啥呢?」秋菊平日瞧著陳春花拿著毛筆在紙張上邊寫些啥,但她不認得,後邊讓二柱瞧了瞧,也是不曉得那是啥玩意。
陳春花瞧了一眼秋菊,並未搭話,想了一會,便在紙張上畫了起來。她想起了谷風車,現代農村用來吹穀子的,穀子打出來曬乾也很多癟穀子,用谷風車搖著吹出來那些癟穀子,分開來裝。
她想著便畫出了那風扇的摸樣,隨後又想到了腳踏車,若是不用手,光用腳,那手可不就是能忙活了?
秋菊在邊上瞧著,還是沒瞧出那是啥玩意,陳春花畫了半響,瞧了瞧,又拿出一張紙在上邊畫了起來。
直到第三張紙畫完,陳春花這才收了筆墨,道。「成了,就這般便是!」說完,拿著紙張去了院子。
秋菊不明所以,跟了過去。
老三這會子擱屋裡睡上了一陣,陳春花拿著紙張著急的拍了拍老三的胳膊,老三迷迷糊糊的瞧了她,一眼,道。「媳婦,咋了?」
「三哥,你不是會木工呢,瞧瞧這個,能整出來不?」陳春花將紙張遞給了老三,老三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結果紙張瞧了瞧,道。「這是啥?」
「這個是風扇!」陳春花只得這般說,其實算不上,最多是比起自個拿手搖著蒲扇強,這是用腳來踩,像踏自行車那般,踩著下邊的手把,帶動著上邊的風扇轉動,自然就有風了,難倒是不難,主要是那齒輪難了些。
老三瞧著紙張上這玩意,瞧了半響這才明白過來是咋回事,臉色一喜,道。「媳婦,你是咋想出來的?」老三懂木工,自然能明白這做法,若是真做出來了,定是穩好的!
陳春花微微一笑,道。「咋想出來的,你就別問了,總歸是你媳婦想出來的就成!」
老三點了點頭,道。「成,俺這就去屋裡找物什,等會子去二柱子那裡弄幾根木頭回來!」說完便下了炕頭,興沖沖的跑了出去。
秋菊瞧著老三去了雜物屋裡,走進來瞧了瞧陳春花,道。「大嫂子,那究竟是啥,瞧著老三哥這般有勁呢!」
「現兒別問,等三哥做出來了,你定是歡喜的很!」瞧著陳春花賣關子,秋菊對那玩意越發的好奇。
老三麻利的很,找其了往回做木工的傢伙物什,又趕緊出了門,到鎮南那邊找二柱子了。
二柱子還是尋是往回那活計,老大跟著一塊兒忙活,瞧著老三過來了,道。「老三哥,你咋來了,這大熱天的!」
「你這的木頭多得出不,俺想抗幾根回去用用!」老二說著,朝老大點了點頭。
二柱子瞧了那邊堆放的木頭,道。「多怕是能多,你若要幾根也沒啥,倒是大根的得要三四文一根呢,小的你要回去也不算啥!」
「成,俺挑幾根回去,回頭往俺大哥工錢裡邊扣了!」老三說完,便去跟老大說了這事,抗了兩根木頭便回去,等老大回來再順帶兩根。
二柱子也不曉得老三拿了這木頭做啥,這木頭是東家的,若是他的,那自然用不著算子兒。
回到鋪子裡,老三便用柴刀木頭砍斷擱到了院子裡,他做事兒也快,拿回來便起手忙活了。
陳春花沒瞧他咋弄,合著她也不懂這些。那風扇對老三這常年做著自個屋裡物什的自然不難,花上個把時辰,便將它整出了個大概。
倒是那上面畫著的齒輪,是有些難度,老三從來沒弄過,得小心的緊著。
老大和二柱子下工回來,日頭落了山,兩人抗了幾根木頭回來。
這老三整出來,便將風扇給裝好了,陳春花瞧著老三速度這般快,趕緊試了試,坐在凳子上,扶著那風扇用腳一踩,那上邊的風扇子便轉了起來,許是那接口削的不平,踩起來硌著硌著,倒也沒啥,能做成這般已經不錯了。
秋菊瞧著這物什,那嘴巴咧的老大,陳春花在邊上踩著,她就吹風,道。「大嫂子,你這是咋想出來的,可帶勁了!」
陳春花笑了笑,道。「可不是天熱的很呢,這物什這般還能成!」陳春花停下來,瞧著老三道。「三哥覺著咋樣?」
「成,俺媳婦就是俺媳婦,別人可想不出這點子!」說完,將風扇拆了,用刀開始將風扇上邊的菱角給修平。
老大和二柱子回來,將木頭一放,道。「媳婦,你可真成,大熱天的還能想出法子!」
陳春花聽了這話,俏皮的眨了眨,道。「那是自然!」
「這玩意成,給俺們也做個!」二柱子說著,便幫老三一塊兒整,道。「這天兒熱的,若是有了這玩意,可省心了!」
陳春花心裡也高興,用的著能不高興呢!
「對了,大嫂子,你說這熱天,若是將這玩意賣出去,可不就是撈著了?」秋菊雙手一拍,自個都興奮了起來。陳春花聽了這話,自然是想過了,先沒說,便是想著老三做出玩意出來得花上多少功夫,瞧著他速度這般快,便是定了。
二柱子瞧著自個媳婦這般歡喜的勁,道。「媳婦,你當是大嫂子沒想過呢,她的點子那點兒不賺錢的?」
秋菊聽了這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可不是呢,大嫂子那腦袋好使的很!」
「一回生二回熟,俺想著三哥今兒做了,下回定是更熟練了,要不,大哥你也別去上工了,二柱子你那塊可是缺人的緊?」老大兄弟三個都會木工,手藝好不好她是不曉得,村里人不少會木工的,木工在這塊不賺錢,為啥?一般人家用得著的物什都是自個整,你整的若是稍稍好些,人人都能整出來,你還能有個啥賺頭,這耽了功夫不說。
「不缺咋缺,若是老大哥不去也成,這屋裡的生意為大,若是忙活不過來,俺下工回來一塊兒忙活也不打緊!」
「成,若是你得空,緊著這陣子天兒熱,趕出來些,你做的算你的!」
二柱子聽了這話,停下手,道。「大嫂子,你可別這般了,俺媳婦學了你的手藝不說,你這是讓俺多難為情,這樣罷,點子是你的,俺做了這,賣出去,俺們也給平攤了,誰也占不著誰的,可成?」
「成啊,你都這麼說道了,俺還能扯著呢!」二柱子心裡明白的很,擱這裡吃著住著,陳春花可是他們兩口子的恩人,哪能占人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