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侍郎,已經到達邊境了。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龍武衛的校尉伏余靠近馬車,看了一眼坐在馬車上守衛伍桐的葉旺,旋即抱拳說話,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伍桐聽見。
伍桐撥開帘子,看了一眼天空,不是很清澈啊。
「這幾日有雨嗎?」
伏余愣了一下,也抬起頭看了一眼,「下官不知。」
「今日找個地方住下,不要再睡野外了。」
伍桐跳下馬車,「這段時間沒發生什麼事吧?」
伏余又是一怔,「發生什麼事?」
伍桐瞥了他一眼,葉旺瓮聲瓮氣的說道,「沒有,也有人跟著咱們,跟著咱們的是神軍衛,怎麼說也是禁軍,就是比不過邊軍也能說的過去。」
伍桐向外面掃了一圈,「嗯,最起碼吃的好,看著身子一個個都挺壯實的。」
「今天咱們也去吃一頓大鍋飯。」
葉旺點頭,他根本不在乎塞進嘴裡的東西是什麼,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可吃飯的時候伍桐就後悔了,禁軍都是大鍋飯也沒好到哪去,比東海衛的飯還要差,按照他們的分發,東海衛是邊軍,不是說邊軍的伙食差嗎?
噢,東海衛我建的啊,那沒事了。
伍桐搖了搖頭,最後還是咽下了大半碗飯,看著葉旺一如既往的好胃口,伍桐覺得自己在家做的幾年飯都白做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把葉旺的胃口養刁,一時間伍桐覺得自己輸了。
伍桐看著那幾個表情比他還要猙獰的文官,「都咽下去,守衛國門,保衛疆土的將士們吃的就是這個,你們坐在京城,美其名曰思君思國思社稷,看看真正的社稷是怎麼被人守護的。」
京兆府少尹苗烏溪是一位沉默寡言的,御史中丞夏侯弼倒是有傲氣,兩個人將手裡的大鍋飯吃完,抬起頭看著伍桐。
伍桐指著北邊,「這次我們出使魏國,一是賀壽,五月初五是魏皇的壽辰,如何獻禮,怎麼彰顯周國的大國風範,這是你們的事,薛冰,你是鴻臚寺的寺卿,這種事你應該熟,你們合計合計,我不管。」
薛冰點了點頭,「下官領命。」
夏侯弼皺眉質問道,「伍侍郎難道不是使者嗎?」
「是啊。」伍桐微笑,這不是禮貌的那種微笑,看起來更像是上司表達不滿的那種,「我還有別的任務要去做。」
「伏校尉、曹校尉,你們是護衛使團的人,也有其他任務,晚上我們在細說。」
「是!」
伏余抱拳,他完全是出於軍令,至於其他的含義,他並沒有多想。
曹瑜就不一樣了,他是曹破軍的兒子,上次三叔和伍桐去到曹府,曹破軍對伍桐的評價很高,沒過多久,就傳出伍桐出任禮部右侍郎的消息,又沒過多大功夫,鴻臚寺的權柄就被禮部給奪了。
在伍桐帶著周皇給的玉佩去找他之後,他也請教了他的父親,龍武衛軍主曹破軍。
結果也不用多說,不然他現在也不會在這裡。
曹瑜抱拳,緩聲說道,「下官領命。」
伍桐一拍大腿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這是邊境吧,我們要過境的話是不是要申請啊?魏國的人在哪呢,趕緊叫過來,最近天不好,可能會下雨,趕緊找個住宿的地方。」
「你們兩個帶著兩隊人跟我去見魏國的邊軍,你們三位就好好研究一下怎麼談判吧。」
「談判?」薛冰愣愣的抬起頭,「伍侍郎,不是拜壽嗎?」
「哦,對,拜壽,我嘴瓢了。」伍桐笑了一下,可這次,沒人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薛冰拱著手發現自己越來越琢磨不透這個年輕人了,他愈發威勢了。
