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門打開的那一霎那,正好上午的陽光從門縫中打進來。那種光束照耀著我的時候,並沒有刺眼的感覺。辰生推開門站在門口看著我的時候,所有的光猶如從他背後散發出來一般的讓我看不清模樣。
他像是一個神聖之人一般的佇立在那。
迎著那些光輝,我慢慢的站起了身子來,腦海里全是曾經我與他的那些朝夕,都是我們曾經的愛戀與他每一次為我付出不求回報的模樣,那刻不由的被內心之中那些感情觸碰的心思沉重而又壓抑。
我原本可以放開了一切的去愛的,可是現在的我知道,自己不可以。因為,還有一個顧海。
我莫因子不是把自己當成香饃饃,而是現在的我不想傷害他們任何一個人;現在的莫因子不是腳踏兩條船,而是我一隻船都沒有踩。
真的,他們兩人我現在誰都沒有明了關係,我沒有接受任何一個人。
我不會腳踏兩條船,我更不會真正的表達我對他們的愛和那些期盼纏綿的心思。我只知道此刻的我,此刻的我很愛他們,但是我不會說。不會告訴他們……
於是,只有壓抑,沉重的壓抑。
「還好嗎?」陸辰生的聲音傳過來的時候,我才恍然發現他已經站在了身前。還是那潔白的襯衫,那黑色的西裝與手杖;也同樣是那哪怕殘疾都依舊站的筆直筆直的身體。
「哦,我,挺好的。」我說著「平靜」的坐下。卻怎麼都抑制不住自己那種心亂如麻的躁動。
「你看起來有點……」陸辰生說著也坐到了板凳上,只是我們兩個不是對面而坐,而是一人坐一邊的齊齊的對著窗外。
我轉過頭看向他那白皙而又稜角分明的臉龐時,他沖我微微一笑,右手很自然的擔在桌面上輕鬆的說:「你現在看起來感覺真好。不用說什麼我都能感覺到你已經完全的康復了。就是那天晚上在那個地下拳場康復的對嗎?」
「嗯。康復了。」我很平淡的說。略感壓抑的平淡。轉過頭去看向小小的窗口。窗外有人,竟不敢看他那容顏。心會慌,一種無法控制的晃動。
「呃……」陸辰生好似也感覺到我們之間有種莫名的小尷尬,可是那種尷尬感覺卻像是一種淡淡的溫柔愛意在亂竄,隨後他有點吞吞吐吐的說:「說……給你說個事兒吧?」
「嗯。」我應聲。
「要不先說你的事兒吧?最近聽說你又走模特的路了。知道嗎?我最喜歡的就是你t台上走秀的樣子。漂亮極了。」他轉過頭的改口說。面容很自然,完全是真情的表達。
這就是陸辰生,他對我的讚美從來不會放在心裡,而是那種不說出來仿佛就會難受似的。
「是嗎?」我有點不自然的挽了挽頭髮,但是那種不自然卻又那麼自然。誠然,我康復之後,不懂得如何面對他了,也可以說對「愛」有了更深層次的領悟——愛不是自私的想把對方占為己有,而是放開自己執念的等待——等待著彼此再進一步後的浪漫,等著命運的安排。
「說吧,來找我有什麼事?」辰生又問。
「你剛才不是要跟我說事兒嗎?先說你的吧?」我轉過頭,臉微微有點紅的看著著他。努力的鎮定,卻只是鎮定了眼神,鎮定不了自己的心。
「你先說吧。我的事兒小。」他說。
他說後,我便開始給他講我跟他分開之後的事情,包括陸聞天的生氣、顧老的信任、原始人狼狗引發的尋找地下拳場的事情、找王晨曦做安保大隊、找張揚重踏t台等等的事情,然後就講到了王晨曦出資幫我幹起來的那個安保大隊和昨晚顧老的電話。
「昨天顧老給我說了,讓我今天中午之前給他個結果。我知道,如果不讓他插入進來的話,他是不會甘心的。所以想問問你,有什麼辦法?我不想讓顧老參與進來。」我說。經過那麼多的訴說之後,心情也平靜了不少。
可是,陸辰生認真起來時的模樣,真的會給人一種很…很微妙的感覺,有點神聖。所以,剛剛平復的心情,又有了些許的不同。
他皺了皺眉,那俊美的容顏轉過來看著我說:「顧老那傢伙其實依舊還是不相信你。他依舊只是利用你而已。」
「哦。」我原本想說更多,可是看到他那認真的雙眸時,尤其是看到那雙深眸之中我的人影時,只是簡單的哦了一聲。
「顧老現在之所以這麼急迫的想入股也是好事。」陸辰生忽然說。
「為什麼?」我不解的回頭問。
「因為你剛才說顧老對你說話的時候很張狂,一般人什麼時候容易張狂?」他問我。
「生氣的時候,或者說被逼的時候,就是緊張的時候。」我說出來的時候,略微的懂了點什麼。
「對,就是緊張的時候!他現在這麼緊張,自然就是因為我父親那邊又重新抓住了顧老的一些把柄!那些秘密讓顧老現在很是驚慌。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想要入股安保大隊。」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要讓給他嗎?」
「給他!必須給他……」辰生說。
「……」我露出一副難色。畢竟如果讓顧老入股,就意味著未來我會被顧老再度控制。我怎麼會允許那種事情發生?
