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0日,星期六,下午,日下昇平宅邸。
外村丈吉開車到毛利偵探事務所載上毛利和山崎來到這裡,敲門後被來應門的傭人帶到了後院,見到了日下昇平及他妻子日下淑子,還有一些客人。
毛利和外村丈吉與日下夫婦及客人們寒暄過之後在一張長桌上坐了下來,進入了正題——品酒。山崎拿著飲料,另找地方坐了下來。
日下昇平先拿出三瓶包得只有瓶口外露的葡萄酒出來為大家倒上,結果外村丈吉一一品了出來;日下昇平又拿出三瓶出來為大家倒上,結果外村丈吉又一一品了出來;日下昇平再次拿出三瓶出來為大家倒上,結果外村丈吉再次一一品了出來。
日下昇平臉色鐵青,「既然這樣,就給你看看我最寶貴的收藏品。」接著對眾人說道,「各位請自便,我先失陪了。」說完就回宅子了,路過山崎所在的小圓桌時撞了一張椅子。
「呼!」外村丈吉鬆了口氣,擦了擦頭上的汗,「我去洗手間。」說完也回宅子了,其他上洗手間的人也起身告退。
「啊,這是中場休息了嗎?」酒到杯乾喝了九杯酒的毛利臉已經有些醉了,「那我先睡一覺。」說著就趴在了桌上。
山崎搖了搖頭,怪不得毛利叔叔要我來這裡呢,原來是想我之後扶他回家。
這時,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從山崎的桌邊匆匆走過,山崎一下皺起了眉頭,又來?於是起身跟了上去。
片刻之後,中年男子進到宅內大廳,山崎就停在了大廳外傾聽,聽中年男子放慢了腳步,明白他是等其他進去上洗手間的客人都進了通往洗手間的通道再行動。
果然,片刻之後,山崎聽到了快跑聲,明白他是看四下無人立刻跑到大廳的樓梯後面,那個通往酒窖的樓梯。
山崎推斷他接下來會再次伸出頭來確認四下沒人,於是走了出去,結果正好看到了從樓梯後面偷偷摸摸伸頭出來的中年人,而他看到山崎一時愣住了。
山崎一邊走過去一邊問道:「我是毛利偵探的助手,能談一談嗎,先生?」
「你、我……」中年男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山崎拉住中年男子,「來吧,我們找地方談談。」說著把中年男子拉上了樓。
片刻之後,二樓走廊,一個能看見後院的窗戶處。
山崎放開中年男子,「不好意思,剛才失禮了。」
「你想和我說什麼?」中年男子有些驚慌的說道,「我什麼也沒做。」
「我知道。」山崎說道,「我知道您想殺了日下先生。」
「你、你胡說。」中年男子驚叫道,只是聲音很低,顯然下意識的不想引人注意。
「我想知道您是為什麼了,您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您。」山崎說道,接著反問道,「說出來,對您並沒有影響,不是嗎?」
「我……」中年男子正猶豫間突然看見日下昇平拿著酒出現在後院,一時沒了力氣似的坐倒在了地上。
不久之後,後院裡響起了鼓掌聲,顯然外村丈吉品出了日下昇平珍藏的酒,贏得了免去債務的賭注。
「我也有一筆債務。」中年男子有些失魂落魄的說道,「我是一家町工廠的老闆,前幾年生意不景氣的時候找日下生平借了幾筆錢,還到現在還剩下不少,不過近來來美好心情財團和六大財團在零售業上互相較勁,一方囤積了數量龐大的原油,利用北海道的加工基地配上低成本物流壓低價格,一方就拉攏我們這些町工廠就近提供產品,我的收益雖然不多,但我算了一下,到期限的時候勉強能夠還上,可是日下昇平卻逼我提前還款。」
山崎問道:「你們的合同是怎麼簽的?」
「不行的,我找律師問了,合同上有提前催繳的條款。而且以前我找他借了幾次錢,已經把整個工廠都抵押給他了,現在實在沒有其它東西能夠當抵押品去其它地方借錢來周轉了,所以我就只能求他。」中年男子說道,「但是我求了他幾次都沒有成功,後來多方打聽才知道,他去年投資虧損了一大筆,逼我還錢的目的其實是想要我工廠的土地。我理解他,他有他的難處,可是我的工廠里有幾十個工人,現在工作不好找,如果工廠結束了,他們就……我面對那些員工,我實在沒有辦法說出口,前幾年沒生意那最艱難的時期,我們都熬過來,現在,現在,我說不出口啊。」說著哭了起來,「我真的不想這麼做,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我去坐牢好過我那些員工失業。」
「這樣好了,」山崎說道,「您知道武居金融會社嗎?您去先借筆錢把賬還上把你的工廠拿回來,再把它做抵押品給武居金融會社。」
中年男子擦了擦眼淚,期盼的說道:「先生您認識他們嗎?沒有抵押品他們是不會借我那麼大一筆錢的。」
「您見到武居先生或是花井小姐就說是毛利偵探讓您去的,不過對外要保密,讓人知道就不好了。」山崎說道。
「這我明白,這我明白。」中年男子感激的說道,「真謝謝您了。」
「現在您的問題解決了,」山崎問道,「能不能請您說說您準備怎麼動手?」
