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需要竟然能將這樣一頭惡犬放出來。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中文
還讓他再次位列朝堂?
這朝堂到底是誰的天下?
顧先生神情平靜。
「這是朝堂的需要,再拷問下去牽扯太大太多,大家要知道只是當時殿內的爭鬥,既然查清了緣由事情就可以結束了。」他說道,「陛下龍體欠安,皇太子才冊封,現在要穩定人心。」
「事情要結束,不牽扯更多,有很多辦法,不是非要將他放出來。」君小姐看著他上前一步,「是誰的需要?」
她咄咄逼人,再次問道,似乎顧先生這回答完全不是回答。
顧先生看著她。
「君小姐是想說我是6雲旗的人,放他出來是我的需要嗎?」他笑道。
君小姐看著他沒有笑。
顧先生也收起了笑。
「不是我的需要。」他說道,「是皇太子的需要。」
君小姐神情譏嘲。
「這麼說,懷王跟皇帝陛下是一樣的?」她一字一頓說道。
像那個無恥的膽怯的齊王一樣,只敢躲在背後,要靠著酷吏來坐穩天下。
這是羞辱懷王還是羞辱她?
「君小姐,同樣的需要不代表就是同樣的人。」顧先生亦是一字一頓說道,他也上前一步,「君小姐難道不知道如今什麼形勢?君小姐難道認為懷王冊封皇太子一切都塵埃落定平安無事了嗎?此時的朝堂天下暗潮洶湧,此時是外患未平內憂滋生。」
他伸手一指身後的巍峨宮殿。
「此時是皇后尚在宮中,且地位不可動搖。」
這個的確是,皇后身份無人能動搖,大臣們接下來能讓皇帝內禪,但卻沒有人能動皇后,而皇太子必須敬皇后,這是天地倫常,否則便要背負不孝之名。
而皇后,顯然不會喜歡這個皇太子的。
君小姐看著顧先生。
顧先生依舊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聲音再次拔高。
「此時是有三個皇子已經成年,且無罪無過,當封親王。」
「此時是以朝爭論定皇太子,多數同意,依舊有官員保持異議。」
「此時是皇太子年僅十歲,主幼國疑。」
「此時是成國公手握重兵,今日他推舉懷王為皇太子,但誰敢保證將來他會不會陳橋兵變。」
君小姐眉眼頓時犀利。
「你…」她說道。
「君小姐,你太高估你自己。」顧先生打斷她,眉眼亦是犀利,「你也低估了人性,這是朝堂,這是江山社稷,這是天下最大的誘惑,人只能保證現在此時此刻,沒有人能保證將來以後,黃誠剛入官時也沒想弄權,清河伯初領兵時也沒想貪權,齊王年幼時也不曾想天子之位。」
君小姐握在身前的手攥緊。
「人心異變,誰敢保證以後。」顧先生語氣沉沉,再次看向那邊的宮殿,「誰敢保證大功不會變成大過?誰敢保證寧常不會變成黃誠。」
君小姐看著他。
「誰又敢保證顧先生你不會變成袁太監。」她亦是沉沉說道。
顧先生看向君小姐,忽的一笑。
「我不敢保證。」他說道,「所以,請君小姐看緊我。」
「人心不是看就能看住的。「君小姐淡淡說道。
顧先生點點頭。
「但有人看著總比沒人看著要好一點。」他說道,「君小姐,這世間的事沒有乾乾淨淨的,也沒有萬全,能好一點,就已經不錯了,現在好一點,將來再好一點,一點一點的好起來。」
只是好一點嗎?
君小姐站在原地幾分悵然,日光漸漸升高讓這座宮殿更變得巍峨又沉重。
皇太子的冊封儀式也終於結束,百官們列隊整齊向殿內齊齊遙拜,有的神情木然,有的神情不屑,但忽的有人身子一僵向後看去,緊接著更多人向後看去,大家的神情變得複雜而古怪。
甬道上慢慢的走來一人,不是以往的大紅官袍,而是普通官員的青袍,但這個身影出現卻依舊讓人刺目。
隊列里一陣騷動,響起低低的碎語,但下一刻那人視線看過來,這碎語就如同滴水成冰瞬時凝結。
6雲旗收回視線慢慢的站到了隊列的末尾,他神情木然身子僵硬但挺拔的看向前方高高的大殿,四周的鄙夷嘲諷怨恨畏懼的視線皆無睹。
他站在這裡,他會一直站在這裡,看著他,看著她,直到死去。
………..
