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
某公園裡。
清明抱著步美,坐在長椅上,看著幾個小姑娘在打籃球。
為了躲避榎本梓而逃出來的。
關於這個問題,清明承認都是他的錯,他應該把小姑娘抱回家去再那什麼什麼的,這樣榎本梓就不會看到了……
所以錯在這一點?
好吧,不管是死不悔改還是絲毫沒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反正清明是沒覺得有什麼的。
他一向就這樣。
在榎本梓追殺他的時候,抱著步美就跑了出來。
在外面逛了一會兒,發現無處可去,於是就來到這個小公園裡,坐在長椅上,看幾個小姑娘打籃球。
雖然幾個小姑娘根本就只是抱著球亂跑而已。
步美就坐在他的懷裡。
背對著清明,手上拿著一根冰棍兒,伸出小舌頭一下一下地舔著。
雖然氣溫很低。
但在大冷天的吃冰棍,也算別有一番風味。
不過清明想讓她吃根熱的。
只是認真想了想,最終還是放棄了。
「唉……」
嘆口氣。
靠著椅背,抬起頭,看向有些陰沉的天空。
今天又看不到太陽。
所以清明無法察覺到,太陽的光芒,是那麼的耀眼。
「有時候想想,我還真是一事無成呢!」
他這麼想著。
或許突然間就想要和誰談談人生說說理想什麼的了,畢竟沒有理想的人生,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不過……
做鹹魚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說到底連一條鹹魚都做不好,要理想還有什麼用?
做鹹魚也是要有本事的啊。
不然鹹魚沒做成,就得先去做一個餓死鬼了。
「吶,小姑娘。」
「嗯?」
「你長大以後,想要做什麼呢?」
「長大以後?」
步美嘴裡咬著冰棍,轉過頭看了看身後的清明。
又回過頭去,思索一會兒。
隨即將冰棍從嘴裡拿出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後開口回答。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也是呢。」
清明點點頭。
畢竟只是一個七歲的小姑娘,無憂無慮的年紀,未來什麼的,距離她還太過遙遠,沒考慮過也正常。
但他自己呢?
「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像歐尼醬歐尼醬這樣開咖啡店。」
「哦?為什麼?」
「因為好玩啊。」
「好玩?」
「好玩。」
小姑娘點點頭。
隨即,又有些疑惑地看向清明。
「難道不好玩麼?」
「嗯……是挺好玩的。」
清明也點點頭。
雖然一直以來都覺得很無聊,但現在想想,在咖啡店裡,也有不少好玩的事情,比如調戲榎本梓、調戲榎本梓、調戲榎本梓這樣的事情。
「好吧,我們去做更好玩的事情吧。」
清明沒有過多的考慮這些事情,抱著小姑娘,直接站起來,朝著道路那邊走過去。
小姑娘表示不太明白。
「更好玩的事情?」
「嗯,帶你去遊樂園玩,你會喜歡的吧?」
「喜歡。」
「所以啊,小孩子都是會喜歡的,今天我也去看看這些傳說中的遊樂園吧。」
「傳說中?」
「對於我來說,就是傳說中,因為我從來沒去過。」
「……」
……
莊園。
灰原哀的房間裡。
今天她又沒有出門,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茜在外面敲門,隔著門詢問了很多問題,但都沒能得到回答,最終也只能無奈放棄。
下笠穗奈美和下笠美奈穗倒是知道。
但她們沒說。
對於這件事情,或許她們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比較好。
只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美奈穗。」
「嗯?」
「你說主人他,為什麼會對哀小姐做出那種事情?」
「……」
對此,下笠美奈穗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要說的話,清明十七八歲的年紀,青春期,對女孩子有各種想法,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問題是,灰原哀只有「七歲」而已。
這不是美少女、甚至算不上是小蘿莉,而是一個女童,是幼女。
犯罪。
清明這是在犯罪。
不僅是法律上,更是道德上的犯罪,這是不可原諒的事情,本應該直接報警的。
但她們沒有。
不但沒有,反而幫著向茜隱瞞,知情不報,或者說是從犯。
這些先不說。
下笠美奈穗,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
「穗奈美。」
「嗯?」
「你說主人他,會不會有一天也對我們那種事情?」
「……」
下笠穗奈美沒有回答。
雖然她更加願意相信清明不會做那種事情,但這還真的說不準,畢竟平時也會對她們進行一些言語上的調戲什麼的。
而且能對一個「七歲」的女童做出那種事情,更何況她們呢。
「應該……不會的吧。」
「如果會呢?」
「……」
「如果會的話,穗奈美,我們應該怎麼辦?」
反抗?還是不反抗?
這是個問題。
雖然常理上來看,當然是選擇反抗的。
但是……
「我也不知道,美奈穗。」
「真是不得了呢,穗奈美。」
「嗯。」
「……」
……
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事情。
有好事、也有壞事。
總有那麼一些事情,是讓人難以接受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人,估計會被逼瘋;更多的人,或許會被打擊得一蹶不振、從此失去夢想。
灰原哀就差不多是這樣。
她也不明白。
不明白為什麼每次關係稍微變好的時候,清明都要做一些會傷害到她的事情,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清明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她的腦子裡,又在想什麼?
不知道。
清明在想什麼,她不知道;甚至連自己在想些什麼,她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可以確定的,只有一件事情:不能繼續這樣下去。
要麼,離開這裡。
但說是這麼說,實際上卻很難行得通,或許剛開始那時候離開,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問題是她和她的姐姐,選擇留下。
莊園是一個坑。
既然已經跳進來了,再想要爬出去,估計已經不可能了。
她們會被埋在這個坑裡,永無出頭之日。
「真是不幸呢!」
她輕嘆口氣。
蜷縮著身體,躲在被窩裡,空氣逐漸變得有些渾濁,讓她的身體感覺有點難受。
但她的思想上卻毫不在意。
還能在意什麼?
都已經被「玷污」了,都已經嫁不出去了,還能在意什麼呢?
姐姐?
好吧,她當然是很在意自己的姐姐的。
除此之外呢?
「唉……」
再次嘆口氣。
既然無法離開,那就只能選擇繼續留下來了。
光是留下來還不夠。
「既然已經這樣了,要麼繼續讓事情這麼糟糕下去,要麼……要麼就只能想辦法,讓壞事變成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