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放下筷子追了出去,訓斥饅頭:「饅頭……你怎麼可以偷偷進餐廳?!」
饅頭蹲坐在客廳中心,見青姨訓它,饅頭不樂意的對青姨「汪汪」了兩聲。
青姨指著饅頭:「你還頂嘴!」
「汪汪……償」
「靖秋回來,我一定要告訴靖秋你進了餐廳!罰你三個月零食!」
饅頭顯然是聽懂了青姨要讓謝靖秋罰它零食的話,終於不汪汪了……像是鬧彆扭的小朋友一樣,直接把頭塞進了沙發靠墊兒中,撅著個屁股不理青姨。
青姨看著耍賴的饅頭,又好氣又好笑……
……
吃過飯,蘇念幫著青姨收了碗筷,準備回去時,小白卻道:「蘇小姐,老闆已經回來的路上,您不稍等一會兒?!」
回來的路上?!
「不是……明天才回來嗎?!」蘇念問。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那邊兒行程結束的早吧!」小白笑道。
蘇念看表,時間倒不是很晚,她問:「已經下飛機了嗎?!」
「是,之前聯繫……是下飛機了,正在回來的路上……」
蘇念想了想,她拿出手機撥通了謝靖秋的電話。
電話剛通,蘇念就聽到謝靖秋的手機鈴聲從門口傳來,蘇念轉頭……
別墅的大門打開,謝靖秋一手擰開門,一手拿著手機……正在低頭看著手機屏幕。
見是蘇念的來電,他抬頭朝著蘇念的方向看去。
謝靖秋穿著一身藏藍色的毛尼西裝,乾淨的皮鞋上……帶著一些水漬,鼻息呼出的霧氣明顯,足以讓人感受到外面有多冷。
那一瞬間,謝靖秋立體剛毅的五官……被霧氣模糊,可那雙墨黑色的眸子,卻格外清晰。
饅頭見謝靖秋回來,和瘋了一樣奔跑到謝靖秋的身後,尾巴搖的和夏天開啟的風扇一般,踮起前爪就往謝靖秋的身上撲。
謝靖秋摸了摸饅頭的腦袋,小白伸手接過謝靖秋手中還滴答著雨水的傘。
青姨聽到謝靖秋回來的聲音,也從廚房出來,她用圍裙擦了擦手,連忙走過去,幫謝靖秋脫下外套,說著之前和蘇念說過的話,擔心屋內溫度高,謝靖秋會著涼。
蘇念手中握著手機,對謝靖秋笑開來,笑容清澈乾淨。
安撫了饅頭,謝靖秋脫下外套遞給青姨,見蘇念肩上掛著背包,問:「準備走?!」
蘇念在謝靖秋的眼底看到了輕微的紅血絲,雖然謝靖秋在笑……蘇念分明看到了他眉宇間風塵僕僕的疲倦。
「恩……」蘇念本想說你回來了再留一會兒,這裡人太多有些說不出口,她問,「不是說明天晚上才回來嗎?!」
「再坐一會兒……一會兒一起走,我正好一會兒得回市區!」謝靖秋答非所問。
蘇念點頭。
蘇念給尤嘉欣打了一個電話,說晚點兒回去……
誰知道尤嘉欣一副很高興的樣子對蘇念道:「姐……這大雨天的,你要是回不來不要勉強!我一個人在家裡不害怕的!」
蘇念眉頭一緊:「我晚點兒回去,你不用擔心。」
……
青姨給謝靖秋下了餃子,謝靖秋在餐廳里吃東西……蘇念坐在一旁陪著,饅頭則是和以往一樣,趴在餐廳門口看著。
或許是有謝靖秋在,饅頭不急不惱,嘴裡咬著咬膠玩具……自己一條狗玩兒了起來。
青姨給下了一盤兒,謝靖秋吃了幾個……似乎不和胃口,他用餐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湛黑的目光一直盯著蘇念,眼底似乎帶著隱隱的笑意……讓蘇念猜不透。
謝靖秋一向高深,蘇念總是無法揣測到謝靖秋所想。
蘇念抬手覆在自己的側臉上,問:「我臉上……有東西?!」
「眼睛怎麼腫了?!」謝靖秋醇厚的聲音,很是好聽。
蘇念低頭,用冰涼的手指按了按眼皮:「沒睡好吧……」
蘇念撒謊,所以無法坦然直視謝靖秋深邃的眸子。
謝靖秋高挺眉弓下深深凹陷的墨黑眼眸……太銳利,蘇念怕抬頭……四目相對,謝靖秋就會把她看透。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她不願讓謝靖秋看到自己此時的心底。
