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相思在姜暖的臉上一遍一遍地親吻著,而原本就睡得並不安穩的她開始不適地掙紮起來,她搖著頭躲避著他的騷擾,身子也扭動著似乎是想把壓得她很不舒服的東西從身上甩下去。
「為什麼他可以,我便不行……」感覺到她的抗拒,岑相思心裡的妒火又熊熊燃燒起來,他坐了起來,伸手撫在她的紅撲撲的小臉上,用手指一寸寸地撫摸過她的皮膚:「你說是這樣『看』麼?那,我也要這樣的『看』你……暖暖……你怎麼可以讓他……」
說到這裡他目中的冷色愈濃:「我還要『看』,你的全部,我都要看……」似是在宣告什麼一般,他的手緩慢地從姜暖的臉上移到了她纖細柔美的頸上,又一點點下沉,青蔥般的手指顫抖著伸向姜暖胸前的衣襟。
身上沒了重量,臉上也沒有了騷擾,酒勁上頭的姜暖根本不知道眼前發生的一切。她安靜地躺著,睡意安詳。
岑相思的手已經念起了她衣襟上結的漂亮的帶子,他用力的攥著,每一根的手指的指節都泛著慘白的顏色,跟著,他的身子也顫了起來,他似乎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再做下去,一切都會不同吧?
「暖暖會恨死你的!」岑相思忽然收了手,回手對著自己的一張俊臉就是一耳光!『啪』地一聲,空蕩蕩地屋裡子這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他站起身子,雙手伸到姜暖的身下托起她往不寬的床榻里送了送,然後伸臂把床裡面疊的整齊的錦被拽了出來,鋪開,輕輕地蓋在姜暖又蜷在一起的身子上。
用指尖捏起她臉上不聽話的幾根髮絲別到了她的耳後,岑相思單膝跪在床前,再一次俯下身去吻住了她的嘴巴。
她的唇冰冷,帶著桃花釀的香氣。
又把棉被給她蓋嚴些,岑相思把她的一直小手扣在自己的兩隻手掌中,一邊親吻一邊說道:「暖暖,對不起。我嫉妒了。我發瘋似的嫉妒他……」
「剛才我是瘋了……我不想傷害你的。」
「可是暖暖,你都好幾天沒有和我說話了啊,我也害怕……」
「我剛才……」說到這裡他蒼白的臉色突然變得通紅,他低著頭,明明知道姜暖睡著了也不敢抬頭看她,口中含著她的一根手指,他用柔軟的舌尖舔了一下,然後才含糊不清的說道:「我剛才差點把自己給了你呢……」
這句話說出,他馬上就放開了姜暖的手,而迅速地用自己的兩隻手捂住了紅得發熱的臉頰。
好一會兒過後,他從指縫中偷偷地瞄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安靜的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的女人,沉沉地吐出一口氣,聽不出是失望還是放鬆:「可是我不敢啊,暖暖啊,我怕你……」
「怕我把自己給了你,而你醒了以後會不要我……」
「我怕啊……」他說著,大顆的晶瑩的淚珠已經從他捂著臉的指縫中溢了出來,『啪嗒啪嗒』地落在床上,很快地被子就濕了一片。
「我都沒有害怕過什麼呢,可我總是害怕你不要我。暖暖,你是喜歡我的吧?」他放下兩隻玉手把臉藏在被子裡,讓淚水被擦乾:「嗯,我覺得你是喜歡我的。」抬起頭,岑相思自問自答。
「還有啊,上一次我錯了,不應該懷疑你的。也不怪你這麼久不理我,若是你用這樣語氣和我說話,我一定會氣死的。」
「可我今天乖了!你看看,我都沒有碰過你呢,就是我們兩個人我也沒有碰你。」這話說的他實在是沒有什麼底氣,因此此時的聲音小到他自己都是聽不清的。
「那,你就不要氣了吧?我也不氣你和那個畢月卿勾勾搭搭了!哼!姓畢的果然都不是好東西!那個畢月烏就天天打我的主意,現在他的弟弟來啦,又開始打我家暖暖的主意!」說到這個岑相思就開始磨牙。
「我們講和了!」俯下身去,岑相思吻住了姜暖的小嘴,很是纏綿了一番才意猶未盡的放開了她,「你不說話就是同意了。」
「現在我要去暖房那邊看看,真是煩透了那些人了。」岑相思嘀咕著站了起來:「你乖乖睡吧,等會兒我就回來陪你。」
站起身子,岑相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伸手摸了摸頭髮,感覺周身利落了才挑了珠簾出了屋子。
下樓的腳步聲慢慢遠去,空堂堂的筆生花閣上只有珠簾相撞的嘩啦聲還在不停的響著……
躺在內室床榻上的姜暖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盯著門上晃動的珠簾呆呆地看著。她酒醉後的眼睛有些泛紅,但眼神清明得看不出一絲醉意。
被岑相思那麼折騰還能沒有一絲感覺的那是死豬!她只喝了一壺酒,那就至於醉倒人事不知了?可她不敢動,怕自己的反抗激怒了正在氣頭上的岑相思,人在暴怒之下是會失去理智的,那樣造成的後果就真是無可挽回了……還好,那小子沒有完全瘋掉。
保持著一個姿勢沉思了半晌,姜暖終於動了。她翻身向里,把被子又往上拽了拽,馬上,被子上染著的岑相思的味道就讓她記起了這廝方才壓在她身上做的事,要是……要是他真的做下去會怎樣呢?姜暖偷偷地問自己。
隨即她的臉也熱了起來,連忙將被子撩了起來姜暖把自己的整個身子藏在了裡面。
不一會兒,就聽見床上那個鼓鼓地大包里傳出姜暖悶悶的聲音:「不要臉!還說沒有碰過我?岑相思你真是太不要臉了!」
「啊切~」坐在暖房上位的岑相思端著酒杯正在玩命給畢月烏勸酒的時候,忽然毫無徵兆的打了個噴嚏。
「有人罵你!」這回舌頭真的喝短了的畢月烏高興地對著岑相思說道。仿佛岑相思挨了罵他有多開心似的。
==名門閨秀田家女。第二卷==
姜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而且是在霞蔚軒自己鋪了幾層褥子的軟軟的床上,衣裙也褪了去,只穿著裡衣。
「怎麼會這樣!」迷迷糊糊地睡意瞬間散了,她掀起被子來往床上看著,自己昨晚不是在岑相思的書房裡睡著了,後來……後來呢?