「這個,」中年男子說道,「好吧,我告訴你。我打算進到酒窖裡面就動手,然後把鑰匙拿出來,等大家看日下許久不出來,過來查看的時候就跟著過來,然後幫忙撞開門,順便把鑰匙扔在酒窖里。這裡這麼多客人,警方很難懷疑到我身上,不過我打算過一段時間向警方自首。」
「原來如此。」山崎問道,「不過您打算怎麼動手?」
「我打算勒死他,這樣就不會出血了。」中年男子說道。
「您的想法很好,但是如果您那樣做了,絕對走不出這宅子。」山崎笑道。
「為什麼?」中年男子問道。
「您想在酒窖里勒死一定日下先生,那就不可避免的會和日下先生產生肢體接觸,不管日下先生會不會從你身上抓下什麼東西,你自己的衣服肯定會留下褶皺的。」山崎笑道,「而每個客人的衣服都是整整齊齊的,如果只有你的衣服是皺的,那兇手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這、這……」中年男子說不出話來了。
「好了,你還是快去借錢吧。」山崎拍了拍中年男子,然後離開了。……
不久之後,後院。
山崎回到會場,發現毛利正拉著外村丈吉喝酒,慶祝他解除債務,而其他人多數在日下昇平身邊,少數各自交談,於是就回到自己位子上。
半個多小時之後,毛利再次醉了,山崎就扶毛利告辭了,出門叫了輛出租,下車後把毛利扶上毛利家交給了蘭這才回家。……
1月21日,星期日,宮本家。
午後,宮本夫婦悠閒的坐在客廳喝茶看電視劇,山崎去毛利偵探事務所上工了,美黛子在娛樂室玩電子遊戲,用模擬槍械的惡靈危機二,今年的新年禮物。
下午近兩點,電話響了,宮本美子看是貝琳達的號碼就接了電話,「這個時候來電話,你在什麼地方?」
「廣美華盛頓酒店。」貝琳達說道,「你先把電視播一下。」
「這麼說是去慶祝會了?你們共和派的人當選總統不是件高興的事情嗎?」宮本美子笑著問道,「怎麼聽起來很不高興呢?」說著拿起電視遙控器調了頻道,電視畫面里出現了貝琳達、奧莉維亞、伊諾克、安妮四人。
「剛才在慶祝派對上面,剛坐上寶座的那位通知我,讓我說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貝琳達有些生氣的說道,「民主派的也就罷了,現在自己人居然也來糾纏。」
奧莉維亞說道:「這個跟黨派無關,不管誰坐那個位子都會來問的,你的公司比較敏感,像我、伊諾克與安妮,他們都沒有管。民主派的怕逼你太緊引起共和派的同仇敵愾,本派的就不同了,這是內部事務,所以更加直接。」
「這道理我知道,就是氣不過。」貝琳達有些賭氣的說道。
宮本美子笑道:「那個東西你還留著吧?拿給他看好了。」
「給他看?他怎麼可能相信?」貝琳達沒好氣的反問道。
宮本美子笑道:「相不相信是他的事情,但事實就是如此,只要檢測一下就知道那是一九八零年寫下的東西。」
「什麼東西?」伊諾克問道。
「賭契,美子和我們划拳,輸了就要支持我們的事業。」奧莉維亞笑道。
「就這麼簡單?」安妮吃了一驚。
奧莉維亞聳了聳肩,「我們那時候也沒想到最後能玩這麼大。」
伊諾克說道:「怪不得你們不說呢,這東西確實任誰都是不會相信的。」
宮本美子說道:「這樣吧,貝琳達,你先把那個給他,如果檢測結果出來後,他和你們黨派的元老們相信了那就最好,如果還不相信,那就請他和你們黨派的元老們到酒店來和我就這樣見個面,或者約個地方見面也行,大家聊聊。」
「也好,那我這就讓人把東西送過來。」貝琳達說道,接著冷聲說道,「如果還不行那沒的談了,我配合到這種程度已經仁至義盡了,到時候就別怪我拆自己人的台了。」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啦。」奧莉維亞笑道,「等事情有了結果再說吧。」接著對宮本美子笑道,「好了,不打擾你們過二人世界了,我們也要去休息了,有結果了再說。」說完切斷了畫面,同時掛斷了電話。
「麻煩。」宮本一郎說道。
「沒辦法,誰叫貝琳達喜歡呢?」宮本美子拿電視遙控器調回電視劇,「而且我也不想她另起爐灶重頭再來,那要很多年的,而時間是很寶貴的。」接著看了看時間,「再泡壺茶來。」
「好。」宮本一郎點頭說道。……
1月27日,星期六,早上七點多,宮本家。
宮本美子接到貝琳達打來的電話,「事情怎麼樣了?」說著讓山崎打開電視調好頻道,電視畫面里出現了貝琳達、奧莉維亞、伊諾克、安妮四人。
貝琳達說道:「他們看過檢測結果之後讓我拿公司的文件給他們看,我讓他們簽了保密協議後給他們看了,他們見公司的所有人是我也就相信了我和你之間的關係就是如此簡單。」
「信任度高,這也算是本黨派處理的優點吧。」奧莉維亞笑道,「然後他們就讓貝琳達去做了一個評估。」
「評估?」宮本美子笑著問道,「不會是心理評估吧?」
安妮笑道:「是的,就是關於大姐是不是愛國的心理評估。」
「就是這個。」伊諾克笑道。
貝琳達說道:「雖然被問的頭痛,不過總算是過關了,問題也就解決了。」
「問題解決了就好。」宮本美子笑道,「沒其它事的話就到這裡吧,你們早點去休息。」說完關上電視,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