……….
顧先生看著那女子坐車離開,並沒有再跟上,站在宮門前似乎有些不知道去哪裡,但下一刻他的眼睛一亮,看著一輛馬車駛近。
馬車似乎沒有在宮門前停下的意思,而宮門前的禁衛也沒有阻攔的意思。
但馬車還是停下來,車簾掀開,露出女子的面容。
「見過公主。」顧先生上前施禮。
如同先前在懷王府照顧懷王,如今宮中太后皇帝皆病重,皇后一人操持後宮不暇,所以皇太子請九黎公主入宮協理皇后管理後宮。
九黎公主看著他,神情含笑微微頷。
「顧先生。」她說道,又補充一句,「許久不見。」
聽到這句話,顧先生抬起頭亦是微微一笑。
「是,許久不見。」他說道。
二人對視一眼,似乎要說什麼又似乎沒什麼可說的。
「公主來的不巧,君小姐剛過去。」顧先生想到什麼說道。
九黎公主點點頭。
「適才見到了,她說有事做,改日再見。」她說道。
顧先生哦了聲,二人之間再次沉默,這沉默卻並不讓人尷尬,反而是讓人平靜而舒適。
大約是這麼多年來,他們太多這種沉默的相對。
「那本宮先進去了。」九黎公主頷說道。
顧先生再次施禮。
九黎公主放下帘子,馬車向宮內駛去。
顧先生看著她的馬車久久未動。
……….
……….
皇太子冊立結束,由皇太子主持國事,皇后結束了垂簾回到後宮照看皇帝,成國公的兵馬也如同先前說的那樣退到京郊大營,而京東路散落的金兵終於也被全部清理,並且活捉了郁遲海。
這其中的紛紛以及其後朝堂繁雜的事百姓們不再關注,大家只確定有了新皇帝,金兵被擊退日子終於太平就都鬆口氣安了心。
京城的大街上恢復了熱鬧,但清晨的時候還是保持著安靜。
駁駁的門被敲響,在安靜的街道上很是響亮。
「寧公子,你為什麼不是太晚了來就是太早了來?」方錦繡看著門外站立的年輕公子,皺眉說道。
這話讓寧雲釗微微一怔。
「大概是,不巧?」他說道。
不巧他來的太早,所以與君蓁蓁無緣。
不巧他來的太晚,所以與君九齡無緣。
方錦繡撇撇嘴,雖然不知道他想什麼,但也知道肯定又在胡思亂想。
「進來坐吧。」君小姐已經聞聲出來,含笑做請。
方錦繡甩手走開了。
「行禮都收拾好了沒?」她扔下一句。
君小姐對她的背影嗯了聲,看著方錦繡走進了後院。
「喝茶還是出去吃飯?」她看向寧雲釗問道。
這麼早,肯定還沒吃早飯。
寧雲釗笑了笑。
「喝杯茶就可以了,吃飯,實在沒時間。」他說道,「你也知道朝中如今事太多了。」
君小姐點點頭請他坐下,親自端茶過來。
「要出門?」寧雲釗問道。
君小姐點點頭。
「一會兒就走。」她說道,又是一笑,「所以,你來的很巧的。」
這是回應他那句不巧。
寧雲釗哈哈笑了。
「那真是巧,我正好要問你一件事。」他說道。
君小姐看著他等待。
自從宮變到現在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面,這件事可以說他們是聯手而為的,但這聯手而為的二人卻自始至終沒有見過面沒有說過話。
君小姐甚至都不清楚這件事是怎麼生的,很多細節只有寧雲釗知道。
此時此刻,有太多的事的是要說要問,也有太多的關於現在以及以後的事要討論商議。
事情太多了,都是那麼的重要,都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先說哪一個的好。
寧雲釗沉吟一刻。
「這次你和朱世子,是真的假的?」他抬起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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