至於後來怎樣,發生了什麼,她是沒有一點印象。
姜暖先是一陣不寒而慄。她愣愣地躺在床上看著帷帳上繡的大朵的芍藥,這傢伙也太詭異了,防不勝防,自己對他是沒有一點辦法,他好像總是能神不知鬼覺的做一些事,讓作為當事人的她都是沒有知覺的。
可隨即她腦子一轉就又想開了。
不管岑相思行事多麼的詭異但對她還是很在乎的。這點她不想也不能否認。甚至這種在乎已經變成了變態的嫉妒。嫉妒她與任何人的交往。
上一世有一句很有意思的話:選擇了什麼樣的人便是選擇了什麼樣的生活。
「我選擇了一個變態,所以也將有扭曲的人生。」姜暖撇著嘴裝作獰笑的樣子慢慢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待會兒要給那隻『神鳥』餵點酒去,哎?對了,我昨天要的那壇酒呢?」
房門輕響,楊玉環端著一隻銅盆走了進來,看見坐在床上的姜暖那樣的一副表情愣了一下:「姑娘這是怎麼了?」
「沒事兒,蛋疼呢。」看見楊玉環對於自己睡在屋裡一點也沒有表現出意外來,姜暖知道岑相思的保密工作做的是到了家了。沒有驚動任何人就把自己送了進來,看來這小子還是有點本事的,站起身來姜暖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沾沾自喜地想到:以後還是不要做這個受罪的王爺了,反正他們兩個都不是喜歡那種高高在上感覺的人,不如早點告老還鄉,她把這個小心眼兒傢伙好好改造改造,萬一要是窮了也不怕,就憑他的身手,溜門撬鎖偷點東西是事兒麼?
前途一片光明啊,一邊山呼海嘯地胡思亂想著,姜暖又嘿嘿地獰笑起來……
不過楊玉環好似並沒有太注意又開始神經兮兮的姜暖,她似乎有心事,愁眉不展的。
洗了臉,姜暖閉著眼伸著手摸布巾,這要是擱在往常,楊玉環早就有眼力見的遞到她手中了。今天是她自己在旁邊的桌子上摸到道後擦了臉,看著有些心不在焉地楊玉環,姜暖問道:「怎麼了?」
「太妃娘娘就要回來了。王爺一早就進宮去接了,估摸著午膳的時候就該回府了。」儘管天天後半夜雞鳴陣陣,楊玉環還是覺得宸太妃不在王府里的日子太幸福了。如今一想到她又要回到府里,而自己不知道還能不能留在霞蔚軒姜姑娘的身邊伺候呢。
和姜暖處長了,楊玉環已經慢慢的改了稱呼,不再叫她姜小姐,而是叫她姜姑娘。她覺得這麼稱呼姜暖親近了很多。她發現姜暖並不像宸太妃那般的注意稱呼,如果你只叫她太妃娘娘她便會不高興,必是要加上『辰』這個封號的。可姜姑娘不同,不管你稱呼她姜小姐還是姜姑娘,她都會笑眯眯的抬頭答應,讓楊玉環感到和她相出很舒服。
「這裡也算是太妃娘娘的家了,她總是要回來了。」姜暖知道楊玉環看到宸太妃心理又陰影。可那又怎麼辦呢?一個主子一個奴婢,身份地位的不對等,再加上宸太妃對身邊人的刻薄,不煩她的人少。
「玉環。」把手中的布巾搭在銅盆邊上,姜暖坐在桌邊一邊解著髮髻一邊說道:「你還有一年就該出宮了,以後跟在太妃身邊一定要多加小心。這段日子你跟著我,她怕是會對你另眼相看。你也不要怕。記住,說話的時候要順著太妃的話說,不要頂嘴。就算是她在你面前罵我你也不要頂嘴!跟著她一起罵就是……她最吃這一套……」
「我罵不出來來。姑娘對我這麼好,我張不開嘴。」楊玉環搖著腦袋回道。她做不到連姜暖這麼好的主子都罵,那不是人幹的事。
「咳!」姜暖無所謂的搖頭:「你心裡念我的好就行了啊,嘴上可千萬不要幫著我說話,那樣對咱倆都沒有好處,這個時候你可不要那麼實在啊。」
這些話就是姜暖不說楊玉環也是懂的。她沒想到姜姑娘居然這麼明白的就說了出來,一切只為她著想。眼睛一熱,楊玉環點了點頭,趕緊拿起梳子站到了姜暖身後:「還是我給姑娘梳吧。」