「你不要急,聽我說完。」陸辰生伸過右手來輕輕的攥住了我的手,我微微一攥掌心之後,抽回了手。
他微微一愣怔。可是,他不會知道我現在其實是緊張的。我不想讓他發現我手中的那些汗。
「你繼續講。」我低了低頭,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他以為我聽他剛才那麼說之後,真的有些心急了,趕忙解釋說:「讓顧老入股不是為了讓權給他,只是給他個甜頭的讓他給我們一點東西!」
「給我們一點東西?什麼東西?」我問。
「呵……地下拳場。就是那天我們去的那種高檔賭博地下拳場。」他說著眼中醞釀出深思後的光芒,看著我說:「你不是說你派出了黑猛的六鬼都沒有打探進那些地下拳場嗎?黑猛那六個鬼,多麼厲害,很多都是部隊轉業的高級偵察兵。但是呢。他們竟然沒有找到?」
「對呀,那是不是就是說顧老的地下拳場裡還有很多的秘密?」我理解過來後說。
「嗯,而且,應該有很大的秘密。咱們就以安保大隊的股份為要挾!相信面對我們讓出安保大隊的這個誘惑,顧老會給我們地下拳場那麼一小杯羹的,後期我們只要打進去之後,我們再努力的滲透,絕對會獲得我們想要的那些顧老的秘密……」
「是啊。我們的目的並不是什麼安保大隊和什麼股權,我們的目的是要讓顧老倒台。」我反映過來後說。
「對……」陸辰生微笑著看著我說:「你跟以前一樣聰明,一點就透。」
「謝謝你,你讓我知道後面的路該怎麼走了。」我說。
他聽我這麼說的時候,臉色卻微微的僵硬了一下,有點哭笑的說:「怎麼……怎麼感覺你康復之後,對我客氣了很多。」
「呵……沒什麼。你剛才想給我說的事情是什麼?」我扯開話題說。
「哦,這個,這個說了你可別生氣。」他又笑了。那種笑里有陸辰生的小腦筋。
「不會生氣的。」我說。
「你記得我突然跟你分手的事情嗎?」他很期待的說,不等我說話的又迫不及待的說:「那次是我跟魏顧海一起討論過的。當時的你不是黑蜘蛛嗎?那時候你特別喜歡魏顧海,就是那種病態的喜歡。於是,我們就按照醫生的話來做,就是讓你繼續錯,等你知道錯了,你不就康復了嗎?所以……」他說著微笑著有些不說話了。
「……所以,你就跟我分手,然後讓魏顧海來找我,對嗎?」我說。但是,並沒有生氣。因為當時的我雖然是黑蜘蛛,可是做過的事情我都知道。當時的黑蜘蛛已經知道那是個圈套了。
「對……那你不會生氣吧?」陸辰生很是期待的眼光看著我問。
我微微一笑的搖了搖頭的說:「不生氣。」
他看到我那麼自然的時候,那稍稍有些尷尬的臉當即就放了下來。
但是,緊緊幾秒之後,我一句話就讓他笑不出來了……
我說:「可是辰生,你要知道——黑蜘蛛也好、小白兔也好,都是我,所以——黑蜘蛛的我愛魏顧海,並不是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