苗烏溪和夏侯弼兩個人更是難以說話,一是與伍桐不熟,二他們的官職要比伍桐低,還不是低一級。
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官大好幾級還是你上司,你敢說話,信不信分分鐘給你炒了。
伍桐回過頭看了一眼葉旺,「六叔,你去不去?」
葉旺有些猶豫,轉過頭看了一眼馬車,伍桐笑著說道,「不用擔心。」
「俺要去,俺不在你身邊總是放不下心。」葉旺憨厚的說道。
「走吧,去看看魏國的將領。」
伍桐嘴裡說的輕鬆,去看看魏國的將領,可當他真的看到魏國的將領時,還是有些小驚訝的。
「王將軍,怎麼是你?你在駐守邊軍?」
魏國的邊軍將領竟然是王戩,伍桐記得王戩並不是邊軍將領啊。
「哈哈哈哈。」
別問這笑聲是怎麼回事,反正那些粗獷的將領出場第一句話都是這種笑聲,王戩是典型的將領,這種出場bgm得配上。
「道長你果然還是來了啊,嗯,四月初,果然不食言啊!」
王戩親切的摟過伍桐,「殿下特意讓某來迎接你,怎麼樣,夠不夠氣派?」
「夠了夠了。」伍桐急忙求饒,王戩將軍的力道雖然沒有用上幾分,但他的腋來香有些厲害,伍桐快要被熏昏了。
「殿下此刻正在鎬京城等著您呢,我們這就疾行,爭取三天之內到達鎬京。」
伍桐搖頭,「恐怕不行,王將軍,還是找一處能過歇腳的地方吧,最近的天也有異常,我覺得這兩天可能會有雨,還是大雨。」
「不會,峴山這邊大晴,不會下雨的,放心吧!」
王戩拍著胸脯打著包票說道。
夜間,在魏國邊境的一處驛站。
伍桐端著茶杯站在房檐下,小抿一口茶發出嘶溜嘶溜的聲音,旁邊立的是面色如土的王戩。
伍桐是一個善良的人。
落井下石,傷口捅刀這種事他幹的很順手。
「峴山大晴?不會下雨?」
伍桐望著天空,看著豆大的雨點啪啪砸在地上,可惜沒有一個高速攝影機,雨滴落在石板上還挺唯美的,怎麼說自己也是小清新的年輕人,這種場景當然想要記錄下來。
「王將軍毒奶果然有一手。」
「我看這場雨沒有一天是停不下來了,王將軍最後派人看看宜江的水位吧,這種大雨水位不知道要上漲多少,可千萬不能淹了田地。」
伍桐捅完刀,自顧自的回了房中。
留下王戩一人零落在風中。
「他怎麼知道要下雨的?」
不光王戩,在伍桐房間裡的兩個校尉也很好奇,伍侍郎怎麼知道天要下雨?
伍桐擺了擺手,「這都是常識,和你們說了你們也會覺得我在騙你們,這些知識在學院都有教授,行軍打仗也必須要回看天氣。」
「天時地利人和,缺一則勝負難料啊。」
伍桐嘆了口氣,呷了一口溫茶,「找你們來呢,是有一件事要和你們說清楚。」
「那幾個文官有文官的工作,你們武將呢,也有武將的活。」
「他們負責賀壽,咱們負責聯軍,當然能不能組成聯軍也是個問題。但是有一點,你們記住。」
「到了鎬京,我允許你們鬧事,前提是不能落下把柄,要做到把人賣了還讓別人替你數錢的地步。」
「不懂?」
伏余和曹瑜對視一眼,他們真的聽不懂。
「當過紈絝嗎?」
兩人搖頭,「沒有。」
「來啊,我教教你們。當紈絝,不能像京城裡的那些土鱉一樣,做點傻事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當紈絝,得動腦子,怎麼要得了好處還能讓百姓念著你的好。」
「這還是紈絝了嗎?」伏余小心的問道,這簡直就是良人啊。
「你想想一個周國人在魏國有了好名聲,會有什麼後果?」
「不知道。」兩個人又搖頭。
伍桐深吸一口氣,「行,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走了,在這補課,我告訴告訴你們怎麼當了壞人還能把名聲賺了。」