「好。不過今天還是梳個簡單的吧,那個老妖婆就見不得我有一點兒好呢。」面對隨時像瘋狗一樣都想撲過來咬自己幾口的宸太妃,姜暖也要小心謹慎些。
宸太妃走的匆忙,回來的也是匆忙,可這儀仗架子一點不能少。鬧鬧哄哄的折騰了半天,姜暖都用了午膳開始拿著一本書打瞌睡的時候,霞蔚軒的院門外響起了多日沒有聽見的周若雪的聲音:「姜小姐。太妃娘娘請您過去坐坐。」
「坐個屁!」把手裡的書往床上一扔,姜暖一邊穿鞋一邊嘀咕:「哪次都說是請我過去坐坐,可每次都讓老子站著!」
這次也不例外,被請到樂善堂里坐坐的姜暖此時正站在屋子的正中給休整歸來的宸太妃請安。
端著一杯熱茶,透過升騰在杯子上方的淡淡的煙霧,宸太妃對眼前的姜暖很滿意。看著瘦成了一把骨頭的她,宸太妃知道這幾天她過的也好不了哪兒去,這樣,她就開心了!
這次進宮後,她再也沒有得到過一點王府里的消息,想了想,估計李慶豐也是沒有什麼要事對自己匯報,再一個皇宮裡禁衛森嚴,那些有的沒的消息傳遞起來頗費力氣,倒是還不如不傳。也省的被截了惹出事端來。
可才不到二十天的光景,這個賤婢就瘦成了形銷骨立的模樣,連宸太妃都好奇起來,心裡想著等下一定要好好地問問李慶豐,她不在的時候,府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沒見阿溫過來?」放下茶杯,宸太妃望向姜暖的身後,那個仙童似的娃娃並沒有跟著。
「回太妃娘娘。」姜暖再次躬身道:「年前就說好了,過了年就讓阿溫去簡夫子家去讀書的。今兒一早他就去了夫子的府上了。」
「嗯。七歲,不小了,是要開蒙了,」宸太妃移了視線,往日掛著大白鸚鵡的窗前空落落的:「本宮的鳥怎麼不見送來。」
「送來了。」周嬤嬤挑了帘子提著那隻大白鸚鵡走進來,掛在了窗前的架子上:「剛才一進府李公公就給送來了,奴婢看著水槽里沒了水就給加了一些。」
「哦?」走到時候吩咐了姜暖讓她給照看著,如今連水都沒有,可見這鳥餵得並不精心啊。
「鸚鵡掛在李公公的屋裡,臣女每日只過去給喂喂食物添加些水,今日聽說太妃娘娘回府,一直在屋裡候著,沒敢亂走動,因此還未餵食。」
「歸雁,你給喂喂吧。」看著姜暖那半死不活的模樣宸太妃心情不是一般的好,意外的竟沒有怪罪她。
「是。」周嬤嬤應了,轉身出去,不大會功夫拿著一小碗削了皮的汁水充足的雪梨片走了進來,拿起一片逗弄著大白鸚鵡:「說句好聽的給你吃。」
大白鸚鵡伸出鉤子一樣的喙叼了雪梨片,先用爪子抓住。然後不緊不慢地吃了,不緊不慢的開了口:「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水靈靈地打起鳴來。
姜暖望天:笨蛋,教了你那麼多,就學了個雞打鳴兒!
一直坐在桌邊的岑相思低頭手握成拳抵在唇上忍著笑。
宸太妃原本帶著笑意的臉色沉了下去。
「不是會說吉利話麼,早先教你的,趕緊給太妃娘娘說一遍,吃了這片雪梨就說哈。」周嬤嬤看見宸太妃黑了臉,趕緊好言哄勸著不懂人事的呆鳥。
一片雪梨不大,很快地就又被大白鸚鵡吞進了肚子,這回它先是伸了伸脖子,然後才開了口,脆生生打著嘟嚕說道:「喔喔……喔喔……太妃娘娘傻逼……」
「噗!」姜暖愕然,這個只是她在餵鳥的時候經常罵的一句口頭禪啊,這傢伙居然學會了!
==名門閨秀田家女,第二卷==
當天下午,姜暖就被送出了逍遙王府,坐著馬車美滋滋地滾蛋了。
在她乘坐的馬車後面還跟著兩輛掛著逍遙王府標誌的馬車。上面裝著七十八隻挺胸抬頭非常神氣的大公雞!
名門閨秀田家女,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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