蘇念沒說實話……謝靖秋知道,他不動聲色。
謝靖秋已經從尤嘉欣那裡知道了大概,雖然尤嘉欣也沒有聽清楚蘇念和顧秉齡說了些什麼,尤嘉欣說……隱約聽到和謝靖秋有關。
能讓蘇念掉眼淚的,大抵就應該是顧秉齡不同意他們在一起。
謝靖秋也沒有追問,他端起果汁喝了一口,見蘇念面前的熱牛奶她一口未動,柔聲問:「不喜歡喝牛奶?!」
蘇念搖頭,她雙手捧住牛奶杯……
牛奶的溫度適宜,她抿了一口,嘴裡卻覺得有些苦。
客廳里已經無人,謝靖秋對蘇念伸出手……
蘇念把手遞給謝靖秋,她的指尖……是冰涼的,只有手心,因為剛才握著牛奶杯的關係……有些溫度。
謝靖秋拽著蘇念,把她拽到自己面前,單手扶著蘇念的腰身,謝靖秋暫時還不能把尤嘉欣這個小間諜給供出來。
他柔聲問:「是不是有心事?!我看你有些心不在焉……」
蘇念垂眸看著自己被謝靖秋緊緊攥在手心裡的小手,對謝靖秋笑了笑道:「沒什麼大事兒,過幾天我告訴你……」
告訴謝靖秋,他的母親去找過顧秉齡……不允許他們在一起,這些蘇念肯定要說的……
只是,眼下……蘇念沒有料到謝靖秋回來的這麼快,所以還沒有組織好語言,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氣和措辭來和謝靖秋說這件事兒。
謝靖秋點頭,蘇念不願意說的,謝靖秋不想太勉強。
他見蘇念耳朵上沒有帶著他送的耳釘,他岔開話題問:「耳釘……不喜歡嗎?!」
蘇念連忙搖頭:「不是……就是因為太喜歡,太漂亮了,所以沒捨得帶……」
蘇念聲音到最後變得越來越小,像是小蚊子嗡嗡一樣……
羞紅滿臉。
謝靖秋輕笑揉著蘇念的小手:「我還會送……」
說著,謝靖秋扣在蘇念纖細腰身上的大手用力,似乎想要讓蘇念靠自己更近一些。
可昨天在蘇念家裡的事情還讓蘇念心有餘悸,所以……在家裡有人的情況之下,蘇念不太敢和謝靖秋過分親近,她小手扣在謝靖秋的肩頭,咬著唇對謝靖秋搖頭:「家裡有人……」
蘇念一向臉皮薄,謝靖秋這還沒什麼動作呢……蘇念已經羞得眼神閃爍,恨不能立刻離謝靖秋八丈遠。
昨天的事情……到底是給蘇念留下了心理陰影。
謝靖秋也沒有勉強,他鬆開蘇念,任由蘇念緊張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捧著牛奶杯……低頭都不敢亂看。
看表,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謝靖秋喝完了杯中的果汁,動作優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唇角,隨手把餐巾放在桌上,對蘇念道:「走吧……送你回去!」
謝靖秋說要走,驚動了所有人……
饅頭倒是很自覺,小白拉開車門的時候,饅頭率先抬爪爬了上去。
它就蹲坐在後排座椅上,伸著舌頭看向蘇念和謝靖秋。
「饅頭,下來!」謝靖秋聲音嚴厲。
饅頭沒敢遲疑,乖乖地下來。
謝靖秋合了後座的車門,對小白道:「一會兒老胡送你回去……」
小白一愣,老闆的意思……是讓他坐車回去,老闆自己開車嗎?!
「老闆……這……」
謝靖秋替蘇念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蘇念伸手摸了摸饅頭的腦袋,和青姨告別之後坐進去……
「今天辛苦了……」謝靖秋拍了拍小白的肩甲,拉開駕駛座的門……
饅頭委屈的站在門口,對著謝靖秋抗議:「汪汪……」
饅頭叫過之後,嗚咽著……似乎很難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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