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6日,星期一,下午,絡繰嶺下小村的村役場。
聽了毛利的問題,大島說道:「信一先生並沒有從他父親那學到操控人形淨琉璃的本事,也就沒辦法主持祭祀,所以他父親去世後,祭祀就漸漸停了下來。不過信一先生學會了怎麼製造人偶,並且在國外大受歡迎,所以在幾年前,信一先生乾脆就把這座神社拆掉改建為了倉庫。」
「啊?」毛利和山崎很意外。
「然後怪事就來了。」大島說道,「就在三年前,他女兒美紗小姐在那個倉庫的二樓房間裡面上吊自殺了,發現的時候,她身上纏著很多的蜘蛛網。接著是他的夫人,同樣的死法,同樣的地點,同樣纏著很多的蜘蛛網。」
「不是吧?」毛利嚇了一跳,「怎麼會這樣呢?」
「不要緊張,根據警方請來的研究蜘蛛的專家所說,蜘蛛網只是因為天氣等環境問題出現的正常情況。」大島笑道。
「原來如此。」毛利鬆了口氣。
「但就是這樣才更可怕了,為什麼偏偏是她們?」大島說道,「所以村民們都認為這是蜘蛛大人的詛咒,是蜘蛛大人不滿供奉斷絕,所以對信一先生實施了的報復。」
「這個……」毛利的汗下來了,山崎也無語了。
「哈,開個玩笑,請兩位不要介意。」大島笑道,接著說道,「毛利先生,信一先生請您過來應該是為了三天前的事情。」
「難道又出事了?」毛利問道。
「信一先生的生意夥伴根岸聰先生在那個倉庫二樓房間,因為三年前連續自殺事件而封起來的房間裡上吊死了。」大島說道,「不過發現他的時候,他身上纏著的不是蜘蛛網,而是很多釣線,所以警方說是一起仿照詛咒的密室殺人事件。」
「密室殺人事件?」毛利確認的問道。
「是的,聽說門是關著的,而唯一的天窗也不允許成人出入。」大島說道,「警方公布的調查情況說,根據房間內灰塵上的痕跡顯示,兇手是把繩套套在天窗上,另一頭繞過天花板下的橫樑伸出天窗外,並在橫樑上放置了釣線,等根岸先生把頭伸出去的時候,拉動繩頭把根岸先生吊在了橫樑上,同時釣線被震下來纏在了根岸先生的身上。」
「不是吧?」毛利問道,「這繩子就在眼前怎麼可能看不見,還鑽進去?」
大島說道:「警方說根岸先生去世前吸食了大量麻藥,所以當時神志不清了。」
「麻藥?那倒是有可能。」毛利問道,「那兇手抓到了嗎?難道是武田家的人?」
「沒有,當時武田家所有人都去市里了,而那裡只有武田家一戶人家。所以警方推測是一個外來犯,可能是因為麻藥的關係和根岸先生有矛盾。」大島說道,「不過還有一點沒有弄清,根岸先生的體重超過兩百斤,天窗外倉庫前的土地上沒有腳印,沒有輪胎印,警方到現在也沒有公布兇手是怎麼把根岸先生吊起來的。」
「原來如此。」毛利笑道,「看來這就是我的工作了。」接著說道,「多謝您告訴我這麼多事情。」
「這沒什麼,」大島笑道,接著吞吞吐吐的說道,「那個,毛利先生,我有個兄弟在這裡當警察,如果……」
「哦,明白了。」毛利笑道,「您放心,有了結果我一定通知您。」
「那就太感謝了。」大島高興的笑道,接著說道,「請您稍坐,我打電話通知武田家。」
「好的,謝謝。」毛利笑道。
大島打了電話,然後轉告毛利,武田信一的弟弟武田勇三正在來的路上。
約十分鐘後,毛利和山崎坐上了武田勇三的小貨車。……
另一邊,絡繰嶺的山中。
服部推著摩托車,與和葉一起走在一條公路上。
看了一眼夕陽,和葉忍不住問道:「喂,平次,我們是不是迷路了啊,為什麼我總覺得我們在同一個地方打轉啊?」
「笨蛋。」服部叫道,「是誰說什麼這附近的地形就包在我身上了,然後硬是坐到摩托車後座來的。」
「你才是笨蛋。」和葉叫道,「連油都沒加滿就騎著摩托車跑來了,還要抄近路從樹林裡走。」
「廢話。」服部叫道,「誰知道這裡連個加油站都沒有,而且正是沒油了才抄近路的,不然我們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呢。要怪就怪這裡太偏僻了,算不到我身上。」
「說來也真是的,什麼人會住在這裡啊。真是的,不但連個行人都沒有,行動電話也沒有信號。」和葉抱怨道,「果然還是坐出租車過來比較好。」
服部笑道:「早說嘛,你要肯付賬我一點也不介意坐租車過來。」
「你休想。」和葉說道,接著問道,「我們現在怎麼辦呢,平次?傍晚前能不能到那個武田家啊?」
「不知道。」服部說道,「實在不行就露宿好了。」
「露宿,不要啦!」和葉跳腳了,「我們又沒有帶帳篷,這還不給蚊子吃了,到時候怎麼見人啊。」
服部說道:「把我們帶來的衣服穿上,兩個人靠在一起睡的話,一個晚上總能熬過去的。」
