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還真的能說到做到?
藥到病除妙手回春哎!可不是說笑。
管她呢,反正能白得藥材,也不用吵鬧,大家何樂而不為。
於是再沒了爭執,一群人又乖乖的排隊問診開藥,君小姐再說對方大夫開的藥不對也沒人有意見了,反正人家說不對也給你拿藥了,還白給一副新的。
胡貴一臉的無語神情。
這叫什麼事。
侄子則一臉羨慕。
「這叫有錢真好。」他說道,「什麼事都能用錢解決,什麼事也就不算個事。」
胡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想了想走上前。
趁著給一個病人抓藥下一個病人還沒坐過來的空隙對君小姐施禮。
「君小姐,有句話我不當講,但還是忍不住。」他說道,「就算有錢也不能這樣玩啊。」
他說著看了眼坐在身後的瘸子少年。
「方家是個生意人,哪有生意人不掙錢只扔錢的,你這樣別惹了你外祖家不高興。」他誠懇的說道,「為了這座房子,真的不值當啊。」
君小姐笑了。
「胡大叔,我真不是為了這座房子。」她說道,「而且,我也沒有隻扔錢啊。」
這還沒叫只扔錢?
胡貴皺眉。
「我現在扔的錢將來都會掙回來。」君小姐說道,「很快的。」
什麼跟什麼啊?怎麼掙啊?
現在已經免費半個月了,難道等再過去半個月,不再免費就能掙錢了?開什麼玩笑,不免費了誰來找她看病,她以為她是誰?君老大夫也沒有這個自信,更何況她這個。。
哎?話說回來,她長這麼大沒回來幾次的孫女,怎麼就繼承君老大夫的醫術了?
「自學,家傳的醫書。」君小姐認真的答道。
我去!
胡貴瞪大眼。
自學?開什麼玩笑?
「我說大侄女,你別以為做這些善事。拿這些錢籠絡民心,就有人替你出頭。」他嘆氣說道,帶著幾分語重心長,「你看看這麼久了。有人問過這房子的事嗎?」
君小姐看了眼。
「其實我說了你可能不信,我覺得房子這樣挺好的。」她說道,「因為更誇張更引人注目,讓我九齡堂的名字更快就人盡皆知了。」
這孩子腦子有病吧?
「人盡皆知又怎麼樣?」胡貴急道,「人盡皆知也不能替你討回什麼公道。」
這一次君小姐哈哈笑了。
「公道。我可不需要討。」她看著胡貴輕輕擺了擺手指,「因為我就是公道。」
胡貴翻個白眼。
有病吧。
「你….」他再次要開口,但有人打斷了他。
「大夫!大夫!君大夫!」
一個癲狂的聲音喊著,打破了這裡的安靜。
所有人都不由聞聲看去,只見一個瘦高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的跑來,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怎麼手高高的舉起。
「我好了,我好了,我能下地了,我能走我能跑了。」他大聲的喊著,越過圍觀的人群衝到君小姐的草棚前。
「神醫啊。神醫啊。」他噗通一聲跪下喊道。
我去!
差點被跪在腳上的胡貴嚇得後退一步。
這是找來的托兒嗎?演技也太浮誇了吧!
男人的哭聲聽起來很滲人,引得不少人打個寒戰看過來。
圍觀的人擋住了外邊人的視線,卻擋不住外邊的猜測詢問議論。
「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
「是不是治死人了?」
君家的小姐回來重開九齡堂,房子卻被人推到的,君小姐在廢墟上宣布九齡堂開張免費問診送藥的事已經半個月了。
這其中的恩怨糾葛大家心裡都清楚,誰對誰錯大家也都有個定論,但對於君小姐的醫術卻並非都認可。
「弄些免費的草藥吃倒也罷,這君小姐治病實在是不靠譜。」
「這么小的年紀,怎麼可能。」
「你看,現在終於治死人了吧。」
大家議論著向這邊擠過來。但走近來議論卻被打斷。
「不是治死人了,是大力海平被治好了。」前邊的人回頭大聲的說道。
大力海平?
大力海平汝南城的人並不陌生。
他不姓大力,姓耿,名海平。因為十五歲時代表汝南縣與鄰縣翹關比賽,將長丈七尺,徑三寸半的翹關十五舉而勝聞名,得了一個大力的外號。
海平是在城外石頭礦上背磚的勞工,自小父親早亡,寡母拉扯長大。小小年紀就去礦上做工,幸好天生神力竟然靠著背石頭掙下一分家業。
轉眼娶妻生子養活老母,準備再背幾年石頭就租上一塊地,一家人的日子就有奔頭,但就在這時海平在礦上受了傷。
但他的傷並不重,當時看起來只是皮肉傷,養了幾日便好了,但奇怪的是他卻不能直起腰來了,請了多少大夫看都說沒有傷,錢如流水般花出去,藥一鍋一鍋的吃,卻不見減輕,到後來走路都困難,更不要說再去礦上幹活了。
大力海平一倒下,耿家就天塌了,好容易買下的房子也賣了,一家人寄居在街頭的草棚下,老娘哭瞎了眼,媳婦為了還債自己賣了自己,三個孩子每天靠著乞討活命,海平就躺在炕上尋死了無數次,到底是舍不下老娘孩子。
就這樣混了幾年沒了任何希望,海平已經想好了等老娘一死,自己就跟著一起死。
當九齡堂君小姐免費問診送藥的消息傳開了,海平的瞎眼老娘耐不住期盼和三個孩子扶著海平過來看看,就算治不好混些藥吃也好。
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再看過大夫吃過藥了。
這個比自己孩子大不了幾歲的君小姐給海平扎了金針,又給了一大堆熬吃的藥,外敷的藥,一家人其實也不抱希望,沒想到才過了三天就能下床了,過了十天人就能站直,還能跑了。
形容枯瘦蓬頭垢面的海平跪在草棚前放聲大哭。
「我不求能再恢復如初,只要不躺著像個廢人,能走出去要個飯就行。」他哭道,對著君小姐連連叩頭。
「你這話就是打我臉嘍。」君小姐說道,神情平靜。
大力海平嚇了一跳,連連搖頭。
「我不敢我不敢。」他哽咽說道,神情惶恐。
「那你怎麼說不能恢復如初,只要能去走動要個飯?」君小姐說道,「我君九齡是承諾藥到病除妙手回春的,你不能恢復如初,那我豈不是失諾。」
我去!
差不多就行了吧,胡貴如同見鬼一般看向她,這話聽的人都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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