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謀 多嘴害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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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嘴害死了他

    我由於對汽車的車標很感興趣，所掌握到的這方面的知識也就比一般人要多一些。汽車在馬路上開過，我一眼便能看出是什麼品牌。因此，諸多熟人和同事總喜歡指著自己還不了解的車子問我。我當然也會不厭其煩地對他們進行介紹。

    一天下午，我和王欣、李奔一起沿著天岳大道逛街，大道上來來往往的汽車川流不息，令人目不暇接。突然，前方發生堵車，長龍似的車隊一輛接一輛停了下來。王欣見狀，對我說：「你不是對車標很熟悉嗎？現在我們反正有空，你就講一講『車經』，讓我們見識見識，學習一下吧？」

    我本來就是個健談的人，便欣然應命，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賣弄』起來。

    我隨手指著面前一輛嶄新的，車標外邊是一個橢圓，裡面的圖案看去極象一個牛頭的轎車說：「這輛是日本豐田。日本的汽車製造業非常發達，在全世界都可以說是很有名的。」

    接在豐田後面的是煙色轎車。我指著對他們介紹說：「這輛是德國大眾汽車公司生產的桑塔納牌轎車，車標是圓圈裡面兩個英文字母，上面的是『v』，下面的是『w』。這是最早進入進入我國，也是目前數量最多的轎車之一。」

    桑塔納後面也是一輛煙色轎車。我對他們說：「這一輛是奧迪，也是德國大眾汽車旗下的品牌。車標是四個並排又互相交錯的圓圈。很好記憶和辨認。」

    我回過頭向王欣他們說時，發現有一個中年男人也停住了腳步在尖著耳\認真諦聽。中年人頭髮開始花白，皮膚黝煙，穿一件舊工作服，身上沾了不少泥點，一看就知道是附近工地的民工。

    中年人見我看了他一眼，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同志，你講得可真好，使我學到了不少汽車方面的知識。不瞞你說，我也很喜歡汽車。你如果再講下去，是否能讓我繼續聽聽？」

    我這又不是講秘密問題，人家想聽，並不礙著什麼，當然不好拒絕。我微笑著點了一下頭。

    奧迪後面接連有二輛高級轎車，一輛是奔馳，一輛是寶馬。我指著排在前面那輛銀白色的說：「你們看，那輛車的車標，外面是一個圈，裡面是個三角叉，這就是奔馳。」又指頭它後面那輛白色的說：「你們看它的車標，圓圈裡面藍白相間，上面寫『b－m－w『三個字母，這就是寶馬。」

    「哇！聽說這二種車都很f，好多大老闆坐，好多官二代富二代都開。」中年人似乎與我們熟了，搶著插話說。

    「是的！這二種都是名牌車，進口的要上百萬哩！」

    「啊！這下我知道了，真是太謝謝你了，同志，你可真幫了我的大忙。」說著，對我深深一鞠躬，走了。

    我大惑不解：我僅僅在給王欣、李奔講述車標時讓他旁聽了一下，怎麼能說是幫了大忙呢？這算得了什麼？

    晚上看電視新聞，湘江路出了車禍，一輛疾y的奔馳將一個橫穿馬路的中年男子當場撞死。出事地點圍了好多人，鏡頭下面的死者雖然血肉模糊，但還看得清面目，就是下午在天岳大道聽我講車標的那個中年男子。有一個女人和一個十分消瘦的青年跪在屍體旁邊呼天搶地痛哭。

    一個民工模樣的中年漢子流著眼淚向在場的記者說：「這人叫李新江，和我同在一個建築工地打工。他有一個英俊而且很會讀書的兒子，在大學上四年級，聽說成績總是名列前茅。不幸的是，上個月查出患有白血病。醫生說這種病必須換骨髓，得幾十萬元才行。可是他拿一萬都困難，哪來那麼多錢呢？前幾天從電視上看到富二**寶馬撞死人賠了四十多萬的新聞，他說為了救兒子，準備豁出去走那條路籌集醫藥費。說自己是一個還沒脫盲的老農民，一條命換幾十萬元錢也值得。我當時不知道他真的會那樣做，笑他連上廁所都搞錯過男女間，哪裡能認識奔y和寶馬？沒想到他竟……」那人說著雙手蒙上臉哭得很傷心。

    我深深地懊悔和自責起來，如果我不向他講解奔馳和寶馬的車標，也許……所以，在某種意義上說，李新江是因為我多嘴而害死的。我恨不得重重地自己幾個大耳光。

    作者：吳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