「靠、靠在一起睡?」和葉有些臉紅了。
「你想什麼,」服部挺起三角眼,「我說的是背靠背,誰願意呼吸你吐出來的廢氣啊。而且話說在前面,你可不要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哦。」
「這些是我要說的啦。」和葉羞惱的叫道。
這時,一個男子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腔調聽起來很奇怪,「哎呀,哎呀,小倆口吵架可不好啊。」
服部與和葉向後一看,發現是個二十多歲的外國人,頸子上還掛著一部照相機,看來是一個遊客。
服部與和葉互相看了一眼,服部說道:「走啦,和葉,我們就當沒看到。」
「好啊。」和葉點頭說道。
「等等,請等一下,我只是開玩笑啦。」外國人說道,「我叫羅伯特·蒂勒,美國人,是個非常熱愛日本自然景色的攝影師,先前也在這座令人懷念的森林裡拍照呢。」
「懷念?」服部問道,「你來過這裡?」
「是啊,」羅伯特笑道,「說起來,還多虧了武田家的幫助。」
「武田?」和葉驚喜的問道,「你認識他們家嗎?」
服部問道:「這樣的話能不能請你帶個路啊?」
「這個,」羅伯特乾笑道,「其實我太過於沉迷這裡的景色了……」
「你該不是想說你其實是迷路了吧。」服部沒好氣的說道。
「可是,我剛才聽你們說不是也要去武田先生家嗎?」羅伯特吃驚的問道,「難道說……」
服部對和葉說道:「好吧,看來我們是露宿定了。」
「討厭啦,不要,不要。」和葉跳腳了。
「沒辦法,這裡連個問路的都沒有。」服部說道,接著發現一輛小貨車停在了身邊,副駕駛席上坐著一個熟悉的人,毛利。
坐在後車廂里的山崎笑道:「問路的話,一萬日元就好。」
「大叔,山崎!」和葉驚喜的笑道,接著發現只有毛利和山崎,「怎麼蘭她們沒來嗎?」
「沒有。」山崎笑道,「上來再說吧。」
「你們怎麼在這裡?」服部問道。
「這也是我想問的。」毛利說道。
羅伯特看著司機說道:「你是勇三先生,你還記得我嗎?我是羅伯特。」
「哦,是你啊,我們有接到你的信,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了。」武田勇三笑道,「不過你今年可是來遲了。」
「路上有些耽擱了。」羅伯特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本來想從森林裡走過去拜訪的,但記不清路了。」
「原來如此,上車吧。」武田勇三笑道。
之後,服部把摩托車抬上車廂,和毛利、山崎一起用車廂里的繩子把摩托車固定了起來,然後與和葉一起坐到了車廂里,毛利也坐到了車廂里,而羅伯特則坐到了副駕駛室里。……
去武田家的路上,車廂中。
毛利對服部問道:「你來幹什麼?」
「昨天,我收到封委託信。」服部拿出一封信,「上面也沒說什麼事情,只說讓我日落之前到絡繰嶺的武田家來,和我面談,信里還夾著十萬日元,我一向是不收錢的,所以來把錢還給那個笨蛋。」
「哈,十萬日元?」毛利得意的笑道,「我可是收到了五十萬日元的訂金。」
「不是一家吧。」服部挺起三角眼。
「這上面只有一戶人家,就是武田家。」毛利笑道。
然後,山崎把從大島那裡聽到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原來如此,密室殺人事件。」服部有些興奮的笑道。……
傍晚,武田家大宅,門口。
面對出來迎接眾人的中年人,武田勇三介紹道:「毛利先生,這就是我大哥。大哥,這就是毛利偵探和他的助手山崎。」
「真高興毛利先生您能過來。」武田信一笑道。
「您客氣了。」毛利笑道。
武田勇三說道:「這兩位少年是毛利先生的朋友,中途碰上他們的。」
「我是服部平次,來把這個還給你的。」服部把夾著十萬日元的委託信交給武田信一。
「這個是?」武田信一看了看委託信,皺起了眉頭,「這封信不是我發的。」
「不是你?」服部愣住了。
武田信一問道:「服部平次,你是關西的高中生名偵探服部平次吧?」接著把信交給武田勇三,「去問問你二哥和二嫂,看看是不是他們發的。」
「我這就去。」武田勇三拿著委託信走了。
「信一先生,你好,我們又見面了。」羅伯特笑道。
武田信一笑道:「你好,羅伯特,今年你來晚了。」
「行程耽擱了。」羅伯特笑道。
「看我,還讓你們站在門口。」武田信一笑道,「請進,毛利先生,還有各位。」說著在前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