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等到彎彎去見天君已經是好幾日後的事情了,她用盡了所有的藉口最後實在不知該用什麼藉口了,扭扭捏捏地去見了天君。
天君這幾日服了藥,身體已經開始轉好了,今日已經能四處走走了。彎彎來見他時,他剛剛油另一個小侍女扶著由室外透完風回來。彎彎看了眼睛一酸,前些日子這都是她幹的事情。天君慢慢走近了屋子,然後坐回了床上。彎彎低著頭站在了離天君五六米遠的地方,紅著眼睛,也不說話。
鎮元子十分識相,天君端坐於太師椅上,叫了那小侍女一起出了房間。
天君多日未曾見她了,初一見她,第一反應就是,她瘦了。原本那些責備的話到了喉嚨口還是咽了下去,可是見她這麼一副疏遠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抿著嘴也不吱聲,等著彎彎先開口。可彎彎打定了主意不準備開口了。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天君咳嗽了一聲,故作不在意道:「你偷跑出去的事兒,我不生了氣了。」
「謝君上。」彎彎屈膝行禮,頭仍舊低得低低的。
天君一直以為彎彎是怕他怪她才這麼戰戰兢兢的,如今他說不怪她了,他心裡期待著她又變成小牛皮糖一般貼著自己的模樣。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彎彎竟然是這樣淡淡地行禮。他有些氣,可是一想到眼前這個小丫頭為了救自己真的是上刀山下火海了,一下子就心軟了,走到了彎彎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以後別做這麼傻的事兒了,沒有什麼比你的安危更加重要的了。」
彎彎聽了鼻子一酸,眼睛一下子就濕潤了,「君上……」心中多日來的委屈湧上了心頭,可是一想到那一夜……她的心頭如同被澆了一潑冷水,抽出了自己的手,把頭低得更低了,「君上對彎彎恩重如山,報答君上,是彎彎應該做的事情。」
天君和彎彎一起朝夕相對了大半年了,她的一舉一動他都分外熟悉,今日的她陌生而又疏遠,她這麼大的轉變,怎麼能讓天君心裡沒有疑問:「彎彎,怎麼了?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了?」
「沒,沒有。」彎彎恢復了一下情緒,儘量用平靜的聲音道:「君上,沒什麼事情的話,彎彎就不打擾君上休息了。」
「彎彎!」天君拉住了她:「到底怎麼了?你有事瞞著我?師兄欺負你了?還是那個不安分的小侍女?告訴我,我替你做主。」
彎彎連忙搖頭:「沒有沒有,上神對我很好,安心也用心,君上真的沒什麼?」她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因為她知道裡面一定是盛滿了關心和擔憂的。這讓她更加自慚形穢了,她如同受驚了一般想要甩脫他的手逃離這個房間。
然而也許是天君的身體還是太虛弱了,也許是她無意間用力太大了,兩人一拉一推間,天君的沒有站穩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面。彎彎大驚,趕緊上前扶住了天君:「君上,你摔到哪裡了?要不要緊?君上?」
她手忙腳亂地要去扶天君,卻冷不防被天君一拉,就摔進了他的懷裡,彎彎又是一驚,生怕壓疼了天君,「君上,裝傷您沒?要不要緊?您,您趕緊放了我。」
「撞疼了,你再動就更疼了。」多日未見,思念早已泛濫,天君早想把她攬入懷中了,如今使了些苦肉計才算得逞了哪能輕易放開,緊緊箍住了她:「你別動,讓我抱抱。」
「君上……」彎彎卻忍不住眼淚掉了下來,伏在了天君懷裡低聲抽泣了起來。
「到底怎麼了?受了什麼委屈?為什麼不肯說?」
「沒有,真的沒有,就是,就是,就是有些累。」
「累,那就在我這兒歇著,司醫們配的藥你也吃上一丸,恢復恢復元氣。」天君抵住了彎彎的頭頂,有些貪婪地呼吸著她髮絲間的清香。
彎彎連忙搖頭:「不用不用,我回去睡一覺就好了,君上,我,我就是想歇一歇,怕擾了您養傷,真的沒什麼事兒。」
她趁著天君不備,掙脫了開來,然後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君上,您好好休息,我,我回去了。」說著就逃也似的跑了。
鎮元子看著紅著眼睛,一路小跑著出來的彎彎心下也有了疑惑,拉住了她:「丫頭?怎麼了?哭什麼?」
「君上,君上,摔跤了,上神快去看看吧!」
「摔跤了?」鎮元子也是一嚇,也顧不得彎彎了趕緊進屋去看天君。
天君只是用了苦肉計,哪裡能真的又讓自己受傷,他便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不能不在乎彎彎用她的命換來的藥。鎮元子進屋的時候,他早已安然坐在太師椅上了。
「你沒事?小丫頭說你摔了,到底怎麼回事?你可別亂來!」
「我沒事,我這麼大的人了,能沒數?」天君的眉頭緊皺著:「師兄你實話告訴我,彎彎那幾日採藥到底出了什麼事?她受了什麼委屈了?」
「小丫頭和你說什麼了?」鎮元子有些頭疼。
天君瞪了他一眼:「她什麼都肯說了,也就沒事了,就是什麼都不說!師兄是不是你不准她說的?」
「哎呦喂,我哪敢。」鎮元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在一旁的椅子上做了下來,自己倒了杯茶猛灌了一口:「罷了,果然瞞不過你。那小丫頭自己跑出去之後失蹤了幾日,好幾次我派得人都沒找不到她了。途中有一個自稱是散仙的人一直跟著她,幫著她甩脫我們的人。後來採藥的時候又護著她。原本我怕你擔心就想把這事兒攬了自己去查,但是那人的身份我至今都沒有查到。」
「那人沒和你們一起回來?」
「你覺得這麼一個分不清是敵是友的人我會帶回來了?我那天故意把那凶獸甩給了他背鍋,原本是想要那凶獸結果了他算了。後來我們的人再回安息崖,凶獸和人都沒有找到,就是屍骨都沒有找到。我總覺得這事兒蹊蹺了。你說這是不是有人做的局?」鎮元子越查越覺得這事兒蹊蹺了,他自己已經兜不住了,思慮了下還是合盤托出了好。
「師尊知道這事兒嗎?」
「我誰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