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張寶塘的臉色更不安。
「那他又想什麼辦法?」他說道,「這君小姐豈不是還是很危險,我們不能不護送啊。」
四鳳笑了。
「能護一路又不能護一輩子。」他說道,「你放心,君小姐也很厲害的,我們只要在京城這邊幫她擋住一些時候,等她回到陽城到了她的地盤,又有方家在,錦衣衛想伸手也沒那麼容易。」
張寶塘臉色稍換緩。
「那咱們走吧。」他高興的說道,「天黑就能趕上君小姐了。」
四鳳沿著斜坡向下滑去。
「趕上她幹什麼?回京。」他頭也沒回的說道。
張寶瑭神情驚訝。
「不去送別嗎?不見君小姐一面嗎?」他問道。
「二哥叮囑咱們不要去見的,你忘了嗎?」四鳳說道,人已經滑到了山坡下,打個呼哨,一匹馬得得的從密林中跑來。
張寶塘跟著滑下來,
「我就是覺得二哥對君小姐做這些事,君小姐不知道,二哥怪可憐的,而且你幹嘛不讓我說是君小姐求了陸雲旗,咱們才能進去見他的。」他嘆氣說道,「不知道君小姐答應了陸雲旗什麼條件,君小姐可是要走了,說不定回去就成親」
那朱瓚可是半點機會都沒有了。
四鳳哈哈笑了。
「有句話叫做此時無聲勝有聲。」他說道,「雖然二哥不去不說,但君小姐不一定不知道。」
說著拍了拍張寶瑭的肩頭。
「你還小不懂的。」
他還真是不懂,要是他喜歡的姑娘走了,他無論如何也要見一面送別的。
張寶瑭搖搖頭,但既然是朱瓚的吩咐他也不好違背,叫過自己的馬,一眾人消失在山路上。
而此時的另一座山澗里,陳七對來回稟的護衛點點頭。
「繼續小心。」他說道。
護衛應聲是退開。
陳七疾步走到君小姐的馬車前。
君小姐站在車外,看著柳兒蹲在地上采野花。
「君小姐,真是奇怪,這已經幾天了,並沒有錦衣衛的人出現。」陳七低聲說道。
君小姐看了看四周。
「我也看出來了。」她說道,「既然到現在還沒有出現,應該是有人替我們攔住了。」
能攔住錦衣衛,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陳七眼睛一亮。
「賢王?」他問道。
君小姐失笑。
「他怎麼能。」她說道,「應該是朱瓚。」
陳七哦了聲,點點頭。
也對,敢肆無忌憚又有能力的對抗陸雲旗的的確只有成國公世子了。
雖然被關在牢房裡,外邊還是有人手的,也還想到這一點特意來護送。
這成國公世子還真是情深意重啊。
陳七心裡想著。
真是難以抉擇啊,寧公子也挺好的,到底該選誰呢?
寧十公子是個文人,又是狀元,寧氏詩書之家底蘊深厚,成國公世子公侯之家,地位顯赫,這兩個人都是難得的良婿。
論身份地位,朱瓚要高一些,聽說皇帝好幾次要想讓他尚公主。
不過位高權重也過的不一定好,多少人盯著,總是位於風頭浪尖。
這樣一比還是寧雲釗這個文臣好一些,至少日子安穩。
做個女子真是辛苦。
陳七感嘆,要是能兩個都嫁就好了。
這種事也不是沒有,不是古時候有個女子就有這樣的希望嗎?
不過寧雲釗和朱瓚都相貌堂堂,君小姐不用為這個發愁。
陳七嘿嘿笑起來。
「你傻笑什麼?」
柳兒的聲音在耳邊說道,同時還有鼻子被清香攏住。
陳七回過神打了幾個噴嚏。
「去去。」他將柳兒塞到自己鼻子上的花揮開說道,「我是在想事情。」
君小姐笑了笑,並沒有在意陳七想的這麼熱鬧,她想的很簡單,就是朱瓚真是說到做到。
救活了懷王,我保你性命。
這是他的承諾,踐諾也只為這個。
她笑了笑,示意柳兒上車。
「繼續趕路吧。」她說道,「接下來大家就可以輕鬆些了。」
陳七應聲是,對著坐著站著歇息的護衛招呼。
山澗里的人馬很快向前駛去。
而此時的陽城有一隊人馬也疾馳在街上。
為首的人騎著一匹通體朱紅的高頭大馬,穿著一身素白暗花錦袍,腰裡懸掛著金玉鑲嵌寶石為點綴的掛飾,帶著白玉冠,插著一支金燦燦的簪子。
這樣令人一眼看去炫目的裝扮本是會讓人覺得浮誇的華麗,但待看到此人的面容後,所有人都只覺得這是再合適不過的裝扮了。
再華麗的衣著配飾,穿在這少年人身上也契合無比。
「方少爺!」
「方少爺!」
看到這個少年人,街上頓時響起女子們的喊聲,大姑娘小媳婦甚至一些老婆婆都站出來,膽子大的對著方承宇揮著手帕,膽子小的則羞澀的半遮半掩的看。
對於街邊的招呼,方承宇笑著擺手回應。
「我要出城一趟。」他還說道,聲音清脆,神情乖巧,就好像對著自己家的長輩姐妹們一般可親。
這讓街上的女子們更開心了。
「路上小心點啊。」
「別吹了風。」
她們紛紛關切的說道,還有兩個老婆婆拿出幾個瓜果要給方承宇路上吃。
在這一片熱鬧中方承宇過去了,路邊男人們嫉妒的眼發紅。
「不就是長得好看嗎?你們至於嗎?」他們哼聲說道。
「我們願意,我們高興。」路邊的女人們毫不客氣的回道。
「真是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你們難道已經不喜歡寧十公子了嗎?」男人們沒好氣的說道。
說到寧十公子,街上的女子們頓時又是一陣熱鬧。
「寧十公子中狀元了。」
「十公子要回來了吧?」
「應該快到了。」
看著激動不已的女子們,男人再次憤憤不平,真是討厭,陽城怎麼出了這種美男子,還是兩個。
方承宇縱馬疾馳,很快就離開了陽城城界,身邊的護衛們緊緊的跟隨,一直跑了半天多才放慢了速度。
四周已經看不到城池,只有零星的村莊點綴。
「少爺,累了就休息會兒。」他們說道。
「不會啊。」方承宇用手帕擦汗,笑道,「我已經會騎馬了,你們別擔心。」
說著又看向前方,笑容從眼底溢出。
「九齡看到我會騎馬了一定很高興。」
說著又拍了拍馬上掛著的弓箭。
「我還會射箭。」
他該不會等見了君小姐還要射箭給她看吧?
就好像一個孩子,迫不及待的要給喜歡的人展示自己學到的技藝。
這也太幼稚了。
護衛們有些無語又有些好笑。
少爺掌管家裡的生意,做的毫無紕漏,比一個經年的老人還要厲害,但有時候卻還是這樣的孩子氣。
比如一接到信說君小姐要回陽城了,他立刻就騎馬帶著人從家裡出來要迎接。
明明這個時候君小姐還沒走多遠,算著最快也要再走十天才能到陽城呢,。
也罷就當出來散散心了,如今四月天不冷不熱花紅柳綠賞心悅目。
「我們要在哪裡等君小姐?」一個護衛問道,並提出建議,「碧山湖那邊的宅子最合適,正好在君小姐要走的路上。」
方承宇搖搖頭。
「不等啊。」他含笑說道,看著前方,「一直接去,一直迎去,知道見到她呀。」
護衛們神情驚訝。
一直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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